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忘于江湖
回到家中,全家人圍着淑紅,進行了各種勸解。總的一點就是,希望她想開點。面對今天的一切,羅志彬、田秀英心裏說不出的壓抑與惱怒。老兩口就怕淑紅一時想不開,會做出極端的事情來。淑英與淑紅,談了好長時間。淑英問了一些在婚禮現場發生的事情,尤其是淑紅、太雷、巧玲之間的對話,淑紅一一告知。邊說邊有些沖動,情緒之中似乎帶着怨恨。淑英從另外一個角度做了分析,淑英說這件事關乎你的一生,爸媽做的那些事也有點不适當,不過,所有的這些,現在木已成舟,咱們只能接受現實。另外,人家太雷好像也沒有違背當初對你的承諾,巧玲也是通情達理,沒有胡攪蠻纏。淑紅一直沒有說話,靜靜地聽着姐姐的勸慰。好久,淑紅擡起頭,緩緩說道:“現在想起來有些事,我也不怪他。但我就是想不通。他的心裏為什麽會這麽自卑?為什麽沒有一點擔當?為什麽遇到事情總是後退。他有什麽問題,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不說呢?這是我很生氣的地方。”頓了頓,繼續說道:“婚禮上,聽到他說出的那個承諾,還有巧玲的表态,我實在不忍心拆散這對婚姻。所以,我選擇了退出”邊說邊流淚了,淑英知道妹妹心有不甘。
大家看淑紅的神情趨于穩定。羅志彬安慰道:“淑紅啊,在這件事上你一定要想開點。這樣吧。你在家休上幾天,心情好一點再去工作”。淑紅想了想,也沒有反對。這時候,淑英問淑紅要了一位單位同事的電話號碼,打了過去。委托其向單位給淑紅請個假,在家休兩天。她的同事很爽快的答應了。吃過晚飯。淑英兩口子先回去了。然後羅志彬,田秀英和羅萬達,三人一起看起了電視。淑紅在沙發上,也沒怎麽說話。後來淑紅說身體不舒服,回到房間早點睡了。第二天是星期天。讓羅萬達開車,全家人出去轉一轉,他們一起到一個海族館。一路上田秀英很小心地勸解女兒,一定要想開點。淑紅知道這件事情,讓全家人陷入其中,她不想把事情弄僵了,過去的盡快過去吧。但是這件事始自過不去,想起太雷,心中一直充滿怨氣,久久難以釋懷。
周一的時候,早上吃過飯,羅志彬再三征求淑紅意見,是不是一起再溜達溜達?淑紅說不用了,你和萬達都上班吧,我沒有事情。羅萬達上班了,羅志彬也去忙活生意上的事情,田秀英格外小心地陪着淑紅在家。下午三點的時候,聽到了敲門聲,田秀英去開的,打開之後,一時無語,驚呆了。進來的居然是太雷,田秀英不知道咋辦?是立即将太雷轟出去?還是讓進門。太雷今天全身穿着深藍色,上身是一個深藍色的T恤,下身是深藍色的牛仔褲,一雙休閑鞋,顯得很精神。田秀英很是疑惑、很遲疑。就盯着門口發愣,見狀,還是太雷先主動問好。說伯母,我想來看看淑紅。田秀英一時說不出啥來。想了想,還是讓進來。朝着淑紅的房間喊了一嗓子。淑紅在房間感到詫異,快速出來,一見到太雷,頓時鼻子突然發酸,眼淚奪眶而出。田秀英見狀,立即關上外面門,啥話也沒有說,轉身進了自己房間。太雷放下身上的背包,放在沙發上 。淑紅快步走進,撲到太雷的懷中。太雷緊緊抱着,也流淚了。兩個人就這麽站着,都沒有說話,所有的委屈,在這一瞬間,都盡情的瀉出,淑紅哭出了聲,很低沉,那是發自內心深處。過了一會,心情平緩之後,兩人坐在沙發上,慢慢地唠唠起來。淑紅問太雷,怎麽這個時間出來了?太雷說,巧玲先坐車去了省城,我們對家人說是去省城旅游。巧玲讓我看看你,希望你想開一點,我明早也過去。如此的包容,豁達,讓淑紅感到無語和一絲絲的安慰,太雷沒有看錯人,巧玲是一位有素質、體貼人、理解人的女性。
田秀英一直躲在自己房間,開着門,靜靜地聽着客廳傳來的聲音。待淑紅太雷正常交流之後,懸着的心才放下,悄悄關了自己的房門,拿起手機打給羅志彬,羅志彬此時正好在公司,正在忙活一個訂單。接到田秀英的電話,以為家裏出事了,急忙按了接聽。獲知太雷來到家中。羅志彬覺得愣住了。一時走神,腦子一片空白,這的确是令他感到詫異。新婚才兩天。第三天就跑出來了,但突然感覺到事态重大,心裏沒有把握。但是自己家裏的事情。又不能太暴露,想了想把電話打給淑英。淑英說我馬上回去,我在這裏搭個車,這件事先別告訴萬達,如果需要他來再打電話。羅志斌放下電話,開着車,匆匆趕到家裏。開門進來客廳裏只有田秀英,田秀英小聲說,原先在客廳,現在淑紅房間。不一會兒,淑英也匆匆趕來。三人一起,在老兩口的房間裏竊竊私語,商量應對辦法。羅志彬說:“是不是太雷與巧玲鬧掰了還是咋地?新婚的日子就出來了?淑英啊,我們老兩口子,出面不方便。你等一會兒弄個茶壺,拿上兩個茶杯,送茶進去。順便問問?到底這是啥原因?”,不等淑英表态,田秀英插話道:“兩人在房間大概已經待了二十來分鐘了”。想想也是,淑英泡了一壺好茶,拿了兩個茶杯,放在茶盤上。敲了敲門。是淑紅開的門,開門的瞬間,淑英看到淑紅臉上不自然,眼圈還紅紅的,似乎已經哭過了。太雷也站立起來,淑英忙說:“沒啥事,我給你們沏一壺茶,你們唠唠”。放下茶盤,太雷忙讓座。淑英順勢坐到淑紅床邊,淑紅也坐到床邊的另一側,太雷退後落坐淑紅房間的電腦椅上。淑英接着說道:“你回去替我們謝謝巧玲,不管怎麽樣,那個婚禮上确實添麻煩了。”說罷,淑英直視太雷的臉,太雷忙回應:“是我沒有處理好,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淑紅接着說道:“姐,這是巧玲讓他來的,人家巧玲做事很到位”。
太雷說道:“大姐,我今晚想在這裏,明天早晨九點多走。我們去省城旅游,巧玲先去了,我随後再去”。
淑英是過來人,沒有馬上回話,時間幾乎靜止了十幾秒鐘,淑英還是說道:“太雷,有個事情,我一直想問,但是從來沒有機會,今天我想問問,可以嗎?”。太雷忙說“大姐您客氣了”。淑英緩緩問道:“太雷,你決定自己的另外一半,那是你自己的權利。但是,你沒有明确告訴淑紅,淑紅還一直在等候你。雖然,我們整個家庭的人,不是太看好你,但是我們一直友善地對待你。當然,雖然我的父母做了一下不友好的舉動,希望你能夠理解包容。你在決定結婚的時候,沒有盡到告知義務,我很遺憾。”太雷說道:“大姐這一點。我不對,我太顧慮了。”淑英走到太雷跟前,拍拍太雷的肩膀:“不說了,都過去了。我也謝謝你對淑紅的婚前承諾,謝謝巧玲的理解,謝謝你能夠前來,太雷,我想說的是,這裏也是你的家”,邊說邊走出房間,已經眼含熱淚,難以自抑。
淑英退出了淑紅的房間,來到老兩口的房間。一一告知了老兩口,這時候羅志彬挺感慨的說:“人家那麽明白事理,別難為人家了”。田秀英默不作聲,自責?難過,兼而有之。三人都不說話,可能此時此刻,無聲勝有聲。過了幾分鐘。羅志彬突然對田秀英說,你還不趕快做飯?田秀英沒說話,站立起來,淑英見狀,與母親一起走向廚房。還沒有幹活,田秀英突然哭了。淑英忙拍拍母親的後背。緩了一會,打開冰箱,選擇食材。淑英一味勸解,忽然田秀英想起個問題,說萬達下班以後咋辦。淑英說,我也忘了這茬事了,我馬上給他打電話,就說家裏有事,叫他晚上別回來,到別的地方去。淑英就在廚房給羅萬達打去了電話,萬達不是太樂意,問有啥事,二姐好點了嗎?淑英說你就別問了,你二姐好多了,你二姐的事,你不用操心。這時候呢。羅志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到了六點,飯端上桌啦。這時候,淑英去敲門,叫了叫淑紅和太雷。淑紅吃飯之前到衛生間,又洗了把臉。梳子梳頭,看着精神好多了。五個人,在一起吃飯,氣氛很郁悶。羅志彬一句話都不說,他也說不出來。田秀英平常唠唠叨叨,今天也不說話。就是羅淑英,問問菜咋樣?合口味嗎?這飯吃的太壓抑,吃完飯,太雷和淑紅又回到了淑紅房間。淑英和母親一起收拾完碗筷,落座在客廳沙發上。羅志彬想了想,說今晚我和你媽在家也不合适,我們到你家住一晚,讓淑紅和太雷好好唠唠。田秀英仍然沒有搭話,淑英想了想,也同意了。羅志彬說,我們先下去等你,你去打個招呼。羅淑英去敲了敲門,對太雷和淑紅說:“我走了,爸媽也到我那去住一晚上。明天早上我來給你們做早飯”。太雷忙說:“大姐,你看這多不好意思。”淑英說:“沒事兒沒事,太雷你別客氣,你們好好唠唠”當晚,兩人确實聊了好久,從大黑山相識到今天。
第二天早晨,兩個人起的都挺早,洗漱完畢,兩個人坐在床邊。羅淑英在琢磨,早來也不行,晚了也不行。他們就掐着給七點半從外面買點油條啊,豆漿啊什麽的。等他們進門以後,發現淑紅眼圈發紅,顯然沒有睡好。五個人又一起吃了早餐,此時無聲勝有聲。這是一種難言的時光,一種心态,一種心境吧。此時淑紅的神态趨于穩定了。最後還是羅志斌說道:“太雷呀,你們走到今天,也是挺遺憾的。走到這一步,我們老倆口,也有責任。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別往心裏去。我們沒啥要求,只是希望你們倆好好溝通溝通,很好的處理一下你們的事情。感情上面的事,我老兩口也插不上手。太雷,你們還有未來”,羅志彬說着說着,聲音中帶點哭腔 。還是沒有人說話,吃完後,太雷與淑紅回到房間,淑英也把父母讓到自己房間,她收拾碗筷。
過了一會,太雷背起背包,來到老兩口房間道別,老兩口送到客廳,此時此刻,淑紅終究沒有克制住自己。突然間熱淚湧出,跑了過去,緊緊抱着走向房門的太雷。老兩口和淑英也這麽看着,幾十秒鐘後,此時此景,老兩口與淑英選擇了回避,退回到老兩口的房間,客廳裏再次傳來淑紅低沉的哭聲,聲音中傳遞了人之間那種至深的情感。房門口的太雷此時此刻含着熱淚,對淑紅說“讓我們相忘于江湖吧!”,淑紅緩了幾分鐘,也是淚流滿面,回應道:“相忘于江湖,我們相忘于江湖,彼此安好吧!”。。。。。。。。。。
三月以後,處于情感的煎熬,淑紅利用去省城林業部門研究所的機會,對這個研究所進行了了解,決定前往省城工作。父母考慮後,也同意了。羅志彬也對工作調動四處活動,圓了淑紅心願 。臨去之前,淑紅去秦峰那個山莊住了幾天,感情的事情,無法勉強。經歷過這次事情後,羅志彬與田秀英也不敢再次勸秦峰與淑紅,怕出纰漏。
一段因為大黑山偶遇而産生的因緣,就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