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又見

再往裏面, 幹草鋪滿地面,散亂的石頭随意的堆放着, 有的明顯是從什麽地方被挪開的,還帶着些初初分開的潮濕氣息,青苔的痕跡十分明顯。

山洞挺大,朝硯在裏面走了一圈, 發現那三個少年頗有搬家小能手的潛質,該拿的都拿走了, 一點兒有用的東西也沒有剩下。

由于這兇獸喜歡在外用餐,自然也是沒有鹽巴那種東西的, 朝硯踢了踢那堆枯草,本來打算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蹲下身去翻了兩下。

枯草挺厚,看來是那兇獸平時睡覺的地方,那麽個大塊頭還挺懂得享受生活,只是枯草上面的地方沾着水珠還好理解,或許是在哪個地方淌了水沒有甩開就上了床, 可是連帶着最底下一層都濕漉漉的,就不是簡單的淌水那麽簡單了。

這個山洞背陰, 潮氣重是正常的, 但是若無水源, 只怕沒有那麽這麽容易潮濕到這種程度。

朝硯起身,在石壁上附耳上去,敲敲打打, 在聽到些微的水聲和空曠的聲音傳來時眼睛亮了一下,然後看到了旁邊格外龐大的石頭。

石頭沒費什麽力氣就被推開了,而在推開後那水聲也響亮了起來,帶着絲絲的回信從那更深的地方傳了過來。

朝硯沒有着急下去,而是在洞口貓了貓,裏面一股水汽撲面而來,卻隐隐夾帶着淡淡的血腥味,看來這個兇獸不是不喜歡在家用餐,而是人家有專屬的卧室和餐廳。

這不還懂得把石頭當門給關起來了,說好的兇獸沒有太大的智慧呢?

不過也算,那貓拉了屎還知道埋起來呢,狗啃了骨頭還知道藏起來呢,兇獸關個門在這個世界似乎也不足為奇。

更深的裏面一片的漆黑,朝硯扔了塊石頭進去确認了一下深淺,然後指尖點燃靈火小心翼翼的順着石頭攀援了下去。

洞倒不深,大約也就是朝硯遇到的那個兇獸一個跳躍的深度,只是漆黑的很,即使有靈火照耀,也時不時的磕一下。

這裏骨骸堆的遍地都是,有些身上還穿着破碎的衣服,但是骨頭上已經缺胳膊少腿了,有人的地方有的東西就有跡可循了。

比如鹽巴這種東西,朝硯還真從一個破碎的包裹裏面找到了一小罐兒的鹽巴,順帶的還從一個角落找到了一個把手已經摔掉的鐵鍋。

想想以後終于可以用鍋做飯,菜裏可以放鹽,朝硯就想炖一鍋雞湯喝。

不過在此之前,朝硯還是參觀了一番兇獸的餐廳,水聲嘀嗒卻并非那種淅淅瀝瀝的,朝硯借着靈火的光芒看着那滴水的地方,鐘乳石的尖端凝聚着水珠,一個尖端之上将落未落,看來還要凝聚很久才有可能落下,可其他的尖端卻是已經凝結完畢直接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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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聲嘀嗒,卻并非給地面砸出坑洞,而是落進了下面一小片的水窪之中,晃悠的那淺淺的水微微漾起。

朝硯低頭靠近,只覺得一股子極為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只是一個呼吸之間,那丹田之內的靈氣就在瞬間盤旋了一個輪回。

修士修煉需要靈氣,能夠提供靈氣的除了靈石,還有各種各樣的天材地寶,眼前的靈水就算是一類。

水窪平鋪,水層有些淺,但是并不影響朝硯舀取靈水,因為他出門的時候帶了竹子,好多根的那種,就是以防碰上有的水狀物無法收取,畢竟鹿茸花雖然有了,但是炎火漿和鐘乳泥還沒有看到……

朝硯用手戳了戳那水窪底下,軟綿綿的像是海底的細沙一樣,又像是棉花糖,輕輕一抓就軟了下去。

捏了一把,朝硯打開了系統的圖鑒,上面出現了兩個新亮起的圖标。

靈氣:一種水,提供靈氣所用。

鐘乳泥:一種泥,強身健體,鍛骨所用。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朝硯咔噠咔噠的截着竹子,也不管竹筒裏面的是水是泥了,通通裝滿了以後丢進了背包格子裏面。

感謝在這裏有個家,除了那個咋都沒有辦法取出來的血包,鹿茸花鍛骨草這種不易保存的跟靈石塞進了一個箱子裏面丢進了背包裏面,他還有三個格子可以使用。

三個格子297個竹筒,等到背包裏面已經滿滿當當的時候,朝硯看着眼前坑坑窪窪的地面告了個罪,伸手試圖将仿佛狗刨的地面按平了,水窪裏面的靈水已經沒有了,倒是那細沙一樣的泥巴還剩了很多,朝硯瞅了瞅上面的鐘乳石,只要有這些東西在,以後這裏還能生出同樣的靈水出來。

朝硯收拾着痕跡,指尖卻猛地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難不成是那兇獸某次把骨頭噴進來了,他看了看身後兇獸餐廳的距離,那兇獸顯然也不想毀了這塊福地,吃東西的地方離這裏相當的遠。

那硬硬的東西被朝硯挖了出來,雖是從泥中挖出,卻奶白色的一塊不沾泥沙,看起來跟塊奶酪似的,只是沒有奶香的味道。

有不懂,問系統,朝硯點開了系統圖鑒,果然又看到了新的點亮。

帝流石:一種靈石,鐘乳泥孕育而出,千年得一塊,精華所在。

不是奶酪不能吃,朝硯将那塊帝流石揣進了衣領裏面,拿起了自己的金玄劍往出口的地方走去。

尋個寶沒有儲物袋什麽的,連他的寶劍都得給人家騰位置。

朝硯從洞口攀援上去,懷裏揣着那一小罐的鹽巴,劍上還挂了個缺了把的鐵鍋,在将石頭挪回去以後,朝硯總算往家裏趕了回去。

進入石洞的時候天色還大亮,可等他出來的時候已經一片漆黑了,天空之中沒有星辰明月,朝硯也估摸不出時間,只能順着記憶裏面的方向朝着竹林的方向而去,跨過溪水以後,小屋已經近在眼前。

這麽晚了,朝硯以為小孩兒已經睡了,可是到了跟前的時候卻發現屋前的火堆燒的如火如荼,一點兒也不像是要熄滅掉的樣子。

朝硯平常坐的躺椅上,小孩兒正抱着一個小毯子在上面晃悠,似睡非睡的,在聽到朝硯刻意發出的腳步聲的時候睜開了眼睛,聲音有些朦胧:“你回來了?”

“不是說不用等我,”朝硯啧了一聲,在他的旁邊随意坐在了臺階上面,說了不用等還等,感覺有點兒小感動呢。

“在烤夜宵,練功練晚了,餓了,”朝縱板着小臉看着朝硯,表示自己的話語之中沒有一絲的謊言。

朝硯:“……”

他要生氣了,他不想給小孩兒鐘乳泥了。

“練功不要熬這麽晚,多熬夜的孩子以後長不高的,”朝硯訴說着現代社會的真理。

朝縱眨了眨眼睛道:“就像你這樣麽?”

男人最忌諱被說的就是你不行和你好矮,朝硯前世的身高也是過了一米八可以稱之為男神身高的那種,奈何到了這裏海拔直線下降,連瞅人都感覺視野不夠空曠,底下的空氣不夠清新。

“我現在才十六七歲,還有的長呢,”朝硯估摸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身高也就一米七左右,俗話說二十四五還要竄一竄,他這年齡還大可不必那麽擔心。

朝縱眨了一下眼睛,從躺椅上面爬了下去,在火堆跟前扒拉扒拉,兩個黑乎乎的煤球從裏面滾了出來,一個竹竿戳了一個,一個遞到了朝硯的面前,一個小孩兒自己舉着:“我吃完了就睡覺。”

顯然小孩兒作為未來的男人,對于自己的身高已經開始有所追求了。

“吃完了再走兩圈,免得積食,”朝硯接過那根竹竿。

沒等他結果烤了兩個,這小孩兒。

吃完了夜宵,兩個人紛紛入眠,朝硯躺在自己床上以為能夠睡到自然醒,然而事實證明他在做白日夢。

他沒被那雞吵醒,卻被遠遠過來的腳步聲給吵醒了,腳步一重兩輕,一共三個人。

遠遠的還能聽到略帶着點兒驚喜的聲音:“鶴泉,這裏有一間屋子,今晚咱們終于不用風餐露宿了。”

朝硯:“……”

兄臺這聲音分外耳熟呀,他還以為此生不見了呢。

“也不知道屋子裏面有沒有人,在這麽個地方有這麽一間屋子,你們不覺得相當的詭異麽?”另外一個清韻的聲音傳來。

朝硯心中默默念着——鶴搖兄。

“這火堆還有熱度,想來是生過火的,”還有一道略有些沉穩的,“看來這屋裏是有主人的。”

朝硯心中默念——鶴泉兄。

“有主人更好,跟他說借宿一晚,我們付他些銀錢不就行了,”鶴淩少年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卻似乎被人阻止。

“天色已經這麽黑了,屋主人已經睡了,這個時候不方便打擾吧,”鶴泉說道。

“那怎麽辦?我可不想再睡樹上了,”鶴淩抱怨道,看來小少爺在外面住的相當的不習慣,“要不然我們直接占他一間屋子,明天早上再賠個禮道個歉,他也不能拿我們怎麽樣不是。”

“不行不行,”鶴搖連忙拉住了他道,“竹林小屋,還有炊煙,一般住在這裏的可能都是一些隐世的高人,萬一得罪了人,給鶴歸城招惹了麻煩,只怕不在這裏喪命,回去也得去刑堂領罰。”

朝硯心裏哦豁了一下,看來小少年看的話本還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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