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賀彥新戲名叫《夜鷹》, 講的是兄弟倆無意間闖入地下恐怖組織, 被困在一個封閉區七天的故事。賀彥飾演哥哥, 弟弟由一個十歲的小演員扮演。劇本融合脫險求生、殺戮逃亡、人性親情等元素,情節新穎緊湊,環環相扣, 非常紮實。換句話說,一看就是“撸獎片”。

演員一旦獲得獎項票房雙重成績,優質資源就會蜂擁而至。如今圈子裏看得過去的男主劇本, 幾乎都會先遞到賀彥手裏, 選擇雖然多了,賀彥卻依舊看重武打元素, 男主打戲越多,越受他青睐。

賀知秋從賀彥出道就帶他, 選戲方面十分了解賀彥,他就是把“超越袁烈”刻進骨子裏了。

“這一盤點, 恐怕別人都以為你是拿袁烈當仇人,不是當師父。”賀知秋當初見賀彥想接《夜鷹》後無奈調侃。

賀彥一笑,不與争辯。

葉從洲現在既然是執行經紀, 賀彥拍戲期間, 他就得抽空去探探班。請劇組喝個下午茶是禮節,與其他演員經紀人套套交情是必須做的工作。

葉從洲第三次去劇組探班那天下了一天小雨。一場秋雨一場涼,葉從洲坐在拍攝棚外與制片人聊天,不一會兒就開始打噴嚏。于是他打電話将為劇組定好的冷飲換成了熱咖啡。

葉從洲每次來探班逗留的時間都很短,如果趕上賀彥正在拍戲, 就打點完事情後直接走人。這次他到的時候賀彥也是正在拍戲,他就打算請完客後再走。

不過趕巧的是,下午茶送到時,棚內正好拍完一場戲,演員陸續走出來休息。葉從洲沒看見賀彥,便拎起一份茶點進棚找人。

《夜鷹》百分之九十的戲份是室內,所以片方搭造了內景,關卡重重,葉從洲乍一進來有些辯不清方向。他往裏走,東拐西拐,一個錯身看見不遠處的賀彥。

賀彥坐在臺階上,上身赤裸,一名醫生正為他解繃帶。

葉從洲走了過去,站在賀彥背後,看見賀彥右胳膊上臂至肘關節處一排手指長的劃傷,有幾條已經結痂,中間兩條最深的在往外滲血,顯然是結的痂被撕裂了。

葉從洲雖然知道賀彥每次拍戲身上都會受傷,但他沒有親眼見過,賀彥的傷在拍完戲後多半會痊愈,頂多留點不引人注意的疤痕,所以第一次直面這種畫面,葉從洲有些不忍看:“怎麽傷成這樣?”

賀彥聽見聲音猛一回頭,笑意頓時直達眼底,“什麽時候來的?”

“剛到一會兒。”賀彥走到他旁邊坐下,看着醫生為他重新包紮。問道:“傷多久了?”

醫生:“上個月20號,對吧賀彥?本來正常情況下這麽長時間差不多該愈合了。可因為傷口經常撕裂或是遭到撞擊,到現在還在往外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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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從洲一聽,立馬想起來了。那天賀彥說劇組放假,時間太緊他就不回豐城了,可他又太想葉從洲,就窩在酒店非要與葉從洲視頻,葉從洲忙工作,沒工夫搭理他,賀彥便總是電話騷擾,無奈之下,葉從洲就把手機豎在辦公桌右邊,幹自己的活随賀彥看去。

現在想來,那時賀彥該是剛剛受傷,只能待在酒店休息。

醫生包紮完,叮囑賀彥做動作小心,然後背着醫藥箱走了。

葉從洲拿過一旁的衣服遞給他,賀彥擡起胳膊後立馬叫痛,“胳膊疼,沒法穿。”

葉從洲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裝可憐,拿過衣服,幫他把兩只胳膊套了進去。

賀彥低頭:“扣子呢?”

葉從洲咬牙,伸手給他系扣子。

突然“啪”的一聲,棚內陷入黑暗。

葉從洲瞬間被賀彥猛力按進懷裏,剛要出聲就被堵住了唇。賀彥撬開他的齒列,狂風暴雨般席卷他的口腔。身體被賀彥的雙臂狠狠鎖住,絲毫動彈不得。

幾分鐘後,“啪”一聲來電,賀彥咬了葉從洲下唇一口後松手放開他。葉從洲雙目清潤,唇色殷紅,先是緊張的環顧一圈四周,然後低聲罵道:“疼死你活該!”

賀彥舔舔唇,得意的笑:“真甜。”

葉從洲覺得再待下去要被氣死,他站起身,“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探《夜鷹》的班。”

賀彥忍笑,看着葉從洲的背影消失後才疼的倒抽口氣,低頭小心看繃帶是不是又滲血了。

《補天裂》定檔,但宣傳期開始時《夜鷹》還未殺青,賀彥無法分身,所以大部分的宣傳由導演和其他主創參與,賀彥抽空參加了幾場首映。直到《夜鷹》拍完,賀彥才開始跑宣傳。

葉從洲這次沒随賀彥全國跑,而是飛往法國為賀彥談一個奢侈品代言。賀彥目前的代言不算多,最好的是一只輕奢表代言,雖然找賀彥代言的品牌絡繹不絕,但是考慮到他的定位,葉從洲與賀知秋只謹慎挑選了兩三個。電影演員越知名,神秘感越重要,如果電影以外的形象、性格太被觀衆熟悉,那麽觀衆進了影院會感覺出戲。因此賀知秋從不為賀彥接真人秀,廣告策劃傾向刷屏洗腦的品牌也都pass。

雖然現在奢侈品品牌開始重視中國市場,但基本都是奢侈品國內公關與明星團隊合作的只面向國內的品牌大使,業內戲稱為“國內特供”,算不上真正的代言。對于中國明星來說,要拿下品牌總部名正言順實打實的主線代言,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這件不可能的事,賀知秋交給葉從洲去辦。當然他心裏有底,并不強求一定辦成。只是想看看葉從洲到底能帶回多少資源,他才好放心将更多的事交給葉從洲,包括賀彥的事業。

葉從洲倒不覺得這事難辦,他知道再過兩三年,國外奢侈品與國內的合作會更加普遍,明星拿到代言不再是現在這種難如登天的情況,他曾經也代言過,所以對于總部的運作還算熟知,也知道哪些人是真正有能力牽線的,哪些是招搖撞騙專坑中國人的。

原定兩周的行程,葉從洲耗了一個多月,敲下合作的最後一步需要賀彥親自來法國見品牌總裁。當然到了這一步,基本就算是板上釘釘了。

賀知秋看完葉從洲發回的郵件,立馬命人安排行程,整個團隊包括他在內都得跟賀彥一起去法國。

賀彥一行人到達法國的時間确定在後天,葉從洲忙了這麽久,便想趁他們到來之前給自己放一天假。

葉從洲沒去知名景點,而是直奔法國邊境線附近的一個小鎮。前世他偶然看到一張小鎮的風景照,心生向往,後來他就打算與賀彥分開後移居這裏,也因此搜羅了不少小鎮的資料。可惜一直沒機會親自過來看看。

今生他的歸宿應該也會是這兒,正好趁機提前來踩踩點。

歐洲這種風景宜人的小鎮數不勝數,許多小鎮的名氣不亞于名勝古跡。葉從洲故意挑選了一個幾乎沒多少人知道的地方,他是來生活的,不是來旅游的,越寧靜越舒适。

因為位置偏,來往人口少,從巴黎去小鎮的公共交通只有每晚一趟火車。晚上發車,第二天清晨到達。

葉從洲在火車上睡了一覺,一下車就被眼前的景色晃了眼。他曾經看過的那些照片在實地面前全都黯然失色。

當然最重要的不是風景,畢竟就算住在仙境,時間久了都不會覺得稀罕。葉從洲看重的是這裏的生活節奏。他走進小鎮,沿着道路觀察居民的生活。僅占了一條街道的各類商鋪足夠滿足所有居民的需要,身邊路過的人步伐閑散,完全不像豐城裏總是行色匆匆的路人。

葉從洲穿過大街小巷,找了一家餐廳慢悠悠吃完午飯,又往另一個方向走。途經一家房産中介,他停了幾秒,敲門進去咨詢。

小鎮上空置房産不少,因為有些年輕人上完大學後定居大城市,就将父母留下的老房子挂牌出售。

葉從洲向中介詳細詢問買房的流程,他之前有做過功課,外國人在法國全款買房要比貸款省掉很多手續,甚至可以全托給中介辦理。葉從洲看完了房源,沒有特別合适的,就給中介留了電話,并說明自己理想的戶型、面積等條件,如果有新房源,中介會通知他,那他就可以直接買下來,免得以後過來一時找不到中意的。

從中介所出來,葉從洲想去小鎮西部的河邊看看。走了十分鐘,葉從洲就接到賀彥電話。

“我在小鎮入口,你在哪?”

葉從洲站的位置正好能看見小鎮入口,他踩上旁邊的石頭朝那個方向眺望,一輛黑色越野車停在路标旁,車門邊手搭車窗打電話的高大身影除了賀彥還有誰?!

葉從洲吓了一跳,“你不是明天才到嗎?”

賀彥四處張望,看見遠處的葉從洲,直接挂了電話,坐進車裏一踩油門朝他開去。

五分鐘後,越野車駛到路口,賀彥下車,幾步跨到葉從洲身旁,抓起坐在石凳上的葉從洲抵到牆角就吻。

陸續有人從他們身旁路過,葉從洲餘光看見,伸手推賀彥,卻被壓的更緊。甚至有年輕人故意吹了聲口哨笑着走過去。

葉從洲仰着腦袋,感覺上颚刺痛,肯定是被舔破了皮,他的舌頭被吮吸的又麻又脹,賀彥的舌尖竟往他喉嚨裏探,壓迫的動作使葉從洲完全無法控制口中的津液,唇邊濡濕一片。

仿佛是過了一個世紀,賀彥才抵着葉從洲的鼻子退出去。葉從洲頭暈目眩,抓着賀彥的肩膀大口呼吸。

賀彥沉聲道:“為什麽你的電話總打不通?”

葉從洲一愣,看來這個鎮的信號不是很好。

“大概這裏信號不穩定。”

賀彥一路的火氣終于消去一半,他擡手抹掉葉從洲嘴邊的水跡。

葉從洲:“你怎麽找到這來了?”

“我想你,所以扔下他們提前跑了。”賀彥語氣裏還帶着惱,“可誰知到酒店沒見到你人,一問前臺說你一夜未歸。我還以為……”

葉從洲:“以為什麽?”

“巴黎這種浪漫之都,你一待四十多天,我還以為你跟哪個野男人共度良宵去了!”

葉從洲沒忍住,抵着賀彥下巴笑出聲。

“然後我又問前臺知不知道你去哪,他們說你咨詢過到這個小鎮怎麽坐車,所以我就直接開車過來了。”

葉從洲擡頭,眼角紅潤,笑道,“那你看見了?有野男人嗎?”

賀彥哼一聲,“你沒事跑這麽偏遠的地方來幹什麽?”

葉從洲:“随便逛逛,不行啊?”

兩人正說話,葉從洲手機又響了,他劃開接聽,然後朝路口看過去,方才的中介老板朝他揮手。

賀彥也看過去,見那金發男人魁梧英俊,邊揮手邊笑,特別熱情。

賀彥氣不打一處來,扭頭質問:“還說沒有?!”

葉從洲:“……”

葉從洲在法國出差請的有一個翻譯,昨晚他獨自出門,沒讓翻譯跟着。與中介的溝通靠的是他最近學的簡單詞彙和手機上的翻譯app。

葉從洲帶着個大醋壇子進了中介所,老板說剛才又有一個房源,感覺很合适,所以就直接給葉從洲打電話了。

葉從洲當着賀彥的面大大方方與中介溝通,最後說近期會有人過來看房子,到時候由他定。

出了中介所,葉從洲一臉坦然朝賀彥解釋:“前些天給你托關系辦事認識的一個中國老板,說是想在法國小鎮買套房子,要清靜點的地方,我就實地來考察,回頭還他個人情。”

賀彥滿肚子酸水這才消下去,唇邊帶了笑,搭着葉從洲肩膀朝外走,“既然來了,那咱倆一起考察。”

葉從洲下意識就要離賀彥遠點,賀彥又湊過去,“這裏又沒人認識我,怕什麽?”

說完得寸進尺的親了葉從洲臉頰一口,然後攬着他四處閑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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