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開端
季弦思正睡的迷迷糊糊,卻似乎聽到了壓切長谷部他們的歌聲,語調奇怪,是從來沒聽過的曲調。
隐隐約約夾雜着什麽鹽水、烏冬面。
季弦思又往被子裏縮了縮,舒舒服服的調整好自己的睡姿:大概是幻覺吧。
長谷部他們怎麽可能會唱這樣明顯即興發揮、奇奇怪怪的歌。
一覺醒來居然已是下午,季弦思就在床上伸了個懶腰,連頭發絲都跟着靜止了三分鐘。三分鐘後,他掀了被子一邊理着長發一邊推開房門,正要喊一聲大家,說明自己沒問題了,所以不用再擔心。
意外的看到大家就坐在他門前的長廊上,一碗賣相極好、用料豐富的烏冬面被壓切長谷部雙手捧着送到了面前。
壓切長谷部盤膝坐在地上,笑的溫柔:“主公醒的正是時候,若是再晚些面就要不好吃了。”其實是掐着主公的作息時間準備的烏冬面,看來,他還是很了解主公的睡眠時間的。
壓切長谷部忍不住笑,所以說他一定會成為最合格的內侍。
季弦思頓時覺得自己醒的正是時候,“幸好幸好,若是錯過了美食我可是會懊惱的。”他雙手接過烏冬面,誠懇道謝:“真是太謝謝大家了。”
壓切長谷部有些不好意思,真是的這麽認真道謝讓他們怎麽回應?本來也是他們應該的事啊。
壓切長谷部忍不住認真道:“主公,這些沒必要道謝,因為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本來就已經不知道怎麽報答主公了,主公還要這麽……他該以何為報?
突然就想到這麽一句話:從今而後,我将榮耀、性命、一切盡數獻于您。
季弦思不贊同的搖了搖頭,目光沉靜緩緩道:“這世上從來就沒什麽應該。”所有的善意溫柔都應該感謝和珍惜,即便是父母親友他們所做的一切也不是該理所當然的。他頓了頓,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來,因為……太文藝了吧?生活還是接地氣的好。
這麽一想,他忍不住爽朗一笑,老爺子再次附身。
雖然還是忍不住一邊跟着微笑,一邊吐槽主公的笑聲的刀劍們也認識到一點。
這世界也許的确沒有應該的事,但他們也還是認為他們為主公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因為心甘情願所以才那麽覺得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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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們是他們,主公是主公,主公為他們所做的一切,他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
不只是因為你是我們的主公,因為你是季弦思,最獨一無二、全世界找不到第二個的季弦思。
何其幸運遇到了你,又何其幸運你是我們為之赴死的主公。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他生病的時候為他做面,這種感覺……比想象中更要好。
季弦思這碗面吃的頗多感概,哈哈,人有時候總愛回憶往事、展望未來嘛。
剛剛咽下最後一口面,狐之助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過來:
“主公!主公!您在嗎?您在哪?”
季弦思探頭從二樓看到狐之助嗖——一下鑽到了廚房了,語聲歡快:“主公!”似乎它很能肯定季弦思就在廚房。
今劍抓着欄杆,“主公,你是不是很愛吃?”
季弦思咳了一聲,揪他耳朵:“瞎說什麽大實話。”
又見一道白色流光從一樓樓道口直勾勾奔向二樓書房:“主公!主公!”
将二樓長廊上的一群人視作無物。
季弦思忍不住嘆息了一聲,狐之助日後定要小心看着,若不然這麽蠢的狐貍很容易就被人抓去當了下酒菜。
聽到這聲嘆息,正往書房沖的狐之助猛地剎停,一不小心摔了個大大的跟頭,接着幾個跟頭骨碌碌滾到了季弦思面前。
上到太郎太刀、壓切長谷部、燭臺切光忠下到今劍、亂藤四郎,一群人不忍直視的別過了臉。
這麽蠢的狐貍一定不是他們家的,趕緊扔了算了。
季弦思按了按額頭,無奈提起小狐貍,溫聲道:“怎麽了?這麽着急?出什麽事了。”
兩天前時之政府的人說要開例會,季弦思對例會沒什麽興趣,他總覺得例會可以說三個小時,實際簡而化之僅用三分鐘就能說清楚。
山姥切和長谷部他們身為刀劍,是無法代替他參加例會。故而,小狐貍胸膛拍的啪啪直響,當即表示:“沒問題的!請将例會交給我吧!我絕對會記下所有重點要點,回來轉告主公的!”
狐之助是時之政府的人,參加例會不是不能,加上季弦思已明确表示了沒興趣,時之政府的人也不敢強制他去。
所以季弦思才得了這兩天的清靜。
狐之助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往季弦思懷裏鑽了鑽,餘光看到今劍、亂藤四郎複雜的目光。
忍不住掩着嘴笑的跟偷到了油的小老鼠。
它早就看出來主公格外喜歡小巧玲珑、活潑可愛的生物,比如它。
——別羨慕,羨慕不來。
壓切長谷部:……不如拿來當下酒菜吧。
燭臺切光忠笑彎了眼睛:可以。
季弦思敏銳覺察到氣場的變化,忍不住看向了壓切長谷部他們,幾個人笑容燦爛,滿臉寫着:沒什麽,什麽都沒有。
季弦思鳳目泛起清淺的笑意: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不知又在想什麽奇奇怪怪的事。
不過既然他們裝作什麽都沒有,那他也就配合一下,季弦思摸了摸狐之助的腦袋:“說吧。”
他這麽一說,狐之助瞬間想到正事了:“是這樣的,主公,就在一個小時前發生了一件非常嚴重、非常嚴重的事件。”
沒有賣萌的狐之助睜大了眼睛,滿臉的認真嚴肅。
“時間溯行軍發生了□□。”
它這話一說,一群人認真嚴肅的表情放松了不少,時間溯行軍的□□他們差不多習慣了。
季弦思總是潋滟生光的鳳目卻沉了沉,鴉羽般的長睫半掩着眼裏的清冷缥缈。
雖然這個時候不該想其他的,但狐之助還是忍不住犯起了花癡:主公果然是它所見過最好看的容貌,比靈力所化的刀劍更要瑰麗動人啊!
狐之助又收斂了心神,還是要為主公說明重點吧,舔顏什麽的以後有的是時間嘛。
“是在和時之政府的軍隊大規模作戰時發生了意外,産生了罕見的時空亂流,有很多的時間溯行軍進入到在另一個時空并引發了秩序混亂。”
時間溯行軍是為了改變歷史,時之政府的存在則是為了防止時間溯行軍改變歷史。
早些年,季弦思還曾想着要不要加入時間溯行軍,試着改變些什麽,因為也許有的歷史改變了更好。
只有秦之血勇、漢唐之風、魏晉之骨豈不正好,但很快他又改變了這個想法,血勇也好、風骨也罷,只有經歷諸多才能得到。
從滿目瘡痍站起的國家才是真正的強大罷。
季弦思再次淡定撸狐貍:“然後呢。”
狐之助眯了眯眼睛,覺得自己快要睡着了,又是一激靈:“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裏,時間溯行軍去的地方并非任何歷史上所存在的朝代、地域。”
燭臺切光忠怔了怔,“這是什麽意思?”
“宇宙有很多平行世界,他們互不相幹,各有各的軌跡。而時間溯行軍大概是到了其他位面,也就是另一個獨立的世界。”
見太郎太刀他們點頭表示了解,狐之助接着道:“問題就在這裏,因為是另一個平行世界,而非存在的某一段歷史,所以我們無法通過時間轉換器到達。”
狐之助接着道:“換而言之,刀劍男士是無法通過時間轉換器和時間溯行軍作戰的。”
季弦思似乎明白了什麽,“然後呢?”
狐之助小心翼翼仰頭看他,嗯了一聲,又嗯了一聲:“所以……需要靈力強大的審神者走進時光長廊,通過追蹤時間溯行軍的氣息靈力到達那個位面。”
季弦思聽過時光長廊,這是時之政府的禁地,據說連通着數以千計的異次元。
然而若無強大的靈力抵抗來自兩個世界的時空波動,怕是會粉身碎骨、徹底從世間消失。
這禁地季弦思聽過,刀劍們從未聽過,不過他們雖然不知道時光長廊是什麽,但想來也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狐之助抖了抖耳朵,接着小心道:“時之政府的意思是想讓主公您去剿滅擾亂秩序的時間溯行軍。”
“我們去不行嗎?”太郎太刀緩緩道。
主公自己一個人去往異世界,獨自對抗時間溯行軍,太讓人放心不下了。
狐之助搖搖頭:“靈力不夠的。”刀劍們的靈力還不足以抵抗兩個世界的時空波動,何況即便再如何強大,他們的本體只是鋼鐵所鑄,投以熔岩火山而不泯滅已是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