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天白路橫剛起床就看見自己老媽披頭散發的坐在床上,眼底青黑。
“你怎麽了?”
“兒子你醒啦,昨天晚上怎麽一直有聲音啊?”肖敏的聲音有些弱弱的,顯然是一晚上沒怎麽睡。
聲音?自從又在那面牆上貼了兩層隔音板,現在自己已經聽不到到敲牆聲了,可自己老媽竟然還能聽到!
想想貼在牆上的三層隔音板白路橫就有點心疼,這樣算來算去都足夠租個更好的房子了,當初真不該圖便宜。
“沒什麽,可能隔壁裝修吧!”自己老媽就住一晚上,沒必要吓她,白路橫編了個理由。
“怎麽大晚上裝修啊。”肖敏埋怨道。
“可能白天沒空吧。”白路橫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起身去洗漱。
“媽,你昨天把我一整袋切片面包都吃了?”洗漱後的白路橫去廚房找吃的,結果只發現了一個包裝袋。
聽着白路橫的問話,肖敏說道:“媽媽吃你點東西怎麽了?”
“這是點兒?你什麽時候這麽能吃了?”
肖敏被白路橫說的有點不好意思解釋道:“我昨天晚上沒怎麽吃,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
沒等白路橫說完,肖敏連忙說道:“行了,你快去上學吧,早上去路上買點吃的,我再補一覺。”
白路橫覺得哪裏怪怪的,又說不出來,“要不要我幫你買點早餐?”
“不用了,不用了,一會兒我自己出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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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老媽裹着被子躺下,沒有再搭理自己的意思,白路橫自己出了門。
不得不說,昨天老媽的确是真心實意的想讓自己和她一起,可是自己真的能毫無顧慮的和她一起走嗎?
雖然現在自己可以對老媽的幸福生活表示祝福,可當自己每次聽到老媽誇那個男人多麽多麽好時,自己還是會有些煩躁。
自己是叛逆少年嗎?不算吧!
說到叛逆少年,白路橫想到了那個名字很酸的心理醫生。
還有秦頌。
一陣音樂聲響起,是Liebesleid的《愛之悲》,老媽很喜歡這首曲子,在他小時候老媽總是一遍又一遍的放這首曲子的磁帶。
白路橫不懂愛有什麽可悲的,也聽不出曲子裏的悲傷,只是單純覺得好聽,就用來做了來電鈴聲。
在這一點上,白路橫覺得自己也不是完全随了自己那個不解風情的老爸,至少他還能覺得好聽,在老爸的耳朵裏這種曲子恐怕都不如最炫民族風。
打開手機,來電顯示上寫着秦頌。
“喂?”
“聽着,最新消息,你媽前天來學校找過你!”
“……”白路橫回頭看了看自家的窗戶,“就前天,還是最新消息?”
“前天是不早,不過我确實是剛聽說的,就剛才我去交作業的時候聽我們班主任和物理老師說的。”
“交作業?現在才六點四十,實驗這麽喪心病狂了嗎?”
“自從這學期開學起就這樣了,早上六點半,晚上六點半,據說高三還要加上晚自習。”
“行吧,你節哀啊。”
“……”秦頌幽幽的說道,“我學習我快樂。”
白路橫一下子樂出了聲,“這真像你說的話啊。”
秦頌:“……”
“正事,你那個最新消息過時了,我媽過來找我了,昨天還在我這兒住來着。”
“她……好像一年多沒找過你吧,怎麽這麽突然?”秦頌有些驚訝。
“我哪知道,昨天我也沒問出個有用的。”
“有事?”
“嗯,說是要帶我走。”白路橫進了個早點鋪買了倆包子。
“早有預謀還是臨時起意?”
“你這都是什麽形容詞兒啊?”白路橫咬了口包子,邊吃邊往學校走。
“這個很重要!”秦頌解釋道。
“我覺得應該是發現我被轉學了才有的想法。”
秦頌問道:“她要帶你再一次轉學?”
“嗯。”白路橫說道,“說是轉學、出國都可以,不能讓我一個人在這種地方。”
“你怎麽想的?”
“不好說。”白路橫頓了頓,“她……和那個男人生活的很好,我願意祝福她,卻也挺難受的。”
“我是說轉學。”
白路橫有些煩躁的說道:“我不說了嘛,難受!”
“所以你不想和她走?”秦頌問道。
“嗯,可是理性告訴我,和她走确實更好一些。”
“那當然啦,你看看你爸那個不靠譜的樣子,連人都找不到,還随便給你塞了個學校,真是不能再随意了。”對于白爸爸的做法,秦頌都有些為白路橫抱不平。
“可我媽已經再婚了。”
“不是說可以送你出國嘛,出了國誰管你?”
“我可是要考警校的!”
聽白路橫說的一本正經,秦頌:“……”
“真的!我現在又開始每晚鍛煉了,感覺效果不錯。”白路橫有些得意。
“要不比一場?”秦頌挑眉問道。
“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到教室門口了!”白路橫看了看門框上高二五班的牌子。
“不是吧你,大搖大擺的在學校裏打電話!牛逼!”
“得了吧,我學校什麽樣兒你又不是不知道。”隔老遠白路橫看見教導主任走了過來,大聲喊
到,“主任好!”
教導主任眯着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笑呵呵的說:“趕緊打完電話回去學習。”
嘟——嘟——
秦頌聽見教導主任的話後,直接挂了電話,自己為了通知他最新消息還特意躲到了廁所,他這
樣……好吧,做法沒什麽毛病,可是自己就是不爽!
聽見電話裏傳來的忙音,白路橫放下了手中的手機,對教導主任說道:“這就進去。”
楊舟覺得自己最近有點愛管閑事,比如看了白路橫一天。
自送上次競賽之後,白路橫白天上課發呆的次數明顯減少,可是今天又多了起來。
是因為轉學嗎?充滿希望的人本來就應該更配充滿希望的地方。
楊舟嘴角浮現了一抹苦笑,真不知道那個學霸在想些什麽。
下午第二節 課一結束,楊舟走到白路橫的座位上敲了敲桌子,“走嗎?”
“嗯?”
“哥帶你逃課。”
“滾!”
白路橫嘴上說着滾卻還是站了起來,“你下午不幹活?”
“今天放假。”楊舟随口答道。
白路橫看着前面步伐潇灑的楊舟,心裏暗想,這工作可真夠随意的,說休息就休息。
許清卓看着逃課隊伍裏多了一人,說道:“呦,白哥,今天這是去哪潇灑啊?”
“潇灑個屁,老子就不能勤工儉學?”
“你可拉倒吧,就昨天那梅賽德斯,我可才知道你是隐形土豪啊!”許清卓笑着撞了撞白路橫。
“那是我媽嫁的好,跟我有個毛線的關系。”白路橫說道,“況且我現在還愁着呢!”
“就你媽要帶你走那事兒?”看着白路橫不善的目光,許清卓解釋道,“別看我啊,我可不像程瑞似的,四處吃瓜。昨天學校門口那麽大動靜,怕是全校都知道了。”
“全校都知道正常,可是你知道不正常,放學的時候你早就不在學校了!”沒有被許清卓糊弄過去的白路橫,覺得此時自己的眼中一定閃爍着睿智的光芒。
“程瑞說的,他還怕我不知道特意告訴了我。”楊舟淡淡的說道,“你別誤會,他也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你要走了,想和我們說一聲,一起送個別什麽的。”
“誰說我要走了?”
“你不走?”許清卓有些詫異,随後一臉正色的對白路橫說道,“說實話,這确實是個機會,要不是我沒辦法,早就離開這兒了。”
“你是說我應該走?”
“當然了,教育資源不平等嘛,做了你們實驗的卷子,我對教育資源不平等有了更深的概念。”許清卓拍了拍白路橫的肩膀,“還要感謝你的慷慨贈題啊!”
“你真這麽認為?”白路橫問道。
“當然,這叫利益最大化,是對你最好的一種方式。”
白路橫這一刻覺得許清卓和秦頌在某些方面簡直一毛一樣。
“行了,沒你的事,趕緊上課去。”
許清卓白了楊舟一眼,熟練的翻牆而出。
等白路橫翻過去時,只看見了一個騎着自行車狂飙的背影。
“你要帶我去哪?”白路橫看向身邊的楊舟問道。
“走吧,跟我來。”
走着走着,白路橫些納悶,這不是平常放學回家的路嗎?
路過自己打工的便利店,楊舟問道:“喝酒嗎?”
“喝。”
當楊舟從便利店裏出來時,白路橫發現楊舟并沒有拿啤酒,而是拎了兩瓶江小白,還有一袋酒鬼花生。
“這個你行嗎?”楊舟晃了晃手上的江小白。
“男人不能說不行。”
“哎呦。”楊舟樂了,“本來想拎兩瓶二鍋頭來着,後來想想,你要是趴下了我還得背你。”
“這有什麽區別?”
“這個才四十多度。”
白路橫:“……”
還是一樣七拐八拐的路線,最後停在了那個被秦頌稱為有着y=|sinx|的屋頂的小廠房。
四月的天氣,微微有些涼,卻也絕對算不上是喝風了,沒想到楊舟也挺會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