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資質奇差
城鎮周邊,木華買下了一處房屋。
他說,這是專門為了能有個地方不被打擾的授課。
房屋原本平平無奇,在他施法下,有了些布置。
顯得特別了起來。
屋子帶着院落,寬闊的同時,也很雅致。
東南西北,各有不同的布置。
東面擺了幾十盆栽,開着五顏六色,卻不顯喧鬧的花朵;西面有着大理石桌石凳,上面擺放着精致的茶具;南面種了一些竹子,粗細合适,風一吹微微擺動;北面是個人造小池塘,裏面數尾金魚肆意游弋……
這一切,都讓阿福覺着驚喜。
原來村子裏的小庭小院,是不能比的,此地幽幽靜靜,适合——
“等等,”她突然覺得不對勁,環顧院子一周,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你這一點都不實用啊,适合用來養老,我倆這麽大好青年,不能來點更旺氣的?”
“旺氣?如何個旺法?”
木華洗耳恭聽。
“種菜種果樹啊,養雞養鴨啊,不是我嫌棄,”阿福邊說邊走到了池塘邊上,“這金魚有什麽好養的,能有多好看?不如弄點能吃的草魚、鲫魚、桂花魚、多寶魚……”
木華:……
見院子裏還有條鵝卵石鋪成的小徑,阿福幹脆把鞋子也脫了,踏在上面赤足而行,癢癢的,還挺舒服。“以後我們就在這裏生活了,對嗎?”
木華點頭:“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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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開始教我道法?”“今天。”
“那太好了!我們今天學什麽法術?”
“不學術法,你得多識點字,還有多鍛煉鍛煉身體。”
半吊子師父木華,并不打算怎麽認真教授半吊子徒弟阿福,他想着每天渾水摸魚,讓她認認字,學學書法,多紮點馬步,足以。
本以為阿福會抗議,誰知她晃着腦袋:
“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木華:“……突然這麽有文化,不習慣。”
“這地方環境多好,我以前是沒錢沒條件,現在有了,得抓緊時間多學學。”
阿福的勁頭很大,是個追求上進的好孩子。
木華給她買了一些書,她讀書累了,就在院子裏練劍,刀光閃閃,揮舞得鴉雀無聲,練劍累了,又去讀書……如此反複,日日堅持。
見她笨得那麽努力,木華換了個思路。
“光紙上談兵不行,你得實踐。”
他捉了些戰鬥力幾乎為零的小妖,讓阿福練手。
結果她的表現——木華:???
“平時活潑亂跳沒個美好女子的模樣,到了關鍵時刻,像個雕塑般站着一動不動,你是故意來耍寶的?”他表達了對阿福的鄙視。
阿福不敢出聲。
當一個人的大腦過度緊張時,會出現短路現象,哪怕那些符咒,動作,之前曾練習過上千、上萬遍,在千鈞一發之刻,也有可能忘得一幹二淨。
關鍵時刻掉鏈子,這不扯淡嗎?
阿福尴尬了,于是也更努力了。
別人捉妖,氣定神閑,悠哉淡定。
阿福姑娘沒這麽優雅,為了捉到一只身手敏捷的妖怪,她可以到處亂撲亂跳,屋子裏面有不少按照木華品位擺放的奇珍異品,這一鬧騰,可是不小的破壞。
瓶瓶罐罐落地,摔了個粉碎。
怕師父責罵的阿福,大氣不敢出一聲。
“把頭擡起來,我不心疼。”
木華并沒有責怪,他伸出手随意一揮,地上那些陶瓷器皿碎屑重新聚集在了一起,由零碎的部件又組合成了一個整體,紛紛歸到了原位。
他心疼的,是阿福磕磕碰碰的傷。
“到我這來。”
木華拿出藥膏,輕輕擦拭在阿福的傷口上,見阿福皺眉,他動作更加放輕。“你說說你,好好一個姑娘家,非要把自己弄得像個漢子,非得成為道士不可?”
阿福目光堅定:“非得,絕對,一定,肯定。”
“……好,師父不攔你,繼續。”
木華難得沒有打擊阿福,她很開心,再接再厲。
日複一日,積年累月,風雨無阻。
終有一天,阿福成功出師——
不,劇情要是如此,那就天真了。
阿福的極陽體質,是百萬中才出一個的。
從這點來說,她極為出挑。
但她對道法的領悟能力……
差,相當差,不是一般的差。
想要入道門,也是講求資質的。
有一類人,資質平常,需要十分努力才能悟透一點點皮毛,窮極一生也未必能夠達到入門的資格,可往往,也是這種平庸之輩,才對修道最為執着。
還有一類人,比較聰慧,只要努力過了,一般都能參領到各種道法套路,但比較講求機緣,如果沒機緣的話,只能是個普通道士。
最後一類,那就優秀了。
他們屬于一點就通的類型,天生吃修道這碗飯的,只要不是中途出了什麽幺蛾子走火入魔,不走旁門左道,修道之路那是一帆風順。
這種人畢竟少。
想想,阿福已經占據了一個百萬中挑一的“極陽體質”機會,上天怎麽會那麽慷慨大方,再給她另外一個“天生修道”體質?
資質最差的一類,要成為道士,除了她一輩子跟這條路死磕。
不然,是別妄想了。
見她如此積極,木華不忍打擊。
畢竟……看這丫頭在修道路上錯漏百出,笑料不斷的場景,不也十分有趣?
她好學,他講課給她聽得時候,不開小差。
一次,木華講得入神,發現阿福面色有異。
她臉漲得通紅,扭扭捏捏,很不自然。
“徒弟,你怎麽了?”
“那個……師父,”阿福突然抛出了個自問自答的問題:“人……有三急,為什麽是急?……那就是因為它要來的時候,不會有任何通知,想來就來!”
早上,她饞木華親自煲的雞湯好喝,幾大碗的量……
本來想要憋住的,見師父還在講解着書上的詩句,總不太好意思打斷,可越有憋的意思,就越憋不住,直到他停止了說話望向她,她再忍不了——
“我去趟茅房!”
見她捂着肚子一溜煙跑開的身影,木華愣了半響,啞然失笑。
這丫頭,什麽時候還那麽客氣了,難道是見自己講解得入神,不想打斷?
她根本就是他人生中的開心果,逗得他舍不得再将她贈予他人。
對,她是他的。
偶爾,木華見阿福運動得久了,頭上發絲亂得不成樣子,會伸出手替她理順,阿福覺得這動作過于親密,但師父溫暖的手掌輕輕觸摸她頭部時,她感覺很舒服。
“XX年XX月XX日,大好天氣,我突然想……偷個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