第6章

09

邢銳整理完出房門，聽見動靜已經集中到了卧房，邱和因為鍛煉語氣恹恹，但還是耐心很足地在說，“不要這件，我脫不掉！”

“邱先生您脫不掉還有邢先生嘛。”小王舉着衣服左看看右看看，“這件看起來就貴氣，扣子不用全扣，到時候能當套頭直接脫掉的。”

“我穿着還有什麽好看的。”

他又開始作了，邢銳氣笑着開了門，進去接過衣服，揮揮手宣布小王的美好假期正式開始。

邢銳拿着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劃兩下，“不好看嗎？我記得我買回來的那天，你都誇上天了。”

因為那是哥哥買的衣服啊！邱和在心裏叫屈，就是他現在的身材不架衣服嘛，什麽穿在身上都松松垮垮的，“哥哥穿好看。”

穿什麽都好看，不穿也好看。

邢銳把衣服套在邱和頭上，然後自己把另一件同款拿了出來，三下五除二就脫了自己的衣服換上。已經是當面無遮擋，邱和什麽細節都沒偷窺到，只能感覺到邢銳的身材變好了，比起前幾天，也比起他模糊的記憶裏面。

有的人就是穿西裝的時候斯文，穿睡衣的時候又變得溫柔，只有日日相伴的痕跡。

邢銳扣了中間一粒扣子，半遮半掩的，偏偏裏面又什麽都看不清，弄得邱和就不服氣了，左搖右擺也要把衣服穿好，用牙弄來弄去絕不讓自己先把好看的肩膀露出來。

不過心急是成不了事的，他咬的衣服邊邊沾上了口水，但扣子還是沒卡進去。邢銳做到床邊去，把衣服撫平，“真的要扣嗎，到時候脫又麻煩。”

“要公平。”邱和一板一眼道。

邢銳便老老實實從下面往上扣，封禮物似的把邱和包得嚴嚴實實。其實他就随時紮了一下，邱和湊近了能看到邢銳身上隐約的肌肉線條。

看着看着，覺得久遠的饑餓感回來了，那種口舌生津食指大動的感覺，似乎在拓寬他的知覺邊限，宛如他曾經是個感性動物受着本能的驅使，“我以前……”

邱和其實不常提到以前，可能逃避已經成了他的習慣，邢銳又默許他現在的模樣，他就裝得越過分。

“嗯？”邢銳裝作無所謂地應了聲。

“我以前是不是也很好看，才能把哥哥搞到手。”邱和的聲音有點抖，不知道是得意還是緊張，跟個虛張聲勢的孩子似的。

邢銳笑了，他也不繼續扣，伸手扶着邱和坐穩點，“大概吧，我那時确實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啊。剛剛小王還關心他的屁股，擔心邱和表面斯文實際上跟坊間傳言李的那些禁欲大佬一樣會做些瘋狂的舉動。

他只是看起來柔弱，晚上做得夢可不是任人宰割。邱和也被自己大膽的想法驚到過，可有些東西就是天生注定了，改不了，不是力量決定的，也不是暴力能扭轉的。

邱和小小的瘋狂是試探邢銳的底線，大大的瘋狂便是觊觎一些身體受限的夢幻。而他哥如今在他面前，一貫的冷臉，卻做着些帶上暗示的動作。

或許是明示。邢銳在說，“邱和，我不管你裝傻充愣的成分有多少，但我們一直是兩個成年人在談戀愛。都老大不小的年紀了，做決定講求你情我願，也是要對對方負責的。”

他克制地上前試了試邱和的耳溫，然後看看肚子的消化情況，“做了這麽多準備，你真的想好了嗎？”

邱和會多想，這一刻卻是沒什麽好猶疑的，他只是眨着眼睛咬了咬嘴唇，問，“所以我現在還能滿足你嗎？”

“那明天上午我們多留點時間休息，午飯叫小王給我們準備。是藥三分毒，我們先自己試一下。”

邢銳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飛快規劃好一切，邱和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他好像一直只用在乎自己，在乎身上的難受，在乎今天開心還是不開心，麻煩着身邊的人，不停地問問題，其實只是貪圖自己舒心。

有點抱歉，有點難過，又有點開心。他自私至極又幸運至極，可能是身上這些折磨便把厄運用光了。他紅着臉小聲應了邢銳的話，說早上起晚了就沒有好太陽曬了。

邢銳聽他說矯揉造作的笑話，不當回事只是俯身上來。以前邱和是那個愛火上澆油的，偏偏現在哪哪都不得勁，沒有什麽經驗只得小心翼翼地順着這具脆弱脾氣又大的身體。他問邱和哪裏想要，知道人無甚知覺便極盡溫柔，手撫弄開打到眼角的碎發，告訴邱和不要緊張也不要着急。

直白的話反而讓邱和不好意思地偏開視線，雖然說不上真是個不懂事的小屁孩，但他記得的不多，模模糊糊的印象全是從前那個還有些能耐的自己。無力感讓他有些不服氣，邢銳這般溫順更是磨人。他張牙舞爪似的，手腕卡到邢銳的腰上，手終于順着腰窩贏了松緊帶的束縛，然後不管不顧地開始把夢裏的東西實踐起來。

10

第二天邱和順着生物鐘醒得還算早，或許是因為他就沒怎能有過舒坦的早晨，掐着點也能被自己一些身體反應給憋弄醒。反倒是邢銳，不上鬧鐘就能睡得跟個死豬一樣，越發顯得他平日早出晚歸是意志力強大。

還在睡覺的邢銳可不多見，邱和第一次感受到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完事後兩人情緒都挺激動，邱和始終還記得邢銳面癱一樣的臉地下難得動情的模樣，雖然不是所有人都會眼尾發紅，但他哥的眼睛還是變得濕濕的，像呈進去了很多因為他而起的情緒，跟着動作蕩漾。

現在他的姿勢應該被邢銳來來回回翻過幾遍，邢銳怕邱和晚上出什麽問題總是貼得很緊。以前邱和覺得這是他哥貼心，現在這麽一個身心交換，他又品出了些缱绻的滋味，所以怎麽變換姿勢都是依偎着的，所以他醒了可以側躺着看到面對面的邢銳。

最好的空氣都留給了呼吸功能不好的，邱和的腦袋被枕頭護着躺在高處一點的位置，稍稍低頭便是充當軟枕的某人的發頂。邢銳昨晚肯定還偷偷去廁所做了什麽，頭發明顯洗過被暴力地吹幹，現下就是個很個性的發型。他的手一只靠着邢銳的頭被擡高固定，另一只大概放在了邢銳的腰上，他可以搓着近處的手揉揉發梢，也可以把腰上那只推掉，這樣就能把邢銳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