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陳年舊事

不可否認,那人能力是極強的,有魄力有手段,行事幹脆利落,認定的事情就算千萬人唾罵也絕不退縮。若抛開政治立場,容久治其實是挺佩服他的。亂世需要重典,如今的華國前有天災,後有虎狼,危機重重,是需要他這種人的,所以王老用自己的死成全了他。

“大伯,大伯,該吃飯了。”容城走過來,小聲地喊道。容久治無兒無女,老伴都死了十多年了,他一直視容城為已出。容城以前可沒少做荒唐事,容久治疼他卻不寵他,要是讓他知道了就是一頓家法。所以容城對這大伯是又敬又怕,在他面前說話都覺得矮了三分似的。

“哦,城兒,來扶我起來,這人老了就是不中用。”容久治是軍人出生,年輕時風裏來雨裏去,落下一身病。

“哎,大伯,來。”容城鼻子有點酸,以前那個威風凜凜的大伯真老了。

容久治回頭看了一眼容城,“城兒,你這是在為我難受?”

“沒,沒有,我這是高興。”容城連忙笑着說。官場上混過的人都是人精,神色稍有不對,他們就能捕捉到。

容久治帶頭往前面走。“高興就好,走,我們去吃飯,去嘗你媽的手藝,看看有沒有進步。”這弟媳樣樣都好,就是廚藝不好,容久治早就領教過了。不過現在沒保姆了,都是她自己下廚,手藝應該見長吧。

容城抿着嘴笑,“這個啊,大伯你吃就知道了。”

“還賣關子啊?行,我們吃着瞧。”

容久安正在倒酒,看到他來了,連忙說:“大哥,來,這邊坐。”

容久治吸着鼻子問:“咦,這是什麽味啊?有酒香,還混合着桂花味,難道是桂花酒?”

“還是大哥鼻子靈,這就是桂花酒。昨天鄰居剛送過來,我還沒來得及嘗呢。”容久安笑眯眯地說。話說他還挺喜歡江家那個小姑娘的,若以後都要呆在這裏,她和小城倒是挺配的。

“我說你們混得還不錯啊,這才來多少天,就有鄰居來送東西了。”自家弟弟弟媳,還有城兒可不是容易接近之人,所以容久治挺好奇的。

肖臨端着最後一道菜從廚房裏走出來,“這呀,多虧了小城臉皮厚,天天去別人家蹭吃的,不光是蹭,他還打包。”

“有這事?”聽肖臨這麽一說,容久治對那個鄰居更有興趣了。城兒是什麽人,什麽沒吃過,居然這麽眼巴巴地去別人家讨吃的,太讓人驚訝了。

“媽。”容城臉都有點紅了,但這能怪自己嗎?誰叫他們家的飯菜太合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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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好,我們不說這個了。久安,來,我們先喝一杯。”容久治端起酒杯。

“對,喝酒。”容久安笑地很開心,難得一家人能坐到一起吃頓家常便飯。

“這酒不錯,聞着清香,喝起來甘甜醇綿,是極品。”容久治對這桂花酒贊口不絕,放下酒杯,夾一筷子鹵牛肉放到嘴裏,細細咀嚼,“這菜也不錯,肖臨,你這手藝是漸長,都會鹵牛肉了。”

肖臨不好意思地說:“大哥,這菜也是鄰居送過來了,我只會燒點小菜,葷的還不會燒呢。”

“慢慢來,慢慢來。”容久治臉上是笑得歡快,心卻往下沉,難道是有人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們了?不然怎麽會這麽熱絡。

這邊其樂融融,共享天倫之樂,江家卻是鬧哄哄的。

“媽,你真真過份,居然居然把我的酒送給別人了。”這桂花酒別看度數不高,喝了也不上頭,但也架不住牛飲,這不,江澈喝多了,正拉着李梅花哭嚎呢。

李梅花無奈地說:“小城剛好過來了,我還能把酒放回去嗎?”

江澈才不管這些,一味的幹嚎,“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還要喝。”

一看到他那熊樣,江芷就頭疼,“不許鬧了,不然我把你扔出去!”

江芷這一兇,江澈居然哇哇哭起來,“媽,姐姐罵我。”

江芷心裏一樂,呦,這小子醉成這樣了,還告狀,看我不收拾他,“小澈啊。姐姐不應該兇你,姐姐那還有酒,你要不要喝啊?”

“要要,我要。”江澈點頭如搗蒜。

“那我們現在去樓上吧。”

“嗯,上樓,我有酒喝啦,姐,我們快走。”這小子醉是醉了,力氣倒不小,拉着江芷跑得飛快。

“哎,小澈你慢點,別把你姐姐摔着了。”孫南海跟在後面喊。從那天後,孫南海來江家來得更勤了,之前還很節制,等電視新聞一出,他更嚣張了,除了黏着江芷不放外,還敢偷偷摸摸地拉她的手,氣得江芷真想掐死他。

“哈哈,看來我真要和孫三做親家啦!”江新國笑得很歡快,眼看女兒能嫁在身邊,他哪能不高興。

剛都亂成一堆了,他還在那喝着酒不過來管管,這一上去,他倒開口了,李梅花很惱火,“笑笑笑,你也就知道笑,你都沒看到你閨女都不搭理他啊?”

“梅花啊,這你就不懂了,若是小芷真讨厭他,早就把他踢出去曬太陽了。”江新國笑得更歡快了,還是女兒好,貼心聽話,還會釀酒,真是自己的好寶貝。

“是是是,就你懂,喝你的酒吧。”李梅花懶得搭理他了。

樓上,江芷好心地給江澈倒了一杯加了紫草水的冷開水,讓他喝完水再喝酒。

江澈信以為真,接過杯子,一口喝光。剛喝完就大喊,“酒,我要酒…”喊着喊着聲音小了,最後幹脆沒聲音了。

江芷松了口氣,拍着手掌說:“好了,睡着了,來,害人精,搭把手,把他擡到床上去。”

“不用,我一個就行。”孫南海一把抱起睡着的江澈,把他放到床上。

“好了,你快回去吧。”他要逞強,江芷也不管,徑直去洗手間打了盆溫水過來。

“你要什麽?”孫南海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不出他所料,江芷大咧咧地說:“給他擦個澡,好睡覺啊!”

“我來吧,你快出去吧。”孫南海本想解釋什麽叫男女有別的,但怕她說出更氣人的話,只好自告奮勇。

“哎,我說你這人怎麽回事啊?”江芷剛走到門外,突然想起這是自己房間。可惜門已經關住了,擰了一下,還反鎖上了。氣得江芷一直碎碎念:這人真有病,當姐的給自己弟弟擦個澡有什麽的,又不是洗澡。再說了這害人精有什麽資格管,關他屁事。

屋裏的孫南海邊給江澈擦澡邊得意地笑,不管他們是打小睡在一張床上,反正大了是不能坦誠相見的。好在自己在,不然就慘了,所以說自己的存在還是有用的,以後要再接再厲。

第二天一大早,容城把容久治帶到江家蹭飯。當然,容久治不覺得自己這是蹭飯,他這是他這只是禮節性的拜訪。

對容久治最為敏感的是江浙之,這人身上有血腥味,以前一定沒少殺人。江浙之試探地問:“容先生,你以前是當過兵吧?”

容久治心裏一驚,面上卻不顯,“是啊,江老你怎麽知道?”

“我當年也是軍人,你身上有股軍人的味道,雖然很淡,但還是能聞出來的。”江浙之得意地說。

“原來是這樣啊,請問江老當年在哪個部隊當兵?”容久治不動聲色地問。

“容先生,你可別喊我江老江老,聽起來好別扭,你就喊我名字吧。”江哲之答非所問。

“哪怎麽行呢,怎麽能直呼其名。”容久治推辭着。

江哲之是個直性子,不喜歡和人眉來眼去地演戲,直接幹脆地說:“那這樣吧,我就賣個老,我排行老二,你喊我江二叔吧。”

容久治順從地說:“那江二叔,常姨,你們就喊我久治吧,可不許喊我容先生了。”

“那好,久治,你們快吃吧,不然米粉糊了,就不好吃了。”常捷君笑着說。

“謝謝常姨,你們也快吃。”容久治吃粉速度可不慢,心裏盤算的速度更快,這一家子說簡單也簡單,唯獨這位老太太他有點看不透。衣着打扮都像地道的鄉裏人,言行舉止也行正常,卻總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他有點起疑。

蹭吃帶拿回家後,容久安第一個迎了上來,“今天吃米粉,我喜歡。”

容久治有點無語,面前這個好吃鬼還是自己那個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商業精英弟弟嗎?

容城去樓上後,容久安小聲地問:“大哥,你這一趟有所收獲沒?”大哥剛說要和兒子去江家時,容久安就猜到他的意圖了。無非就是擔心江家在算計自己,要親自去會一會才放心。

容久治搖頭,“那一家子都很正常,不像有壞心眼。唯一奇怪的是那老太太,我有點看不透她。”

“老太太不是本地人,據說是江南人士,嫁人後才跟過來的。”容久安邊吃粉邊說,這消息還是肖臨出去串門時,無意聽別人說起的。

“江南,常家?”容久治想了好一會,“我想我知道她是誰了。”

“不會吧,這你都能猜出來。”容久安真是太佩服自家大哥了。

容久治接着說:“去年那人的兒子買了一幅水墨畫,你還記得吧?”

“記得,這畫現在在我手裏,我花了兩個公司的代價,從那老頭手裏搶回來的。”提起這事,容久安就咬牙切齒,那家全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貨色。

容久治說:“我費好大的勁才調查到賣畫的人兩兄弟就是這一帶的人,再聯想到老太太和她兩兒子身上,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江南臨安府的常家?”容久安筷子伸在半空中,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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