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開光初期? (1)

長劍嗡嗡鳴叫片刻, 随着朝縱的靈氣灌入而停了下來, 歸劍入鞘,那巨大的城池出現在在了視線的範圍之內。

而那目光極處, 說是城池, 透過雲層影影綽綽看了過去,卻仿佛看到了一片海洋般的廣博。

這飛舟可容幾人來回走動, 更是能容朝縱在上面練劍, 可是如此大的飛舟, 在那遠處的城池對比來, 竟宛如滄海一粟。

萬劍城整個城池之內都有禁制,在城門口處都要降落下去, 不論是器物還是人, 都只能步行入內, 待領取過入城的銘牌, 才能入城自行離去。

飛舟在那城門處緩緩降落,遠遠望去已覺博大,待到那飛舟降落, 卻是一路從那巨大的城門處落到了地面。

蒼谷城城門不過數丈,而這萬劍城的城門卻有數十丈之高,這還不算城牆,城牆之上三個大字, 筆走龍蛇,威勢赫赫,若非目力極佳, 從那城門處望上去仿佛望不到那三個大字的邊緣一般。

朝硯看了瞬息,已覺目光刺痛,調轉視線時便聽一旁葉問心嘲笑出聲:“果然是從什麽鄉鎮裏面出來的土包子,萬劍城的三個大字乃是曾經一位大能揮灑而就,築基期不可直觀,只有劍修之人能觀一些,傳言觀的久了,還能悟出些許劍意出來。”

“多謝指點,”朝硯揉了一下眼睛,笑眯眯的跟葉問心道謝。

“我并非有意提醒你,”葉問心別過了視線,卻見朝縱緊緊盯着那三個大字,視線不轉分毫。

他知道朝縱乃是劍修,來這萬劍城乃是求劍的,跟朝硯的日日懈怠不同,這孩子不僅有天賦,而且夙夜不懈,即便不過八歲稚齡,那一手劍法的精妙,在葉問心所見過之人中也能排上位置。

可是葉問心沒有想到他竟然能直視那三個字良久,往常那些剛剛來到萬劍城中的人也并非無一人能夠直視,便是頓悟之人也不少,傳言便有一人,開始學劍法時便是日日觀摩那三個大字,日日苦修,如今已是那些劍修的楷模。

萬劍城門處來往之人無數,觀摩那三字的人更是多到數不勝數,只朝縱一人站立人群之中并不引人注目,葉問心本還想跟朝硯說一聲這乃是入了境界,對于朝縱的日後有好處的,需要稍作等待,可是等他回頭看去的時候,就見朝硯已然坐在一旁扇風等待了。

來往之人之中等待之人都是站着,便是有那坐着的人,也是從馬車之上下來,以示對這萬劍聖城的敬重之意,可是千萬人中,也就唯有朝硯這一個拿着個小馬紮坐在那裏,頗為的悠閑自在跟賞景一般。

“你哪來這麽小的凳子?”葉問心低頭轉身,問話的時候也不想承認自己認識這個人。

朝硯撐着頭看着這人來人往道:“随手拿的。”

當日看鶴淩坐那小馬紮覺得頗為舒服方便,于是便順手掂量了兩下問了鶴淩能不能拿,鶴淩那小子說他要是想要,整個鶴歸城的椅子送他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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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硯當然婉拒了,他又不開酒樓,要那麽多椅子做什麽。

葉問心強忍着轉頭道:“你不覺得坐這麽小的凳子乃是對萬劍城的不敬麽?”

朝硯思索了一下,擡頭道:“我覺得坐躺椅似乎更不敬。”

葉問心轉頭直勾勾的盯着他,朝硯無辜的看了回去。

葉問心一甩袖道:“罷了,以後不要跟旁人說我們認識就是了。”

朝硯好聲好氣的說道:“好嘞。”

雖然達成了目的,但是依然很氣的葉問心:“……”

很氣但是不知道火從何來。

朝縱看了許久一動不動,可就在他動了的那一瞬,卻是拔出了劍來,劍光反折,氣勢陣陣,一瞬凝滞以後,那纖細的手臂随意揮動,竟是在這人來人往之地舞起了劍來。

劍光反射那雲層之上溢散下來的陽光,随着劍身舞動,宛如星點一般降落在地面以上,那身影雖小,卻宛如游龍驚鳳,翩翩紛飛。

本是前進之人有人停下觀看,也有人直接入了城內,只因這城門口舞劍之人并非只有朝縱一人,能有所頓悟着良多,這萬劍城乃是人才濟濟之地。

他雖不是唯一,可是卻是最小的那個,葉問心觀那身影,再看朝硯那懶洋洋的姿态。

這樣的天之驕子竟是這個大懶蛋的兒子,真是蒼天不公。

朝縱入神舞劍,他們便沒有入城,那些入城之人見有頓悟者,即便不觀看,也不會去故意驚擾,一時之間倒是相安無事。

可是不過半日,朝縱仿佛不知疲倦,觀看的人換了一波又一波,卻驟然聽大地震顫,遠遠望去塵沙四起,而那風沙過後,只見戴着鋼刺鐵盔的巨大妖獸從那風沙之中邁了出來,爪墊着地,風沙四溢。

那妖獸頗為巨大,一只便有一丈只高,獸身覆蓋玄鐵,坐騎之上還坐着同樣一身鋼盔之人。

妖獸之大并不吸引人,可是那妖獸乃是築基修為,那坐在妖獸上看似護衛之人也是築基修為,且不止一只的時候便着實吸引一些人的目光了。

那妖獸雖被馴服,可是外表看着極為兇悍,一停下來,聲聲嘶吼從那些妖獸的口中傳出,低啞的吼聲與老虎有些類似,卻帶着一股子讓人難受的雜音在裏面。

就像是老鼠撓玻璃那種的不舒服。

“赤古獸,”朝硯不識,葉問心卻是認識的。

赤古獸性野,好食人,日行三千裏,論速度自然是比不上黑鵬鳥的,可是卻是遙遠一方中等城池之中的标志,也只有那座城池不知道奧秘哪裏得來了訓化之法,倒是訓化了不少出來。

朝硯看了過去,摩挲着手指道:“這妖獸倒是長的相當威猛。”

“不過是一些小兒科罷了,”葉問心嗤了一鼻子道,“赤古獸這種最多也就突破到築基期,想要再上一層根本不行,跟黑鵬鳥比起來差遠了,招搖過市……”

那十幾頭赤古獸後面,一座極為恢宏的馬車被拉在後面,說是馬車,卻又寬數丈,高數丈,說是馬車,倒不如說是房子。

那馬車之上環佩叮當,各色花紋镌刻其上,分明是法陣,卻漂亮紛呈,寶石鑲嵌的那車門之上皆是,陽光之下紛彩流螢般璀璨,随着赤古獸的邁步,香風陣陣,引得諸人圍觀。

來到這萬劍城的天之驕子不少,便是用築基妖獸拉車,馬車長寬個幾丈的大有人在,可是如同這般一時間吸引所有人的視線的卻是頭一份。

那馬車之上花紋華麗,寶石排列的花紋卻與那赤古獸透露上印的家族徽章一模一樣,朝硯隐隐看去,感覺似乎是只長尾巴的鳥兒。

“這是孔雀城的家徽,”有旁的修士議論紛紛。

朝硯才勉強從那長尾巴鳥兒的身上看出了點兒孔雀的模樣。

孔雀愛美,馬車裝飾的華麗一些倒也無可厚非,可是看葉問心小公子那不屑的面容,朝硯想着兩只鳥兒看不順眼也是常有的事情,随即搬着那小板凳往後退了一些。

那些妖獸威勢赫赫,走路的時候連個彎兒都不會拐,直接一路朝着城門口而來,即便是遇到修士也敢直接往前,血盆大口張的老大,那些修士本欲發作,卻在看到那孔雀城家徽之時紛紛忍下了一時的意氣,退了開來。

一時之間,大道之上只有那赤古獸成群結隊的走着,而大路的中間的前端,朝縱正在旁若無人的練劍。

“他們這是沒打算讓道,”葉問心手指捏的啪啪作響,看向了朝硯道,“你不管你兒子麽?若是頓悟之中被撞到了,對修為可是有損的。”

朝硯看了幾眼,收起了小馬紮,揮着扇子迎上了那劍光,一個後退,那劍身的主人似乎不甘心為将敵人打敗,跟了上來,卻是轉瞬之間将人引到了一旁,再悄然退了出來。

那馬車之上車窗打開,一位穿着深紫衣衫的青年在那裏漫不經心的依靠着道:“這年頭倒是難得見如此識趣之人了,既然你費心讨好,這顆靈石便算是賞你的了。”

那人扔出了一塊靈石出來,态度仍是漫不經心的,葉小公子從來都是給人家扔靈石的那個,哪裏受得了這個,看着朝硯接過,直接打落在地道:“你便這般受他羞辱麽?”

“羞辱?”那青年眼神一變,伸了伸手,剛才還在行走的馬車整個停了下來,他挑眉勾唇道,“你說我如何羞辱你了?”

這青年生的倒不難看,反而那雙眼睛狹長,配上那華麗的深紫法衣,倒透着幾分的流光溢彩,看起來就是哪家的豪門公子。

此時那靈石滾落在地,那青年眼睛一眯,已然露出了幾分的不悅,開口問道:“你是哪家的修士?”

葉問心哼了一聲道:“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本公子的人,豈是你能随意打賞的。”

“哦?你們是一夥的啊,”那青年看向了一旁的朝硯,手指微微收緊,眸中已有厲光劃過,築基中期……連法衣都沒有,可見虛張聲勢。

如此不識擡舉之人,便是除了也是替修真界除害。

“公子,我們不認識,”朝硯笑眯眯的彎腰撿起了那枚靈石,在發現居然還是一顆上品靈石時吹了吹上面的灰塵,拱手退去道,“謝謝公子賞賜,在下便不打擾公子敘舊了。”

他溜的賊快,倒是把一旁的葉問心給留在了原地,硬生生把原來一肚子的火氣成了一身都是火,這人竟如此不講義氣,虧他還替他出頭。

“原來不認識啊,”那青年嘲諷的打量了一下葉問心道,“替人出頭連腦子都沒帶上,真是可悲,将人轟走,別礙到本大爺的道。”

周圍人看着葉問心皆是有悲憫可笑之意,一人路過道:“得罪了孔雀城,以後有的好受的吧。”

“誰知道呢,沒有那個實力還去硬擠破頭,便是被打壓了,也是活該。”

那青年一揮手,馬車繼續往前行去,飛塵撲到了他的衣袍之上,葉問心卻呆呆的站立在原地,過往的行人已經沒有人去說什麽了,可是他卻久久挪不開步伐。

待到日暮西垂,天空之中挂上了繁星,他才緩緩邁步,卻是一個人朝着那城門口邁步而去,沒有去理會遠離在一旁的朝硯他們,就那樣到了城門口。

萬劍城門處有禁制,而想要進入其中,就需要一顆下品靈石的繳納,一顆下品靈石雖然看起來少,可是每日出入之人成千上萬,這赫赫揚揚的萬劍城只是一日城門收入,便勝過其他中等仙城遠矣。

只可惜從前葉公子不需要将一顆下品靈石放在眼中,可他儲物袋被奪,九死一生,此時便是連一顆下品靈石都拿不出來。

“走不走啊,不走讓開,”身後的修士觀他修為,終是耐不住性子說道。

葉問心握着拳頭站在了一旁,遠處有人跑了過來,陳湧到他的跟前站定,将一袋靈石遞給了他道:“此物贈予葉公子,入城臨時使用還是用的上的。”

“不需要!”葉問心揮手将那靈石袋子打落在地,怒氣磅礴道,“你給我滾,你跟你主子都滾!!!若是再讓我看見你們,我就将你們碎屍萬段。”

他似乎氣的不輕,陳湧愣了一下,也只是低頭将那些散落出來的靈石一一撿了起來,再不問他絲毫。

葉問心見他離去,只覺得眼角模糊了一下,他低頭抿唇,從懷中取出了那枚傳信玉符,錄入了聲音以後,那玉符從指尖飛了出去,

不過片刻,就有一輛不輸于孔雀城的馬車奔了出來,黑鵬鳥的标志同樣引得人人側目。

“那似乎是蒼谷城葉家的馬車,他們不是早到了麽?怎麽又出來了?”

“可能需要辦什麽事吧。”

車上跳下幾人,在人群之中搜尋了一番,終于在城門邊的角落處找到一個灰頭土臉的人時圍了過去。

“問心,你怎麽弄成這樣了?”葉問寧走到他的身邊,拉了拉的衣袖道,“你都遇上什麽,怎麽穿這般破爛的衣服?”

“不過就是打死了那幾個魔修,”葉問心擡頭,眼睛之中的水光抿去,看着近在咫尺關心的容顏,就像是被丢棄在半路的幼崽兒跋山涉水終于找到了家一樣,“你們怎麽才來?問寧你沒事吧?”

“我沒事,”葉問寧拉着他的胳膊道,“都是我不好,當時遇襲保不住你,你看都瘦了,快上馬車回去吧。”

“小少爺快上馬車吧,”其他幾人皆是圍住他,滿臉的擔憂與關懷。

“你不過煉氣九層的修為,如何保得住我,”葉問心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察覺到哪一瞬間的僵硬道,“你能平安無事就好了。”

這般情态,倒是讓剛才看熱鬧的人為這樣的轉變更感興趣。

“原來是蒼谷城葉家的小少爺,難怪不怕那孔雀城,”有一後來之人恍然大悟道。

“之前那個裝不認識的,怕不是悔的腸子都青了,”另外一人看向了朝硯原本的方向,卻發現那三人已經不在原地了。

葉問心點了點頭,看向了那些嚼舌根的修士,開口道:“若有那個閑心嚼本公子的舌根,還不如多多去打坐突破幾階,免得到時候劍心學院都不收你們,如女人一般的長舌,可笑。”

他徑自上了馬車,在進入之前回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原本在原地的朝硯和朝縱他們已然不見了。

不見就不見,左不過日後相見當作不識就是了。

而在城門口的另外一方,朝硯正帶着已然收了劍靜立在旁的朝縱一起排隊入城,餘光正是能看見那輛蒼谷城的馬車,視線所擋,馬車那裏卻是看不見他們的。

“主人,葉小公子恐怕有些傷心了,”陳湧自問自己若是替人出頭,而那人卻直接退卻将他推到風口浪尖的話,只怕心裏會覺得不好受,也會覺得此人不堪為友。

“傷心便傷心了,不過萍水相逢之人,”朝硯尚未開口,朝縱卻是開口說道。

他當時雖是入定,卻也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們本就是無根之人,曾經惹了王家便要離家傾逃,躲于山上幾年不可歸去,雖然那乃是上策,但是仍然憋屈異常。

他們在這萬劍城初來乍到,那孔雀城的人動作帶了羞辱,可形勢比人強,又不威脅人命,一時忍讓待到日後必讓他人刮目相看,這乃是無根之人的相處之道。

可那葉問心身為蒼谷城葉家少主,自然不懼那孔雀城,即便強出頭也能全身而退,身後有着龐然大物撐腰。

若今日朝硯說他認識,對他孔雀城瞧之不起,便算是那葉問心的朋友了,蒼谷城也會庇佑一二,可是今日庇佑一二,又哪裏能日日庇佑,若是對方出其不意,蒼谷城自然只會護着他們的少主,哪裏會管得了他們。

朝縱跟在朝硯身邊良久,知道身旁這人并非隐忍,而是對于那般的羞辱姿态并不在意。

就如他所說,被人說上一兩句,羞辱了兩分又不能掉塊肉,也不會損傷分毫,你不在意,他便是說的再難聽也不過是任由他說,并不能改變什麽。

朝硯不在意,可是他卻沒有那般好的心态,朝縱拉着朝硯的衣袖,取過了那入城的銘牌,今日弱小之時種種,待到來日,必定百倍奉還。

“并非同路之人,”朝硯笑着看了看陳湧道,“放心吧,那小公子不會故意與我們為難的。”

雖是一片熱心,可是欠缺妥當……嗯,有點兒笨。

陳湧低頭道:“是。”

他們的的确确并非同路之人。

索性不再同行,日後相見也會不識,朝硯便幹脆将那人影從腦內驅逐了出去,觀看着這浩淼的萬劍城。

城門便寬約數十丈,街道更甚,旁邊街面層層高樓拔地而起,只恨不得将房頂蓋到天上去,那些房屋個個華美,街道絲毫不見混亂之處,來往之人皆是修士,便是那等幼童在街上行走,也是引起入體之人。

如此勝景,遠非天選城可比,眼前此情此景超乎想象,朝硯沒有見過,陳湧更是聞所未聞。

“入了這萬劍城,才知曾經乃是井底之蛙,”陳湧感嘆了一聲,四處詢問了一番,總算在月上中天之時給朝硯他們找到了一家客棧。

“掌櫃的你說多少?”陳湧聽那老板報價之時只覺得眼暈。

那掌櫃面露笑容,倒也算是禮貌周到,只是報出來的價格卻是分毫不讓:“天字房間,一日一百下品靈石,這乃是萬劍城最低的價格了,您可以到別處問問,沒有比這更低的了。”

一晚一百下品靈石聽起來似乎不貴,可是一人一百,一個月下來就要三千下品靈石,三個人就要九千,若非朝硯曾經給他了不少靈石,只怕是住幾日就要被趕出來了。

“若嫌天字貴,還可住地字房,價格少一半,”那掌櫃的笑呵呵的說道,“客官您也別怪我給您擡價,主要是這劍心學院招錄在即,您這一猶豫呀,恐怕連那通房都沒有了。”

陳湧也知其中道理,只是靈石如此花銷,讓他真是心肝脾胃腎都覺得心疼:“那若是兩間天字,一間通房呢?”

他自己住的差些沒有關系,左不過席天慕地過,無謂為住的地方煩心。

朝硯見他半晌不回來,外面有人等着排隊,上前聽了兩句道:“那便先定一周吧,多謝掌櫃了。”

客人要付錢,那老板更是喜笑顏開,櫃臺上的金算盤撥的啪啪作響:“一共三位,住七日,一共收您兩千一百下品靈石。”

“老板,看我們住的多,抹個零頭如何?”朝硯笑着接話道。

那老板一愣,擡頭看向了朝硯,哈哈笑道:“公子乃是會守財之人啊,行,就抹個零頭,收您兩千下品靈石,小二帶人上去。”

那老板遞過來三個牌子叮囑道:“牌子收好可別丢了。”

又見牌子,這客棧的牌子也是玉石所制,上面镌刻了符文,一個上面書寫了天貳,另外一個書寫了天伍,還有一個書寫了天柒,可見是房號。

只是朝硯觀着上面,三個上面都隐隐浮現着柒這個數字。

那小二同樣是修士,卻機靈的很,看他不解,開口道:“客官可是疑惑這牌子上面的柒,這乃是您定的天數,每日消減,是用來提醒您的。”

“原來如此,”朝硯摩挲着那玉牌頗感興趣,這就跟賬戶餘額提醒是一個道理,讓人有緊迫感的同時要記得掏錢續費。

那牌子也并非只有計數功能,還有一個鑰匙的功能,不執此牌,便不能自如的出入這些房間,倒是方便的很,而且比之現代的刷卡更為安全。

現代人有現代人的智慧,修士也有修士們的智慧,雖是有所不同,但也算得上是殊途同歸了。

萬劍城萬物皆貴,可是貴卻有貴的道理,那掌櫃每日迎來送往,看似客客氣氣,卻是一個連朝硯都看不透修為的人。

而這客房一日便需百枚下品靈石,自然也有其奇特之處,一踏入房間,便覺靈氣濃郁,行走之間如影随形一般,只覺得呼吸之間都是暢快的。

這萬劍城本就是靈氣濃郁之地,一入城池朝硯就能夠感覺到,可是這客房之中又是濃郁數倍,即使吸取一些也不見濃度變淡,可見是有着聚靈陣時時提供靈氣。

“此地靈氣竟然如此濃郁,”陳湧驚嘆道。

不怪他沒見過世面,他從前所居客棧,從未見過舍得花靈石布聚靈陣的。

他心懷向往,朝硯打開窗子看了看下方,從此處看下去,底下的人群竟如昆蟲一般小,倒真有高樓百尺的意境,他看着陳湧笑道:“那便多修煉幾日,別讓花出去的靈石浪費了。”

“屬下遵命,”陳湧抱拳感激道,“明日屬下便去詢問那劍心學院招錄之事。”

“嗯,去吧,”朝硯看他略有着急,揮手讓他退下後,看着一旁的朝縱道,“崽兒,你可要打坐修煉?”

“自然,”朝縱自然是一絲一毫也不想懈怠的,他拿起一塊玉牌随即轉身,就聽到身後那人望月悲嘆道,“夜色這麽深,只有老父親一個人舉頭望明月,形單影只啊。”

“米果兒會陪你,”朝縱關門關的幹淨利落。

剩下朝硯跟米果兒大眼瞪小眼,瞪完了以後米果兒就去玩它的兔子了,而兔子的懷裏還強制的抱了一顆蛋,其主人美名其曰,兔子體溫比較高,用來孵蛋最合适。

“為什麽是我?”米團兒委委屈屈,聲音軟糯的似能滴出水來。

“因為你最乖了,”朝硯摸了摸它的頭道,“好好孵,孵出來了給你做寶寶。”

米團兒前一句還覺得感動呢,後面一句完全不知所措。

它還是一只處女兔,不想要寶寶。

奈何形勢比人強,主人有翠玉蘿蔔,朝縱作為蛋的主人有眼神緊盯,小銀紋玉兔在除了當枕頭以外,又有了新的職業。

夜晚的萬劍城更加不見絲毫繁華退去,朝硯坐在窗前,一手吸引着靈氣在之間環繞,另外一只手撐在了窗邊。

在曾經的金琳城中,米果兒還需要躲躲藏藏,以免被人圍剿,可是在此處卻沒有必要,甚至連當初葉問心知道米果兒是開光妖獸時也沒有露出過什麽垂涎的神情出來。

萬劍城中卧虎藏龍,那掌櫃的他看不透,這人來人往之處他看不透的人更多,且不少的人身邊帶着妖獸,那些妖獸或是跟随,或是趴在主人的肩膀上張口直說,這城中居住之人似乎早已習慣,只有那些剛剛入城之人會面露驚訝之色,卻只敢悄悄打量兩眼,并不敢真的做什麽。

如此行徑倒并非萬劍城中有所規定,而正是因為沒有什麽規定,若是得罪了什麽人,被什麽人打殺了,除非是魔修,否則一概自認倒黴。

此處不僅不需要隐藏實力,還需要有多少就展露多少出來才行,只有力量強硬了,才能在這裏站得住腳。

“朝硯你在想什麽?”米果兒努力了半天不能把兔子從蛋上面撕下來,只能去騷·擾朝硯。

朝硯轉頭看它,目光之中有些爍爍,在看的米果兒毛發炸起的時候他說道:“我在想應該賺點兒靈石了。”

背包之內的靈石看似多,可是萬劍城的消費也是着實不低,這就仿佛是把小城市賺的錢拿到大都市花一樣,沒兩天就得吃不起飯了。

他邊思考着邊在床邊盤腿坐下,閉上眼睛開始掐訣修煉,倒是留了米果兒一人在原地愣愣出神:“……”

不是說要賺靈石麽?

朝硯入定片刻,靈氣鯨吸入體,他又點下了那随機任務的提交,靈石什麽都是其次,那二十萬的經驗入體,只是瞬間那房間之內的靈氣就湧動了起來。

靈氣轉瞬之間就變得稀薄,那聚靈陣再度運轉,靈氣剛剛濃郁卻再度應接不暇。

這人竟然是有進階了?他才進階築基中期多長時間啊?!

米果兒心裏吐槽羨慕着,卻也知道朝硯若是修為提升,對它這樣簽訂了契約的妖獸也是有所好處的。

見人入定已深,米果兒從自己的儲物袋裏面掏出了無數靈石堆積在了房間之內,那靈石頂端不過片刻就有化為烏有的,可是房間之內的靈氣卻不再稀薄的仿佛沒有了。

天空之中有烏雲凝聚,街道之上有人擡頭看上兩眼,随即便不感興趣的轉身離開。

萬劍城內每日突破者諸多,不過又是一突破之人,無甚好看。

那烏雲層層籠罩,竟有陣陣雷聲轟鳴,那小二本來還想彙報一下那間房間所用靈氣甚多,卻發現那靈氣抽取漸漸穩定了下來,顯然是客人自己又布了聚靈陣。

此次突破卻并非一日,而是維持數日之久,朝縱察覺之時只有米果兒從裏面走出彙報情況,此後便是一如既往,倒是不知道何時突破了。

陳湧得知朝硯突破,又是一驚,對于所做之事卻更加殷勤備至了,不過一日,就已然将那劍心學院招錄之事打聽的仔仔細細。

“招錄之事乃是在西北之域,”陳湧跟朝縱說道,“目前已經開始了三日之久,二十七日後結束,那處目前人山人海。”

“那便等上幾日吧,免得跟人家擠,”米果兒在一旁舔着毛說道。

它也跟着朝硯許久,自然也染上了一絲在不耽誤事情的情況下好享受的毛病,所謂的物似主人形,大約便是如此。

朝縱坐于桌前,轉頭詢問米果兒道:“他還有幾日才能突破?”

他年齡雖小,看起來卻不慌不忙。

米果兒開口道:“突破順利的話不過三五日的功夫,若是不順利,錯過招錄也是有可能的,若真的是後者,兒子你打算怎麽辦?”

突破這事最是不好說,資質不同,氣運不同,突破時間更是不同。

“若他不醒,便等三年後,”朝縱開口說道,并不以為意。

他們已然在此等待了五日,陳湧開口道:“屬下再去續上幾日,以免出了岔子。”

“去吧,”朝縱說道。

而在樓下,小二接待完了客人,撐在那櫃臺處偶爾偷偷懶道:“掌櫃的,你為何要給那天字貳號的人主動續上時間,若是他們不續了,豈不吃虧?”

掌櫃的笑眯眯的打着算盤正在算賬,聞言也不惱怒,而是擡起頭道:“你可知那突破的修士乃是何修為?”

“左不過就是築基期,咱們萬劍城的築基期還少麽?”那小二說道。

掌櫃的呵呵笑了一聲,用筆頭敲了敲他的腦袋道:“混小子,你單看他修為,卻不知他年齡,二十歲的築基後期不是沒有,可是大多是那種仙城嫡系子弟中的佼佼者,你還瞧不上人怎麽滴?”

那小二面露驚訝之色:“築基後期?!”

築基初期與築基後期雖然看似都是築基期,可是概念卻是完全不同的,二十歲的築基後期,那是要比着那些天才們來的。

“這次突破了,可不就是築基後期了麽,”掌櫃的再說一句,卻似乎聽到了什麽,敲了敲小二的頭道,“快去忙,再偷懶你這一個月的工錢就要扣光了。”

小二嘆了一口氣正要起身,就聽樓上傳來些微的腳步聲,他連忙站直了身體,在陳湧出現之時已經滿臉笑意:“客官可是有什麽事要忙?”

“不過是來再續幾日,”陳湧走到了櫃臺邊交付着靈石道。

掌櫃的帶笑給他續時間,一旁的小二同樣客氣道:“這等小事客官您叫我上去就行,哪裏還麻煩您再跑一趟呢?”

“還需再辦些事,多謝了,”陳湧交付過靈石以後擡步邁出。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那小二卻是再不敢偷懶了,匆匆就去忙別的事情了。

這一等又是三日,朝硯入定打坐,并不知外面時間流逝變化,只是不斷的吸納着靈氣,那靈氣在體內每循環一個周天,經脈就越是擴充一分,身體的強度似乎也比之前更強上一分。

不知道循環了多少個周天,丹田之內靈氣沸騰,對于靈氣的需求量卻是更大了。

自那二十萬經驗值到手,那築基後期的界線朝宛如春水之中的碎冰一般,只是輕輕一捏就碎了,可是在突破築基後期後那功法越是轉的快了些,竟并無半分的停滞之勢,只一路往上。

靈氣宛如江流般注入,朝硯只覺得修為水漲船高,而在那靈氣達到了一個界線的時候,他觸碰到了更牢固的一層壁障。

他腦中不思那是何物,可是心裏卻清楚的很,一旦能夠突破那層壁障,開光期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只需要再加把勁就行的事情。

那靈氣再度翻湧,路過街道之上路過之人卻是被那烏雲之中閃爍金光的雷鳴聲驚的擡頭。

“這是有人要突破開光期了麽?!”

“那雷鳴似乎就是……”

萬劍城之中築基修士雖多,開光修士也有,但這并不代表他們能夠無視一個開光高手的誕生。

“掌櫃的,那些人說那似乎是什麽突破開光期的雷鳴?”小二此時已然是驚訝萬分了,“莫非那人要突破開光期了不成,怎會如此厲害?”

那掌櫃聞言卻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開光初期,此時急于突破怕是不妥。”

“啊?為何不妥,”小二不明所以。

房間之內,米果兒聽着那頭頂上的雷鳴陣陣,毛臉上有些憂心忡忡:“要是強行突破開光期,只怕不好。”

陳湧一邊驚嘆朝硯的天賦,一邊有些擔憂道:“那還如何是好?”

突破之時最忌打擾,否則極為容易毀了心境。

他倆皆是擔憂朝硯貪功冒進,一旁的朝縱卻穩穩的坐着打坐道:“他不會如此。”

那個人跟別人都不一樣。

陳湧和米果兒齊齊轉頭看他:“嗯?”

朝硯體內靈氣不斷的水漲船高,就像是溫度計放進了滾水裏面一樣,攀漲的讓人觸目驚心,只需要一鼓作氣就能夠突破那最上面觸碰到的壁障,這對于修士來說的的确确是一種誘惑。

人人只想突破,卻忘記此時處于沸水之中,即便強行突破,只怕根基虛浮,即便做了那開光修士,也不過是最弱的開光修士。

朝硯面色不動,那沸騰到頂點的靈氣卻随着每一次功法的運轉被壓縮了下去,一點一點的離那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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