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坦白
《百變人生》第六期播出之後, 孟星也和白海豚那組照片榮登熱搜，引起一番贊美和追捧，小漁村從一個無名小地方變成旅游熱地, 甚至因為游客太多, 當地政府為了保護白海豚, 不得不發布限流命令。
随着那組照片的走紅，孟星也接到不少旅游雜志拍攝邀請, 羅西姐替她把關, 拒掉幾家不适合的, 剩下四五家也讓她實實在在忙碌了一陣子。
二月十四號, 孟星也發表了自己的第一首原創單曲《心流感》, 是圈內有名的詞曲家做的詞曲，MV上線第一天就破了百萬播放量。出道五個月, 她的微博粉絲數漲到了兩千萬。
人氣不斷上漲，各種活動邀約相繼而來，甚至有小言改編劇制作方給羅西發郵件想要孟星也去試戲。
限定團合同明确寫着合同期間，團員應專注音樂方面, 謝絕她們參演任何影視作品。羅西嚴格遵照合同條例婉拒了制作方。
事後羅西把這個事告訴了孟星也，孟星也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她從來都明白一個道理：不管是什麽性質的藝人，都應該愛惜自己的羽毛。
沒有演技就不去丢人現眼, 也不去招黑找罵。
孟老太太生日在即，按照孟家一貫的傳統，長輩生日小輩需提前一晚回家陪伴他們, 孟星也提前跟羅西請了兩天假，提前一天回老宅陪奶奶。
老太太六十五歲的生日宴，孟家準備熱鬧辦一場，孟星珩很早之前就開始令人籌備各項事宜，請帖早一周前便全發送出去，孟星也找管家要了份名單，看到季正和張寧荷的名字時，開心得差點跑去抱着老太太親上一口。
這份名單是哥哥拟訂的，但也經老太太過了目，這代表着老太太對叔叔阿姨印象不錯。
底氣稍微足了一點。
晚上廚房做很多她喜歡吃的菜，孟星也平時在公寓基本就和隊友們點外賣吃，非常懷念孟家大廚的手藝，晚飯大快朵頤吃到撐。
喝了杯果汁解膩，去院子裏晃蕩兩圈消食，孟星也讓傭人把所有人叫到客廳，神神秘秘地說自己有重要的事要說。
孟星也在客廳等了一會，姑姑攙扶着奶奶下樓來，老太太笑的一臉慈愛地問她：“什麽事這麽鄭重。”
孟星也故作輕松地說：“奶奶您別急嘛，一會就知道了。”其實她快緊張死了，奶奶從來沒說過能讓她滿意的孫女婿的标準。別人還好，哥哥和爸爸一般都尊重她的選擇，姑姑一般不管她的事，孟栀初的意見不重要，老太太不同意那就真麻煩了。
“好，奶奶先不問。”老太太說着，坐在主位上，和姑姑說話：“我記得上次這麽大陣仗，還是她說要出國訓練的時候，那回可把我給吓壞了，不知道這丫頭今晚又要宣布什麽驚天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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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星也嘴角輕抽，偏頭看見孟星珩和爸爸邊談着工作邊走過來，他們不像奶奶那樣好奇，顯得有點冷漠。
孟星珩落座後也是肅着一張俊臉，将冷漠貫徹到底。孟父問了句和老太太一模一樣的話，孟星也剛要說話，看見孟栀初姍姍來遲，比他們更冷漠，面無表情地挨着老太太坐下後，便垂着眼刷手機。
孟星也在心裏啧了聲，心說又沒人請你來，老年人的世界都這麽迷幻嗎？
清了清嗓，緩和一下情緒，她在四雙眼睛的注視下緩慢道：“其實也沒什麽大事，我就是想通知你們一下，我談戀愛了――”
孟栀初這下才把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她故意提高了一點音量：“和季沅辰。”
她這段話說得幹淨利落，幾個人聽後神色皆變。
“你才幾歲就談戀愛！？”
“你說誰？”
老爸和哥哥同時出聲，孟星也一時不知道應該先回答誰，而且這局面有點出乎她的意料。哥哥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充滿了對他聽到的內容的懷疑，權衡一秒，她選擇側重點在她年齡小的老爸，硬着脊梁重複道：“也不小了，再過兩年奶奶該讓我去相親了。”
“相什麽親？”孟父語氣有些急躁：“就你這條件還用相親？再過幾年你想談有的是人供你選擇，這會談什麽談。你不是把沅辰當哥哥嗎？和他談戀愛又是怎麽個意思？”
老爸叭叭說這麽多，話裏話外都是不同意她這個年紀談戀愛，孟星也有點慌了，着急地喊：“爸――”
老太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見寶貝孫女急的語言功能喪失，趕緊幫忙：“廷華你先別急，冷靜一下，你這樣星也連話都插不上，多聽聽星也怎麽說。”
孟父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急躁了，他停了話，給女兒騰說話的空間。
孟星也呼了口氣，把慌亂壓下去，理智而認真地說：“要按照上學的年紀，我今年都大三了，大學談戀愛不是挺正常的嘛？我從來沒有把季沅辰當作哥哥，我就是喜歡他，恰好他也喜歡我，遇到對的時間就表白在一起了，跟年齡沒什麽關系。我知道你們會覺得突然，所以就提前一點跟你們交代了。”
孟父問：“照你這話的意思，你本來還打算多瞞我們幾年？”
“對啊。”孟星也回應得理直氣壯，“要早知道您會覺得我早戀，那我肯定就不說了呀。”
孟父不認：“我什麽時候說你早戀？”
“您剛那意思不就是說我早戀？我這都21了，還算哪門子早戀。”
孟父被問住，想到自己之前确實就是這個意思，又臨時換了個角度，說：“可季沅辰比你哥還大幾個月。”
“怎麽比我哥大也成了一種罪了？不就大三個月，又不是四十老幾的中年大叔，就算他三十歲，我也喜歡，我也覺得他年輕。”
見這兩父女争辯不下，老太太及時打斷，說：“星也說得對，她這不算早戀，沅辰年紀正好，大個六七歲沒問題。兩孩子真心喜歡我們就該支持他們試試。”
聽到有人支持她，孟星也激動地抱起老太太的胳膊，“奶奶您最好！我愛您。”
孟星也完全沒想到開明的老爸竟然最古板，而奶奶卻這麽支持她。
孟父和孟星衍無奈地看着這祖孫倆。
老太太被孟星也晃得眼花，忙制止她，孟星也不好意思地幫她按了按太陽穴，老太太緩了緩，繼續游說兒子：“孟家不需要靠兒女聯姻來維持發展，今後他們三誰有了喜歡的人，只要對方人品優良，性格好，有上進心，就算是個乞丐，我們都應該支持。沅辰雖然性子有些冷清，但人穩重成熟；季正和檸荷通情達理，要是他們以後真結婚，星也只會很幸福。”
老太太這番語重心長的話讓孟父陷入沉默，孟星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試圖從他的表情裏揣測出內心想法，只見老爸凝重的眉眼漸漸松弛下來，良久後他擡起眼來對她說：“明天讓他沒事過來一趟，我想和他聊一聊。”
孟星也雀躍地點頭：“嗯！我會跟他說的。”
停頓一下，她說：“我們的關系只有你們知道，你們要替我們保密。”
她是故意說給孟栀初聽的，要防着她，讓她不敢去亂說。
老太太下死命令：“你們誰也不能說。”
孟父郁悶地點了點頭，起身道：“我先上去了，還有個郵件要回。”
孟星也語氣歡快：“辛苦了，早點休息。”
孟星珩破天荒地沒有繼續去處理事務，端起傭人送來的淡茶悠閑地喝了起來，也不擔心會被老太太念叨。
果然，老太太看着孟星珩，又看看孟栀初，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們倆還沒有妹妹讓人省心，給你們介紹的你們一個也不喜歡，也不見你們去自己找一個帶回來給我看。”
孟星珩沒說話，孟栀初搪塞道：“外婆我正在努力。”
孟星也玩着自己的手指，聞言默默嗤了聲。
老太太笑了笑：“最好是，看來你又比你哥讓人省心點。”
孟栀初淺淺的笑。
老太太見時間差不多了，下散會令：“都去洗澡吧，早點睡，明天起來招待客人。”
孟姑姑全程沒說一句話，一直在觀察養女的臉色，聽到這話跟老太太道了句晚安，又不鹹不淡地恭喜了孟星也幾句，起身時對孟栀初說：“栀初，你跟我來一下，我給你看個設計圖。”
孟栀初知道她有話要單獨對她說，和老太太打個招呼，然後跟着母親上樓。
孟栀初的房間更近一些，兩人只是想找個地方說幾句話，就進了孟栀初的房間。孟姑姑挺了解自己這個養女的，回到房間關緊門便對她說：“既然你之前沒說出口，讓星也搶了先，最好斷了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孟栀初滿不在乎地扯了扯嘴角，說：“您放心，我從來沒想過跟她争任何東西，是她自己太敏感了，輕輕一激就炸毛。”
孟姑姑毫不客氣地說：“不是她太敏感，而是你心思太重。為了你好，收斂着點兒。”
這麽多年，她早懂了，她養了只處處與侄女作對的小白狼，這只小白狼心理扭曲，不管怎麽都帶不上正軌。從情感上，孟星也是她看着長大，還同有孟家的血緣，比孟栀初這個養女更親近。
孟栀初笑容裏滿是自嘲：“我做什麽了，就讓我收斂着點兒，我跟她搶男人了？我不過是在正常工作，她對自己沒信心，對沅辰沒信心，怪我？”
“別上綱上線，我只是随便一說。”
“行吧。”
“你對楚北然到底是什麽想法？”
孟栀初不問母親是怎麽知道的，圈子人脈廣，楚北然跟她表白過，早晚傳到她耳朵裏，孟栀初說：“沒什麽想法，我配不上人家。”
這話讓孟姑姑有些惱怒，她冷冷一笑，聲音也有點冷：“配不上就換家公司，離了你NewEra照樣開，別去打擾星也和季沅辰。”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房間，孟栀初面色頓時冷下來，在明豔豔的光線下，顯得有幾分扭曲。
客廳裏，老太太和孟星也說了一會話也回了房間，諾大的客廳只剩下兄妹倆大眼瞪小眼。
孟星也奇怪地問：“哥，你看起來不太高興，為什麽？”
“季沅辰不适合你。”
孟星也愣了下，“為什麽？”
“你太喜歡他，喜歡得都不像你自己了。”孟星珩說，孟星也追星的事他早就知道，在季沅辰面前，他驕傲的妹妹總會變得小心翼翼。
孟星也甜甜的笑開，玩笑道：“我還是我，只是一顆心分一半給他了。”
不過她也确實變了。
她不是一個愛拼搏的人，那些不管是因為想朝他靠攏還是不想被他看輕而去做的事，做着做着就成習以為常，漸漸成為喜歡，慢慢深入骨髓，刻進了骨子裏。
孟星也沉默，妹妹付出了太多，而他卻看不出季沅辰有多喜歡她。
這樣的話他不忍心說出口，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是他看錯了，就像奶奶說的，季沅辰只是性子冷清。
半晌，他說：“跟他在一起，你會受到很多傷害，我不想看到你因為喜歡一個人被外人惡意評價。”
“原來哥哥是擔心這個。”孟星也松了口氣，“沒關系的哥哥，即使不和他在一起，那些東西也會存在的，他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喽。再說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對我們惡言相向，也有好多人在默默祝福我們呢。”
孟星珩無奈地笑了：“一根筋。”
見哥哥笑了，孟星也也跟着笑：“所以你不反對了吧？”
孟星珩看着她：“你覺得呢？”
“我覺得肯定是不反對了啊。”
“要是我反對呢？”
孟星也歪着頭思考兩秒，笑着說：“反對也無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