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禽流感

“傑傑，我來啦！”太陽剛一下山，妞妞蹬蹬蹬跑到江家來找江書傑玩。

之前一起玩的小夥伴可不少，但江湖的事情一出，其他小朋友都不和江書傑玩了，因為家長們告誡自己的兒女，只要跟江書傑玩就會變成怪物，像他叔叔一樣。

妞妞是個好孩子，別人越是不和江書傑一起玩，她就偏要和江書傑一起玩。至于以前的大妞現在的小蝶，村裏的孩子基本上是不和她玩的，從沒把她當過小孩子。

“妞妞，你來啦！我給你看我的新玩具。”看到妞妞來了，江書傑急着獻寶，拉着妞妞去後面了。

看着兩個小朋友天真可愛的萌樣，江湖和游安都笑了。劉秀蘭悄無聲息地走了過來，冷冰冰地說：“小孩子可愛吧，只可惜你們沒這個福氣。”說完，陰着臉回房間了，剩下兩個沒福氣的男人面面相觑。

“小安，你別生氣，要是氣不過，你就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吧。”江湖生怕游安心裏不痛快。

“沒事，我沒事。何況伯母說的也對，我們若堅持下去，是一輩子不能擁有孩子。”游安臉色很難看，他是無所謂有沒有孩子，但江湖是個喜歡孩子的人，劉秀蘭這話戳到了他心裏。

江湖急忙說：“沒事，沒有孩子就沒有，我只要有你就夠了。”

“我也是。”游安含情脈脈地回應他。

“咳咳。”江芷先咳幾聲，表示自己要進去了，“你們兩好有閑情，在這裏談情說愛啊！”

沒等江湖回話，劉秀蘭的聲音從裏屋響起，“小芷，進來。”

“來了。”江芷苦着臉進去，看來秋後算賬了。

“小芷，你是早知道，和起夥來騙我吧！”一進來，劉秀蘭就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大伯母，我錯了，我忏悔。”江芷幹脆利落地道歉。

“你啊你，你怎麽不先告訴我呢。”劉秀蘭長籲短嘆道。

這語氣聽着比較緩和，看來大伯母已經慢慢接受這個事實，江芷趕忙添磚加瓦，“大伯母，我當時其實挺想告訴你的。但當時是挺怕的，怕一說出來，二哥會永遠不回來了。而且游大哥也不是那種很娘很沒主見的人，他們又在一起那麽多年了，所以我私自隐瞞下來了。大伯母都是我的錯，你罵我吧，要不打我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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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劉秀蘭還真擡起了手，江芷下意識想躲，但還是控制住了自己。這事自己做的不太地道，只從二哥角度為他們考慮了，忽略了大伯母的感受，被打也是活該，該打。

江芷等了半天，等來的卻是劉秀蘭的擁抱，“小芷，若是以前，我真會遷怒于你的。但現在，大伯母要謝謝你，謝謝你之前沒說，不然我早就把你二哥趕出去了…”

“啊！”江芷嘴巴都要合不攏了。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傻乎乎的。”劉秀蘭難得笑了出來，“經歷了地震後，我現在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活着，至于能不能讓我抱孫子，喜歡不喜歡女人，其實都是次要的。”

“大伯母，你能看開就好。”江芷是真心地為大伯母高興。做為個地道的農村婦女，她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所以說母親是偉大的，為了孩子，她可以付出所有，哪怕是颠覆她人生所有的信念。

聽到裏屋傳來的笑聲，外面聽牆角的兩人皆是松了口氣。

游安那顆高懸的心終于放了下來，這一關已經勉強算是過去了，他其實挺恍然和不可思議，總有種不真實感。

和江湖在一起後，游安總會下意識地查看有關同性戀的新聞報道。也做了不少心裏準備，若遇到父母的阻攔，社會的歧視改怎樣化解。但現實往往出人意料，這事居然這樣就過去了。不過轉過來再想，這都已經末世了，天都要變了，還有什麽是不能改變的。

劉秀蘭的妥協讓江家重新邁入正軌，讓來江家蹭飯的幾人也放松不少。

但是災難這位大爺就是見不得世人把它遺忘太久，隔斷時間就要出來刷一下存在感，有區別的是，這次是人為的災難。

起先只是有一部分人莫名其妙的發熱、流鼻涕、頭疼等症狀，大家都以為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吃點藥休息休息就沒事了。但是随着症狀的加重，不管是西醫還是中藥治療都沒效果，大家這才慌了。有些人顧不上大太陽，連日把親人送往大醫院。

但是就算是送到醫院，也不能挽回親人的生命。更讓人絕望的是，醫院雖已經确診這個疾病是禽流感，但是試遍了各種藥物都沒有效果。醫務人員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病人痛苦的死去，他們所能做的只是減輕痛苦。

整個過程很快，從發病起到死亡，青壯年最多也只能熬過十天左右，老人孩子往往只要一星期左右。老人孩子抵抗力低，是易感人群，得病率也比其他人要高上不少。

讓人恐懼的是這種病毒還具有極強的傳染性，整個得病的過程也及其痛苦。先是高燒、頭痛、咽喉腫痛，緊接着是全身水腫、重症肺炎、伴随咳血血便等，最後是心肺腎各器官衰竭而死。

一時間整個華國聞有翅膀兩條腿的活物色變，各地紛紛取締活禽市場，政府也派人挨家挨戶上門殺雞殺鴨。

政府這次的舉動不錯，全程播報，半絲隐瞞都沒有。政府除了號召專家教授醫生們努力試驗，早日研究出治療藥物外外，還鼓勵民衆若有偏方都可呈現上來。若有效果，政府會按勞給予獎勵。

三山村和野豬村有是有人犯病，但比較少。之前大家光顧着關門閉戶躲避禽流感，或者是照顧得病親人或者給他們準備後事。為避免再次傳染，政府規定得病的人死後都必須要活化。要是以為，不少民衆都會反對政府的決定，但這次卻受到絕大多數的支持。畢竟這不是一般的病死，誰也不想死後還要拖累家人。

江家人暫時都沒事，就是之前江哲之有點感冒，症狀和禽流感相符，吓得大家魂飛魄散。常婕君看上去很鎮定，只是顫抖的雙手把她的害怕全顯露出來。

老太太是個果斷之人，如何取舍對于她而言是不需要思考的。她把要求照顧父親公公爺爺的兒孫們全趕出房門，還扔了二句話：誰要是闖進來，我就自己死在誰面前。

就這樣，她一個人在裏面照顧江江哲之之，任孫兒孫女們在房門外哭泣也不出來。江芷想要進去，也被拒絕了。

常婕君知道江芷是想進來送空間水的，她的确是有些意動，但想着這一年來，家裏喝得都是空間水，空間菜也沒少吃。若老伴真得了禽流感，再喝空間水也沒用的，何苦還為個沒意義的結果拖累孫女。

幾個小輩都想踹門進去的，但被江新華他們攔了下來。母親是什麽樣的性子，他們最清楚。而且越是這種時候，他們越是要冷靜鎮定，絕不能辜負母親的一番苦心。

這一夜是江家最黑暗的一夜，連江書傑都沒睡覺，揪着楊慧林的一角，在她懷裏坐了一夜。

這一夜既黑暗又熱鬧，江家的院門隔段時間就有人來敲。

得知江哲之生病後，孫南海不顧王紅玉的勸阻，執意到江家陪江芷。

王紅玉那個氣啊，她本來想讓兒子呆在家裏，她代替兒子過去的。孫山見攔不住兒子，把大妞留在家裏，帶着王紅玉也一起過來了。

江芷很是感激孫家在這種別人躲都躲不及的時候來家裏，她不是木頭，別人對自己的好，她也是會感動。

孫姐已經生了，一個多月前生的，是個男孩子。聽到江家的事後，她把孩子交給肖母，讓肖欽陪着她來江家。她原本以為婆婆會阻攔她，沒想到肖母卻說若不是有小豆子，她也要來。

孫長壽江有柱等人也都來過，江太爺和古季生雖然人沒來，但都打過電話，他們也很關系江哲之的情況。

出乎人意料的是江新華有意見的賴老開居然來了，他覺得他和江家老大鬥了這麽多年，都鬥出感情來了，理應過來看看。

至于容家和倪行健石剛他們，早就來過了。對于倪行健來說，想要融入一個新的環境，總要付出點代價，這是個極好的機會，他願意冒點風險。容家就幹脆一些，他們是真心報答江家。

天亮後，常婕君推開房門，在衆人的期盼中，用嘶啞的聲音輕輕地說了句：“退燒了。”

大家都歡呼起來，抱着身邊的人直跳。等喜悅過後，江芷才發現自己抱了游安。孫南海和江湖在一旁惡狠狠地盯着她，孫南海一直沒回去，在江家陪了一夜。

這場烏龍過後，村裏一些有心人痛心疾首，早知道這樣，他們也去看望了。這個江三家和新來的城裏人關系都很好，家裏人又多，大都還是壯勞力，和他們家打好關系準不吃虧。但這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現在再去已經晚了。

這場禽流感疫情持續了半個月，因禽流感死去的人已經有幾千人了。政府效率很高，一方面努力研制疫苗和藥物，另一方面在找犯病的源頭，只有找到源頭才能控制疫病。

更讓人驚奇的是政府居然把藥物的研制，調查的進展，都通過電視報紙公開給全國人民看。

随着一步步的調查，民衆這才意識到這是場人為導致的災難。源頭根本就不在家禽身上，而是在環境污染上面。

調查結果表明絕大多數發病人群是沒有接觸活禽的經歷，但有30%的都有吃過冷凍雞肉或鴿子肉的經歷，還有70%的人是被犯病人群傳染上的。

一步步的調查看下去，大家都憤怒了。原來這些冷凍肉都是幾年前禽流感暴發時病死的家禽，為了避免損失，一個著名的肉類加公司把這些病死的家禽肉全冷凍了起來。

但是禽流感之後，政府對食品安全尤為重視，沒經過檢驗的食品一律不能上市。故而這一批冷凍肉積壓在手裏，一直沒有脫手。

地震過後，肉類價格暴漲，這家肉類加工公司所屬的養殖場損失慘重，眼看着就要無貨可賣了。公司老總想着這肉已經冷凍這麽幾年了，就算是有病毒，也被凍死了。所以，他為了利益，挺而走險，趁地震帶來的混亂把這批冷凍肉投向市場。

這是華國規模最大的一家肉類加工公司之一，全國各地都有他的分公司養殖場。那一年，該公司50%的死雞死鴨都被冷凍起來了，這是一筆龐大的數目。為了不引起同行的注意，他們在每個城市都投放了一些，和好的家禽肉混合在一起。因為每地數量不多，也果真沒有人發現。

只是讓這老總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批肉早被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經過幾年的低溫不但沒死，反而變異了。更諷刺地是這家公司的決策層為了慶祝業績好，去外面聚餐。他們也算是謹慎，特意挑了幾只活雞，守着老板殺雞。結果這飯店老板使了一招偷龍轉鳳，他們挑完雞前腳剛走，老板後腳就換上冷凍雞肉，而且剛好是買的他們公司的。

政府去查封這家公司時，才發現這家公司的老總副總都得禽流感死了，還有幾個正在醫院裏躺着，眼看着要不行了。

與此同時，變異禽流感疫苗和特效藥終于被研制出來了。

發明疫苗和藥物的都是一個人，是華國的一名醫學教授。為表彰他的功績，他的名字沖被寫入史冊。

至于那人叫什麽名字，江芷一直沒顧得上查看，因為江澈那小子捅了個大簍子，她實在是沒閑功夫看電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