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季妍看着他們其樂融融的樣子, 臉上的笑容有點僵。
沈霖看她一眼，忽然道對楓眠溪道：“說起來，我總覺得之前好像在哪裏見過季小姐。”
季妍對上沈霖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眼裏有慌亂一閃而過，但她表面上仍十分鎮定，道：“可能是我長得比較像大衆臉吧，之前有好幾個人都說過覺得我很面善。”
“是嗎？”沈霖看着坐在那兒的季妍, 繼續道：“聽阿姨說，季小姐是在這附近上班對嗎？”
季妍臉上從容依舊，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卻有些緊張地握了握, 她點頭道：“沒錯，距離優盛醫院也就兩個站的距離。”沈霖怎麽會突然追究她的工作？他為什麽這麽問，有什麽陷阱嗎？
楓俶華看得出季妍有些緊張了，她抱着小寶道：“阿妍是個好姑娘, 她最近工作很忙，也就周末有空過來。”
“的确是這樣的。”季妍笑着點頭, 似乎是怕沈霖繼續問下去，她擡手看了下時間，道：“呀，不知不覺都到三點了, 我同事約了我四點去逛街，現在就得走了。”
楓俶華有些不舍道：“既然這樣，那你就早點回去吧！”
季妍站起身，對楓俶華和楓眠溪笑道：“那我就先走了, 改天再來看完阿姨和小寶。”
楓俶華點頭笑道：“你一個女孩子，路上小心點。”這次倒是沒有提出讓楓眠溪去送她。
“我會的。”季妍笑容溫柔，揮手道別後就離開了病房。
眼看着季妍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門口，楓俶華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她一直覺得季妍是個好姑娘，兒子不喜歡實在是太可惜了。
“呀呀。”被他抱在懷裏的小寶忽然掙紮了起來，楓俶華行動不方便，生怕他摔了，連忙讓兒子過來抱住。
楓眠溪終于不用再跟沈霖擠一張沙發了，他松了口氣，連忙過去把小寶抱在懷裏。
懷裏的孩子嫩呼呼的眉頭微微皺着，被楓眠溪放在懷裏也不滿地哼唧着，像是哪裏不舒服。
楓眠溪抱着他哄了哄，沒管用，立刻知道問題了，他讓沈霖稍等一會兒，自己抱着小寶到衛生間換尿布去了。
Advertisement
他一離開，偌大的病房裏就只剩下沈霖和楓俶華了。
楓俶華開始向沈霖打聽兒子的情況。
沈霖回答道：“眠溪很好，現在公司打算給他接部新戲，到時候真人秀、網絡劇和電視劇輪着播出，他的人氣也能越來越高。”
“這就好這就好。”楓俶華笑彎了眼睛，即使臉上生了不少皺紋，皮膚也沒有年輕人白皙細嫩，但依然透出一份歲月沉澱的光彩來。
沈霖看着她，覺得楓俶華年輕的時候一定是個大美人，就算跟現在的影後潘雅相比也肯定不差。難怪生出眠溪這樣優秀的兒子。
他想起方才離開的季妍，問楓俶華道：“阿姨，您知道那位季小姐家裏的情況麽？”
楓俶華一愣，不明白沈霖為什麽突然問起這個來。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西裝筆挺，高大英俊，跟溫柔又漂亮的季妍站在一起，似乎也挺般配的。
雖然覺得沈霖有錢有名的看上季妍這樣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有些不太可能，但楓俶華還是把她知道的都說了，“阿妍的媽早早就去世了，她爸爸去了國外，她從學校畢業以後，就在附近那家叫時代傳媒的公司上班，平時也沒多少朋友，挺孤獨的一孩子。”
“這樣麽？”沈霖沉吟片刻，而後問了一個問題，“那您……認識一位名叫任雪莉的女士麽？”
任雪莉？楓俶華心頭一跳，她垂下眼眸避開沈霖的目光，搖頭道：“不認識。你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沈霖道：“是這樣的。季小姐現在的那家公司是我朋友名下的，前些天我去他們那裏談合作，恰巧遇到了季小姐的主管，那位主管告訴我，季小姐家境貧困，她能好好上完大學是受一位任雪莉女士的資助。”頓了頓，他繼續道：“那位任女士，是陳家的太太。您想想，真的不認識嗎？”
聽了這話，楓俶華的臉色已經有些不自然了，她撩起落在眼前的頭發，笑道：“真的不認識。”
沈霖注視着她，片刻後點頭道：“既然您不認識，那麽……”
他話沒說完，楓眠溪就抱着小寶從衛生間出來了。換了幹淨尿布的小寶看起來比之前活潑了一些，他坐在爸爸懷裏，一只拇指塞在嘴裏吮吸着，另一只手捏着爸爸衣服上紐扣轉來轉去。
楓眠溪笑道：“你們剛剛在聊什麽？”
沈霖目光溫和，“也沒聊什麽，就說了些生活上的事。”
楓眠溪看向他媽。
只見楓俶華點頭道：“沒錯，我們剛剛就說了些生活上的事。”
楓眠溪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他看楓俶華似乎有些疲憊了，就抱着小寶道：“媽，你累了嗎？那我和沈霖就先帶着小寶回隔壁了。”
楓俶華看起來似乎有點心神不寧的樣子，她點頭道：“那好，你們去吧，我睡一會兒。”
楓眠溪和沈霖一起離開了這間病房。
“呀呀……”回到熟悉的自己的病房，小寶立刻把腦袋轉向了他放小玩具的那個地方，坐在爸爸懷裏時小身子一直往那裏伸。
楓眠溪小心地把他放在地上，讓他自己爬過去玩。
雖然是冬天，但這醫院裝了地暖，也不怕他凍到。
小寶一得到自由，立刻嗖嗖地往玩具爬去，小胳膊小腿卻爬得極快。
楓眠溪見了，忍俊不禁。
沈霖贊了一句，“很可愛。”
聽沈霖誇小寶，楓眠溪臉上不由露出幾分自豪，不過他也沒忘了剛才的事，“對了，你剛剛為什麽跟我媽說起陳太太，那不是陳念峥的媽媽嗎？”
沈霖問：“你還記得我那天跟你說過的季妍的事嗎？”
上周楓眠溪在拍真人秀的時候，沈霖跟他聊天時說起過季妍，因此沈霖那天的話，楓眠溪對季妍的好感降了一些，他當然記得這件事。“怎麽？跟季妍有關？”
沈霖點頭道：“自從那天後，我就讓人去查了季妍，結果發現她并沒有什麽出國的父親，她一直是孤兒，被陳夫人資助後才有了上大學的機會。”
楓眠溪結合自己剛剛在衛生間聽到的對話，思考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媽媽認識陳太太，可這又跟季妍有什麽關系？雖然有些湊巧，但總不可能季妍是因為陳太太才來接近我們的吧？”
沈霖目光溫柔地看着他，“也許真有這個可能呢？”
楓眠溪搖頭，“不可能，這麽多年了，我從來沒有聽我媽媽說起過陳太太，也許這是個誤會呢？而且，陳太太有錢有勢的，為什麽要讓季妍接近我們。”
沈霖也有些疑惑，他道：“的确，陳夫人沒有理由這麽做。”他沉吟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對了，怎麽從沒聽你提起過你父親？”
楓眠溪道：“我爸爸在我才五歲的時候就因車禍去世了。”雖然他對父親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但還是記得他的樣子的。
“抱歉。”聽到楓眠溪的父親那麽早就去世了，沈霖臉上露出幾分歉意。
“沒事，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楓眠溪臉上神情很平和，半點都不受父親身故的影響，畢竟，真的已經太多年了。
沈霖聽他這麽說，道：“也許是我想多了。”希望是他想多了吧！
這時，只聽噗的一聲長長的動靜，坐在那兒玩玩具的小寶忽然放了個響屁。
兩個大人一同沉默了。
小寶似乎還沒意識到那個奇怪的聲音是自己發出來的，他張了張嘴巴，左右看了看，眼睛睜得大大，似乎想要找到聲音的來源。
楓眠溪哧的一聲笑了出來，他走過去抱起小寶，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肚子，“你呀，最近是不是背着爸爸吃了什麽不該吃的？老實交代，坦白從寬哦。”
小寶“呀呀”了兩聲，似乎在争辯。
楓眠溪假裝生氣，他壓低了聲音道：“不說實話是吧，那爸爸就要自己尋找證據了哦。”
沈霖看了，覺得有趣，也幫着開始尋找，這間病房就那麽點大，很快就讓他們找到了東西，那是一小袋藏在床邊櫃子裏的餅幹，這東西不是這個年紀的小寶該吃的，然而小寶似乎認識，一看到餅幹就伸手過去要拿。
楓眠溪遞給他，然後就看見這小娃娃熟門熟路地扒開外面的塑料袋，小小的手指頭抓出裏面的餅幹，就要往嘴裏送，楓眠溪連忙将他手裏的餅幹拿走，這下終于确定了罪魁禍首了？
這時下去買飯的顧阿姨回來了，她看見楓眠溪和沈霖手裏的餅幹時，還有些驚訝，“這不是我藏在櫃子裏的餅幹麽？難道小寶又偷偷找出來吃了？”
楓眠溪問：“這是怎麽回事？”
挂有意義就解釋了一遍，原來這一小袋餅幹是顧阿姨帶回來自己當零嘴吃的，一天她在吃餅幹的時候被小寶看見，好奇心超重的小寶就偷偷拿出來吃了。顧阿姨發現後就将餅幹藏到了櫃子裏，不再讓小寶碰了。
原來是這樣。知道顧阿姨不是自作主張給小寶喂餅幹，楓眠溪就放心了。
他捏着那袋餅幹對小寶道：“以後不能吃餅幹知道嗎？吃多了要拉肚子的。”
小寶目光随着那袋餅幹移動，沒有搭理爸爸。
楓眠溪要被他氣笑了，只能無奈地搖頭。
這時候，他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楓眠溪順勢将小寶遞給面前的沈霖，請他幫忙照看一下，自己則掏出手機接通。
“喂，于哥……有什麽事嗎？”
楓眠溪在跟于啓明通話，沈霖則和懷裏的小寶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十幾秒鐘，好在這時候顧阿姨已經把方才都放好了，便過去從沈霖懷裏将小寶抱了回來，“小寶乖啊，咱們要吃奶了。”
顧阿姨一邊哄着小寶，一邊給他沖牛奶。
“恩，那好，明天我準時到……好，再見。”
見楓眠溪挂斷電話，沈霖問：“于啓明找你有什麽事嗎？”
楓眠溪道：“于哥幫我接了一部戲，導演那邊說通過了，就是想讓我明天過去試試定妝。”
沈霖問：“哪部戲？”
楓眠溪道：“《白石溪》，聽于哥說導演是楊宵。沈哥你認識麽？”
沈霖點頭道：“他是商導的徒弟，對作品十分負責。你不用太擔心，你能被商導看好，肯定也能輕輕松松過了他那一關。”
===
次日早上九點，楓眠溪準時到了公司。《白石溪》這部電視劇也是盛世娛樂籌拍的片子，男女主都定下來了，分別是喬帆和穆佳柔，楓眠溪跟他們也算是熟悉了。
一段時間不見，喬帆顯得沉穩了許多，他跟楓眠溪打了個招呼，問他這段時間過得怎麽樣？
楓眠溪微微一笑，“挺好的，多謝你前陣子為我說話了。”
喬帆毫不在意道：“這算什麽，就算不念着咱倆那點交情，看在我們是同個經紀公司的份上，我也會幫你說話。”
他們說着話呢，穆佳柔就拉開簾子，從化妝間裏走了出去。
她此刻正是女主的造型，一身淡綠色的古裝，袖口束緊，頭發梳成一束，用綠色的線條裝飾，紮了個大麻花垂在左胸前，耳環也是翠綠色的，十分小巧精致，這滿身的綠色襯托得穆佳柔的長相更加清新秀麗，像是河邊一株水靈靈的花。
兩人眼前一亮，不得不說，這身裝扮的确很适合穆佳柔。
發覺兩人的目光，穆佳柔稍稍紅了臉，她在楓眠溪面前轉了個圈，問：“好看嗎？”
楓眠溪由衷贊美道：“很适合你。”
穆佳柔抿唇一笑，低下了頭。
“穆佳柔！快過來拍照！”
楓眠溪：“前面有人喊你了。”
穆佳柔連忙道：“我馬上就去。”随即匆匆走了。
這次給他們化妝的依然是宋琬迎，見到楓眠溪時，她眼睛一亮，立刻道：“快過來，這次的衣服很适合你。”
喬帆：“有沒有搞錯，我才是男一好嗎？”
宋琬迎便笑了，“眠溪是新人，你讓讓不行嗎？再說你那套盔甲要穿那麽久，等你穿完，眠溪早就化好了。”
“那行吧！”喬帆道：“那我大人有大量，先讓讓眠溪吧！”
楓眠溪覺得有趣，給喬帆作揖道：“那就謝謝大人了。”
喬帆看楓眠溪一本正經的樣子，終于繃不住笑了出來。
等楓眠溪走進化妝間，見到給他的衣服後，不由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是套相當華麗而繁複的古裝，從裏到外一共五層，因為面料特殊，每一層都十分輕薄卻半點不透。
主體顏色為白，輔以華貴的金色，衣角處還有半隐形的瑰麗花紋刺繡，整套衣裳華貴無比，盡顯仙神的貴氣和威嚴。
宋琬迎在旁邊道：“這套衣服的設計和制作一共花費了四個月的時間，上面的花紋都是手工繡出來的，用料都是目前能找到的最好的，你摸摸。”
楓眠溪聞言伸手在衣袖上輕輕摸了一下，觸感絲滑無比，不像是在撫摸衣料，然而像是拂過人類細嫩的肌膚，不過比起人的皮膚要冰涼許多。
“怎麽樣？”
楓眠溪：“很好，難以形容。”
宋琬迎笑道：“據說等到後期制作的時候，會在這件衣裳上做特效呢！”
“特效？”
“你看。”宋琬迎指着衣服下擺留空的地方道：“聽說最後會在這裏設計一種代表仙氣的流動花紋，希望後期能給力點。先換上裏衣吧，然後化完妝再穿剩下的。”
楓眠溪點頭。
然後宋琬迎就像以前一樣把他按在鏡子前，開始在他臉上搗鼓。
修明是《白石溪》這本小說裏唯一的仙人，整座天庭都是他一個人的道場，他法力無邊，能夠為所欲為，卻不是人們心中那種傳統意義上無情無心或者兼愛天下的仙神，相反，他任性而幼稚，像個沒有長大的大男孩，他一開始就沒想擔負起自己的責任，反而想抛下一切跟着女主，只為與她共度百年朝夕，然而女主始終只愛着少年将軍……
這樣一個角色，并不好演。楓眠溪心裏回憶着那本小說的劇情和劇本上那幾頁的內容，默默開始思考起來。
“好了。”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宋琬迎放開他，示意他可以看鏡子了。
楓眠溪睜開眼睛，這次宋琬迎沒有把他化得像《妖言》時期那麽白，只是在他原本膚色的基礎上再點綴一二，還用眼線筆勾了兩下，将他的眼睛畫得略圓，而發套也已經給他戴上了，這次竟然有劉海，看着比他真實的年齡小了好幾歲。
“怎麽樣，還滿意嗎？”宋琬迎問。
楓眠溪點頭，只不過……他撥了撥自己的劉海，“這個不能去掉嗎？”
宋琬迎搖頭，“這是導演的要求。不過你放心，只在劇情前期會有這個劉海，等修明這個角色進入後半階段，為了反映角色心境變化，到時候會把劉海去掉。這套妝容是修明下凡時的造型，待會兒你要穿那套青色的衣服，然後回來咱們再化修明成熟期的妝，再換上那套天上的服裝。”
“恩，好。”楓眠溪在這方面上也沒有任何經驗，當然是宋琬迎說什麽他聽什麽。
沒過一會兒，他就穿好了那套修明下凡時的衣服走了出去。
此時穆佳柔已經拍完了幾張定妝照，正退場換衣服換妝容，楓眠溪拉開簾子剛剛走出去幾步，就被一個男人叫住了。
對方個子瘦高，三十歲左右，頭上戴一頂黑色鴨舌帽，身上穿一套灰白黑三色的休閑裝，他提高聲音問：“你是修明？”
楓眠溪聽見了，回頭看他，“您是？”
對方上上下下打量他兩眼，随即露出滿意的笑容，道：“你好，我是楊宵，這部戲的導演。”
楓眠溪端正了臉色，“導演好。”
楊宵擺擺手，“不必這麽客氣。來，你先跟我說說，你是怎麽理解這個角色的？”楊宵帶着他走到攝像機沙發上坐下，這麽問他。
楓眠溪思考了片刻，然後将自己這兩天所想的說出來，“我覺得修明這個角色很有層次感。”
楊宵有了興趣，“怎麽說？”
楓眠溪繼續道：“修明的心境變化可以分為幾個時期，第一個時期當然是剛剛下凡的時候，他對女主勢在必得，信心滿滿，覺得以自己神仙的身份，肯定能夠輕而易舉地俘獲女主的芳心，但他被拒絕了。接下來是第二個時期，被女主拒絕後，他開始産生自我懷疑甚至開始自我否定。我認為這一階段，是他開始成長的階段，因為這一時期，他開始意識到，神仙的身份并不等于一切，他可以翻雲覆雨，卻也沒法随心所願。”
楊宵點頭，眼睛發亮地看着楓眠溪。
楓眠溪接着道：“接下來就是第三個階段，修明雖然經過反思，但是他高貴的身份令他不肯輕易認輸，他生而為仙，天生就有一種屹立于衆生之上的高傲和自負，他覺得女主會拒絕他，肯定是沒有認識到他的特殊，于是他擄走女主，在女主面前展示各種神通，企圖以此讓女主傾心，他表面自信，其實在不斷展示神通的過程中，已經一次次輸掉了……接下來……”楓眠溪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
“不用說了。”楊宵激動地握住楓眠溪的手，“你理解得很好，修明這個角色就是你的了！”至于演技，廢話，能得到老師認可的人，能演不好嗎？
他站起身，對攝影師道，“趕緊的，先給楓……”他猛地頓住，低頭看坐在那兒的楓眠溪，臉上倒是一點尴尬都沒有，“看我這記性！你叫什麽名來着？
“楓眠溪。”楓眠溪站起身，微微一笑。他此刻穿着一身青色的古裝，垂下的劉海和被刻意畫圓的眼睛顯得稚嫩了好幾歲，看着像個剛剛成年的小孩。
楊宵心想：咋感覺有點可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