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被追 (1)

朝硯覺得他們家崽兒果然是又乖又可愛。

“城門口的防守很嚴, 但是不可能處處有開光修士在這裏守着,”朝硯貓了貓城門的位置, 躲進巷子裏面将米果兒放了出來。

被塞進背包裏面的米果兒剛剛出來渾身還帶着酒味,只是早就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它眨了眨眼睛,就好像剛剛從小黑屋裏面出來一樣, 可等它看清楚了朝硯, 立刻就開始渾身炸毛似的發飙:“好你個朝硯,你把我關到一個黑咕隆咚的地方多長時間了,現在才放出來,可惡!可惡!可惡!真以為姑奶奶不敢找你算賬呢。”

它渾身的毛都炸着,喉嚨裏面更是咕嚕嚕的響着,顯然脾氣暴躁的不行。

“那你還想再被關上幾天麽?”朝硯一句話,頓時剛才還炸毛的米果兒渾身瑟縮了一下。

“你別想威脅我, ”米果兒說話時卻是底氣不足的厲害, 之前它從未去過那樣的地方,四周都是烏黑,沒有喘不上氣來的感覺倒也不難受, 只是周圍一片的空茫, 看不到盡頭也不能随意的翻身滾動,更是沒有出去的途徑,只能一直待在那裏,好像能夠待到地老天荒一樣。

那種地方去過一次,米果兒拍着地面保證絕對不想進去第二次。

“那就安靜點兒聽我說話, ”朝硯腿搭着,手撐着頭先跟米果兒講了一下目前的狀況,“現在呢,是要你帶着崽兒出城,保護好他別讓他被人欺負了,我出城以後會順着契約去找你們,目前是這麽定的,你覺得怎麽樣?”

“聽起來好像是我惹的麻煩,”米果兒從地面跳上了臺階,一個清塵訣将自己身上的酒味清理了一下,“我們出去了你怎麽辦?”

“我當然有辦法,”朝硯起身拍拍屁股道,“放心吧,我身上還綁着你的契約,不會讓自己輕易出事的。”

“那我們出去應該在哪裏等你呢?”米果兒雖然有一肚子的牢騷要發,可是這個時候也明白不是抱怨的時候,“萬一你要是好幾天都出不來。”

“那就出了城門一直往西,”朝硯道,“我出去也會往西,別走錯方向了。”

确定好了出行的路線,朝縱也被朝硯實行了大改造,朝硯本意是想着若是能改造成個小乞丐也行,但是奈何小家夥已然是鍛骨後期,跟小乞丐的實力嚴重不符,只能往富家公子的方向打扮。

購買的豪華馬車,原本頭上的系的發繩改成了小小的玉冠,一身的衣服更是恨不得渾身繡上金線,配上香車寶馬,馬夫寵物,真是誰看都覺得是哪家的小公子要出行。

“路上小心,”朝硯朝小家夥揮了揮手,看着馬車朝着城門處駛了過去,難得懸心。

城門處戒備森嚴,人人過去都要對照着畫像以及測試修為的測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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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像還可混淆,不是朝硯瞧不上那畫像,主要是就那畫像上大街上随便拉一個人感覺都長的像的很,主要還是實力的測試。

“煉氣六層?可疑,先留下,”那侍衛看着測靈石上的實力,毫不猶豫的下令道。

那修士也是滿臉驚疑:“你們憑什麽說我可疑?憑什麽抓我?”

“兄臺,實在不好意思,金琳城中丢了一件寶貝,城主正到處命人搜尋,據說是一個煉氣六層的修士偷的,只能先委屈您了,”那侍衛一個揮手,就有人将那修士帶了下去。

如此嚴苛,那排隊的人幾乎人人自危。

馬車還在前進,又有幾個人被帶走了,朝硯一直在遠處看着,直到馬車那裏檢查到了朝縱坐着的座駕。

“一個孩子?”那檢查的侍衛看了看車廂內靜坐的朝縱,扭頭詢問馬夫道,“出城幹什麽去?”

“我們夫人今早出去踏青沒有找到小少爺,這會兒找到了正要送他出去呢,”馬夫恭敬的按照朝硯所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出去連個丫頭婆子都不帶,你們是哪家的少爺?”那侍衛微微蹙眉,平日裏遇到這樣的馬車自然沒有必要檢查的很細致,旁人的事情與他們有什麽關系,可是現在不行,他招手道,“把測靈石拿過來。”

有人匆匆将那一整塊的測靈石拿了過來,那侍衛分別檢查了朝縱的修為和馬夫的修為,發現并不匹配時皺了皺眉,就聽朝縱說道:“我乃是東城燕家的少爺,有什麽問題麽?”

他的神态板正而倨傲,一看就是被嬌生慣養出來的。

金琳城中富戶着實不少,今天一個李家,明天一個吳家,侍衛們哪裏真的能記得清那些個富戶。

“老大,這有什麽問題啊?”旁邊的侍衛問道。

那拿着測靈石的侍衛道:“大人沒有什麽問題,小的這個是鍛骨後期,剛好符合了……”

“那也不能……”那侍衛剛好要說什麽,就聽到了一聲呼喊從遠處傳了過來。

城中不遠處的一間酒樓之中,一人正朝着從高處跳了下來,口中呼喊道:“我不是朝硯,我真的不是朝硯,你們認錯人了。”

他從樓上跳下,卻沒有任何趔趄的落地,直接往巷子深處鑽了進去,那侍衛哪裏還顧得上這裏,直接将測靈石往旁邊的人手上一塞,叫人往那邊跑去:“給我追,別讓他跑了!”

剛才還在仔細檢查的立馬分了一隊朝着朝硯消失的方向跑了過去,随後接受的人看着這豪華的馬車跟後面的人道:“這輛馬車怎麽回事啊?檢查過了沒有?”

“測完了已經,”身後的人道,“剛才老大也沒有說什麽好像。”

“放行,”那剛過來的侍衛揮了揮手,神情之中略有些不耐煩的朝着後面那輛走了過去,“下一輛,車門打開看一下裏面。”

朝縱他們的馬車朝着城外走了不疾不徐的走了過去,馬夫揮鞭,一直到了城外十裏處裏面稚嫩的聲音叫了停下。

朝縱從裏面打開門,将一枚下品靈石放進了那馬夫的手裏道:“你做的很好,回去吧。”

“多謝小少爺,”那馬夫就是普通的凡人,一塊下品靈石的價值更勝幾十萬兩的銀錢,即便伺候修士,也不是輕易能得的,他連連鞠躬感謝,将要走時卻聽那稚嫩的聲音提醒道,“這事不要告訴別人,否則被知道的人知道是你将我帶出城的,恐怕會殺你滅口。”

那凡人渾身一凜,剛才一點兒的小心思頓時收了起來,匆匆的往回跑去。

“直接讓我殺了他不就行了,”米果兒看着那凡人的背影道,“背負一條人命也比暴露來的好。”

“你想被朝硯關起來麽?”朝縱低頭問道。

米果兒一縮脖子,慫的不行:“不想,我就随便說說,別當真。”

它兒子也學會威脅人了,都是跟朝硯那個家夥學狡猾了。

“走吧,你來駕車,”朝縱揮了揮那馬鞭,确定了自己不會駕車,以免連人帶車一起翻進樹溝裏面,将駕車的活交給了米果兒。

米果兒也是不會的,但是它本為獸類,驅使一匹馬還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反倒是比那馬夫駕車來的更加輕松自在些。

而在城中,那群侍衛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從人堆裏面捉到那個說自己不是朝硯的人時測了一下他的實力。

“煉氣三層?這明顯不可能是啊老大,”一個侍衛啧了一聲,眉毛擰了起來。

“你是什麽人?為何從樓上跳下還說自己不是朝硯?”那侍衛的頭領問道。

那人被侍衛們按着,擡頭道:“我當時在樓上喝茶,是一個人給了我五十下品靈石,說只要我從那裏跳下去還說自己不是朝硯就行。”

“中計了!”那侍衛頭領臉色沉了下去,說話都像是在磨牙。

“那也就是說之前朝硯的确是在那個樓上,老大,要不要現在去追?”一個侍衛問道。

“追什麽啊?早跑了!”侍衛頭領忿忿道。

“那現在怎麽辦?”侍衛們問道。

“先把這人給我關起來,擾亂執法也得關上兩天,”侍衛長看着那被抓的修士就是一肚子的火,“其他人跟我來,這事得跟金斂公子彙報一下,免得那家夥真的逃脫了。”

侍衛頭領彙報的極快,金斂收到消息後卻并未譴責什麽,而是問道:“當時發現那人時你們在什麽地方,在做什麽?”

“當時正在城門口檢查馬車,”侍衛長低頭道,“突然就聽到酒樓上面傳來了聲音,我們就去追了。”

“當時那個馬車什麽模樣?”金斂詢問道,“他們說了什麽話?”

侍衛長低頭沉思了一下道:“當時馬車裏面有個孩子,鍛骨後期,說是東城燕家的少爺,公子,有什麽問題麽?”

“朝縱跑了,”金斂點了點桌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以後道,“別單單找帶孩子的男人了,煉氣六層的一并要查清楚,不要因為他在城中就掉以輕心。”

“是,”侍衛長吞咽了一下口水轉身離開。

那個叫朝硯的還真是猴精猴精的,一定要再細致些才行。

再說朝硯這邊,他趁着那人跳下酒樓就離開了那裏,朝縱已然離開,他也不需要再顧慮什麽,只是買的那個小院自然是不能去了,要不然以金斂那個聰明的腦袋,指不定就在那裏蹲守他呢。

小孩兒睡覺需要床,朝硯卻是躺在一棵樹上就能睡一晚上,晚風吹着,綠葉的香味隐隐約約的傳來,若是沒有滿城追捕他蹤影的人,那是相當的悠閑自在。

城門口的防禦又加大了些,朝硯估摸着他想出去難如登天,就開始四處惹麻煩的模式。

金琳城大的很,其中又是大大小小的湖泊,東西南北城并立,無數的小街巷道,今天東城出了一個朝硯,明天西城又出一個,後天南北城就出了三四個,短短幾天下來,金琳城的牢房都要關滿朝硯了。

偏偏被抓的一個人一個也不是,都是拿了朝硯的靈石,替他進來的。

若是在其他城池之中,這些人即便殺了也是常事,殺雞儆猴這種事情那些仙城委實做的不少,可是金琳城不一樣,金家需要以身作則,彰顯大度,同時也要給朝家和公輸家面子功夫,誰都知道誰在做什麽,但是不能放在表面上來說,要不然撕破了臉真是誰的臉上都會不好看。

如此掣肘,金琳城中更加被動,一貫好脾氣的金家家主愣是摔碎了不知道幾套茶具。

“如此狡猾,若是他回到了朝家,只怕于我們不妙,”金守敲着桌子說道,“聽聞你曾與他交好,之前竟是一點兒消息未得麽?”

“他為人謹慎聰明,”金斂低頭道,“之前處罰金紋的主意就是他出的,我略輸了一籌,請家主恕罪。”

“罷了,”金守扶着桌子道,“我金琳城也不缺那靈石礦脈,只是妖獸難得,可為一開光妖獸得罪朝家委實不值當,若是能不知不覺的找到人,就按之前的辦,若是找到了被人發現了,就将事情推到金督一脈頭上,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來的有用。”

“是,家主,”金斂低頭應是。

金家被折騰的手忙腳亂,朝家和公輸家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公輸遲尚且還好,朝純卻是被折騰的灰頭土臉的。

朝輝端坐在座椅上道:“你的意思是他自己不願意回來?”

朝純低着頭,牙齒卻咬着嘴唇道:“家主,若朝硯願意回來,只怕看見朝家的人就會上來,而不必如此的故布迷陣。”

莫非是因為之前送他去別莊的事情而心有怨怼,可當時以他毀掉的資質待在天選城也不過是受辱,還不如在別莊來的逍遙自在。

“想來或許是性子上來了,”朝輝分析道,“硯兒一向脾氣不好,此次又覺得送他去別莊乃是驅逐之舉,你大可張貼告示言明老夫的意思,從前是為他思量,如今也是,從前他資質全毀過普通人的生活最好,如今他懷璧在身尋他回來也是怕旁人觊觎會傷了他,若實在不行,去跟金家聯合,打開整個城池的禁制,一寸一寸的搜尋明白了麽?”

“是,”朝純得令,抱劍退了下去。

公輸遲與他一道,正在外面等候,看到他出來詢問道:“朝伯父有何新的指令?”

朝純一向對他仰慕,照實說了。

“打開禁制?”公輸遲面色不動,只眸光之中閃過一絲異樣,“此法不錯,但不到最後不可用。”

“這是為何?”朝純詢問道。

公輸遲道:“若要聯合,必要付出利益,靈脈利益劃分向來各大家主商議,不可貿然行動。”

“公輸兄說的在理,”朝純毫不掩飾對他的仰慕道,“若非公輸兄提醒,純可能要犯大錯了。”

“無妨,舉手之勞,”公輸遲轉身道,“如此便加緊搜尋吧,你我各帶一隊。”

“好,等……等等,”朝純從他的身後叫住了他道,“我那日聽聞公輸伯伯說你是他的未婚夫,若他回來了,公輸兄還要與他重續姻緣麽?”

公輸遲的背影頓住,回身冷漠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非你我能議論的,快去找吧。”

“是,是純冒昧了,”朝純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懊惱的踢了踢地面,他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那朝硯原本在天選城之時橫行霸道,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公輸遲雖然從未反對婚姻,可是對于私下的見面卻與平常人沒有任何區別之處。

如此行徑,顯然是對婚姻不太滿意的,即便再要聯姻,朝硯不過也才煉氣六層,自然配不上如今的公輸遲。

想到這裏,朝純又笑了起來,這個世上,沒有人配得上那個人。

城中的侍衛比之前還要勤快很多,朝硯之前還能躲在樹上,現在連上個屋頂都可能被人舉報。

金琳城的人也不都是傻子,在得到朝硯的竅門以後還懂得了反其道而行之,愣是張貼了告示說誰要是能提供那偷盜城主家寶貝的小賊,就賞一千下品靈石。

不用抓,只需要看到指出路就行,這告示對于修士還有凡人來說都無外乎是一筆橫財。

如果不是朝硯懷裏抱着只兔子,只怕早被逮住了。

只可惜這兔子實力低微,就如同陽痿一樣,真是三秒不能更多了。

朝硯好容易憑借着這些微的幻術找到了一家客棧,打算近期還是提升一下修為比較好,他們要測煉氣六層的,那他就不提升到七層不出去。

房間外設了禁制,房間之內堆滿了靈石,朝硯坐在靈石堆裏面默默運功,絲絲繞繞的靈氣纏繞在他的周身,随着功法的運轉和自身的吐息不斷的灌注到了他的身體之內。

一個大周天,一個小周天,靈氣在經脈之內翻湧,丹田之內的靈氣也在一圈一圈的擴大着,在到達一個邊界之時,一道龍息不知道從何而來,直接撞擊在了那看不見摸不着的壁障之上,宛如石頭破冰一樣,朝硯睜開了眼睛,吐出了一口濁氣,只覺得渾身又輕松了一分。

煉氣七層已然達到。

他高考那會兒都沒有這麽用功過,真是形勢比人強,想要保小命,就得提升實力啊。

朝硯看了看四周,原來堆積如山的靈石直接用去了一大半,這是用了多長時間啊?他修煉的時候不覺得,如今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将靈石收起來以後探頭出去問道:“小二,我住了幾天了?”

“客官,您欠了八日的房錢了,”那小二走上樓來道。

完蛋,他之前足足交了十日的房錢不讓人打擾,算算之前到處惹麻煩的時間,距離小家夥離開這座城池都有十幾天了。

也不知道他家小倒黴蛋兒過的好不好?

朝縱過的不算好,先是駕駛的馬車因為馬跑的太快了,而兩個家夥都沒有經驗,愣是讓馬兒脫缰了,結果可想而知,那看似華麗實則就是普通木頭的馬車摔了個稀碎,幸好的是米果兒将朝縱從馬車裏面叼了出來,人沒有摔傷。

奈何因為某只妖獸牙齒太過于鋒利,直接讓朝縱報廢了一整套衣服。

“對不起對不起,”米果兒瞅着小家夥虎起來的臉,總覺得不道歉會被拔光全身的毛一樣。

然而就算道歉了,米果兒還是被那小手揪下了背後的一撮毛,跟朝硯學壞了的小家夥揪下了那一撮毛以後還故意吹了一下,任由風中吹散。

米果兒:“……”

這就很過分了。

兩人繼續西行,朝縱坐在米果兒的背上,本來不必日夜兼程的趕路,偏偏他們在走出一段距離以後看到了金琳城中的侍衛。

十人一隊,明顯是到這附近來搜尋什麽的蹤影。

米果兒爪子躍躍欲試,打死十個不成問題,可惜又被朝縱制止了。

“就十個煉氣的修士,就算吃了我都覺得肉柴,”米果兒渾然不在意那幾個修士,便是要背負什麽命數,那也是那些凡人先惹麻煩的,憑什麽算在它頭上。

先是醉酒被一大堆的蒼蠅追,又是被關了好幾天的小黑屋,現在又是打的過不讓動手,米果兒覺得牙縫裏面癢癢,忍耐力都快要到達極限了。

朝縱趴在從零之中看着那些過路的修士,瞳孔之中紅光閃過,金琳城如此窮追不舍,自然該殺,但要怎麽殺是個問題。

殺的不好只是一時痛快,恐怕會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暫時不能殺,否則若是被金琳城發現朝硯的蹤跡,我怕他們剛好有了問罪的理由,”朝縱的聲音還很稚嫩清亮,卻透着堅定,“你去打暈幾個,就說是再跟主人,就全部殺了。”

“不全部打暈麽?”米果兒不明所以。

朝縱搖了搖頭道:“不全部打暈,就是要讓他們回去報信,誤以為朝硯已經出來了。”

這樣的話金琳城才會放松警惕,那個人才能真正出來。

米果兒恍然大悟,深覺人類那一套彎彎繞繞真是讓獸頭疼,索性朝縱怎麽說,它就怎麽做。

那群侍衛本來對能夠找到跑掉的人并不抱希望,卻在路過之時聽到了草叢一種的響動。

“誰在偷窺,給我出來!”一種侍衛喊道。

米果兒從中跳了出來,它雖然小只的厲害,可是在踢到一棵樹直接那樹踢的粉碎的時候,所有的侍衛都開始緊張了起來。

“姑奶奶在此,誰敢造次,”米果兒邁着因為變小而過短的腿從草叢之中經過,面對一群驚恐不已的侍衛道,“誰給你們的膽子來追我主人的,真當姑奶奶是吃素的。”

它身量嬌小,渾身的毛發又長,上面的花紋也漂亮的很,只是那雙眼睛裏面卻全是嗜血的殺氣。

它對朝硯客氣,那是因為朝硯是塌的主人,它對朝縱客氣,那是因為曾經當過自己的孩子,可是對這些凡人,沒有那麽大氣的時候還能記得殺人對于日後的修行不好,有氣的時候,這樣的凡人對它來說就是蝼蟻一樣的存在。

“你是說朝硯在此?”那侍衛滿臉的驚訝。

“這個你你們還是去閻王爺那裏了解去吧,”米果兒一下子跳躍,開光修士的威勢直接壓的那十個人連動彈都不能,它爪風一掃,頓時昏迷了五個人過去,口鼻之間全是鮮血。

可就在它剛剛興起還要繼續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聲召喚,原本伸出去的爪子停了下來,面對着幾個驚恐不已的侍衛,它沒好氣道:“罷了,主子說不能殺生,帶着你們的人趕緊給我滾。”

這樣的消息回到了金琳城,不僅金琳城主得到了消息,連帶着朝家和公輸家也得了消息,緊趕慢趕的順着那條路跟了趕了過去。

米果兒在耍完那通威風以後,就只能跟朝硯一起跑路了,所謂風馳電掣,只一個勁兒的往前跑,連休息都不能,才與那幾個家主擦肩而過。

“真是要命,等姑奶奶哪天實力突飛猛進了,非得一口一個吃光了他們,”米果兒邊跑邊抒發心中情感,“兒子,我們到底跑哪個方向了?”

“不知道,”朝縱板着小臉道,此時是夜間,朝硯沒有教過他夜間應該怎麽辨別方向。

這些人都來了,朝硯會安全麽?

朝硯現在的處境也稱不上好,城中的守衛并未因為幾位家主長老的離開就有所松懈,反而因為拍賣會結束,有的家族不能久待告辭後更加緊了些。

即便四大家族再怎麽臉皮厚,也不能因為找不到人一直待在金琳城之中。

金琳城本就是金家老巢,強龍不壓地頭蛇,即便沒有全城打開禁制,卻也是差不多了。

朝硯本想着自己煉氣七層的修為應該不至于被人認出來,本想賭一把或許能夠出去,奈何當他在西城門口看見渾身纏的跟木乃伊一樣的金紋時将這種念頭抛諸腦後了。

這個城門口有認識他的人,城門口必然也有,不說其他人的腦瓜,金斂那腦子都能找到這點兒。

提升修為成了白搭,若是讓人家知道他現在煉氣七層了,指不定腦子裏面再腦補點兒其他的東西。

朝硯晃蕩了兩天,愣是沒有找到任何出城的機會,越是在城中多一天,他對自家崽兒的擔心就多一分。

“據說幾位家主好像收到了消息,說是那朝硯已經出城去了。”幾個在茶館之中飲茶的客人議論着。

這事并不稀奇,八卦這種事情就跟現代的熱搜一樣,火熱起來真是人人都知道,人人都在讨論。

“那又什麽要緊,反正抓到了那朝硯也沒有我們的份兒。”

“你說那人也是傻,既然是朝家人,直接回朝家不就什麽事也沒有了。”

“聽說他之前好像修為全廢的時候被從天選城驅逐出去了,換誰都得心涼啊。”

“心涼比的上性命重要?有靈石沒命花,還不如不要呢。”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

朝硯聽到這裏掏了茶錢離開,城外有他的蹤跡出現只有一個可能,他家崽兒在幫他吸引火力。

可是就他家崽兒那差到極致的運氣,走路都能平地摔,被那麽多人追,會不會迷路啊?

不過一虛一實,他家崽兒的小腦瓜也算聰明。

朝硯難得着急出城,本來都打算試試最後的方法了,可就在巷道中時,卻猛然覺得背後一凜,待轉過身時,已然發現背後站了一個人。

朝硯擡眼,那人垂眸,朝硯想了想自己現在的年齡,覺得以後長的像來人這麽高應該不成問題。

“公輸兄,好巧啊,”朝硯笑眯眯的道,“又在這裏碰上了,真是有緣千裏來相會……”

“不巧,我找了你好幾天了,”公輸遲看着他臉上的笑靥如花,微微動了動眉骨,還未說什麽,卻在察覺他修為時心中動了一下,不過十幾日未見,已然突破到了煉氣七層麽?速度怎會如此之快?

朝硯的笑容滞了一下,摸了摸鼻子道:“你找我有什麽事麽?”

雖然知道這家夥可能是來抓他的,但是有之前的情義在,或許可以談談條件。

“上次是讓你走,這次是來抓你的,”公輸遲審視着眼前的人道,“你真的拿了靈仙鎮的那座靈脈?”

朝硯心裏轉着念頭,倒也懶得隐瞞什麽:“對,一整座礦脈都被我挖走了,那頭妖獸也是我契約的,公輸兄,抓我的好處不太大,不如我們談個條件?”

“條件?你想談什麽條件?”公輸遲似乎也不着急将人帶走,而是站在那裏低頭說道,“除非你将那整座礦脈給我公輸家,要不然是一定要回去的。”

“你就算逮我回去,大約也就拿個三分之一,或者二分之一,全部貢獻給家族以後,你得到的就更少了,”朝硯見他不着急,也不急于這一會兒的時間,索性耐心說道,“而且你帶回去以後,還要分給你不喜歡的人,你讨厭的人,你痛恨的人,還不如我直接給你三分之一來的劃算,男人要懂得藏私房錢懂吧?”

公輸遲冷聲道:“我沒有讨厭的人,也沒有痛恨的人。”

他雖然這麽說,看着朝硯的目光卻帶着神奇之色,按照當時天坑的體積來說,那座靈脈至少有幾百萬的靈石儲藏,這個人寶物在手,卻能拿出三分之一,只為跟他談條件?

他到底在想什麽?

朝硯:“……”

小老弟你怎麽不按套路來。

“你想讓我幫你什麽?”公輸遲在朝硯思索對策的時候詢問道。

朝硯指了指城門口道:“你能不能帶我出城?我估摸着拍賣會結束你們也不會在這裏久留,你帶我出城怎麽樣?”

“可以,”公輸遲自然是能帶他出去的,若是公輸昱還在城中自然不成,可是公輸昱出了城,公輸家的隊伍之中便只有公輸遲的修為最高,命令為先,想要多帶一個人,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好兄弟,講義氣,這哥們人品真不錯啊。朝硯在這裏感嘆道。

然後他就聽到了公輸遲的下一句:“但是我不要你的靈石,我要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如何在短短時間之內突破到煉氣七層的?”

朝硯:“……”

我說我當初就摳了下腳你信麽?

欺騙人是很不好的一種行為,如果不是不得已,朝硯一般都不騙人的,雖說朝縱說他這句就是瞎話。

“其實不是突破,”朝硯皺了皺臉,肩膀都垮了下去道,“是恢複修為,突破哪有這麽快的,要真這麽快,早把你們都甩到尾巴後面了。”

他神情不似作僞,公輸遲再問:“那……是如何恢複的?”

“這件事說來話長,”朝硯舉起一根手指道,“你只要知道我的天賦真的不如你就是了。”

這小老弟一看就是勇争上游的人,為了讓人家安心,朝硯可真是把演技發揮到極致了。

公輸遲卻道:“那就長話短說。”

“其實吧就是當初修為可能是假的被廢,我自己也不是十分了解,”朝硯編故事的時候絕對跟老母豬戴胸罩一樣,“但是我猜測,可能之前我在秘境裏面遇到的那個險境給人造成了幻覺,當初我心如死灰,一度以為自己不能再修煉,只覺得天塌下來了……後來又去了禁地,禁地那裏也有點兒可能,當初月黑風高……後來我覺得心态……”

“編完了麽?”公輸遲叫停道。

“還沒呢,你等會兒,”朝硯這句話出口,讪笑了一下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但是莫名就開始恢複了,若我早知道怎麽辦,也不必等到被驅逐出去了……”

他的嗓調低落,跟之前能說會道的狀态完全不一樣。

公輸遲莫名覺得自己之前的問詢有些殘忍,他張了張嘴,開口道:“你真的不知?”

朝硯沉重的點了點頭道:“真的不知道,如果你不信的話,我可以發誓……”

小老弟,哥哥真不是有意要騙你的,問題你太精了,這個說了可比靈脈和妖獸來的嚴重。

公輸遲凝眉思量了片刻:“罷了,我帶你出城,”他從手上戴着的儲物戒指之中取出了一套公輸家的侍從衣服遞給了朝硯道,“明日午時我們将從這裏出城,屆時你戴上這個面具,跟上隊伍即可。”

他手中的面具薄如蟬翼,看着極為的貼合人的面孔,比之朝硯他們之前買的華麗花哨醜了吧唧的面具要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那要是被人發現了呢?”朝硯稍微憂慮了一下。

“不必擔心,還沒有人敢查我公輸家的人,”公輸遲扯了一下唇角,話語之中透出些許的自信,“便是被他們發現了,你只需要回歸朝家,到時候不想待了,自行出來即可。”

“說的有道理啊!”朝硯左手握拳敲右手道,“我之前怎麽沒想到這個。”

人都是喜歡贊揚的,若是之前朝家家主在的時候回歸朝家,根本就別想再出來,最終只怕靈脈妖獸修為一個都保不住,戴高帽子這種事情,朝硯向來門清的很。

“如此多謝公輸兄了,”朝硯躬身行禮道。

“不必,”公輸遲轉身離開,“只要你別在明日之前被人抓到即可。”

朝硯回歸朝家的隐患公輸遲目前還無法确定,他之前說的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莫名的公輸遲不想眼前的那個人回到朝家去。

曾經的婚約,斷了也就斷了,他不需要再跟任何人聯系在一起,即使現在他所見的朝硯恍若新生。

公輸遲說的輕巧,可是朝硯這一晚上愣是都沒有睡踏實,處處有人巡邏,連小巷子之中也不乏侍衛,只要看到可疑的人影,就有人直接往上沖。

朝硯一晚上被好幾波人追了不少次,期間引導兩隊撞上,他們自己人跟自己人先打了個不可開交,最後發現是自己人時,如果不是因為天色漆黑,朝硯覺得他們的眼睛應該是紅的。

天光乍現,朝硯躺在兩棵樹的一根繩上晃悠晃悠,終于體會到了蕩秋千睡覺的樂趣。

然後朝硯的蕩秋千以米團兒将繩子的一端咬斷為止,朝硯只能拎着抱着繩子啃不停的兔子去找公廁換衣服。

“你還是小女孩兒,進男廁所沒事的,”朝硯看着鑽進草叢裏面的企圖跟草融為一體的米團兒跟它講道理,“你看小男孩兒都進女廁所呢。”

領着自家三歲小男孩兒正打算進公廁的一位母親:“……”

這話怎麽這麽不對勁呢?

然後那位母親給了朝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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