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葉從洲挑了個天氣晴朗的周末去看望賀名璋, 照舊帶上他喜歡的各種水果。
賀名璋看到葉從洲十分高興, 揚聲讓保姆做去年過年葉從洲喜歡吃的茶點, 自己帶着他去花室看花。
葉從洲見賀名璋氣色不錯,問道:“聽說前段時間您生病了?現在好多了吧?”
賀名璋:“好了,我就這毛病, 冬天氣溫一降就得去醫院報個到,那兩天一過,人就好了。”
葉從洲:“也怪我, 說是要常來, 可總沒有聯系您。您生病我卻不知道。”
賀名璋毫不介意:“我自個親兒子我都沒讓他天天守着我,更別說你了。你心裏能記挂着我, 就已經很好了。”
兩人邊聊邊在花室裏逛,保姆将茶點做好後, 他們就回到客廳下棋。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賀名璋盛情難卻, 葉從洲便也不推辭,留在賀家吃晚飯。
賀名璋:“我到現在還常常想你做的素丸子,今年過年, 你再做給我嘗嘗, 怎麽樣?”
葉從洲放下筷子,賀名璋這是要讓他仍來賀家過年?
賀名璋見葉從洲表情猶豫,“我知道你家裏沒剩什麽親人,去年待在我這兒不是很好嗎?賀彥再不懂事,逢年過節總會有所收斂的。”
葉從洲想起賀彥之前說過的話, 如果自己強烈反對,他應該不會強行告訴賀名璋。
葉從洲一笑:“我是怕我待在您家,會讓您不方便。”
賀名璋佯怪:“我們家就父子倆,又不是男女老少一大幫子人,有什麽不方便的?”
葉從洲淡笑:“那好,過年我再給您做素丸子吃。”
《補天裂》一殺青,賀彥就開始投入《無情劍》的宣傳。這次宣傳不比《滿城淪陷》時期,一方面他是男一號,是宣傳重點;另一方面,《無情劍》入圍BOF也為這部電影帶來極大關注度,擱以前那就是個普通的武俠片,但現在可以說是賀歲檔重炮。原本早就定檔的一部商業片在《無情劍》定檔後迫于壓力而臨時撤檔。畢竟這幾年大衆審美逐漸提升,即便一部中規中矩的片子如果與一部佳片同期上映,多半會被踩成大爛片從而影響票房口碑。早先也有一些佳片上映後遇冷的情況,但《無情劍》與他們不同,國人對三大電影節非常信任,能在上映前就斬獲提名,其質量已讓人放心。而且武俠江湖對國人來說一點都不陌生,受衆群體非常廣。
賀知秋為賀彥配齊宣傳化妝等工作人員,并陪他出席了北京豐城的首映禮,後續的行程就交給團隊去跟着了,畢竟他最近忙的分身乏術。賀知秋忙,那葉從洲也不可能閑着。更何況賀知秋希望賀彥專心跑宣傳,關注度過高的時期就不要惦記情情愛愛的事,以免一個不小心被拍到什麽驚天動地的大新聞,因此打算帶着葉從洲一起去國外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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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從洲出發前夜在家收拾行李,易然裹得像個粽子似的敲他家門。
易然的情況葉從洲一直很清楚,最近正是他春風得意的時候,葉從洲打趣:“你穿成這樣我還以為你出了醜聞呢。”
易然脫了外套摘下口罩墨鏡,坐下沙發長舒一口氣,“粉絲太恐怖了,我不論怎麽僞裝都能被認出來。”
葉從洲:“有什麽事就讓我去找你呗,免得你來這兒不方便。”
易然笑:“有求于人怎麽着都得主動上門吧?”
葉從洲疑惑地看他。
“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說過要做我的經紀人?”易然道,“華星打算把音樂部劃分出去成立子公司,李再業是主管,不可能再專心帶我一個人,所以他最近一直在為我物色經紀人,我就想到你了。”
葉從洲聞言微怔,他當初是說過要給易然當經紀人,雖然那會兒是開玩笑的語氣,但當時易然未出道,他自己還沒成為賀知秋的心腹,不管是出于私心還是為了幫易然,去給易然當經紀人都是不錯的選擇。這麽長時間以來,他不露痕跡地為易然把控着事業發展的方向,一切還算順利,當不當經紀人并不重要。更何況,他早就想過事情了結之後遠離娛樂圈,前世今生十幾年的人生都浸淫在這個圈子,高峰低谷、掌聲罵聲他全都經歷過,他只要想象到假如未來仍舊要活在這個圈子裏,就覺得了無生趣。
他想換一種活法。
至于現在,他還必須留在賀知秋身邊,才能做完自己該做的事。
“易然,我想以朋友的身份看着你越來越好,你發專輯我為你寫歌,你要是遇到麻煩,我也會傾盡全力為你想辦法。”葉從洲看着他誠懇道,“我不會在這一行幹很久,而你也需要一個永遠跟随你的合夥人。”
易然是親眼看着葉從洲從一個新員工走到現在連祝修、蔣複都看重他,怎麽看都是像要大展拳腳的,突然聽到他說自己不會在這一行幹很久,十分意外:“不會幹很久是什麽意思?”
葉從洲:“我有事情要做,頂多再花上兩三年,一旦事情做完,我就會離開這個行業,換一個全新的環境生活。”
易然瞬間難過了,“那你也會離開我嗎?”
葉從洲笑:“那時候在華星咱們是見不到了,但是私底下随時可以見面啊。”
易然稍稍放心,遺憾道:“我看你在經紀部這一步一個動靜的,都不像是沒有企圖的人。你要做什麽我不知道,但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也不能勉強。”
易然坐了好一會兒才要離開,起身又往身上套各種裝備,捂得嚴嚴實實的去開門,門裏門外兩個造型差不多的人同時吓了一跳。
葉從洲走過去,不用細看就知道門外站的賀彥,“你怎麽來了?”
賀彥摘下墨鏡,“這位是……?”
易然認出賀彥,朝他點個頭,含糊不清道:“先走了,bye。”然後快速跑進電梯。
賀彥看着那身影消失,邊摘口罩邊進門,抓住轉身的葉從洲肩膀,“他是誰啊?”
葉從洲:“易然。”
賀彥心裏吃味,“他大半夜來你家幹什麽?”
葉從洲:“你管這麽多幹什麽?”
賀彥從後面鎖住葉從洲,箍着他道,“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葉從洲胸腔被賀彥的胳膊擠壓的難受,氣道:“我爸都不要求我事無巨細告訴他。”
賀彥稍稍松開手,從後面圈着葉從洲往沙發走,然後順勢抱着他坐下,用手捏葉從洲下巴,唇邊帶了笑:“生氣啦?怎麽每次見你你都要生氣。”
葉從洲瞪他:“看不見你我才不生氣。”
賀彥對他的惡言惡語早就有了免疫力,在他看來,葉從洲就是在撒嬌。
賀彥手指繞着葉從洲耳邊的頭發,偏頭噙住葉從洲的薄唇,另一只手按住他亂動的腿,吻了個夠本才放開他,然後若有若無的摩挲着他的嘴唇道:“去美國待幾天?”
葉從洲仍在氣喘,“……不知道。”
“四叔就是故意針對我。”賀彥氣憤。
葉從洲:“那你不也得聽他的?”
賀彥笑得色眯眯,還想再親,“我可不會老實聽。”
葉從洲往後退了一點,嘴角微微觸動,腦子裏一沖動就開口道:“要是有一天我跟你四叔鬧矛盾,你站我還是站他?”
賀彥:“鬧什麽矛盾?”
葉從洲故意盯着他看,“別管什麽矛盾,總之就是勢不兩立了,你怎麽選?”
賀彥先是抿着唇笑,然後越笑越大聲,最後撐不住了腦袋壓到葉從洲肩頭,笑得渾身都在顫。
“……”葉從洲莫名其妙,“你瘋了?”
賀彥擡頭,眼睛都笑得潤了,邊笑邊道:“我聽說媳婦最愛問老公的話題之一就是婆婆和自己掉水裏,老公會救誰。我以前還不信,現在哈哈哈……”
葉從洲惱羞成怒,朝賀彥胸部遞了個肘擊後掙脫起身。賀彥連忙也站起來從後面抱住他,哄道:“好好好我說錯了……”
葉從洲氣不打一處來,“你要拿賀知秋當媽那你現在就滾!”
“我就是突然想到這句話,你怎麽還較真了?”賀彥緊緊抱住掙紮的葉從洲,安撫道,“準你跟我開玩笑,就不準我開玩笑了?”
賀彥又親了親葉從洲耳廓,“你要是做對了,我肯定站你。你要是做錯了,那我更得站你,總不能任你上司處罰你吧。”
葉從洲垂眸,暗罵自己的幼稚,賀彥現在怎麽會明白他在問什麽呢?等到賀彥明白的時候,上輩子他不是已經做出過選擇了嗎?難道自己又對現在的賀彥有期待?
葉從洲咬唇,心道自己真是廢物,前車之鑒猶在眼前,心裏卻還是一點點動搖。
賀彥看出葉從洲表情裏的懊惱,不禁揶揄:“知道自己無理取鬧了?”
葉從洲撇過臉看向另一邊。
賀彥就着那個姿勢吻他耳後,葉從洲稍一反抗,就被賀彥扛上肩頭去卧室。
葉從洲:“我還要收拾行李呢!”
賀彥:“待會兒我給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