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背鍋

“奴婢沒有,只是一時沒走穩,夫人饒命,”丫環連忙跪地求饒。

“沒走穩?”那穿金戴銀的婦人放下手中的眉筆瞄了她一眼,看着那纖細玲珑的身形挑了一下嘴角道,“既然長着腿都走不穩,那就砍了吧,免得毛手毛腳的惹得本夫人不高興。”

一句話讓那丫環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她想要求饒,卻被人破門而入的家仆直接捂着嘴巴拖出了屋子。

血液浸潤了泥土,活生生被砍掉一雙腿的人倒在濕潤的土地上死活不知。

“死了?”朝硯聽到八卦流言的時候微微阖了一下雙眼。

人命輕賤,在這種時代尤為凸顯,當命掌握在別人手上的時候,殺一個人真的不過頭點地的功夫。

“對,聽說那血流的把井水都染紅了,”家仆見朝硯感興趣,繼續說了下去,“說不定還會化成厲鬼呢……”

“打住,青天白日哪有什麽厲鬼,我們要相信科學,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去把我的棉被抱出來,”朝硯揮手止住他的話頭道。

家仆瞅了瞅頭頂的大太陽,秉持着少說多做的原則,幫朝硯抱出了他的棉被。

有了棉被護體果然感覺溫暖很多,朝硯清了清喉嚨道:“來繼續說吧。”

家仆抓了抓頭發道:“少爺,說什麽呀?”

“原因啊,要砍掉她的腿,總要有原因的,”朝硯在椅柄上點了點手指,“你都說到我跟前來了,有我的原因?”

那家仆頓時咽了一口唾沫,有幾分緊張的抓緊了衣擺道:“少爺,我不是……”

“沒事,你說……”朝硯懶洋洋的擺了擺手道,“你家少爺這麽大度的人,不會随随便便砍人腿的。”

“哦,其實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家仆開始追本溯源了。

事情的起因的确簡單的很,就是因為朝硯貿然的将家仆的月錢漲了上去,靈仙鎮除了朝硯以外還有三個富戶,莒家,柳家還有王家,這些富戶雖說比上不足,但是比下有餘,家中仆從不少,聽說了月錢的差距難免人心浮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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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家之中的家仆大多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即使浮動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麻煩,可其他兩家還好,偏生那王家的夫人悍妒之名遠近聞名,借着這件事情收拾了不知道多少丫環,也就死了一個才傳出了聲來。

“看來不算是我的罪過,”朝硯考慮着他當時招納仆從心切,的确是忘記了考察這裏的民風民情,但事情已經做下了,就不能因為那些事情将錢再降回去,人無信不立,真的失了信,他在這個靈仙鎮才是沒有任何的立足之地。

“嗨,這事當然算不到少爺你的頭上,”那家仆說道,“但是那個女人天天借着少爺的由頭發作一些人,到時候就算不是少爺的罪過,也是少爺的罪過了。”

他這話倒說的在理,強龍不壓地頭蛇,況且他只是想安安靜靜的居住在這裏,更沒有什麽縱橫捭阖,将整個鎮子都納入自己的統治之下的偉大理想,所以這事還真得解決不行。

“你說她悍妒,那她那個丈夫是不是十分花心?”朝硯問道。

家仆一拍大腿道:“少爺真聰明,不過那也怪不得王家的家主,就那樣的女人擺在家裏誰受得了,男人都喜歡溫柔解意的……”

朝硯挑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一個悍妒的女人家中絕對有一個極為差勁的男人這是常理,現代社會尚且如此,更何況這個女人依附于男人的時代,不過不管誰是誰非,傳出來的為人诟病的也都是這個女人不好的名聲。

悍妒不可怕,可怕的是要了別人命的時候還給他這個無辜的人潑上一盆髒水,他多冤枉。

“這話放家裏說就行了,別拿出去說,要不然惹了事少爺我都自身難保,”朝硯叮囑了一句後問道,“既然這王夫人悍妒難處,那麽她丈夫為什麽不休了她?”

“當然是因為王夫人背後勢力強大,聽說她好像跟什麽城的一個仙人沾親帶故的,”家仆面露向往,“聽說仙人飛天遁地,千裏之外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一樣,王家家主哪裏敢休了她呀,啧啧……”

這聽着跟說書似的,還別有一番風味。

仙人,大約也就是跟修士認識,靈仙鎮地處偏遠,幾個村鎮就跟從前的凡人一樣老老實實的生活着,對于求仙問道一事也只是存在于耳聞之中。

跟修士沾親帶故,是沾了多少,那修士的修為幾何都得弄清楚,是煉氣?築基?還是更高的境界?

雖說修士入了仙道極少再去理會凡人的事情,因為壽命不同,許多事情只會徒增煩惱,但若是親緣十分親近,也有那種鼎力相助之人的。

“好麻煩啊,”朝硯撐着頭看着長的正歡的葡萄架,他本意是想自己栽個葡萄,誰知道家仆這麽有用,直接搬了個葡萄架過來,真是省了不少的功夫。

要解決這個事情還要考察這個,還要考察那個,朝硯都想直接撂挑子不幹了,名聲這種事情随便,他本來就不太在意,人是給自己活的,老是活在別人眼光裏面怕不是要累死。

“少爺,您看怎麽辦?”家仆小心翼翼的問道。

朝硯眯了一下眼睛盯着那葡萄架,突然皺起了眉頭:“哎,不對啊,我昨天數的我那葡萄還剩十五串,現在就剩十四串了,怎麽少了一串?誰偷吃了?”

“沒人偷吃啊,”家仆也瞅向了葡萄架,他們想吃的話潮莊也不會短了他們幾串葡萄,沒人手賤去摘少爺葡萄藤上的葡萄的。

“不對,不對,這事不對,”朝硯嚴肅道,“這事估計查不出頭緒來,那就只能一起發落了。”

家仆抽了抽嘴角道:“少爺,您還沒查。”

“不用查了,所有人負重繞莊子跑十圈去,跑完了才能吃飯睡覺,去吧,”朝硯的話不容違拗。

家仆一臉悲壯的去了,當天晚上就有人看到了潮莊門口癱了一地的家仆,個個呼呼大睡,以天為被地為席,看那樣子明顯是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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