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在修真界撫琴

第13章 在修真界撫琴

“喂!對,就是你們兩個,是誰發傻要走‘拂塵路’?不管刀槍棍劍,想要切磋的趕緊來。”火尚明用渾厚的聲音喊道。從古至今走“拂塵路”的人大多選擇比武,火尚明理所當然地認為長生和将絕也打算如此。

他們瓊玉宗什麽都缺,唯獨不缺天賦卓絕之人,所以瓊玉宗的弟子們壓根沒把挑釁之人放在眼裏。

長生聞言只是撩起衣袍席地而坐,那普普通通的新琴穩穩地落在了他的膝上。沒辦法,之前那把好琴壓根不能拿出來用,而他的靈幣也所剩無多,需要花在更關鍵的地方。

“你這是……要彈琴?”火尚明愣愣地看着直接坐下來的長生,濃眉也錯愕地揚起。他沒想到真是這個俊美過頭的小子要走“拂塵路”。火尚明是金丹境,自認不出十招就能打得長生落荒而逃,可對方卻沒有半點切磋的打算!

這小子明明是個修士,竟然避而不戰選擇彈琴?

“哈哈哈哈哈!”火尚明反應過來後猛然笑出了聲,身後看熱鬧弟子也配合地一起笑了起來。

“你該不會想靠着一首曲子征服我們瓊玉宗吧?你知不知道瓊玉宗之人從來不聽這些磨磨唧唧的曲子?”火尚明一邊狂笑着一邊斷斷續續地說道。他雖然說得誇張了些,但言語中絕大部分都是事實。

瓊玉宗的弟子本來就算不上多好看,只能努力修煉或者幫忙釀酒,畢竟他們獲取靈幣的方式就只剩下這些了。忙都忙不過來,誰還會悠閑地聽着琴曲?

長生笑了笑沒有去和火尚明辯駁些什麽,他蒼白的手指直接慢悠悠地撥動起琴弦來。

“我都說了,你這是在做……”無用功。火尚明高聲說道,話說到一半便被躍出的琴聲給打斷了。雖然他不懂怎麽欣賞高雅的琴曲,但從長生最初那忽急忽緩的曲調中還是能想象出醉酒之人晃晃悠悠的模樣的。

他彈的竟是一首與酒有關的琴曲?!火尚明不禁睜圓了眼,面色也有了些許變化。

這三千世界琴曲不少,可大多皆是陽春白雪之曲,寫酒的當真寥寥無幾。這小子在善于釀酒的瓊玉宗門前彈奏此曲,也算是投其所好了。想到此處,火尚明也就收起了讓長生出醜的心思,不再一個勁地為難對方。

火尚明暫且斂下心思抱臂聽曲,他聽着聽着卻不自覺地跟着曲調搖頭晃腦起來,他甚至還摸出了一壇美酒直直地灌入喉中。

撫琴的長生用左手撩撥着琴弦,同時他運轉《繁音訣》模拟了部分琴聲,只為空出右手來舉壇豪飲,而随着酒液流落的還有他那比酒更醉人的嗓音︰

“此曲名為……《酒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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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火尚明看到長生如此灑脫的做派,頓時點點了頭。在他看來,好酒懂酒之人都是好人!

還別說,長生這番潇灑做派的确唬住了不少人,比如說火尚明身後那群臉頰變紅的男女們。他們本以為長生是個俊美斯文的男人,沒想到他還有這樣不羁的一面,簡直帥炸天好嗎!

許是《繁音訣》的原因,那琴聲傳得太過悠遠,甚至穿透了層層屋宇,傳入了宗門內部那些不願出來的弟子耳內。宗門裏稍微懂點琴的弟子都不知不覺地沉浸在了曲聲只中,他們透過此曲仿佛看見了一位放浪形骸的醉酒之人。

那飄忽不定的琴聲一下下撞到了衆人的心上,讓衆人的心情随着琴聲起起伏伏。是啊,凡世多憂愁,還不如跟着琴聲酩酊大醉一場。

站在長生身後的将絕早已閉上了眼,琴聲一起他便翻手拿出了一壇酒,仰首之間悉數咽下。這樣癫狂的曲子,怎麽能不配上最烈的酒?只是光是琴曲似乎還不夠,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此子曲中的狂放。

将絕無意識地半皺着眉頭,那漆黑的瞳孔中只剩下睡不醒的渾噩。他聽出了長生琴聲最後的不甘和頹廢,也許長生是在感嘆他如今的境遇,也許只是在嘲弄命運無常,無所謂。無論是哪種,将絕都不想深究。

因為修真太累,世事太煩,他将絕只願醉酒之後酣睡一場,就算天崩地裂也與他無半點關系。

将絕就這麽咽下了最後一口酒水,那曲《酒狂》恰好也臨近尾聲。将絕側目望去,瓊玉宗宗門前的巨石之下竟已摞了不少酒壇,顯然都是被這曲子勾動了心緒。長生應該得到了不少人的打賞,但這遠遠不夠。将絕的視線再度纏繞在長生身上,他知道這“拂塵路”不會如此簡單的就結束了。

如他所料,下一秒滿宗花開。

“這是什麽?”火尚明看着冬日裏一朝花開,縱使他再不懂欣賞美麗,也不免被這熱烈而充滿生機的景象給震撼到了。

今日之前從未有人想過,冬日裏會有這般鮮活的美景!那火紅妖嬈的花瓣紛紛揚揚地落在白雪上,火尚明仿佛被蠱惑一般伸出了粗糙的大手,指尖碰到的卻只是空氣。

“幻象?”他身後的內門弟子似乎看出了些門道,勉強動了動喉嚨擠出了兩個字來。

“不單單是幻象,這些花瓣有真有假。”一位女子也緊跟着開口,她白皙的手上正躺着那柔軟的火紅花瓣,女子情不自禁地收緊了右手,像是想将花瓣揉入掌間、融進心裏。

“哪來的酒香?!”出來觀看“拂塵路”的弟子知道一切是長生弄出來的,然而瓊玉宗宗門內的弟子們卻不清楚。他們之間通過傳音飛速交流着,知曉真相後瓊玉宗內的喧嘩之聲越來越大,比之剛才聽琴之時還要熱烈。

“這似乎不是酒香?”宗門深處,瓊玉宗宗主正在和其他幾位長老議事,他們也聞到了這醉人的香氣,一時之間竟有些失神。

“是酩酊花。”坐在宗主身側的二長老薄清說出了真相,他俊秀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訝色。酩酊花只在春日盛開,怎會綻放在冬日白雪之間?

這當然是長生憑着天賦幻化出來的。他為了維持這繁花墜落的景象,靈卡中的靈幣正在飛速消耗,而縱然用了那麽多積蓄也不過是弄出一個半真半假的美景來。雖然因此也得到了不少打賞,也完全抵不上他的花費。

他今日可是下了血本的,這“拂塵路”成與不成就看這一次了。

長生耐着性子任由酩酊花的花香遍布宗門。酩酊花乃是三千世界釀酒的原料之一,花色似火,花香如酒,不善飲酒之人光是品着花香便已醉了三分。如今這酩酊花花瓣鋪天蓋地地落下,瓊玉宗整個宗門都幾欲醉倒。

長生仍在撥弄着琴弦,他隐隐聽到了長靴落在雪地中的聲響,俊美的面容上頓時露出了一絲笑意。魚餌已下,魚已上鈎,這套路他給自己打滿分。

果不其然,瓊玉宗各峰的長老弟子不約而同地走出了宗門,他們皆是為了探尋酩酊花從何而來。而走在最前方的正是宗主錢經義,錢經義身後便是二長老薄清!

長生視線懶懶地劃過那兩人,琴聲陡然轉急轉烈,他缱绻的歌聲便随着琴聲響徹在瓊玉宗宗門前。他唱的是︰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歌聲一出,本就因花香而似醉非醉的衆人愈發沉醉其中。只因長生的聲音太過惑人,而他所唱的詞句又意外的豪情萬丈,使人不自覺地想要縱情狂歡。

“他叫長生是吧?這詞有意思。”錢經義哪還在意什麽酩酊花?他的眼楮緊緊盯着長生的面容,毫不吝啬的贊美道。他原先還挺讨厭不知天高地厚來闖“拂塵路”的家夥,可見到對方第一眼他就樂開了花。

因為這是個美人!無關性別無關性情,只需一笑便能讓人神魂颠倒的大美人!哈哈哈哈哈!真是天佑瓊玉宗啊,他們宗門如今最缺的就是美人啊!

錢經義雖然心中激動,面上卻仍然滿是威嚴,他慢慢沉下心神欣賞起了這從未聽過的詞曲。至于之前的贊嘆他也不是随口瞎說的,那句“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聽起來确實妙不可言。

“慨之以慷,憂思難忘……”

“何以解憂?唯有夜光。?”

錢經義聽到這裏終于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他本來以為長生選擇走“拂塵路”定然狂妄,沒想到這小子這麽會做人。何以解憂,唯有夜光?他們瓊玉宗的新酒就叫“夜光”。由此可見,此子必定很有前途啊。

“讓宗裏的弟子都出來吧。”錢經義一本正經地吩咐着,他這麽做也算是投桃報李。他很清楚,這小子就是他們宗門最缺少的那類人。他可不管長生修煉天賦如何,他只知道此子代表了源源不絕的靈幣。

長生聽到這話後狀似不經意地擡起了頭,他的目光主要落在了未發一言的二長老薄清身上。薄清看上去三十來歲,一身白袍襯得他溫文爾雅,縱使是走在雪地裏,他的衣角也未沾上半絲白雪。這風姿再配上男人唇角柔和的笑容,愈發顯得其飄逸出塵。

長生卻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因為他穿越前認識一個和薄清神似的人,那人看着極好相處,實則算計起人來毫不手軟。

僅憑直覺的話,薄清是兇手的可能性遠比宗主錢經義要大得多。況且錢經義已然坐上了宗主的位置,沒有理由費盡心機算計一個元嬰境的大長老,更沒理由斬草除根。

長生按捺住自己浮動的心緒,他勾起唇繼續懶散而狂放地唱道︰

“誰管他天地玄黃?”

“誰管他宇宙洪荒?”

“惟願一曲離殇,換共飲千觞。”

“酩酊醉一場,憂愁皆忘!”

作者有話要說︰

?《酒狂》是古琴曲,據傳為晉朝阮籍所作,主要是抒發心中抑郁之情的。小天使們別較真。

?出自曹操的《短歌行》,改了兩個字。

原文︰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後面的歌詞自寫,好想對長生說︰少點套路,多點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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