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幫忙 (1)
那三道找尋過來的身影眼看着就要到跟前,朝硯也顧不得跟米果兒解釋什麽, 只是直接拽住人家老母親的尾巴往背包裏面一放, 然後将趴在窗口的朝縱抱了下來道:“小孩子不要往窗戶上趴, 萬一摔下去了怎麽辦?”
朝縱瞄了瞄那二層的窗戶道:“摔不死。”
“這往下摔呢, 不怕摔死,就怕摔死, 摔個粉碎性骨折還是輕的, 摔到臉可怎麽辦, ”朝硯勒令了朝縱不準爬窗戶以後, 走到了關着的門的方向, 一拳揮了出去,原本好好的木門上面愣是多出了一個圓乎乎的洞。
他動作快速,打完就回來坐,朝縱還沒有想明白他的用意, 就見三道身影從窗口處飄落進來, 遠看已然威嚴異常,近看時那樣的威勢和氣壓更是讓人覺得心慌。
中間的金家家主金守開口問道:“這位小兄弟,你可看見那妖獸跑到哪裏去了?”
朝硯将一旁愣着的朝縱拉過埋在了自己懷裏, 然後低着頭指了指門的方向,手指上似乎還帶了一絲的顫抖。
那三個人朝着門的地方看了過去, 待看到門上的洞時, 左邊一人哼了一聲:“倒是逃的快,家主,快追!”
“走吧, ”那金守說了一句,朝硯的門就直接不翼而飛了。
整個客棧因為米果兒的進來變得一片的兵荒馬亂,原本看熱鬧的,未并驚醒的通通被打開了房門搜尋。
朝縱此時已然明白了朝硯的用意,擡起頭看了看外面,卻沒有忍住打了個哈欠。
“好了,今晚有的折騰呢,你就在這裏睡吧,”朝硯将小孩兒放在了床上,自己卻随意的靠着,時不時瞄一下門外。
“你不睡?”朝縱拉了拉他的衣擺問道。
朝硯笑了一下,輕聲說道:“我要是睡覺了就露餡了,你趕緊睡吧。”
朝縱聞言點了點頭,翻着面對着牆壁閉上了眼睛。
外面的吵鬧聲剛開始還的比較大,到了後來卻是恢複了寧靜。
這間客棧建的普通,自然入住的人實力也高不到哪裏去,面對金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即使心有不滿,也只能乖乖的閉上自己的嘴巴接受各種各樣的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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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縱閉上眼睛,卻好像沒有那麽想睡覺了,之前他對于修真界還有很多的不了解,可是在了解以後,起碼知道了儲物袋這種東西是不能裝活物的,可是朝硯的那個空間卻能裝活的東西,而且從未見過他用的什麽東西裝的。
朝硯他好像跟這裏的人都不太一樣,是因為真的來自于大的仙城麽?可是為什麽那幾個老頭都不懷疑呢?
“好好睡覺,”朝硯拍了一下朝縱的背部,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就那思維亂七八糟的發散,朝硯都快能捕捉到了。
“知道了,”朝縱的半邊臉埋在枕頭裏面,悶悶的說了一句,這次真的乖乖睡着了。
客棧裏面到底是沒有找到米果兒的身影,金家的家主禦器站立在酒樓的中央,臉色實在稱不上好。
不僅找不到蹤跡,甚至連氣息都感應不到了,莫非那妖獸的主人果然出手了?可若是一方大能,為何不直接出來面對,反而讓他們無端猜測,心中遺憾?
要不要繼續尋找挑釁?金家家主執掌金琳城多年,處理的事情數不勝數,卻是第一次為這樣的事情糾結。
處理的好了,金琳城更上一層樓,若真是得罪了連金琳城都招惹不起的存在,只怕這座萬中無一的金琳琅也要傾覆。
一直到了晨間,金家家主才轉身離開,只是離開之前吩咐道:“全城戒嚴,一旦發現任何端倪立刻來報。”
金家家主雖走了,可是整座金琳城似乎都忙碌了起來,朝硯居住的這家客棧更是成了重中之重,這裏的客人甚至允許被免費入住,只是不允許再居住到別的地方去。
“崽兒啊,你老母親可是給咱們省了一大筆的入住費,”朝硯懶洋洋的晃悠着腿,完全沒有任何要将米果兒放出來的跡象。
“你少吃點兒,”朝縱紮着馬步開口道。
朝硯放下嘴裏咬了一半的糕點,笑眯眯道:“好嘞,吃完這塊兒着。”
朝硯不放,朝縱也不提,兩個人就跟選擇性的忽略了某只獸一樣,日子過的相當的悠閑自在。
他們過的自在,卻不知道整個金琳城因為開光妖獸出沒的事情鬧煩了天,違反金琳城規則的需要被驅逐到城外永不準再入,其中不知道牽扯到了多少的家族利益,更有甚者并不知情,卻覺得金琳城此舉是要将人驅逐出去以後自己獨占那開光妖獸。
若只是一人,金琳城直接丢出去也就罷了,偏偏人數衆多,各種關系盤根錯節,若是通通得罪了,只怕整個金琳城也将不複存在。
再加上拍賣大會在即,金斂真是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兩個用,真是天大的本事也得被這種事情折騰的火燒眉毛。
只可惜金家看似和諧一片,內中枝系争鬥從未停止,對于金斂的這種情況,只有看熱鬧的份,哪有半分幫忙的份。
偏偏在這個時候,又傳來了金紋全城鬧事的事情,金琳城規則所在,想要讓別人遵守,自然自身要先做好,積壓多日的火焰的在一瞬間真的是能将人整個人蒸騰了。
“人在哪裏?為何沒有帶過來?”金斂臉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只是即使勉強挂着,臉上的青黑也着實壓不住。
“公子,金紋公子以他是金家血脈為由,我等并不敢,”侍衛低下了頭去,十分的羞愧。
金斂沉默了一瞬,枝系争鬥,他為家主一脈,金紋卻是金督長老一脈,若是處理了金紋,只怕于他自身不利,整個金家的人都等着看他的熱鬧,可若是處理不當,整個金琳城的人都不會服氣,日後的規則更是當成兒戲,妖獸的出現純屬偶然,家主雖是責罰,卻并未将這件事情真的歸責于他,可若是這件事情處理不好,才真會讓家主重新考量他辦事的能力。
若是失去了關注和資源,未來實在不妙。
“罷了,你随我前去吧,”金斂一甩袖子,眼睛微微眯起,一道厲光閃過,步伐之中都帶着決絕。
那侍衛猛地擡頭看他,卻是再次低頭跟了上去。
金紋鬧事的地方并不遠,金斂到了跟前,已然聽到了那家夥叫嚣的聲音。
“是金家人就給我讓開,敢阻攔本公子辦事,真是怕在金家待的長了是不是?”金紋的聲音倒是能夠直接聽出來,音量有餘,中氣不足。
“金紋公子,金琳城中不能鬧事,我們也是秉公執法,您不要讓我們為難,”那侍衛雖是勸說,話語之中都帶了哀求之意。
“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法,”金紋大聲呵斥着,似乎還踹了一腳,裏面又是一片的驚慌混亂,“不過是搜查的徹底了一些,一些不入流的修士,他們能拿我怎麽樣,繼續給我搜,把這間客棧給我拆了都要把拿妖獸搜出來,若是辦事得力,到時候通通升你們做侍衛長。”
金紋一聲叫嚣,那些正拿着劍四處搜尋的人更是賣力了起來,直接開砸,若是遇上了什麽稀奇一點兒的東西,直接揣進懷裏帶走的也有。
“那妖獸就是在這裏消失的,給我好好的搜!”金紋一邊坐着揮舞着他那扇子,一邊指揮道。
這裏的的确确是之前妖獸消失的地方,金斂處理之時并未大動幹戈,而是直接将人安撫了下來,即便有一些不滿的聲音,可是更多的人并未反抗。
可是如今見金紋如此荒唐不顧後果的行事,金斂臉上的笑意已然完全消失,走上前去道:“金紋公子真是好大的威風!”
金紋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本想看哪個小子敢于挑戰他的威嚴呢,結果一看是金斂,鼻孔出了一下氣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我們大名鼎鼎的金斂公子,你不去處理你的拍賣會,到這裏幹什麽?”
“侍衛來報,說有人鬧事,”金斂也随手尋了個凳子拉着坐下,行動之間卻不見往日溫聲細語的作風。
“鬧事,對,是有人鬧事來着,”金紋一合扇子,指了指那些被驅趕到房間之外的修士道,“就是那些人了,在我金琳城中也敢如此鬧事,實在是以下犯上,應該驅逐出去,你說是不是?”
他這話委實說的無恥,金斂捏緊了拳頭,良好的涵養與忍耐力才讓他沒有直接一拳頭揮将出去。
“我記得管理城中事務這裏,家主交給了我,”金斂冷笑一聲道。
“同為金家子弟,當然應該為家族效力,莫非人人都要躺着,讓金斂你一個人忙碌,那也太過于過意不去了,”金紋擡高了下巴道。
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大概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朝硯他們悠閑的日子沒有過上幾天,就碰上了這種事情,也就幸虧他今早閑沒事幹非要拉着沉迷練功的小孩兒出去嘗嘗金琳城的早點,這會子回來才沒有被驅逐在房門外頭,只是裏面應該已經被砸的稀巴爛了。
“看來白吃白喝占便宜的事情是做不得的,”朝硯牽着朝縱的小手站在店前的門口說道。
門口圍觀着衆多,雖有侍衛把守,卻不能直接捂了人的嘴巴不讓說話,故而看熱鬧的實在不少,朝硯随意扯上兩句也沒有人注意他去說了什麽。
朝縱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勉強表示贊同,眼睛卻直勾勾的看着裏面發生的情景。
金斂他是認識的,另外一個人更是記的刻骨銘心,朝縱的眼睛深深的盯着金紋的身影,其中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過,再次隐沒了。
那個人,不能忘。
金斂的有理對上金紋的颠倒黑白委實是輸了一籌,他今日想要拿人,若是罪名定不下,也只會給家主造成麻煩。
可今天這事卻必須得辦,金斂胸膛起伏了幾下:“可這屬于越權的行為。”
“越權?金家人為金家做事,那是份內之事,”金紋掏了掏耳朵道,“那裏越權了?你要是覺得我越權呢?那咱們要家主跟前理論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越權了?”
“你,”金斂閉了一下眼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将怒氣壓了下去。
“啧,太慘,”朝硯站在人群之中,耳力卻能夠聽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對話。
那金紋話語颠倒,卻是能個個站住腳,讓那金斂的話橫也不是,豎也不是,想要給無賴定罪,要麽比他更無賴,要麽就得比他強到可以碾壓,不理會他過多的話,直接一巴掌拍死了事。
只可惜金斂這人禮貌雖好,卻有些太過于看重自己的面子,實力上呢煉氣七層,而金紋卻是實打實的煉氣九層,兩方面都不占,若是不能拿出魄力,只怕今天是要吃虧。
“走走走,出去溜達一圈,”朝硯拽了朝縱的小手,在小孩兒疑惑的神情之下進了一間書畫的鋪子買了筆墨紙硯。
宣紙被裁的極小,朝硯拿起毛筆吸飽了墨汁,在上面寫了一行小字後将紙條卷了起來,在給一個過路的凡人幾兩銀子以後,那人有些欣喜的拿着紙條朝着那間客棧跑了過去。
有了金錢的力量,那人在人堆裏面擠的極為的順利,而趁着那人擠個不停的時候,朝硯牽着朝縱直接轉身就走,片刻不帶停留。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那凡人在到了門口處叫嚷着,對于這樣的凡人,侍衛自然是不會讓開的,“閑雜人等不得進入。”
“我是來給金斂公子送信的,有一個人讓我給金斂公子你送個信!!!”他喊的高聲,還帶着金斂的名字,那侍衛本想将他丢出去,卻遲疑了一下。
雖說金斂公子實力不足,可是主子就是主子,主子之間的鬥争,輪不到他們這些手下擅自處理,否則主子拿主子做不了什麽,卻能拿他們出氣。
見那侍衛猶豫,那凡人大聲朝着裏面喊道:“金斂公子,有您的急信,那人說非常重要,必須立馬就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這話委實說的有些重,裏面的金斂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的時候已然注意到了那人的存在,只是想着事有輕重緩急,先處理了這裏的事情再說外面的事情,卻未曾想到那樣的話那人都能說出口。
“你還真是個大忙人啊,”金紋不屑的朝外面瞥了一眼道,“既然都忙成這樣了,就趕緊回去吧,這裏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免得把你給累壞了。”
金斂不言,只是讓人将那凡人帶了進來,雖面上不顯,但是心中不愉,修真修心,但他到底目前還不是個仙人,若并非要緊事……金斂垂下的眼睑之下閃過一絲厲光。
那凡人走了進來,被侍衛帶到了金斂的面前,剛剛在外面叫嚣的厲害,到了裏面的時候卻小心翼翼了起來。
金斂擡頭道:“信在哪裏,拿給我看看。”
那凡人匆忙将手中的小紙條遞了上來,一看那麽一張卷起來的紙條,金斂還未說話,那金紋卻是嗤笑了一聲:“急信,瞧瞧那窮酸的樣子,還真是急的不得了呢。”
金斂接過那信,侍衛将那凡人看守在一邊,紙條上短短一行字,金斂本未在意,甚至帶着些許難言的怒氣,可是在看到那行字時,眼睛卻亮了一下。
他擡頭問道:“是誰讓你交給我的?”
那凡人面對着一屋子的修士本就忐忑,直接指了街頭的書畫齋道:“那頭有個人給我的。”
金斂走到門口去看,卻見并無一人存在,只吩咐侍衛先将那凡人好生安頓好,一整衣袖重新重新踏入了那客棧之中,帶着淡淡的笑容在金紋的對面坐下。
他只看了一個紙條變化就如此之大,金紋本能的覺得哪裏不對,卻并未有所畏懼:“怎麽?不去處理你的急事了?”
“先處理好你這裏不急,”金斂擡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盞,啜飲了一口擡頭道,“我就不說太久遠的事情,估計你也記不住,就說三年前吧,三年前金琳城拍賣大會,有人奪了你看中的東西,還未等他出城,你就密謀将人打死,屍體就埋在金琳琅外面柳樹下面。”
他一句話出口,金紋的臉色頓時蒼白了起來:“你胡說些什麽?!”
鬧事和殺人可是兩碼子事情,家主規定,任何人不準在金琳城中殺人,若是這事做實了,只怕他不會被趕出金家,但是受牢獄之災卻是在所難免了。
“胡說?此事當時鬧的沸沸揚揚,只是當時證據不足,也無人想到金紋公子身上,但是不巧的是,我剛剛将證據收集全了,”金斂笑了一下,将茶盞放在了桌子上,輕輕的一下,卻宛如敲在了金紋的心上一樣。
金紋的目光厲了起來,可是對上金斂的笑容,彼此都明白哪裏是剛剛搜集起來的證據,不過是當時金家将此事按下不提,更是看在金督長老的面子上放了他一碼。
“或者不說那個,就前幾日你在賭場鬧事的事情也足以觸犯金琳城的規矩了,”金斂不緊不慢的說道,原本劣勢的局面,幾乎是在瞬間逆轉了過來。
“再說今日,沒有家主的命令,私自在這裏帶人鬧事,金琳城規矩重重,金家人更應該作為表率,可是你做了什麽呢?殺人,鬧事,将所有的規矩不放在眼裏,今日若是不拿你問罪,只怕金琳城內所有的修士都會心寒,金家的規則形同虛設,誰還會聽從!誰還會信服!金家的未來也會毀在你這種人的手上!”他的聲音擲地有聲,話語盡了,仿佛還能聽到回音一般。
這話有理有據,在短暫的靜默之後,人群之中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金斂公子說的好!”
一人帶頭,其他的人都應和了起來。
“這話說的好,金家帶頭遵守,規則才能讓人服氣啊。”
“金斂公子,懲治那家夥!”
“懲治那家夥!”
“我們支持你!!!”
群情激憤。
“放肆,你敢拿我?!”金紋色厲內荏道。
金斂站了起來,從懷中取出了一個類似書卷的東西,在看到那個東西時,金紋的臉色徹底變了,想要後退卻直接連凳子一起摔在了地上,語氣上已然弱勢:“金斂我跟你說,你今日若是拿了我,我爺爺不會放過你的!”
“家主手令在此,今日金紋觸犯金琳城規則第一條禁止殺人,觸犯第二條禁止鬧事,第三條……”他一邊說着,手中的家主手令散發着光芒,不等金紋反抗,那手令已然化作了一條散發着金光的繩索将金紋整個人捆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金斂你不得好死!我跟你說,要是我出來了……”金紋使勁掙紮,可是即使他是煉氣九層的修為,在面對開光期修士的法寶之時,也只能像條被捆起來的肉蟲一樣在地上扭着。
“帶回去家規處置!”金斂一句話,侍衛将還在大聲罵着人的金紋帶離。
“金斂公子做的好!”有人贊揚道。
“金家有金斂公子這般明法紀的人,真是未來可期啊。”
“是了是了……”
“是我金家做的不好,才讓各位蒙難,各位今日的損失金家一定會賠付,”金斂拱手行禮,十分慚愧的對客棧之中的人說道,“你們的傷也會派修士前來查看,醫藥一類也由我金家一力承擔。”
“金斂公子客氣了,”那些本來不滿的人紛紛拱手回禮道,“金紋是金紋的過錯,哪裏能怪到金家頭上。”
“是也,哪家還沒有那種蛀蟲存在。”
“哪裏能因為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
他處事公斷,道歉又極有誠意,等到離開之時,不僅沒有一人對于金家反感,反而人人稱頌。
人前得意,人後只剩下自己一人時,金斂卻是坐在座椅之上揉了揉額頭,雖然人前意氣風發,可是多日勞累再加上後續問題還要處理,也着實讓人頭疼。
所幸金家的名聲是挽回回來了。
“公子,問清楚了,那送信的人說是一個青年帶着一個孩子,”侍衛前來彙報道,“那書畫齋的老板也能證明,那青年神色略有傲慢,卻行事有章有法,那老板只說那青年字寫得極好,身邊帶的孩子長的格外的漂亮。”
金斂重新取出那張紙條,短短數字,并非草書飄逸的寫法,卻能從其中看出一絲豁達出來,就像那人最初所說,不管前往何方,最終都是要往上面去的。
那人是誰金斂心中已然有了定數,果然如他當日所言,那是個極為聰明的人。
之前不可惹上麻煩,可既然那人率先踏出了一步,若不趁此機會進行結交,只怕日後哪裏還有這樣好的機會。
“去讓人請朝公子過來吧,”金斂開口道,“就說上次棋逢對手十分開心,想要再下一次。”
“是,公子,”那侍衛匆匆去了。
再說朝硯這邊,他寫了紙條就跑,朝縱只能帶着疑惑跟上,開口問道:“你寫了什麽?”
“想知道啊?”朝硯笑眯眯問道。
他每每露出這種笑容,就是不幹好事的征兆,可朝硯實在好奇,點了點頭道:“想。”
“來來來,給爺笑一個就告訴你,”朝硯蹲下身去掐他白嫩嫩的臉蛋。
真的不怪金紋那個色坯對小家夥垂涎,主要是小家夥從前面黃肌瘦的,現在養好了以後那皮膚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光溜溜,滑嫩嫩,充滿了膠原蛋白,摸了一下還想摸。
朝硯敢拍着胸膛保證,他從前就沒有見過像他們家崽兒這麽好看的孩子,全世界的孩子都沒有他們家崽兒好看。
家長,任性!
朝縱本來板着的小臉頓時沉的要滴水了一樣,臉頰鼓動了一下,感受到如此明顯的磨牙跡象,朝硯果斷收回了手站起來往前走:“走了走了,飯後消食,我們去瞅瞅有沒有什麽劍譜可以賣。”
他溜的賊快,朝縱只能後面跟上,氣的想踹那人的腳後跟,結果因為柔韌性太好當街劈了個叉。
時刻注意後方防止小孩兒丢失的朝硯:“……”
現在轉頭還來得及麽?
很明顯來不及了,朝縱劈叉以後先看的就是朝硯的反應,在對上某人仿佛時刻都在嘲諷人的臉時,那小臉更沉了。
朝硯急中生智,從旁邊的攤位上買了一個撥浪鼓跑了過去蹲下晃了晃,乒乒乓乓的,他哄着說道:“崽兒是好孩子,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爬起來給個撥浪鼓玩呀。”
朝縱手撐着地,默默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在朝硯誇獎之前小短腿一邁,哼了一聲以後一馬當先的離去。
朝硯捏着撥浪鼓在後面跟着,頭禿不已。
完了,這回真生氣了。
買什麽撥浪鼓啊真是。
“崽兒,你不是想知道我寫了什麽麽,我告訴你啊,”朝硯緊跟着說道。
“不想!”朝縱頭也不扭的回答道。
朝硯:“……”
孩子好難哄……棍棒底下出孝子……不行,不行,要做新時代好父母,以身作則……以身作則就算了……話說真的不能揍一頓麽,但是問題好像是他自己的錯。
朝硯目前也想不出什麽辦法,只能在後面跟着,于是情景就變成了小孩兒在前面走,朝硯在後面跟着,兩個人用自己的腳步去丈量金琳城的大地。
朝縱走了一回,理智總算占了上風,想想這個人的性格就是這樣,若是天天生氣,總有一天要被它氣死,那個人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四處晃蕩。
心中的氣慢慢消散,朝縱回頭的時候卻發現某人正蹲在攤位旁看人家的兔子。
“你這個兔子不錯啊,多少錢賣?”朝硯指着籠中的兔子問道。
那籠中的小白兔耳朵柔軟,皮毛光滑,一點兒味道都沒有,輕輕蹦一蹦,小短尾巴還動了動,看着就跟他們家崽兒的小短腿一樣,直中紅心。
“三個下品靈石不二價,”擺攤的是一名修士,煉氣三層的修為,他看朝硯看不透卻也不得罪。
“這麽貴,這不就是只兔子麽?”朝硯拎起籠子左看右看,除了皮毛更油光水滑,模樣更加可愛以外,好像跟普通的兔子沒有什麽區別。
不等朝硯鑒別一下這兔子的物種,就聽那攤主說道:“這是銀紋兔,跟普通的兔子可不一樣,不僅皮毛更加光滑,肉質更是鮮美,鍛骨期的孩子吃了可是有大大的好處的。”
這群人怎麽一言不合就要吃兔兔。
“而且你看,一般的銀紋兔眼睛是紅的,我這只可是黑的,就帶一點點的紅,可罕見着呢,收你三顆下品靈石不貴了,”那攤主說道。
朝硯:“……”
小老弟我怎麽感覺你在忽悠我呢?
朝縱在原地看了許久,最終沒有打算跟他自己過不去,走到了朝硯的身邊站定看着那兔子。
兔子兔子兔子,一天就知道喜歡兔子。
朝縱瞪了那兔子一眼,有靈性的兔子仿佛感受到了危險一樣,蹲着的小白爪子都縮了一下,看起來更加像一個軟乎乎的棉花團了。
“跟普通的兔子不一樣,這更有問題啊,說不定是跟普通兔子的雜交品種呢,一顆下品靈石算了,”朝硯沉迷砍價不可自拔。
那修士聽他這麽說,眼神閃爍了一下,底氣也有了些不足,之前抓了一窩的銀紋兔就這只眼睛是黑的,雖說是可愛,可是一般人買銀紋兔大多都是給鍛骨修士使用,這樣黑色眼睛的,誰知道效用是不是跟普通的一樣。
買回去了實在不值,且銀紋兔資質不高,壽命不長,給普通人做寵物價格太高,給修士做寵物又嫌命短,也就只有吃的一途了。
因此抓了這麽多只,就留了這麽一只,本以為忽悠個不識貨的,沒想到遇上了個懂行的。
“您這也砍得太狠了,我這普通的銀紋兔都賣兩顆下品靈石呢,太虧太虧了,”那修士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
“那好可惜,崽兒,咱們以後再吃兔兔好不好?”朝硯扭過頭問道,“今天爹實在給你買不起啊,就剩一顆靈石了,唉……”
朝縱配合的點了點頭。
朝硯站起了身,邁出了宛如難以養家的老父親的步伐,還一步三回頭,惋惜的不行但是走的十分堅決。
“算了算了,給你吧,就最後一只了,賣完我也收攤回家了,”那修士一時心軟,再加上普通的銀紋兔也同樣是一顆下品靈石賣出去的,索性也懶得再去擡那個價了。
“謝謝你了小老弟,你真是個大好人,願主保佑你,”朝硯回來的速度比走的時候快了兩倍不止,拉着那修士的手連連感謝,感激涕零,在把一顆靈石交給那修士以後,拎起那兔子轉身就走。
攤主:“……”
怎麽感覺我好像吃虧了一樣呢。
“崽兒,你看這兔子多萌,”朝硯瞅着小不點兔子的黑眼睛,黑色的眼睛邊緣同樣能看出一圈的紅來,跟小家夥的眼睛分外的相似,只是略微遜色了一籌,“跟你太像了。”
“崽兒,你不會是兔子轉世的吧?”朝硯噴真的盯着小孩兒看道。
朝縱:“……”
生氣還是不生氣,這是個問題。
就在朝縱還在糾結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前面傳來的聲音,還帶着恭敬的意味:“朝公子,總算找到您了。”
“嗯?”朝硯擡頭,在看到那發出聲音的人衣領上的金枝時垂了一下頭,再擡起頭時已經滿臉笑意,“找我什麽事啊?”
金紋還是金斂?誠心相邀還是灑魚餌釣魚上鈎?
那侍衛連忙說道:“是我們公子相邀,說是上次找您下棋非常開心,還想再一次。”
這下可以确定身份了,金斂來邀請的。
可是不想下棋啊,下棋費腦子,這麽辛苦的游戲為什麽有人會喜歡。
朝硯笑道:“那前面帶路吧。”
“是,您請,”那侍衛伸手請道。
朝硯到的是一家酒樓的廂房,他到的時候裏面的棋盤已經擺好,茶香袅袅,連帶着那棋具上面都散發着一種茶香與木香交織的感覺。
“金兄真是好興致,”朝硯領人進門,将手中的兔子放到了一邊,坐在了金斂的對面說道。
“只不過今日事情解決的順利,所以邀請朝兄過來一聚罷了,”金斂從棋盒之中抓取了幾枚棋子道,“單雙?”
“雙數吧,”朝硯擺着自己的衣角随口道。
棋子落在了棋盤之上,六枚棋子,金斂一笑道:“朝兄又是先手,果然是得天獨厚之人。”
“客氣客氣,”朝硯執起一枚棋子落子,別的話一句不多說。
金斂面帶笑意,同樣落子,只是目光轉到了一旁安靜坐着的朝縱和籠中兔子的身上。
朝縱乖巧坐着,充分發揮了觀棋不語的境界,只是他旁邊的兔子卻是時不時磕磕籠子,像是在磨牙,又像是想要出來,朝縱瞪一下它停一下,不瞪了又繼續。
“這似乎是銀紋兔?對于鍛骨修士有增加柔韌的作用,”金斂開口道,“若是朝兄需要,我金家的銀紋兔養了不少,可拿去幾只給小公子鍛骨用。”
“那多謝了,”朝硯來者不拒,反正他臉皮厚,什麽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的心理通通沒有。
“朝兄豁達,”金斂看着那不斷磕着籠子的兔子道,“朝小公子将那兔子放出來吧,此處有禁制,它跑不出去的。”
下棋時說話只是交流,可是兔子磕籠子就是噪音了。
朝縱嗯了一聲,将籠子打開,那兔子本來磕的開心,突然看到了一片的空曠,黑溜溜的眼睛卻更加不安似的,先是全身縮成球似的蹲了一會兒,見沒有人理它,耳朵豎了朝籠子外探了探,三瓣嘴嗅聞似的動了動,直接跟個雪球似的跳出了籠子,開始四處探索起來。
初始探索的是朝縱的衣擺,結果得了小家夥一個瞪視,同樣的黑眼睛對視,那兔子叽的一聲退了好幾步,呲溜一下鑽進了棋盤下面瑟瑟發抖,或許是靠着桌子了,整個棋盤都開始抖了起來。
金斂沒有說什麽,但是朝硯想他估計是想炖了這只兔子,秉持着自己也是花了一枚靈石的物主心情,朝硯從桌子底下把某只抖的不行的小兔子給揪了出來。
那兔子倒也不認生,被朝硯放在了膝蓋上還縮着,一會兒見沒有人理它,豎起耳朵又開始四處探索,甚至直接跳到了朝硯蜷起來的腿上,對着那柔軟的衣擺低頭磨了磨,像是在嘗味道一樣。
朝硯一手空閑,直接伸手順了順那雪白的皮毛,那兔子似乎有些受驚,直接蹲了下去,本來豎起的耳朵都貼到了身上,抖了兩下。
只是那貼在身上的手溫熱,又是帶着輕輕的力道撫摸,對于獸類而言,這樣的順毛就跟剛剛出生時母親的舔毛一樣,帶着十足的舒适意味。
那兔子也不探索了,索性蹲了下去,随着朝硯的順毛耳朵動了動,眼睛眯了起來,更是時不時叽一下,還在朝硯停下思考不摸的時候伸嘴去蹭蹭那手。
“你這兔子倒是靈性的很,”金斂看的有些稀奇。
銀紋兔也算得上是妖獸的一種,只是資質低微,若沒有那對于鍛骨之人的功效,其實跟普通的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