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約定

沈遇問：“你要唱歌？”

蘇未陽笑了笑：“嗯。”

顧訣走了之後他們就關上了包間的門。

酒吧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的喧嚣躁動全被隔開，可能是為了某種特殊服務？蘇未陽惡劣地想。

沈遇看起來很有興趣的樣子，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蘇未陽啧一聲，斜眼看他：“看這麽緊我會害羞的。”

--陽哥您也太雞兒不要臉了吧？

--害羞？？？臉這種東西您有嗎？？

--小哥哥秀的一手好恩愛嘻嘻嘻

--嘻嘻嘻

蘇未陽怕彈幕再帶節奏，連忙問：“唱什麽，快點快點！”

沈遇也低頭看着。

--日常請求牽絲戲

--今天在酒吧哎，來點騷氣的歌？

--想聽威風堂堂！！

--牽絲戲

--牽絲戲！之前陽哥說過自己會唱的！

蘇未陽嘆口氣：“牽絲戲的甭想了，我不會。”

--不管，說好的十萬粉絲福利！

--主播食言了！舉報！

--[系統]：嚕啦啦皮皮豬送出一架飛機。

--會不會您心裏沒有b數嗎？？？？？

蘇未陽搖頭笑：“謝謝皮皮豬的飛機，但是，十萬福利唱牽絲戲這個好像是你們自行決定的吧？我根本就沒有同意啊！”

--傷心了

--？？？說好的好好考慮粉絲意見呢！

沈遇坐在一邊，突然說：“牽絲戲？”

蘇未陽嗯了一聲，看向他：“你會唱？”

沈遇點點頭。

--啊啊啊！！求小哥哥們合作！!

--陽哥！基友都會唱還有什麽猶豫的！！一起來啊！！

--日常燒香終于要實現了

蘇未陽啧一聲，四下看了看，并沒有找到什麽設備，只好說：“唱可以，但今天不行，我的東西都在家裏，而且還不是很熟練。”

看彈幕一片的唉聲嘆氣，他笑了笑：“這樣吧，下周四，月考結束，學校讓休息一個晚自習。到時候我和沈……沈哥一起唱可以吧？”

--可以可以坐等周四

--啊啊啊差點嘴漏說出了沈哥的名字哈哈哈

--沈哥？嘻嘻嘻

--周四出去實習！看來要舍得我的流量了！

--沈哥沈哥沈哥~~

沈遇愣了愣，說：“......什麽？”

蘇未陽這才突然想起來他的問題，連忙對彈幕說：“對了對了那什麽，沈哥他不方便，我自己來自己來。”

--啊！！不行！答應了的！

--什麽不方便啊嘤嘤嘤！跑調的話我們不會嫌棄的！！

--加一！陽哥日常跑調！

--球球了！

蘇未陽咳了聲，但他肯定不會讓沈遇強行上場。

只好安慰粉絲：“是真的不行啊，這樣吧，我補償一下，周四把東京不太熱也唱了？”

--好吧好吧

--終于等到了東京不太熱！

--沈哥有機會一定要合作！！

--今天唱啥唱啥？？

--威風堂堂威風堂堂！

沈遇知道他是怕自己覺得不适才會推拒掉，于是低聲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沒事，我可以的。”

蘇未陽皺眉，擡頭看他：“你确定？”

“嗯。”

蘇未陽笑了：“那行，周四等你。”

--啊啊啊？？？合作合作？？

--可以可以!

--但是同求東京不太熱！！

--坐等周四！！

“行吧，但是今天設備不太全，就唱一些輕松點兒的歌吧。”

“沈哥，手機帶了吧，麻煩給個伴奏。”

“Please stop look up at the starry sky

Look at me and don’t move your eyes

I will stay with you everytime

…… ”

晚上回家的時候，沈遇輕巧地挑出鑰匙開了門，一把按開燈，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三兩下扒掉身上的衛衣去浴室沖了個熱水澡。

水流沖過身體的時候，腦中一陣少見的放松。

之前從酒吧回來，除了精神上的稍微的舒緩，每次都是頭疼到炸裂。

沈遇閉眼沖着頭發上蓬松的泡沫，心中恍惚覺得，今晚大概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學校要求周日晚上就要去上自習，順便收一下先前布置的作業。

蘇未陽三四點的時候從床上爬起來，沖到樓下噸噸噸灌了幾口水，一把撈起來周五扔在沙發上就沒再動過的書包，喊了聲：“奶奶我上學去了！”

半合的卧室裏傳來咿咿呀呀的戲腔和一聲拉長了曲調的應聲：“知道了~”

自行車往車棚一架，蘇未陽拎起書包，叼着一帶酸奶匆匆沖進了教室。

他去的早，除了班長和幾個住校生，班裏就沒幾個人了。

班長于影正做着題，聽見動靜一擡頭看見他，笑着喊了聲：“蘇未陽你來這麽早啊。”

“啊，”蘇未陽點點頭：“來補作業。”

“加油。”

英語卷子不難但是題雜，閱讀理解匆匆看過一遍，刷刷寫上答案，三張寫完蘇未陽吸了一口氣。劉夢背着包路過，瞅了他一眼喲了聲：“又現補呢！”

“快滾，別幸災樂禍。”

劉夢坐下來一邊掏紙巾擦桌子一邊問：“對了，第三張數學卷子最後一道題做出來了嗎？我算了半天答案都不對，不想寫了都。”

蘇未陽一蹬桌子身子往後一躺：“刺激我呢，英語剛做完。”

“得了大哥您接着加油。”

“哎哎沈遇！”

沈遇放下書包：“？”

劉夢一邊掏書一邊說：“作業寫完了嗎？一會兒要收的哈！”

沈遇點點頭，從包裏掏出一沓整整齊齊的試卷遞給她。

“啊我只收英語……”劉夢接過來，愣了愣擡頭看他：“你全做完了？”

沈遇說：“嗯。”

“卧槽我看看最後一道題！”

蘇未陽一邊轉筆一邊笑：“沈哥，成績不錯吧。”

沈遇離他近了些，也笑了，低聲說：“心理有問題，所以智商就高了點兒。”

蘇未陽也樂了，笑得停不下來，罵了句操，也小聲說了句：“你現在壓根就不像個抑郁症好吧！”

沈遇看他一眼，嘴角彎着沒說話。

劉夢已經看完了他的答案遞過來，一邊搖頭一邊啧啧嘆息：“完了，又一學霸，陽哥你的江山真的要不保了。”

晚自習放學，蘇未陽晃晃悠悠地往車棚去，推了車剛要出來半路被人攔住了：“蘇未陽！你跟我哥又打架了？”

蘇未陽一愣，低頭瞅了眼，果然是程祁他妹妹程月，他皺了皺眉有點煩：“我他媽最近都沒見過你哥，雖然我确實想揍他。”

程月拽了拽書包，知道他沒撒謊，只能嘆口氣：“他昨天晚上回家臉上都帶傷了……會是誰啊……”

蘇未陽樂了：“你看你哥那樣，得罪人還不容易？指不定誰看他不順眼就堵了揍一頓。”

程月抿抿嘴，看他扶着車子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高挑的個子嘴角笑容玩劣：“哦對了，替我轉告你哥，代我謝謝揍他的那個人哈！”

“哎你這人！！”

中午跑完操回來，蘇未陽一把脫掉外套一扔灌了兩口水。

班長走到講臺上敲了敲黑板：“大家先安靜一下，過一個月就是咱們學校60年校慶了。學校剛剛開會，要求每個班都要出一個節目參加校慶會，希望大家踴躍報名。”

班裏有人吹口哨拍着書起哄，班長嘆了口氣，又拍了拍桌子：“停停停！先說好不準報亂七八糟的節目啊，這次的晚會是要錄入校園紀錄片的。”

班主任進門，聽了一會兒就不耐煩了：“行了行了，到時候自由參報，反正到時候學校會先刷一遍兒。我告訴你們啊！不能因為這事兒耽誤了學習！趕緊的，把昨天的試卷掏出來，先講課。”

周二周三周四是月考日，全校拉開考場，桌子都亂排了一遍。

中午午休的時候，沈遇看了眼身邊陌生的同學，又面無表情地低下頭。

前面兩個女生在小聲說話，不經意地往這兒瞥。

他趴下來，心口的疼痛反胃感不住上湧。

蘇未陽的桌子被拉到了他後兩排，劉夢直接跑到了第一排。

沈遇閉了閉眼，在桌子上趴着不動了。

沒一會兒，桌面被人輕輕敲了敲，沈遇擡起頭，正看見蘇未陽湊過來的臉：“哎，你睡覺嗎？”

沈遇愣了愣，搖搖頭。

惡心的感覺慢慢被壓了下去。

怎麽形容……就像是吃不想吃的東西吃撐了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盒消食片，口味還是自己喜歡的，把胸口堵得發慌的東西慢慢蠶食了個幹淨。

他問：“怎麽了？”

蘇未陽看了眼周圍或趴着休息或還在用功的同學，離他近了些，低聲說：“周四咱倆不是要直播嗎，牽絲戲你會就先不提了，東京不太熱會唱嗎？”

沈遇覺得額前的頭發被吹的有些癢，忍不住撥了撥，露出一雙清晰幹淨的眉眼。

蘇未陽一愣，又問一遍：“會不會？”

“不會。”

“我就知道，那咱們就趁這個時間先聽聽調子。”

蘇未陽給他一只耳機，把椅子轉過來，對着他趴在桌子上，打了個呵欠：“一邊聽一邊歇會兒吧，下午還有考試呢。”

沈遇點點頭，把耳機戴上閉上眼，挨着他趴下來。

耳機裏清澈的女聲低低安靜的唱着，心中有種輕飄飄的安穩。

晨光高中作為省重點，師資力量高學生資質好，目标便大多放在了985和211上。因此試題難度比市內的要求水平高了許多。

沈遇第一次在國內考試，雖然只是個拉練。

他的英語和數學都不錯，理綜更是不用說。

只是語文……

現代文閱讀先不提，古詩文填寫也就算了，死記硬背總能記得住。文言文閱讀和詩詞賞析，真的是要人命啊。

他十分執着地盯着面前一行行的之乎者也，入……入門而問……諱……什麽意思？

老師晚上加班批改試卷，第二天成績出來，沈遇數學139，英語142，理綜275，語文……89。總成績排名班級23，真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