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陳滿初高中從未住讀過，家在C市，父母都是老師。她跟劉容雲更親近些也是因為都是C市人，當然陳滿覺得更多的原因是比起另外兩個小公主，她覺得劉容雲這個人真的是太好了。

上學的時候抱着一腔熱血來體驗寝室生活，直到一年的磨砺後她終于冷漠。微博上還是沒騙她，運氣好的人才能擁有幸福住宿生活，運氣不好的人每天都水深火熱。

她是個非酋，她早就知道。

沒有心情繼續看番，往日這兩個人做什麽她都不會生氣，今天卻覺得歡笑聲格外刺耳，她閉眼深深吸口氣，再緩緩吐出來。

沒什麽的，都是蘿蔔青菜大傻/逼。

第二天一早，陳滿鬧鐘一響便起身收拾洗漱，劉容雲早就起床開着小臺燈背單詞，兩個人互相打了照面，便各自做自己事情。

陳滿出門買了面包牛奶，趕着第一班早班車離開學校，她要去一個福利院院做義工，教裏面的小朋友，其實大多也就是陪着一起玩。

孤兒院位于S市城北，旁邊是劃分的拆遷區，聽院長說差點就劃到福利院院位置，幸好沒有。每次陳滿到了後都會下車繞着大馬路走到另一邊，中間倒是有小路，人多的時候她敢，人少的時候大白天也不敢走。

到了福利院已經是早上九點過，小朋友早就吃完早飯，乖乖坐在教室板凳上，說是教室不過就是前面有個黑板，一臺彩電，桌椅都有缺少那種。

但是陳滿特別喜歡這些小孩兒，每個人都乖乖的，一雙雙純真的眼睛看着你時，責任感油然而生。而且成長經歷讓他們格外聽話，從不吵鬧，比起那些嬌養的孩子，讓人心疼。

陳滿進去給院長打了招呼，便走向其中一個房間，裏面已經坐了十幾個孩子，年齡大概都在六七歲左右。

陳滿一進去，全部都看着她，有的喊着陳老師。

她笑着進去，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之前準備好的教學手冊，全部都是學齡前兒童應該認識的漢字。雖然她之前每天都會去圖書館蹲守白時序，但是也會在圖書館趁着安靜的時候備課。

“今天我來教大家幾個簡單的詞語......”

白時序就站在窗外看，站在黑板前的女孩神色溫柔，透過打開的窗戶能聽見她的輕聲細語。

福利院院長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此時正站在白時序跟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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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啊，很抱歉找你來。”院長面色慈祥，笑着跟他說話，“但是之前來教孩子們數學的同學這幾周來不了，所以這幾周就拜托你了。”

院長以前跟他住在同一樓，自然知道這孩子成績很好。雖然人看起來陰沉沉的，但是她知道人不壞。

白時序仿佛陷入沉思，沒有回話。

院長繼續說：“你也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然後......”

“嗯，多久上課。”白時序打斷她說。

院長伸手指了指屋內的陳滿說：“等陳老師下課，然後課間休息十分鐘後你上。”想了想補充說道：“不用教什麽，就基礎的。或者你直接給他們布置作業也行。”

“如果有不懂的你可以叫陳老師幫你，她叫陳滿，已經來這兒半年了，還跟你是一個大學勒。”

白時序這個時候腦子裏閃過的第一想法居然是：怪不得她每周日都不在。

陳滿在黑板上寫好詞語，把拼音也标注上，一轉頭就看見院長在門口向她招手，她點頭，然後對着坐在下面的小朋友說。

“現在大家把這些詞語都抄寫在自己的本子上，注意字跡工整，每個詞語抄三遍知道麽？”

“知道啦！”下面的童聲回到。

陳滿将粉筆放下，出去後拍了拍手掌，把手心裏的粉筆灰抖掉。

“院長你找我......”後面的話沒說完，她看見站在一旁的白時序驚的話都不成句。

陳滿昨天還在想，以後都不要再去圖書館看他了，沒想到今天就遇見。

今天的他穿着一件灰色寬松T，下面一條黑色短褲，露出的小腿肌肉流暢，與他平日給人的羸弱感不同，整個人挺拔的像他身後的那棵樹木。

“來陳老師，這是白時序，這幾周代替小周來教算術。”

陳滿很懷疑院長是不是認真的，就白時序這張臉，她真的害怕他進去後吓哭一大群孩子。

事實證明是她天真了，這個時代，無論什麽年齡層次的孩子，都喜歡美的事物，那群孩子欣喜的接受了這個好看的大哥哥，并且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尤其是那幾個平日裏活潑的女孩子，花癡無國界無年齡大小。

“陳老師你就在旁邊幫襯一下，辛苦你們兩個孩子了。”

陳滿就這樣尴尬站在門口，看着院長離開去準備午飯。她瞥了白時序一樣，跟他對視的瞬間冷哼一聲，走上講臺。

“今天就給大家講這些詞語，大家一定要記住，之後我可是會來聽寫的。”後面一句話加重語氣，想表達出一些氣勢。

白時序靠在教室進門口處的牆壁上，雙手抱于胸前，左腿膝蓋微微彎曲，陳滿忍不住往那邊瞄。

他的膚色很白，眼底的青色自然遮不住，此刻他低垂着眼，纖長茂密的睫毛在眼睑處柔順。這個時候的他沒動不說話，精致的像一幅畫。

“那大家就先休息十分鐘，等下白老師來講算術。”

一聽到休息，全部小孩子如同鳥散，飛奔向外面玩耍。陳滿想了想，還是移步到白時序面前。

他早就聽到腳步聲，不過久久未曾聽見她說話才擡頭。

“你等下別跟他們生氣。”陳滿說的有些猶豫，“他們比起其他孩子都很聽話，有時候可能反應會慢一下，但是你不要吼他們或者冷臉對他們。”

“不能撕書！”最後一句，陳滿說的最大聲那個“撕”字，格外加重。

白時序沒有反應，看了她一眼便直接走上講臺，将放在上面的一冊書籍拿出來。他剛剛看見下面每個孩子桌子上都有一本，自然便知道這是之前所用的教材。

只見他翻閱，然後轉頭問道陳滿：“到哪裏了？”

“啊？”陳滿愣了下，看着他翻閱的手才明白他在問學到哪裏了。

這一塊兒不是她負責，她出去喊了一個紮着羊角辮的女孩進來。

“陳老師，我們學到第四十七頁啦。”女孩去自己座位上拿出書，翻到做了筆記的那一頁。

“可以借我看看麽。”白時序開口。

“可以啊。”女孩遞給他，然後渴望的看着陳滿，眼神不停向外瞄。

“出去玩吧。”陳滿揮手。

教室裏瞬間安靜下來，兩個人無話可說。窗外是嬉笑聲，暖風暖陽。白時序翻動着書頁，思考着接下來應該教什麽。陳滿就在下面随意找了一個座位坐下，拿出手機，跟人聊天。

平日裏很快的十分鐘，這一次卻顯得十分漫長，經歷昨天那不留情面的事後，陳滿根本不想跟白時序待在同一個空間裏。

陳滿看着手機，卻一直發着呆。

“不是只休息十分鐘嗎？”白時序看了看時間，這都要過去十五分鐘了，底下的她還在發呆。

陳滿這才慌忙站起來，在教室門口喊道：“回來上課啦。”一大群孩子擁擠着跑回教室。

她沒有離開，自動站在後門，準備聽聽看他怎麽講。

只見他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出幾個式子。字跡沉穩，比起陳滿字跡自認的飄逸要好太多。

“今天我教大家關于加法還有減法......”

清冷聲音徐徐說來，不急不躁。一邊說一邊在黑板上板書，将課本上的抄寫一遍。教這些東西極其需要耐性，一開始陳滿就差點崩潰。

白時序還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樣子，臉上沒多餘神色，喜怒全無。底下的孩子很多不懂，抽問也沒回答上來，他也沒有生氣，只是在重新講解一遍。最讓陳滿沒想到的是他還會套用蘋果來轉換算數題，讓他們更有興趣學下去。

不過這本來就是啓蒙，他們之後都會上小學，但是幼兒園這一階段的教育的缺失，只能由平日抽空來做義工的學生教。

其實說是教學，不如說更多的是帶着他們玩耍。

陳滿悄悄走出，站在窗外看着白時序一絲不茍講着。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結果剛好被他抓個正着，兩個人目光再一次對視起來。

陳滿有些尴尬，強裝鎮定對他做了個鬼臉轉頭就跑。

馬尾在她身後一甩一甩，就像一根羽毛在他心裏撓啊撓。

陳滿跑到院子另一頭才停下，打開手機看相冊。

他抿着嘴，側着身演示着計算方法，骨節分明的手，精致流暢下颔，還有脖頸上的喉結。

陳滿昨天的所有不滿委屈一瞬間全都消逝。

面對這張臉，她找不到任何生氣的理由。

顏狗的悲哀莫過于此，但是她絕對要讓他知道！他昨天的做的事情有多過分，多失禮！

作者有話要說：

剛好打游戲，準備蹭個玄學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