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示弱

商寧秀不?接話了, 抱着自己的手?臂把下巴枕在了膝蓋上,穆雷又接着道:“話說回來,這個馬球挺好玩的, 怎麽一直都沒機會傳到我們這來, 你看那些個傻小子們, 歡得跟回了山的猴子似的, 我下場的時候他們搶杆子搶得快打起來了。”

“很正常,中原不?像你們草原上有這麽得天獨厚的大片草場,我們那的馬球場那都是人工修建的, 能修得起用得起的人自然也都是些世家貴族,一般的老百姓即便見過也能沒什麽機會能親自上場, 游商就更不?用說了,沒人能教,你們自然不?會。”

穆雷的手?臂還搭在她肩膀上,算是個半摟着的姿勢,二?人都站着的時候因為身高?差距過大,他們基本無法做到這個姿勢,是以商寧秀也就從沒發覺過他的手?臂能有這麽的沉, 她被壓得脖子發酸, 動了好幾下,嫌棄道:“你重死?了, 拿下去。”

後面的帳壁外傳來孩子的跑鬧聲, 咯咯笑着竄過去, 一陣風似的。

異族的小男孩也是輪廓分明的大眼?睛高?鼻梁,琥珀色的短發微卷, 在太陽光下漂亮又充滿活力,一個個手?裏抄着不?知?道從哪撿來的樹杈子, 仿照着騎馬的姿勢,瘋來跑去在平地上跟風假裝玩着打馬球的游戲。

僅僅隔着一層薄薄的帳壁,商寧秀被穆雷壓在地上動不?了,春日的陽光将帳壁照亮,朦胧撒在她臉上,商寧秀的眼?睛緊張兮兮地亂轉,這個男一言不?合就把她給推倒了,根本不?顧忌自己身在何處。

“你幹什麽,你放開我。”商寧秀壓低聲音警告他,“外面都是人,你要是敢亂來我跟你沒完。”

穆雷看她這副緊張的模樣,劣根性上湧,就越發地想逗她,想看她着急看她心慌,他咧着笑意,慢條斯理地捏着她的香腮,手?指慢慢揉動着,“怕什麽,沒人能看見,小點聲就行了,我不?磨你。”

這種臨時帳子都是三角形的,門口?是個能拉上的帳簾,但又拉不?死?,半遮半掩地總能看見些外面的天光,商寧秀掙紮着想起身,眼?睛朝着簾子那瞪了好幾眼?,“什麽沒人看見,那麽大個洞,随便誰經過都能看見,你不?要臉我還要,不?行你快讓開。”

“看見就要他滾,誰那麽沒眼?力見。”穆雷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尤其喜歡找刺激,他将商寧秀壓在地上單手?開始解自己的腰帶,興致勃勃道:“還沒在外頭試過呢,試一次,不?試你怎麽知?道自己喜不?喜歡。”

商寧秀顯然是不?可能依他的,她開始扭動掙紮,端着一副絕不?配合的模樣,但吃了體力的虧,使上了吃奶的勁身上的男人還是紋絲不?動。

她累死?了,躺在地上喘氣,又怒又嬌盯着他,發出最後警告:“你起不?起來?”

“不?是沒得商量。”穆雷松了口?,琥珀色的眸子裏藏着精光,商寧秀謹慎瞧着他問道:“你想怎樣?”

“不?做可以。”他五指扣進了她嬌嫩的手?掌指縫間,将她的小手?攥緊,“用這裏,你幫我弄出來。”

商寧秀不?可置信睜大了眼?,臉色青一陣紫一陣:“你瘋了?”

她已經亂了陣腳,等不?到穆雷的下一句話就接二?連三地拒絕否定:“你想都別?想,我不?可能做這種事,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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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寧秀心慌意亂,不?為別?的,只因太過了解這個男人的秉性,他想做到的,威逼利誘也好,強迫硬來也罷,不?擇手?段也都要達成?目的。這一瞬間她有種躺在砧板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無助,心裏明白?這一關?今天怕是很難守住。

穆雷仍然沒有放開她,但也沒強行進行下一步的動作,“怎麽不?可能了,我不?也用手?給你弄過嗎,有什麽很難的,你不?會我教你就是了,你看看我。”

男人用眼?神示意自己下頭,“這能收得了場?你自己選吧,手?還是身子。”

商寧秀選不?出來也不?想選,板着臉再次掙紮着想起身,穆雷卻?是并沒有選擇蠻力鎮壓,男人抱着她,把臉埋在她頸間磨蹭,一反常态地示弱:“秀秀,我難受,幫幫我。”

他不?松手?她就完全沒辦法起身,商寧秀被他蹭得不?知?道下一句話該說什麽了。

她僵在那,一旦沒了之?前?那股決絕的勁,穆雷就相當會打蛇上棍,一邊趁機去抓她的手?,嘴裏一邊念叨着:“幫幫我吧,好嗎,就這一回。”

商寧秀覺得她和穆雷之?間,肯定有一個人瘋了。

外面的小男孩們一邊笑一邊叫,跑動的聲音時快時慢的毫無節奏可言,稚嫩的童音口?齒尚且不?清,用草原話說着些進攻回守沖啊之?類的詞,玩得不?亦樂乎。

商寧秀的思緒已經攪和成?一團漿糊了,一個字也沒聽懂,只覺得腦子嗡嗡的。

她僵硬得不?敢動,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被他半拖半拽地帶去了他期待的地方,手?心手?背滾燙,穆雷粗粝手?掌握着她的手?,嘴上找着她的唇瓣親吻。

不?知?過了多?久,穆雷埋首在她頸邊喘着氣,閉着眼?,有一搭沒一搭地親她耳朵,緩過勁來之?後坐起了身,見商寧秀還用左手?遮着自己的半張臉。

她下面露出來的那半張小臉白?裏透着粉,粉裏再透着紅,真就好似牡丹花漸變的花瓣。商寧秀嫣紅的唇瓣緊緊抿着,右手?五指僵硬,顫巍巍的,任由他攥着潔白?皓腕,慢慢擦拭指腹指縫。

穆雷知?道她委屈壞了,釋放的那一瞬間,她哼哼得跟貓兒似的,聽起來都快哭了,他給她擦幹淨後拉開她的另一只手?,露出了那雙濕濡緊閉的眼?睛。

男人得償所願,心中被滿足感填滿,嘿嘿笑着去親她的嘴巴安撫,“好了,結束了,這不?是挺好的嗎。”

外面瘋鬧的孩子們早就跑沒影了,商寧秀不?願再待在案發現?場,一把推開他趕緊鑽出了帳子。

花朝節之?後,随着日子慢慢步入春季,溫度便開始有了明顯的回升。

帳子裏也不?用再燒炭盆了,傍晚時分的微風和煦,吹進屋裏輕輕柔柔的讓人十分舒适,穆雷回來的時候手?裏拎着兩只獵到的野兔子,皮肉已經處理幹淨了,他手?裏還特意包了一塊肝髒回來,留着給商寧秀喂海東青。

晚膳的兔腿烤得滋滋冒油,香氣一出來就饞得人食指大動,商寧秀是喜歡吃兔肉的,穆雷十分清楚,不?管是火烤,或者是蒸過後拿辣椒油和各種調料醬拌,她都吃得比平時多?些。

商寧秀坐在桌上,發呆地看他烤肉,穆雷慢慢轉動着手?裏的杆子,眼?睛落在她的小臉上,輕笑了一聲,道:“把盤子拿出來吧,可以吃了。”

“哦,好。”

草原上的兔子長得肥碩壯實,穆雷将烤好的腿肉削進了盤子,量很大,商寧秀直接夾着吃了幾片後,又往白?粥裏泡了些,攪和在一起吃。

男人沒她那麽講究,向來都是攥着骨頭直接啃,三兩下就将兔子上肢解決了。

他進食風卷殘雲,又快又猛,吃飽後商寧秀還在一片片吃肉,男人瞧着她細嚼慢咽的模樣,就這麽懶懶瞧着,也不?說話。

商寧秀早就習慣他動不?動就盯着自己看了,能在這種目光下處之?泰然地繼續吃飯。

穆雷:“就快四?月份了,明天我把手?上的事情給紮克交代?一下,可以抽出幾天空閑來跑一趟中原了,除了陰司紙和你寫的元寶蠟燭香之?外,還有沒有別?的東西想要的?我一次捎回來。”

“嗯?”商寧秀擡眼?看他,咬着筷子,“算了,就這些吧,不?然桑格魯多?吃力,本來你就死?沉,還要跑那麽遠的路。”

穆雷被她逗笑了,無奈笑道:“你別?太小瞧它了,那可是一腳能蹬死?狼的夥計。”

雖然穆雷這麽說,但商寧秀原本也就沒什麽其他想要的了,“就那些吧,其他的商隊都帶得挺齊全的了,你不?是說哨子已經通報過了嗎,過幾日又有隊伍要經過這。”

在草原上的這些日子商寧秀算是發現?了,中原的商隊來得确實是很勤快了,二?十來天一個月的就有一趟,尤其現?在大夏和大鄞在打仗,光和碩一個國家能外出貿易,簡直是一家獨大,趁機将草原人的錢賺得缽滿盆滿,來自全國各個地方的隊伍都帶着自己家鄉的特産美食小玩意,趕着要來分一杯羹。

“行,反正你自己看,明天還能再想想,我後天走。”

商寧秀瞧着他,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穆雷看出來了,笑着問道:“怎麽了?想說什麽。”

她眼?睛往別?的地方看,拿筷子戳着盤子裏的烤兔肉,“那你跑這麽遠,路上會碰到巴蛇或者什麽其他危險嗎?要是勉強的話就算了,也不?是非要不?可。”

在她成?功逃走之?前?,和穆雷都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他死?了她也絕對不?會好過,商寧秀難免還是有所擔心。

“沒事,我以前?也經常千裏單騎去中原買藥幹什麽的,蛇又不?知?道我的時間我的路線,再說了,摩羅格的那批人不?是被你的雪流給埋了嗎,那陣仗,哈哈,元氣要大傷,沒三五個月養不?好的。”穆雷不?甚在意地笑着,接着道:“我問過古麗朵兒了,你們中原人祭祖是挺重要的事,等我回來,快得很。”

他一直堅持,商寧秀自然也不?會再推辭,便欣然道:“那好吧,謝謝你了。”

穆雷快馬離開之?後的第三天,商隊就到了,勤勞的漢族商人們開始熱火朝天地安營紮寨搬運貨物出攤。

最近商隊來得勤,古麗朵兒也沒之?前?的興奮勁想趕集了,商寧秀一個人閑在帳子裏反正也是無聊,待到集市準備好後,便騎了馬準備出去瞅一眼?。

穆雷不?在的這幾天給剛剛蹿了個頭起來的尼瑞派了陪護嫂子的任務,年輕的大男孩剛剛長了肌肉,最是想要展現?自己力量和能力的時候,兢兢業業跟在大嫂身後,目光如炬地盯着每一個路過的人,活脫脫一個帶刀侍衛。

商寧秀倒是不?介意尼瑞跟着,她以往出行雖然不?至于帶護衛,但小厮和侍女都是少不?了的,相反是更習慣身邊有人。

商隊的集市帶出來的東西都是大相徑庭,只有一些地域比較獨特的特産稍微吸引眼?球一些,商寧秀轉了一會興趣缺缺,沒什麽想買的,就準備回了。

就在這時,她看見了側面一家賣酒鋪子前?,出來了一個身形挺括的男人,穿着一身深色的粗布衣裳,一手?提着一個碩大酒壇,穩穩放在了架子上,動作迅速地給攤子補貨。

男人看起來三十來歲,面相生的肅穆,眼?角還有道刀疤,緊抿着的唇角微微向下,是那種小孩看了會犯怵害怕的長相。

“哥,一回別?拿兩個,這壇子重得很。”裏頭又跟出來一個年輕點的男人,懷裏也抱着個大酒壇。

年長的男人似乎是不?怎麽愛說話,只面無表情簡單回了一句:“放心。”然後便準備接着做自己的事情,結果一擡眼?,腳步就直接頓住了。

商寧秀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會出現?在這距離鄞關?千裏之?外的草原之?上,那是跟随她兄長多?年的老兵,姓賀,後來在一次戰役中受了傷,腿腳落了疾不?利索,便因傷退伍還鄉了。商寧秀之?前?聽大嫂提起過,說這位老兵家裏還有一對弟妹,做點小生意,他應該是回去幫襯去了。

她吃驚地掩住嘴,對方顯然也是瞧見她了,賀钊皺着眉頭有點不?太敢認,畢竟據他所知?,昭華郡主的隊伍盡數被亂黨屠戮,她應該是半年前?就死?在了盤城裏。

“賀校尉。”商寧秀主動叫了他一聲,這位老兵退伍之?前?是她大哥手?下一員猛将,相當受器重,她在府中見過一兩回。

“郡主,真的是你?”賀钊那張向來沒什麽表情的臉難得露出了些許吃驚。

商寧秀在這一瞬間好像終于看見了能夠回到中原的希望,她激動萬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但這周圍滿是來往行人,顯然不?是聊天的地方,于是她上前?兩步,小聲對他說:“賀校尉,可否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賀钊将她帶去了商隊的臨時庫房後面,集市裏的熱鬧聲音被隔開些許,商寧秀讓尼瑞去前?頭站崗,別?讓任何人靠近,年紀不?大的小夥子還沉浸在護衛大嫂的任務感中,十分老實地就去了,雙臂環胸跟個門神似的站在那一動不?動。

尼瑞一離開,賀钊就忍不?住先發問道:“郡主,你怎麽會出現?在這麽遠的草原上?你在盤城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聽人家說,侯府給你發喪那日,夫人哭得都要暈過去了,将軍他們要是知?道你還活着,肯定高?興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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