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太雷第二次上門提親

再說淑紅和太雷，自從羅萬達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後，家庭趨于平穩。這段時間，羅萬達再沒有惹事。或許是內心受到老警察的那種感染，他已發生了很大變化了。經過這個事情之後，羅志彬和田秀英覺得孩子學好了，也挺感動，挺感激。但是淑紅和太雷，兩人的關系慢慢的模糊起來。随着年齡的老化，田秀英的情緒時好時壞，總是想起過去歲月的那種痛苦，數次難以自拔。好幾次在家裏，看着看着電視就哭了起來。羅志彬把她送到醫院，前後住了兩次院。淑紅看到這種情況，為了怕再次刺激母親田秀英，在家裏閉口不提太雷的事情。

冬天的時間裏，淑紅在單位的工作還是挺忙的。需要寫大量的彙報材料，似乎比夏天還要忙。與此相反，太雷這種性質的施工單位，此時進入了休眠期。國營施工企業，冬天的時候大多是念念報紙，每天到單位也就半個來小時就可以回來了。有的時候随便找個借口請個假，兩個星期不參加也可以。突然閑下來之後，太雷的生活重心基本上就在淑紅這方面。顧及到田秀英的病情，太雷沒有急于前往拜訪。陸陸續續參加了單位的一些培訓，還去省城呆了一個月。

轉眼就到了十二月底，有一天淑紅接到了玉珍的電話。玉珍告訴她，她與劉丹已經登記了，準備元旦結婚，希望淑紅到時候能來參加婚禮。電話裏玉珍沒有提起太雷，似乎在回避這個名字，淑紅沒有感覺到玉珍的異常，因為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同學加閨蜜玉珍會鐘情于太雷。

在寫請帖的時候，劉丹知道淑紅是玉珍的同學，肯定得邀請，但是想起太雷，心裏有些不痛快，有點糾結。劉丹明白玉珍因為百草園的那次接送而鐘情于太雷，玉珍只是限于現實生活裏的太多約束，沒有如願而已。何況，玉珍礙于和淑紅的關系，從來沒有向太雷挑明，其實還屬于私下的那種單相思。權衡之後，劉丹認為自己也應該如同玉珍一樣，夫妻之間要坦誠相待，無須多一份擔憂。劉丹大大方方問玉珍，是否邀請淑紅與太雷一起來。玉珍說不用了，她已經給淑紅打了電話。劉丹似笑非笑，意味深長的點點頭。玉珍看着劉丹的表情，突然明白點意味，很坦然地說道：“過去的都過去了，随風而去了，我都已釋懷了，你怎麽還糾結？”

劉丹：“沒、沒有，哈哈哈，我還以為要避諱點什麽”

玉珍：“請帖上我只寫了淑紅的名字，其他的事，咱們就不用管啦。”。。。。。。。。。。。

離下班還有兩個小時，劉丹開車接送玉珍來到淑紅單位，玉珍讓劉丹在外面等候，自己進去将請帖送給淑紅，兩人在淑紅單位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唠了一會，淑紅向玉珍表達了祝福，告訴玉珍有什麽幫忙的，及時打電話。玉珍回避了太雷這個名字，沒有問淑紅和太雷的事情，其實這是有選擇性的忽視。劉丹在單位外面的車裏等候，看見淑紅送玉珍出來，打了一個招呼。就與玉珍乘車而去。

淑紅立即電話約了太雷，下班後到大排檔吃飯。期間淑紅拿出玉珍請帖，太雷看着請帖，對淑紅說：“這個請帖咋寫你一個名字？把我忘了？”淑紅：“玉珍與你不熟悉，也可能覺得咱倆現在還沒有确定關系吧”

太雷：“那我去還是不去呢？去也行，不去也行”

淑紅：“讓我想想，最好咱倆去吧”

太雷：“我看，你最好先打個電話問問，每一家的風俗是不一樣的，當地人尤其講究”

淑紅：“是嗎？那我問問，帶男友參加婚禮應該沒什麽”

淑紅立即拿起電話，打給玉珍，從話筒聽出玉珍好像也在外面，淑紅簡單說明了意思，兩人電話唠了兩分鐘。放下電話，淑紅對太雷說道：“好像玉珍家沒有什麽特別的講究，但是好像說一般情況下，咱倆關系定下來後的話，參加婚禮最合适”

太雷：“咱倆這事，不是卡在你父母那面嗎？”

淑紅：“是啊，咱倆這事還挺不好說”

太雷：“咋啦，你信心不足啦？呵呵”

淑紅：“一起努力吧，寶貝”

太雷：“呵呵，好的，一起努力”

很快元旦到了，玉珍和劉丹的婚禮辦的挺不錯。大概請了三十多桌，看來雙方父母人脈都比較多，而且婚禮的儀式弄得不錯。伴娘不是淑紅和美青，是玉珍單位的同事。太雷沒有來，因為他知道，人家劉丹和玉珍的意思大概是，如果他與淑紅關系确定下來歡迎他來，或許是風俗，太雷不想給人家婚禮添堵，把想法告訴了淑紅，淑紅想了想還是入鄉随俗吧，也同意太雷不參加。美青與樹紅是一起來的，與新人打招呼的時候，玉珍和劉丹也沒有提起太雷。新人來敬酒的時候，籠統地說，希望美青淑紅早點找到另外一半，美青與淑紅連說，好好好，一定盡力吧。

婚禮之後，回到家，淑紅給父母說起婚禮的情況，父母齊誇人家玉珍有眼力，找到一個金龜婿。老兩口子也有意回避了太雷，沒有提起這個名字。

有一天，淑紅下班回到家中，看父母心情還行，挺樂觀的，弟弟羅萬達也沒惹啥事兒。就在吃晚飯的時候，給羅志斌和田秀英提起了太雷，告訴老兩口子，太雷想過幾天來看看你們兩位。話音剛落，田秀英站了起來：“怎麽你倆還有聯系？還沒斷？他來幹什麽？”

羅志彬忙起身勸老伴落座：“淑紅，不是斷了嗎？”

淑紅臉漲的通紅，還是說道：“他來就是與你們商量商量，我倆的事情。”

田秀英：“我不同意。堅決不同意，以後別提這事了。”

羅志彬一看這陣勢，覺得他也不能太橫。不能與老伴都唱黑臉，總還要一個人□□臉。羅志彬笑着說:“淑紅，這個事情不能太急，咱們也得考慮考慮。相互比較比較再說。”。

田秀英：“還比較啥？淑紅你這孩子到底是咋啦？哪家的父母不是為了孩子好？你看不上秦峰，也行！我們沒有非讓你找秦峰。但是你至少要找個條件差不多的，太雷家那條件，你就甘心把自己的一輩子交給他？太雷有啥呢？就是個高一點，身材好一點，其他方面都是一般般，你一定要考慮清楚。” 還沒有等淑紅接上話，田秀英語速極快的插話道：“你看看這一次，萬達這事，關鍵的時候人家秦峰就能沖上去。你這孩子怎麽就像中了邪氣一樣，家裏出了這事，太雷在幹啥呢？不聞不問，所以，淑紅，希望你把一些問題好好考慮考慮。不是爹媽不同意，難為你，不是我們思想保守封建。我們還是希望你嫁的稍微好一點兒，不希望你的将來無依無靠，太雷長得好看，能當飯吃嗎？”。

羅志彬察言觀色，兩邊勸和：“淑紅，這個事情能不能再緩一緩啊？”淑紅：“這個事情不能拖啦，人家太雷年齡也不小了，也想早點成個家。想上門與你們商量商量。”

羅志彬：“你媽身體剛好點兒，你別讓她上火生氣了，緩一緩吧。”淑紅不再說話，知道兩口子都不同意。隔天，淑紅把與父母商量的結果告知了太雷，太雷心裏有了很大壓力，但是盡量沒有表現出來，勸慰淑紅，要麽就再等幾天吧。

這次談話之後，田秀英把太雷準備第二次上門求婚的事，告訴了羅淑英以及一些親戚。羅淑英作為姐姐，立馬第二天下班之後來的家裏。與淑紅促膝長談，勸妹妹能不能再重新找一個。然後那些親戚呢，輪番上陣。

盡管有阻力，但是年根将近，已經快到小年了。太雷覺得時間不能再等了。總不能在小年之後過春節的時候上門，那樣的話，不是正好給人家添堵嗎？這婚事成不成總的再努力一次。淑紅提前一天告訴了父母，父母還是那個樣子，就是不同意。雖然不同意，但是羅淑英呢，給父母說了，既然人家上門了，在一塊兒商量商量、溝通溝通也是正常的，逼的太急了，事情會太極端了，淑紅心裏的壓力會很大。老兩口子見大女兒說的在理，讓大女兒轉告淑紅，同意太雷上門唠一唠。

約定的那一天，羅淑英也過來了。太雷買了一千來塊錢的東西。這次來還和上次一樣，太雷始終保持着那種不卑不亢的表情，進門打過招呼之後，放下禮物，大家就坐在了沙發上。田秀英盡量繃着臉，鮮見笑容。羅志彬很随和，其實他這個季節很忙，因為到年根了，生豬需求量猛增，忙忙碌碌。但是所有事情也沒有孩子的事情重要，所以他今天抽出時間，特意待在家裏。談話在沉悶的氣氛裏進行，很慢。羅淑英穿針引線，不讓氣氛太尴尬，也不讓妹妹太難受，在沙發上唠了好久。田秀英問太雷：“淑紅有個同學叫玉珍，你們都認識吧？你看人家結婚一百多平的房子，裝修的多好。如果你們結婚能買得起房子嗎。”

太雷笑了笑說：“阿姨，我說實話，現在可能有點困難，我的收入不是太高，畢竟在國營企業裏，工地的項目經理工資有規定，受到一點限制。但是，如果我和淑紅能成的話，在我現在的房子裏也可以”

田秀英：“那你現在一年能掙多少錢呢？能養活家嗎？”

太雷：“現在錢雖然不多，但養家糊口應該是綽綽有餘。”

田秀英：“養家糊口？現在這個年代還用養家糊口嗎？”

太雷：“阿姨，您誤會了。我肯定能保證将來會越來越好，絕對不會讓淑紅将來遭罪。”對話的氣氛不是很好，田秀英有點激惱，但又不能說過頭。一直旁聽的羅志彬倒沒說啥，心态比較平穩。羅淑英見兩人對話不對付，就拉着田秀英到了廚房做飯。羅志彬并不反感太雷，還覺得這孩子不錯挺不錯。因為工地這個項目經理，要與方方面面進行聯系和溝通，太雷與人打交道的時候，表現的還是比較穩重的，不急不躁。因為羅志彬常年闖社會，積累了很多處事經驗，他基本上傾向于還是同意的。但羅志彬也知道，與秦峰這樣的條件相比，太雷還是有不小差距。畢竟秦峰家底殷實，又是家裏的獨苗。尚且秦廠長在國企當一把手，社會人脈廣泛，而且人家秦峰在老爹的明裏暗裏的支持下又有自己的實體。與太雷而言，絕對不是一個檔次的。至于淑紅同學玉珍找的那個劉丹，聽了田秀英的介紹，羅志彬也覺得比太雷強很多。太雷與秦峰、劉丹相比，應該是最弱的。但是，羅志斌也做了判斷，論顏值，太雷第一。對于婚姻而言，有時候人的顏值又是很重要的因素。作為父母，只能夠起到勸解的作用，最終起決定性的仍然是女兒的意見。羅志彬從最壞處考慮，即使其他條件不如意，太雷的說話與溝通的能力以及從太雷單位食堂管理員打聽的信息，覺得還可以，不是那麽恐怖。将來工作不如意，可以接自己這一攤，能力應該不成問題。生意人的腦子活，不像田秀英這種正規單位出來的，把社會地位、收入的穩定性看的那麽嚴重。一會兒，田秀英和女兒羅淑英把菜端上來，可能心裏有點兒氣，菜品都很一般。就做了四個菜，但是份量都挺多。幾個人圍着一塊兒，吃了一些。羅淑英為了調節氣氛，沒有往敏感問題上唠，而是主動往別的方面談，天氣呀物價呀等等。在做飯的時候，羅淑英極力暗示了怒氣沖沖的母親，讓她克制。大概一個多小時之後，太雷起身告辭，淑紅送到小區外。太雷沒有說別的，一味地微笑，淑紅眼睛有點濕潤，也沒有說啥，目送太雷開着那輛單位的長安微型車離去。回到家裏，淑紅發現飯桌也沒收拾，這時候一家人開始讨論。田秀英仍然是反對，明确表态堅決不同意。說話的過程中，感到憋屈，這麽優秀的女兒，未來的婚姻居然是如此糟糕。怎麽能讓她咽下這口氣呢，越說越激動。不覺當中已是淚流滿面。羅淑英看媽媽那樣也不想刺激她，但也不願意刺激妹妹淑紅。兩面都說了一些模棱兩可的勸慰的話。待田秀英情緒穩定點，羅志彬表态說：“沒有你媽媽想象的那麽嚴重，就算成了也沒有啥。将來單位實在不行，可以跟着我去收豬殺豬，掙的也不比正規單位少。”話一說出口，田秀英、淑紅、羅淑英都聽樂了，氣氛一下好一點了。羅志彬繼續說：“這孩子，我跟他唠過，說話能力溝通能力都挺不錯。”田秀英一聽此話，邊抹眼淚邊質問羅志彬：“虧你說得出來，将來的女婿跟着你當個殺豬的嗎？殺豬的好嗎？有地位嗎？你不嫌丢人啊？”

羅志彬陪笑說：“丢啥人了？我比廠裏人的那幫人掙得多了去”

田秀英：“你就是一頭豬，放着現成的家庭條件好，工作穩定的不找，非去找個像你這樣的地攤小販？”邊說邊氣不過扔一個沙發靠墊過去，羅志彬笑嘻嘻接過。田秀英轉向淑紅：“你好好想一想，我能害你嗎？你找太雷将來真的能幸福嗎？将來後悔就晚了。太雷這孩子說話是不錯，長的挺好，媽明白這些，可是我覺得，你還是要往上、往好的找一找。實在找不到更好的，确實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能夠考慮太雷。但是你現在不去努力，也不接受家裏推薦的，這是不對的。你非要找一個像你爸那樣嗎，一輩子大老粗殺豬的，你爸那錢掙得容易嗎？” 。淑紅沒有說話，一直在沉思，她知道母親是把太雷與劉丹與秦峰攀比。待母親說完，淑紅說道：“我們已經相處好長時間了，我了解太雷，他真的不錯。秦峰不是不好，我跟秦峰也能唠得來，我倆是好朋友，溝通方面沒有障礙，但是心裏總覺得缺少點啥。” 田秀英一聽，兩眼發光：“這麽說，你跟秦峰合得來呀？能唠的一起，為啥不交往了？”

淑紅淡淡的說：“我和他覺得就像一個朋友，一個特別好的朋友。不過就是感覺缺點啥，這就是一種感覺”

田秀英“感覺能當飯吃啊？孩子，感覺都是虛的，你看人家秦峰那個頭那身材那多好，比太雷也不差呀。就是看臉，看長相，秦峰也差不了多少，不能夠那樣挑。你要是看臉，那不如找個模特”

淑紅：“我主要是看性格，不是看臉。但是跟秦峰沒有談對象的那種感覺”

羅志彬：“我說一句啊，我不是向着你媽，如果和秦峰能夠唠的來，還是與秦峰處一處。如果感到不行，再找太雷也不遲嘛”

田秀英：“你爸總算說句人話”，說完臉上露出笑容。

羅志彬：“你看你媽，老說我沒素質。這樣吧，多方面考慮，有空我再打聽打聽太雷的情況”

羅淑英看着淑紅，沒有插話。她知道爸爸把話說的活一點，留下餘地。淑紅也聽出了父母的意思，那就是老兩口子極力期待她與秦峰再續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