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比鬥開始 (1)

比鬥之日在即, 築基期的比鬥不需要挑選人選, 可是煉氣期卻需要從弟子之中挑選五人出來。

七局五勝,聽起來極不公平,可是這就是現實和規則, 在所有的利益面前,一些人會變得沒有理性。

七個人中, 鶴淩與朝縱是內定的人選, 因為朝縱要出戰, 所有的弟子們沒有一個反對的,就小魔鬼那麽厲害的劍法,上去只有他虐別人的, 沒有別人虐他的。

至于鶴淩,他或許不是最優秀的,可是他代表的是鶴家的顏面和下一輩的領導者, 不論如何, 他都必須上場。

而剩下的五個人, 就要從弟子之中挑選了。

“不可傷人, 點到為止, 我們的敵人是劉家, 而不是你對面的兄弟,”鶴霆負手站在演武臺上說道, “我們鶴家的子弟,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兄弟下手,也絕對不會對自己的敵人留情。”

他的聲音振聾發聩, 底下的弟子們認真聆聽,即使有的人臉上還帶着傷,在有人喊着必勝的時候,其餘人也跟着喊了起來,一時之間響徹整個場地,連那天空上的白雲好像都因為這樣的聲勢而震顫。

這要是擱現代,絕對是洗腦宣傳的一把好手啊,朝硯站在鶴霆的旁邊默默想着。

與劉家的比鬥還未開始,鶴家的選拔已經開始了,一局一勝,輸者淘汰。

這邊的選拔進行的如火如荼,劉家內部卻一片的悠閑自在。

劉能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他是劉家家主最疼愛的兒子,即使受了那樣重的傷,只要丹田未破,無數的天材地寶砸下去,不僅讓他的傷勢痊愈,更是更上了一層樓,達到了煉氣六層。

相比于鶴家演武場上的比鬥,劉能與其他人坐在涼亭之中,花果盤擺了滿桌,還有無數婢女在旁邊侍奉的日子就悠閑享受的太多了。

“鶴家可能死都不會想到我不僅傷勢痊愈,還達到了如今的水平,也不知道他們知道了會不會後悔,”劉能享受着婢女遞過來的果子,眯着眼睛說道,“還七局五勝,就鶴家那些廢物,我們劉家七局七勝都能夠拿過來。”

“少主,你不是說之前傷你那個孩子已經進了鶴家了麽?”他旁邊一個煉氣五層的修士說道,“他若像您說的那般厲害,我們不能不防。”

“防當然是要防的,”劉能聽他提起朝縱,眸中閃過了一絲痛恨和畏懼,之前那兩劍給他的陰影實在太大,若是不能夠将那孩子鏟除,只怕他一生都會止步于煉氣六層。

此次若非他運氣好,哪裏能得來修為半分寸進。

Advertisement

“不過不由我防,”劉能對于朝縱的情況自然是如實彙報的,丢人事小,若是到時候劉家輸了被趕出去事大,“而是由陳兄負責對付那小子。”

他對着桌子對面正在低頭飲酒的男人笑了笑道:“此次還要拜托陳兄幫忙廢了那個小子,但是也別打死了。”

“應該的,”對面的陳湧挑起略粗的眉毛應了一聲。

“如此我便先謝過陳兄了,”劉能拱手道,随即吩咐着對面的婢女道,“好好伺候,陳兄可是貴客,別怠慢了。”

“是,”婢女們聲音清甜,勸酒愈發殷勤了些。

那煉氣五層的修士目瞪口呆道:“陳兄可是煉氣八層的修士,你讓他去打那小孩兒,真替那小孩兒感覺擔憂。”

“哈哈哈……”劉能看他故作的憂慮姿态笑了起來,也沉了一下臉故作憂傷道,“是該擔憂,小小年齡就要身死道消了,真是天妒英才啊,誰讓他得罪的是我們劉家,沒辦法。”

“哈哈哈,那可不能讓那小子知道了陳前輩的存在,要不然不得吓的躲在他娘懷裏不敢出來了,”那煉氣五層的修士說道。

劉能嗤笑出聲:“不,咱就得讓他們知道,還跟我們劉家比,縮在被窩裏面瑟瑟發抖吧。”

“少主,此事張揚出去是否不好?”另外一位修士低頭說道,“若是讓那鶴家有了防備,只怕于我們不利。”

“防備?他們可能找到三十歲以下的煉氣八層修士?”劉能不屑道,“又不是天選城那群怪物,想突破就突破呢。”

“可若是他們覺得不敵,豁出全部投靠了那天選城,吃虧的就是我們了,”那修士繼續說道。

蚊子再小也是肉,天選城不可能放棄送到嘴邊的肉,若是真幫了那鶴家,只怕不利的真是他們。

“那便罷了,等到比賽當天再說吧,真想看看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劉能滿臉期待道。

劉家不說,卻并不代表着鶴家無法得到消息,選拔進行了一半的時候,鶴霆收到了探子傳來的消息,他坐在主座之上展開紙條,雖是指骨微微泛白,瞳孔收縮,卻在下一秒恢複了正常,就好像看到了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消息一樣看着滿場的弟子。

可到了今日的選拔結束以後,鶴霆再次召集了長老,也邀請了朝硯參加了會議,告知了那條消息。

“有一修士名陳湧,煉氣八層,近日加入了劉家,”鶴霆沉了一口氣道,“二十九歲,堪堪還有一年滿三十,嶺佑城也有煉氣修士過來,兩名煉氣六層,一名煉氣五層,再加上那劉能據說也突破到了煉氣六層,此局于我們不利。”

會議廳內頓時靜默,連帶着今日選拔帶來的熱切都有幾分冷卻了些,他們鶴家能夠準備,那劉家也能,并且還能準備的比他們更充分。

他們只以為劉家會重點準備築基期的比試,卻沒有想到他們将重心壓到了煉氣期上,便是連一絲的機會也不想留給他們鶴家。

“那煉氣八層的修士可是用來對付燕小公子的?”鶴眉長老憂心忡忡的看着朝縱道。

他們雖然知道朝縱厲害,這是所有鶴家弟子反應的情況,小家夥能力卓絕,即便是對上煉氣六層也不見得會輸,可是那是煉氣八層的修士,一層之差天差地別,對于靈氣的領悟程度不同,打擊更是不同。

說是對付,那樣大的差距更像是想廢了他。

“人員安排他們是後手,”鶴霆沉聲道,“無法錯開來安排。”

如此便是十萬分的被動了。

若是小家夥被廢,燕巢這個做父親的又會如何看待他們鶴家?

“若這是我們鶴家的命數,便不能讓燕小公子上場了,”鶴略長老嘆了一口氣道,如今天資卓絕,若是因為他鶴家被廢,不僅可惜,而且他們與燕巢不想結仇也只能結仇了。

朝硯從聽到這條消息時一直沒有說話,此時聽他們所言,卻是轉頭看了看旁邊正襟危坐的朝縱道:“崽兒,你覺得呢?”

“我要去,”朝縱答道。

朝硯笑了一下道:“那就去吧。”

“萬萬不可,”鶴裕伸手阻止道,“我知燕前輩寵愛孩子,可那樣會害了他,到時候悔之晚矣啊。”

朝硯輕笑,用扇子扇着風道:“無事,這是小家夥自己決定的,便是有任何後果也由我們自己承擔,不會怪罪鶴家。”

“我們并非此意,只是覺得惋惜,”鶴眉長老嘆了一口氣,卻也明白朝縱做了決定,朝硯支持的事情只怕不容易更改了。

場面再度沉默,鶴霆驀然開口道:“既然燕小公子一定要去,距離比鬥開始還有十日的時間,燕小公子可要前往福地一番,雖不知淬骨能加上幾重保障,但是能保一分是一分,燕前輩以為如何?”

鶴家福地一年只能進入兩人,每次進入都會盡量的待更長的時間,以發揮更好的作用,以往鶴家人進入,待上三五個月都是有的,鶴霆本想此次結束讓他們淬骨一番,可是現在卻不得不提前了,也不知道十日能達到什麽樣的地步。

雖然可能不到期限就會出來,但是此時誰也顧不上那時間的浪費了,連那鶴清都不計較之前被丢了滿床蛇和蜈蚣的報複了,直言勸慰道:“還是去一趟吧。”

他雖然當初排外,總是以為外來者來坐收漁翁之利,可是卻也不想看到天才隕落。

朝硯扭頭道:“我跟你一起去。”

就他倆崽兒的運氣,稍微離開一會兒都能在人家福地出點兒事,不過好像從他家崽兒真正引氣入體以來,運氣似乎不像原來那麽差了,多少好了一點兒。

朝縱點頭。

兩人同入的決定已下,鶴霆也不拖拉,直接就帶着他們二人前往。

繞過長廊,他們在到達一間屋子前停下,鶴霆站在門口對着侍衛道:“我帶他們前往福地一趟。”

那侍衛點頭讓步,朝硯看過兩個侍衛,竟也是煉氣九層的修士。

鶴霆似乎猜測到他在打量,繞過房間的暗格,打開了一間密室道:“那兩位是我父親的貼身侍衛,同我父親出生入死,并不位列長老之中。”

“原來如此,”朝硯不再好奇,只是想到了鶴淩身邊的鶴搖和鶴泉,想來也是這樣的存在。

從小培養感情,不管是對家主還是家族的忠心都比常人更甚。

密道通往地下,朝硯跟随着鶴霆前往,身後密室門直接關上,周圍更是一片的安寧,只隐隐能夠在前方聽見些微的水聲。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路一片紅光,腳步到了盡頭,柳暗花明,一片紅色的湖泊呈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那湖泊紅的像岩漿,可是靠近的時候卻沒有絲毫的熱度,而在湖泊的岸邊,還生着成批的淬火果,紅豔豔的壓彎了枝頭,看起來極為的喜人。

“這就是我鶴家的福地了,”鶴霆看着那一片湖泊道,“進入時必須赤身,初時會有些刺痛,但是不要緊,一旦淬骨成功,一定對于修為有很大的幫助。”

他又從儲物袋之中取出了一枚玉片遞給了朝硯道:“若是有什麽事,燕兄只管捏碎玉片即可,到時候我自會前來,你們閉關期間,我保證不會有外人進入此地。”

朝硯接過玉片,眼睛在那片淬火果上瞟了一遍又一遍,在鶴霆轉身要走時開口問道:“不知道那淬火果是……”

“倒是我忘了提醒,淬火果多用于煉氣期淬骨,乃是怕煉氣修士不适應福地,所以需要提前服用,燕兄若有不适,可以随意取用,”鶴霆解釋道。

“原來如此,”朝硯笑道,“那我們便開始修煉了。”

鶴霆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密道最頂上的門打開又關閉的聲音傳來,朝硯就開始解自己的衣帶,外袍內裏還有褲子,他不帶絲毫含糊的脫下扔在了旁邊的岩石上面,然後踩着那紅彤彤的水試探的邁了進去。

站在周圍不感溫度,進入的時候才發現溫度有些偏高,只是不至于燙傷,朝硯試了溫度,幹脆利落的整個進入,正想轉過身招呼他家崽兒趕緊下來的時候,結果一轉頭發現朝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脫了衣服下水,并且在離他幾米遠的地方只露出了一個腦袋出來,然後戒備的看着他。

朝硯眨了眨眼睛:“崽兒,你很快嘛。”

都好久沒有跟他家崽兒一起洗澡澡了,好不容易脫一次,結果還是沒有瞅見光屁股蛋,太不有利于培養父子感情了。

幸好朝縱還小,不知道用快形容男人是一種極為不好的詞,要不然怕不是要斷絕父子關系。

朝縱沒有理他,将嘴巴都沉在了水面下面,只露出鼻子離水面一點點的距離,示意自己不能說話。

朝硯轉了轉眼珠,站起身來朝着那邊走了過去:“爹爹好久沒有跟你一起洗澡了,一起洗呗。”

他站起身來,紅色的液體順着他的肩胛和胳膊傾瀉而下,露出了潔白的幾乎能刺痛人眼睛的胸膛出來,而且那胸膛還在不斷的靠近,晃眼的很。

朝縱想起了之前在他的背面看到的像是玉石一樣觸感的脊背,在人的面前這麽光明正大的袒胸露背,實在是太失禮了。

“你不要過來!”朝縱後退了一步,靠在岩石上伸出小手表示拒絕,眼神惡狠狠的盯着,仿佛朝硯再靠近一步就能咬他一口。

“崽兒,我給你搓背,”朝硯表示他要做二十四孝好爸爸,表情非常的純良。

“不要!嗯……”朝縱拒絕着,卻突然一聲悶哼,眉頭驀然皺了起來,他分明在忍着突如其來的疼痛,卻還是拒絕朝硯的靠近,“你別過來……”

那聲音悶悶的震蕩着水波,好像帶了點兒哭腔似的,讓朝硯直接站在了原地不敢動彈了。

他也能感覺到從皮膚密密麻麻傳來的刺痛感,只是似乎沒有朝縱那樣疼得嘴唇泛白。

朝硯朝着岸邊走去,從那裏摘了幾顆淬火果交到了朝縱手上道:“試試這個,人家都說了要先适應一下,你看迫不及待的受疼了吧。”

朝硯彈了彈小孩兒的額頭,在看到上面的紅印子時揉了揉。

朝縱吃下了淬火果,剛才渾身顫抖的狀況果然好了一些,剛才沒注意,他倆已然擠到了一塊,朝縱痛苦減輕,又開始往旁邊磨蹭。

“好好待着,”朝硯閉着眼睛說了一句,“我不瞅你。”

他家崽兒面對他這個老父親都這麽羞澀,以後怎麽泡妹子娶老婆啊,朝硯感受到了深深的憂慮。

朝縱擡眼看了他一眼,抿了一下嘴唇,開始打坐調息。

紅色的湖水在身邊蕩漾,兩人皆是閉上眼睛,沒有瞅到那一圈圈的湖水仿佛以他們形成了中心一樣翻滾着。

浸潤在湖水之中的皮膚刺痛着,剛開始只是皮肉,到後來卻是骨骼,就好像骨頭縫裏面被什麽東西侵入了一樣,随着靈氣在經脈之中一次又一次的旋轉,那樣的力量浸潤到了經脈之中,朝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經脈的力道似乎也有所加強。

靈氣比之前翻湧的更快,彙聚的速度同樣加快,丹田之內靈氣不斷壓縮,呈漩渦般旋轉了起來。

這一個打坐就不知道度過了幾日,朝硯本來打着泡溫泉邊吃邊修煉的主意,奈何又受到了學霸的牽引,中間還不能睜開眼睛。

等到他覺得渾身刺痛感幾乎已經沒有的時候,朝硯睜開了眼睛。

曾經深紅如岩漿的湖水竟然變得透徹了起來,直接看下去能夠看到自己的大腿,帶着透明的紅水,顯得特別的有氣色。

這湖水掉色不會還給他們染色吧?朝硯從水裏站了起來,欣慰的發現自己還是白白淨淨的,不僅沒有紅色,也沒有硬漢的古銅色。

一旁的朝縱還在打坐,朝硯也不去打斷他,小孩兒醒着的時候随意調·戲逗兩下沒關系,這失神的時候故意去看就有猥·亵的嫌疑了。

朝硯表示自己沒這癖好,他可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雖然懶了點兒,廢了點兒,但是仍然內心向紅日茁壯成長。

擦幹了身上的水,穿上了衣服,朝硯內視了一下,築基中期的修為本就穩固,現在似乎比之前更上一層樓了,如果勤加修煉,想要達到後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朝硯坐在地面上撐着頭有點點小憂慮,這樣下去他們家崽兒什麽時候才能跟上啊。

朝硯正吃着人家的淬火果思索着這個問題,就感覺身後一陣的靈氣震蕩,他轉過頭去,只見原本的湖水仿佛煮沸了一樣沸騰了起來,裏面的紅色正在飛速的以朝縱為中心消退。

而坐在中間的朝縱明顯是要進階了。

只是修煉此地靈氣還夠,若想要進階只怕後力不足。

朝硯一察覺到端倪,吃剩下半個的果子往嘴裏一塞就開始掏靈石箱子,靈石成批的往湖水裏面倒,頓時周圍的靈氣充裕了起來,朝縱微微蹙起的眉頭也松緩了下去。

靈石之內靈氣被用光以後就會化作齑粉,朝硯看着裏面不斷消耗的靈石,消耗多少他補多少,可能是倒的太開心,當他發現他把之前的鐘乳泥還有一塊奶酪倒進去的時候默默的告了一下罪。

結果不等他去撈,就發現那鐘乳泥随着湖水激蕩游離到了朝縱的身邊,吸附在了他的身體之上,而那塊奶酪樣的東西遇水即化,仿佛冰激淩一樣弄得水裏白乎乎的,又随朝縱的吸引淡化了下去。

朝硯努力的思索了一下那冰激淩是什麽東西,當想到了好像是很久之前挖的一塊帝流石時放下了心來,能吸收的就是好東西。

進階還在繼續……

外面的比鬥卻已經開始準備了,城中心的石臺整個由鍛剛石打造而成,陽光之下威勢赫赫,仿佛一頭趴窩的黑色巨獸一般。

而在石臺的周圍,劉家和嶺佑城的人已然在他們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相互問好了。

“謝城主近來可還住的習慣?”劉家家主劉豐笑呵呵的問道。

他生的中年的模樣,臉上有幾道橫肉,看起來有些兇悍,即便臉上帶笑,也能吓哭孩子。

從前劉家勢弱時還有人敢在教訓孩子的時候用他吓唬兩句,可是現在卻沒有人敢了。

與他相比,謝成毅生的美縷美髻,兩人坐在一起,反差着實明顯了些。

謝成毅笑道:“劉家的侍奉自然是極好的,只是若得了這整個鶴歸城和鶴家多年的珍寶,想必能更上一層樓。”

“哈哈,那就多謝謝兄吉言了,”劉豐頗為爽朗道。

楊度坐在一旁,柳妙音正依偎在他懷裏撫摸着自己新做的鳳仙花蔻丹,吳德之死已經成為過去,可是因為吳德的死給了他們向鶴歸城發難的理由,他們兩夫妻的感情似乎又好到了從前一樣。

“夫君,你說這鶴家怎麽還沒有來啊,該不會是怕了吧?”柳妙音擡頭嬌俏的問道,三年已過,她已是煉氣七層的修士,雖是早過了三十不能參戰,可是保養得宜,更是在駐顏丹上花了心思,如今還如同那二八少女一般。

美人說話,自然賞心悅目,楊度尚未說話,劉能接話道:“自然是怕了,要不然如楊夫人這般美貌,他們都不敢來看上一眼。”

他平日皆由婢女侍奉,那些婢女雖然主動,可是哪裏有柳妙音這般仿佛将媚骨揉進一舉一動的風情,偏他平日多由別的女人讨好,此時說話卻沒有發現那話引得柳妙音微微蹙眉。

楊度倒不介意自己的女人被別人觊觎,反之他極為享受自己女人被別人觊觎的感覺,越是觊觎,說明這個女人越有吸引力,只不過享受歸享受,表态的時候還是要表态的:“劉公子謬贊了,內子不過是小家碧玉,哪裏能跟劉家的女子們媲美。”

“楊前輩謙虛,”劉能被那目光看過來,又收到了他爹的瞪視,連忙低下了頭去再不言語。

他雖不懂得讨好女人,但是頭腦發熱以後也知道當衆誇另外一個男人的妻子乃是失禮之舉,他們雖與嶺佑城結盟,但是嶺佑城的勢力更勝一籌,更何況那楊度也是個築基修士,輕易不能得罪。

最起碼現在不能得罪,為了個女人得罪盟友,劉能自認還沒有蠢到那種地步。

劉家這裏起了小小波折,鶴家這裏卻是有些氣氛緊急,鶴眉長老擰眉道:“燕前輩還有燕小公子還未出來?”

鶴霆搖頭。

“那該如何是好?大公子可否進去叫他們出來,否則這開始的時間就要過了,”鶴裕長老憂心忡忡道。

他們本就勝算不高,若是再少了燕巢他們,只怕只能一敗塗地了。

“三日前據說傳來靈氣波動,可能是在進階,若是貿然打擾,只怕于他們自身有損,”鶴霆擰眉道,眉宇之間也有幾分憂思,關系到家族的命運前途,即便他喜怒不形于色,也難掩擔憂。

“的确不能打擾,”鶴略說道,誰都知道若是強行打算進階,只怕會損傷根基,日後再難進階,他們鶴家想贏,卻哪裏能做那樣敗壞德行的事情出來。

“為今之計,只能從之前的人中将備選之人帶上,讓人守在這裏,一旦他們出來了立刻帶來,”鶴霆沒有說出不來這樣的後果,在場諸人也沒有人去提,鶴霆沉聲道,“或許天命難違,我鶴家的事情終歸是要我鶴家人自己去解決的,我們也不該将希望總是寄托他人身上。”

“大公子說的在理,”鶴裕長老說道,長老們紛紛點頭。

鶴霆站起道:“那我們便出發吧,別讓劉家的人小瞧了我們。”

鶴霆在前,長老們紛紛跟上,鶴淩的身後帶領着鶴家最年輕的一輩,他跟在隊伍的後面,總想着再回頭看一眼朝硯他們有沒有來,硬生生的握拳忍住了,直到出門那一刻都沒有回頭。

就像大哥所說的那樣,鶴家人的事情應該靠鶴家自己解決,而不是總是依附于他人。

鶴家人陸陸續續的出現在了看臺之上,白衣鶴紋,人人身姿挺拔,微風吹來衣襟冽冽,端的是缥缈如仙。

劉能見他們前來,嗤笑一聲揚聲道:“鶴家終于舍得出現了,我還以為你們吓得屁滾尿流不敢來了呢。”

鶴淩還未就坐,從那日以後再度見到劉能,聽他諷刺語言,只覺得牙根都是癢的,可他也知道此時不在家中,貿然開口恐怕引來禍患,因此硬生生的忍下了。

“定的時間是辰時四刻,鶴家并未遲到,如何斷定我等吓得不敢來了,”鶴霆開口說道,他聲沉有力,直直的看向劉能更是毫無偏移。

劉能一頓,卻是主動轉過了視線去,從前他巴結鶴家的時候最為畏懼的也是鶴霆,如今即便占了上風,曾經的畏懼似乎也沒有徹底消散。

他轉的太快,想起來卻覺得丢臉,只是看過去的時候鶴霆已然入座,再不看他。

“既然鶴家人已經來了,那麽比鬥就開始吧,”劉豐的眼睛從鶴霆身上掃過道。

鶴霆開口道:“可以。”

他坐在那裏,就像是鶴家的定海神針一樣,讓鶴家衆人放心,也讓鶴淩敬佩。

一人拿着卷軸下去,開始宣讀此次比鬥的規則以及輸了以後要付出的代價。

規則不多,不過一刻就已經宣讀完畢,劉豐再度問道:“鶴霆公子可有什麽異議?”

“規則是早已經商量好的,開始吧,”鶴霆也不廢話,卻讓劉豐皺了一下眉頭,摸不清鶴霆在打什麽名堂。

“家主,之前傷了少主的那個孩子并未前來,”有人在劉豐的耳旁彙報道。

劉豐心下稍安,猜想着或許鶴家只是在故弄玄虛,不過不管他們耍什麽花招,他們這邊都贏定了。

按照規則是鶴家先派人,劉豐伸手道:“那就請鶴家先出人吧。”

鶴霆沉吟片刻,開口道:“誰願先出場?”

鶴家弟子看向他正待說話,就見鶴淩率先站了起來道:“于情于理都應該我先上,你們等下場吧,大哥,我去了。”他朝着鶴霆拱手。

鶴霆微微垂眸道:“去吧,注意安全。”

“我明白,”鶴淩一步一步的朝着那臺子走了過去,他不僅要注意安全,還要贏了那個人,為鶴家争取更多的機會。

這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職責。

鶴淩上臺站立,劍柄被他握着牢牢貼在脊背上,他看向了劉家的位置道:“我已經上來了,你們劉家誰敢來戰?”

他這話不乏挑釁的意味,尤其是在劉能處不屑的滋味更甚。

劉能沒打算對付朝縱,卻是一開始就打算對付鶴淩的,他咧嘴笑了一下站起了身來道:“既然鶴家的小少主都第一個出馬了,我要是不上,豈不丢我劉家的臉。”

鶴霆看似是鶴家的中流砥柱,但是只要廢了鶴淩,鶴家就完了。

劉能飛身上臺,拔出了自己的劍,将劍鞘扔在了一旁指着鶴淩道:“你也就是煉氣四層,我是煉氣六層,這樣吧,我讓你三招,免得別人說我們劉家欺負你們鶴家。”

鶴淩捏緊了劍身,觀着劉能有些松懈的站姿,驀然想起了一個月前這個人的姿态,也是這樣的無禮,也是這樣的瞧不起人。

曾經他多有懈怠,不明白防人之心不可無,曾經他們相處,他對這個人的了解可能比想象之中還要多。

“多謝,”鶴淩起手攻來,他的劍挽的比哪次都快,思維卻比每次都要清晰,他知道他要做什麽……

一擊割破手腕,挑飛那劍于空中,二擊斷其後路,讓他只能往前跪立躲避,三……

“啊!!!”痛徹心扉的吼聲震顫了整個場地,劉家人紛紛站了起來,看着那躺在臺上的劉能和那插在他丹田之上的屬于他自己的那把劍,紛紛瞪大了眼睛。

雙方不過轉瞬之間,劉家人本還未将這讓的前三招放在心上,卻沒有想到只是一個錯眼的功夫,劉能已經敗了。

“你用的什麽陰詭邪術?!”劉豐心疼不已,可是看着躺在臺上起不來的劉能,只能讓人将他擡了下來。

他伸手探去,腹部再度受傷,劉能的嘴角不斷的溢出鮮血,顯然痛的已有幾分神志不清。

“快讓人去救治,”劉豐看着兒子被人帶走,直接看向了那正緩緩下臺的鶴淩道,“我想鶴公子應該給我們劉家一個交代吧?”

“交代?我贏了為什麽要給你交代?”鶴淩直直的看着他,下巴上擡,人陣都不輸。

劉豐眯眼道:“你這定是歪門邪道,你一個煉氣四層,怎麽可能贏得過煉氣六層修士?”

“我記得劉家主曾經是煉氣八層時還贏過煉氣圓滿的修士,莫非也是歪門邪道?鶴淩身上并無魔氣,既是憑本事獲勝的,劉家主也不要因為兒子受傷而失了家主分寸,否則出爾反爾于結盟也是不利的,”鶴霆開口說道,順便對鶴淩招了招手道,“鶴淩回來。”

“鶴淩,贏得漂亮!”看臺之上,鶴家弟子喊道。

鶴淩笑了一下,幾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道:“這次是運氣,如果不是他讓我三招,恐怕誰輸誰贏還難說呢。”

“反正贏了就行,贏了就是厲害,”鶴家弟子說道。

“劉家主,無謂為一場輸贏而失了風度,”謝成毅擡頭說道,那三招贏得太快,可是是因為劍快而角度刁鑽,并沒有任何魔氣的感覺,他看的清楚,只能怪劉能太過于自大,這樣的結果不想認也只能認了。

謝成毅發話,劉豐只能無奈坐了下來,将氣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道:“看來是老夫眼拙了,第一場就算你們鶴家勝了,下一場可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

“下一場誰去?”鶴霆并未理他,而是看向了排排坐的弟子們。

“我去,”一位煉氣五層的弟子站了起來道,“大公子,讓我去吧。”

鶴霆點頭,那位弟子飛身上臺,劉豐看向了一位煉氣六層的弟子道:“只能贏,不能輸。”

雖說用一個煉氣六層對付一個煉氣五層的可惜了些,可是他們必須要一場勝利。

“弟子明白。”那修士同樣上臺去。

比鬥一觸即發……

鶴家福地之內,湖泊之中的水已然完全澄澈幹淨,幹淨的可以看見底下光滑的大石頭還有成堆的靈石以及湖中的小不點。

朝硯在旁邊摘了一圈的果子,挑最喜歡的吃,然後靠在湖邊的大石頭上背對着湖水吃着果子在那裏算時間:“估計這會兒比鬥已經開始了,崽兒啊,你要是再不醒,到時候鶴家輸了咱們還得賠人家果子錢,溫泉錢……”

欠人情的滋味可不好受,還得時時記挂着,絕對影響睡眠質量。

朝硯在那裏嘀咕着,果子咬的咔嚓咔嚓作響,一會兒提醒一下道:“第二個應該已經打完了,輸了,不能再輸了。”

他絮叨着,卻驀然聽到背後水聲停了,一道清淩淩的聲音傳來:“你好吵。”

朝硯剛剛驚喜轉身,結果就被潑了一臉水,毛都沒有看見一個,等他擦幹淨臉上水的時候,小家夥已經在穿外套了。

朝硯靠在那裏看他系着衣帶道:“你突破的時候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看光了,現在遮也沒用了。”

朝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了他,白皙的小臉漲的通紅,一看就是氣的:“你!”

朝硯覺得這麽下去可能會把剛剛出爐熱氣騰騰的煉氣七層小修士給氣死,随即說道:“好了好了,我們該出發了,遲到不是好孩子。”

朝縱臉上的紅暈未退,拿起自己的劍直接就往上沖,誓要把某人抛諸腦後,以免看見他就想上去咬上兩口。

奈何他剛剛出了房門走了幾步,身後朝硯問清楚了比鬥的地方,直接卡住他的腰将他帶入了半空中。

“我覺得禦劍飛行比較快,”朝硯低頭看懷裏的小不點笑眯眯的道。

朝縱扭頭不理他,但是鑒于那手還環着他的腰,沒有吭哧上去咬上一口,以免殺敵一千,自損一萬。

“還生氣呢?”朝硯看着前方的街坊,馬車行走奔跑可能需要一個小時,可是禦劍飛行卻只需要幾分鐘,這簡直就是高鐵與飛機的差距,“好了,我沒看,真的,我發誓,我就算比大小也不能跟你比是不是,你這這麽……崽兒,你要是想體會一下蹦極的感覺呢?”

朝硯看着那手上的牙印,覺得自己還是閉嘴吧,這要是摔下去了,一準彈不上來。

朝硯閉嘴了,朝縱安分了,長劍在比鬥臺附近降落,朝硯從入口處看着臺上的情況,那鶴家的弟子似乎與對手頗有焦灼之勢。

只是對方修為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