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二年級（4）
13.
赫敏·格蘭傑被襲擊了！
剛和家人一起渡過完一個還算愉快的聖誕節，卡珊德拉·沃雷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今天是新學期開始的第三天，赫敏·格蘭傑還是沒有出現在課堂上。
終于按捺不住的卡珊德拉來到了校醫室，剛開學龐弗雷夫人還沒什麽病人，她沒費什麽功夫就見到了那個躲在被子裏死活不肯露出腦袋的小女巫——很顯然，不是石化。
心底悄悄松了口氣的卡珊德拉用魔杖敲了敲被子：“別逼我用魔法，格蘭傑。”
她是認真的。
赫敏極其不情願地探出了腦袋，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想笑就笑吧。”
卡珊德拉盯着赫敏的臉，原本不修邊幅的小女巫的臉上甚至長出了貓咪的胡子，本來就茂密的一頭亂發此刻變得更蓬松了，更有意思的是她的毛絨絨的耳朵，甚至一動一動地耷拉着！
“這很适合你。”卡珊德拉欣賞了一下赫敏臉上的怒火，她毫不客氣地嘲笑道，“你又中招了？誰的惡作劇？”
赫敏有些為難，也許是她過分自戀了，但她總覺得她只要說出了一個名字，沃雷就會給對方一頓教訓。
可如果說實話……
正當赫敏衡量着說謊的利弊，卡珊德拉的臉色越來越差，到最後她發出一聲譏笑：“算了，當我沒問。”
“……是我自己。”赫敏趕緊輕聲解釋道，“我在嘗試複方湯劑……然後不小心放錯了一根貓毛。”
“複方湯劑不是用來動物變形的。”卡珊德拉不假思索地補充道，好像這又是在課堂上搶答教授的提問，這個時候她才意識到了赫敏這句話裏蘊含的信息，“你在嘗試複方湯劑？！”
說到這兒的卡珊德拉的聲音變得尤為尖細：“這至少是五年級的課程！”
“哦。”很顯然卡珊德拉的反應成功取悅到了赫敏，她清了清嗓子，一副矜持的模樣，輕描淡寫地說，“這也沒有多難，我只是照着《強力藥劑》中描述的步驟嘗試了一下就成功了。”
“《強力藥劑》？我記得那是在禁書區！”卡珊德拉還來不及憤怒于赫敏裝模作樣的“學霸的謊言”，這個斯萊特林很快就抓到了赫敏的短處，“你們夜游了？”
“不，我們有洛哈特教授的簽名！這是完全合乎校規的！”赫敏迅速反駁道。
吉德羅·洛哈特，非常的愚蠢，非常的自戀，也意味着……非常的好操控。
卡珊德拉神色複雜地看着赫敏，她知道這個格蘭芬多一向很聰明，但她沒想到赫敏居然也會有……斯萊特林的精明。
“那配方的材料呢？”卡珊德拉的大腦飛快地運轉着，哪怕隔着厚重的貓毛，卡珊德拉也能從對方閃躲的神色中察覺到對方的心虛，很快，卡珊德拉回憶起了一次魔藥課上的鬧劇，“你們……偷了院長的收藏？！”
魯莽的格蘭芬多！
更要命的事他們居然還成功了！在衆目睽睽之下！
當時卡珊德拉甚至也在場，但對于魔藥課上有人在熬制魔藥的過程中受傷這個情節實在是太司空見慣了，以至于她只是盯着自己魔藥的火候，完全對此漠不關心。
這至少違反了十條以上的校規！
卡珊德拉好好欣賞着雙手合十央求地抓着她的袖子的赫敏，她覺得下學期她可以養一只貓當做寵物。
“要我保密也不是不可以。”卡珊德拉慢慢吞吞地說，“我需要禁書區的字條，讓我想想……五張吧！”
哪怕知道能從洛哈特那兒得到好處，傲慢的卡珊德拉也才不打算對那個沒本事的草包低聲下氣。
“你要打算借什麽書？五張也太多了！三張，啊不兩張的話我還能……”
“格蘭傑，我想你還沒意識到你的處境。你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卡珊德拉壓低了聲音，畢竟是在談論不能被偷聽到的話題，她按着赫敏的肩膀，在她的耳邊細聲呢喃，“我聽說斯內普教授可是對膽敢闖入他收藏室的小偷異常惱火呢！你說，如果他要是知道了罪魁禍首——”
——那格蘭芬多的學院杯就完蛋了！
這個恐怖的想象讓赫敏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好吧。”赫敏沒精打采地說，“你贏了，沃雷。五張字條換你保守秘密。”
“很好，交易達成。”卡珊德拉拍了拍校袍，優雅地站起身，沖着赫敏露出了假笑，“希望你在醫療室過得愉快，格蘭傑。”
卡珊德拉步履輕快。
這一次，她可以說是徹徹底底地贏了格蘭傑。
有一點格蘭傑沒有意識到，就算沒有禁書區的字條，卡珊德拉也不一定會洩露這個秘密。
最根本的原因在于這只是卡珊德拉的猜想，沒有任何實質上的證據。
更何況，按照她對院長的理解，她的“告密”說不定還會換來斯內普教授的遷怒，這一向是斯萊特林所擅長的。
非常好。
霍格沃茲的禁書區，有一堆沃雷家都沒有的藏書呢！
14.
在赫敏住在校醫院的這段期間，為了确保最後考試的公平競争，卡珊德拉難得慷慨地分享了自己的筆記。
“這非常有用！”捧着筆記的赫敏如獲至寶，她身上貓化的情況也随着時間推移越來越淡了，想必不久她就能出院了，“雖然哈利和羅恩也試圖給我一份，可要我說他們漏掉了很多重要的知識點！尤其是在魔法史的課上，真的非常感謝你沃雷！”
一旁在同一時間看望赫敏的羅恩吐槽道：“我覺得賓斯教授的課就沒幾個人能不睡着！至少在我們年級，估計也就只有你了！……額，還有沃雷。”
哈利沒有說話，但他輕輕點頭的動作顯然也說明了他的立場。
赫敏翻了個白眼：“羅恩，別給你不愛學習的情況找借口！”
随着碰到的次數多了，卡珊德拉也對這個韋斯萊和波特有了一些淺顯的了解。
韋斯萊和格蘭傑總是在争吵，倒是哈利·波特這個救世主還挺狡猾的，他從來不站隊，卻又能在無聲無息中讓兩個朋友都覺得他站自己這一邊。
又到了龐弗雷夫人允許的探望病人的時間，拿着筆記的卡珊德拉剛靠近校醫室，就聽到了羅恩·韋斯萊的聲音響起：“肯定是馬爾福搞的鬼！我們喝下複方湯劑在斯萊特林休息室的時候……啊！”
看到卡珊德拉到來的赫敏趕緊打了一下羅恩的手，但此時已經為時已晚。
“韋斯萊。”卡珊德拉難得禮貌地詢問道，“當時發生了什麽？”
“……哈、哈利！我突然想到你接下來有一個魁地奇的訓練是不是到時間了！”赫敏拼命給哈利使眼色，哈利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拉了拉羅恩：“是的，羅恩。我們要遲到了！”
卡珊德拉冷眼旁觀這群格蘭芬多漏洞百出的演戲，善良的她沒有指出羅恩·韋斯萊并非魁地奇隊伍中的一員。
兩個男生飛快逃開了，卡珊德拉擡了擡她的眼皮子，等待着赫敏·格蘭傑的解釋。
解釋？
也許根本不需要。
卡珊德拉·沃雷漫不經心地想。
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這就足夠解釋太多了。
更何況，她又是為什麽還呆在這兒，等待着赫敏·格蘭傑跟她說什麽呢？
他們為了調查誰才是真正的密室繼承人，所以喝下了複方湯劑闖入了斯萊特林的休息室，這個邏輯非常合理，合理得卡珊德拉自己都不知道她在等待什麽。
“我不是覺得你不會告訴我所以才沒有直接問你的！”
而赫敏·格蘭傑只用一句話就讓卡珊德拉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為什麽……不可抑制地感到憤怒。
因為他們的舍近求遠，因為他們不惜觸犯數十條校規，赫敏·格蘭傑都沒選擇直截了當地詢問她。
“你的理由和我沒什麽關系。”想通了這一點的卡珊德拉站起了身，臉上挂着敷衍的笑容，“我并不關心。”
赫敏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卡珊德拉的手腕，死死地拽住她不讓她走：“可我關心你知不知道！”
“松手。”卡珊德拉皺眉，她不耐煩地拔高了音量，“格蘭傑，放開！”
“先聽我說！”赫敏用比她更高的音量回吼道，“我知道你肯定會盡力告訴我答案……但這對你來說并不好！”
——“如果斯萊特林的人要是知道了，這對你并不好！”
卡珊德拉僵住了。
這個有着一頭亂蓬蓬的頭發的小女巫并不算漂亮，可她褐色的眼睛非常地真誠，赫敏看着卡珊德拉，認真地說：“我知道你不一定會在乎這個，但我很擔心，你可能會被排擠。”
赫敏曾經經歷過這個，她并不想讓相似的經歷降臨在卡珊德拉·沃雷的身上。
“雖然你還沒有答應，”坐在病床上的赫敏仰着腦袋，咬了咬唇，“可我已經把你當成朋友了。”
……該死的格蘭芬多！
卡珊德拉完全不明白，世界上為什麽會有這麽自說自話、這麽毫無顧忌、這麽自作多情的人呢！
卡珊德拉深呼吸着，她有一百種語言可以嘲諷赫敏·格蘭傑，譏笑着她的杞人憂天，告訴她卡珊德拉·沃雷從來不會顧及旁人的目光，訴說着她想要交朋友的癡心妄想。
可到最後，卡珊德拉脫口而出的卻是：“死心吧格蘭傑，我不會允許你稱呼我的教名。”
赫敏笑了，甚至露出了她的大板牙，她輕快地回答道：“好巧，我也已經習慣了沃雷這個稱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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