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引蛇出洞時
謝千言覺着謝秋這目瞪口呆的樣子有點好笑:“小朋友,你好啊?”
謝秋倒吸了一口冷氣,臉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紅蘋果,他結結巴巴地開口道:“您您您、您一定是謝先生對不對?!”
謝千言颔首笑了笑,提步向他走去:“你買了東西先回房間等我,我先和徐袤他們說點事情。”
謝秋小雞啄米般點着頭:“好的好的!”
兩人在樓梯上擦肩而過,謝千言經過時随手拍了拍他的腦袋:“高考分數下來了吧?待會兒把你準備填的學校給我看看。”
謝秋側過身仰頭看着謝千言,眼裏閃着敬仰感激的小星星:“嗯嗯!謝謝謝先生!”
謝千言上樓去敲響了徐袤和巫爾涯的房門。
他們早已通過神識發現了謝千言的存在,畢竟謝千言現在已重新擁有了元嬰初期的修為,這麽近的距離他們不可能不提前警戒。
巫爾涯照例穿了件黑T恤,黑色牛仔褲,打開門後怔了怔:“死狐貍,我怎麽覺得……你看起來有點不一樣了?”
謝千言輕咳一聲往房間裏走去,“什麽不一樣了?四百多年沒見過我的原身,感覺有點陌生?”
此時正是清晨陽光明媚的時候,徐袤正坐在落地窗旁的小茶幾邊喝茶,擡眼打量了謝千言一眼,臉上便露出了奇異的表情:“千言你——”
謝千言到徐袤對面的布藝沙發上懶散的斜躺下來,打斷道:“好了好了,說正事!我返魂那天晚上,你們這邊發生了什麽?”
徐袤從善如流的轉移了話題:“當時你挂斷電話沒多久,我們這邊便也來了兩個化神後期的襲擊者,但沒打一會兒,慕言就過來了,匆匆忙忙地給我們道了歉、并塞了一堆貴重的傷藥後,就跟我們說他其實是謝鸩,而你應該已經返魂了。”
謝千言點了點頭:“然後呢?”
巫爾涯毫不避諱地走過來坐到了徐袤懷裏,接着道:“我們當然還是不放心你的安危,萬一謝鸩又發瘋把你怎麽着了呢?但當時我們确實也受了點傷不方便動彈,他便與我們定下了七天的時限,并将‘慕言’身上的別墅出入權限轉移給了徐袤,如果七天後——也就是今晚上你還沒有回來,我們就去找他要人。”
“多謝你們了,”謝千言由衷的道謝,“你們的傷沒問題了吧?”
徐袤将腦袋放在巫爾涯的肩膀上,笑道:“已經好了,所以千言,現在該跟我們說說你的事情了吧?”
謝千言不自在地道:“我和謝鸩……嗯,定下了主仆契約,這樣就算他再發瘋我的安全也有保證了。”
巫爾涯怔了怔,直白地問道:“你都和他上床了,還定的是主仆契約啊?”
謝千言:“……”這是怎麽被看出來的?!
巫爾涯話說出口後,好像也覺得不太恰當,臉上雖然依舊是一片冷漠,耳朵卻紅了起來,強作鎮定地道:“呃,這可不怪我口無遮攔,你自己去衛生間裏照照鏡子,死狐貍你眼梢裏……那股豔麗餍足的勁兒……咳咳咳!”
謝千言竟無法反駁:“這、這麽明顯的嗎?”所以、方才謝鸩肯定也發現了?怪不得他敢跟自己撒嬌說“我好痛,師父”?
徐袤見狀開口打圓場道:“好了好了,這幾天千言你是碰到了發情期對吧?嗯,接下來呢,你是怎麽打算的?”
謝千言聞言,臉上顯出了幾分嚴肅,他将雙腿交疊,靠在沙發上道:“謝鸩的手下裏出現了奸細,有第三方勢力在摻和我們倆的事情。那天晚上我應該是嗅到了返魂香,靈魂才會突然離開謝秋的身體——但返魂香是哪裏來的?那時房間裏只有我、謝鸩、還有那闖入者,謝鸩巴不得我永遠不要返回原身,所以,多半是那闖入者點好了帶進來的。”
“對,而且你去到謝鸩的別墅後,肯定還遇到了謝鸩設來阻攔你返魂的關卡吧?那又是怎麽解決的?”徐袤凝眉問道。
謝千言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實際上到了別墅後,一共出現了兩個疑點:一是究竟是誰趁我進別墅搜查時,悄無聲息地替我解決了阻攔返魂的白蛛網;二是別墅三樓的監控室中,正好有兩個謝鸩的手下在談論我倆的事情,尤其是那個被稱作‘王哥’的主管,很明顯有些話是在惡意扭曲事實。我剛才已經提醒謝鸩清查自己的手下了,半個月後我會去問問他得到的供詞。”
徐袤思索着道:“謝鸩他現在作為浩然門的掌權人,雖然門中的兩位副門主、七位長老手中也頗有實權,但他對浩然門的掌控力絕對毋庸置疑。就算他手裏私人的勢力不算龐大,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奸細滲透的。按你剛才的說法,那天晚上謝鸩的手下裏至少有三個背叛者,這……未免有些不可思議了。”
謝千言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點頭道:“對,所以這方勢力多半是用了什麽特殊的手法,而且現在敵在暗我在明,首先得要搞清楚他們的目标到底是我、還是謝鸩,亦或是我們兩人。”
巫爾涯明白了過來:“所以你就丢下自己的新任小仆人,單獨回來找我們了?”
謝千言:新任小仆人又是什麽鬼?不過他早就習慣了巫爾涯揶揄自己的調調,從善如流道:“對啊,我就回來尋求巫大歌星您的庇佑了,希望您看在我和你老公朋友一場的份上,暫且收留我兩天。”
巫爾涯:“……等等!誰是誰老公!死狐貍你說清楚!”
徐袤趕忙摟了摟巫爾涯的腰:“好好,二丫是我老公,是我老公——千言,那這半個月你是先和我們在一起嗎?”
謝千言聳了聳肩,道:“那方勢力做了那麽多事情,總要來驗收驗收成果的,估計近期就會伺機動手……我的當務之急其實是尋找洞府閉關,趁身體真正成熟趕快提升實力。若敵人目标真是我自己,我就只有到浩然門的地界裏去閉關才相對安全一些;若敵人的目标是謝鸩,那我就自己再尋個山頭。”
巫爾涯嘲諷道:“死狐貍你還是這麽絕情啊!你把謝鸩從小養大,現在還上了人家,就不能對他好一點?”巫爾涯說着,頓了頓,又道,“而且難得他這麽喜歡你,你可以考慮考慮和他在一起啊?”
徐袤微笑着插話道:“好啦二丫,這是他們倆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吧。而且謝鸩總得為當年的錯誤付出代價的,對吧?”
謝千言早知道他這兩個朋友,做徒弟的巫爾涯表面冷漠,卻是個嘴硬心軟的,內心情感也比較豐富,而當師父的徐袤,表面上溫柔有禮,看事情卻相當清醒理智。“不說謝鸩了,這幾天就再次叨擾你們了。欠你們的人情,今後随時可以來找我讨要。”
巫爾涯道:“接下來半個月我都會在B市籌辦我的演唱會,B市星華大廈的頂樓有我一整層的住房,平時來的人很少,你跟徐袤都可以呆在那裏修煉。吃過午飯我們就動身?”
謝千言點頭道:“好的,多謝了。那我這會兒去找謝秋說些話。”
提到謝秋,巫爾涯笑了起來:“好啊,你去吧。他大概會告訴你一個讓你‘驚喜’的消息。”
謝千言:“……你嘴裏的驚喜可沒法讓我放心。”
這邊謝千言推開了謝秋半掩着的房門,那邊,謝鸩別墅的客廳裏,氣氛一片凝重。
謝鸩今天沒穿往常的白衣,身披一件黑底燙金獸紋長袍,烏黑的長發整齊的束在玉冠中,坐在客廳主位的紅木太師椅中,蒼白的臉上,眼神冷冽:“王興權,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不說?”
王興權——也就是王哥,形容狼狽的被綁縛着跪在客廳中央,身後還站了兩個黑衣的暗衛看守。而他背後兩米開外,那天與他一起在監控室中值班的小葉也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滿臉恐懼。
王興權用力朝謝鸩磕了下頭:“主上,興權對不起您的栽培之恩,來世……”
謝鸩動了動手指,幾道無形的氣勁掐住了王興權的脖子,卸下了他的下巴,并将他的靈力也整個封住了:“想自盡?甲一,搜魂。”
王興權左後方的黑衣人點了點頭,正要動手,變故突生。
毫無征兆的,王興權的胸口處爆出了一團黑色的虛影,伴随着惡臭的氣味,絲絲縷縷的在客廳當中彌散了開來。
謝鸩手一攏便制止住了虛影散開的趨勢,将之在半空中揉成了一團濃黑色閃着珍珠光澤的物事。
甲一是跟了謝鸩最久的暗衛,也最清楚謝鸩的身體狀況,見狀他眼中出現了一抹惶然,焦急地望向謝鸩:“主上,這是——!”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更新時再一起回複大家的評論喲,給親們挨個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