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真的昏倒了
白色的錦袍一晃,人已經消失在了屋內。
子墨嘴角一抽,主子你要不要這麽急,屬下還沒來得及告訴您,傾城小姐在沐浴呢!
後院竹林中,一個白色的身影,負手而立,眸光緊緊的盯着三樓那亮着燈光的屋子。
傾城本來閉着的眼睛忽地睜開了,無奈的嘆了口氣,明明對西門雲閑就可以那麽狠心的說出拒絕的話,為什麽換成他就說不出口了呢!
起身穿上衣服,擦拭着頭上的水珠。察覺到屋內多了一個人,手一頓,沒有回身,繼續擦拭頭發。
一雙修長好看的大手執起傾城的秀發,随着絲絲白氣飄散,一頭青絲如綢緞般散開,竟是一絲濕氣也沒有了。
傾城轉過身看着百裏傾國,依舊沒有言語。
“我只問了一句飛揚是誰,你就避我兩年不見?”如詩如畫的俊顏想到兩年前那滿屋子的紙張上寫滿了飛揚二字,心就很堵得慌。
“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是別人的未婚夫,我是為了我們彼此好!”垂下雙眸遮住眸中的神色,盡量的讓語氣平淡無波。
“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是這麽無私的人!”暗波洶湧的俊顏咬牙切齒的道。
“現在知道也不晚!”依舊很平靜。
“你讨厭我?”有些氣餒。
“……”沉默!
“就算我愛你勝過我自己,你也不想理會我了?”俊顏掙紮了一下,決定走柔情線路。
“我 ……”終于擡起了頭,這是表白嗎?看着眼前這張美得人神共憤的臉委屈的神色,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其實從五年前到了香山開始,傾城出生的那日,她都會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整天,誰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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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她會放縱自己所有的情感,盡情的思念飛揚。拼命的書寫着飛揚的名字,想讓那思念更刻骨銘心一點。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有三百六十四日為自己而活,只有這一日,就讓我為你放縱吧!即便你不可能知道。
兩年前的那日,趕巧百裏傾國來了,正撞上傾城喝了很多的酒,看到了她哭腫了的雙眼,還有那滿屋子飛的紙張,紙張上無一例外的寫着飛揚兩字。
這兩個字當時像一把利劍一樣刺進百裏傾國的心,他強壓下心中的痛問了傾城一句,飛揚是誰?
想到兩年前的情景,傾城別開眼,答非所問道:“兩年前,季紫凝來過了。”
百裏傾國神色一變,“那又如何?”
“她是靈族的聖女!”傾城看着理直氣壯的百裏傾國心裏很是氣憤,你不是靈族的聖子嗎?靈族聖女的命定夫君!
“她只是代聖女,不是真正的聖女!”百裏傾國言外之意就是和他有婚約的不是季紫凝。
“那你也是別人的未婚夫!”傾城語氣中有些不悅的道。
“我的妻子,我說了算,誰也不能左右我。”百裏傾國看着傾城氣憤的小臉,心裏莫名的有些高興。這是不是代表她心裏還是有自己的。
傾城情緒有些低落的道:“我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嫁人!”
百裏傾國手一緊,“為了那個叫飛揚的人?”
傾城沒有避諱的點點頭,“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他!”
百裏傾國剛剛有些歡喜的心頓時沉入谷底。
“我查遍了所有跟你有關的人,都沒有找到這個人,我都懷疑這個人是不是存在過!”百裏傾國看着傾城心情沉重的道。
和一個你根本找不到,看不見,甚至連存不存在都不知道的人怎麽競争呢!這也是兩年來百裏傾國任由傾城避開他的原因。
傾城心一滞,一個她一直不願意承認的事實讓百裏傾國無意間撕破了。眼淚不争氣的流了下來。
百裏傾國看到傾城那無聲的眼淚頓時慌了,一向淡定的神情不複存在了。
“怎麽哭了?我要是哪裏惹你生氣了,你就打我出氣好不好?”百裏傾國伸出手擦拭着傾城臉上的淚珠。
可是他越擦傾城的眼淚就越多,傾城也不知道自己心裏委屈什麽?就是想哭。
百裏傾國腦海中忽地炸開似的,好像有什麽要沖出的來一樣,那股痛感又襲來,比每一次都要強烈。
明明三日前剛痛過,怎麽又犯了呢!五年來他的頭痛病越來越重了。他發現每次頭痛的嚴重時,幾乎都是他擔心或者思念傾城的時候。
他的手一顫,立即運起靈氣緩解頭痛。
傾城也察覺到了百裏傾國的不對,慌忙的道:“頭又痛了?”
百裏傾國痛的說不出話來,看着傾城還挂着淚珠的嬌顏一臉擔心的神色,只好點點頭,如畫的俊顏上都是冷汗。
他立即盤膝坐下,濃郁的靈氣從他的身體裏溢出,漸漸地把他整個包裹了起來。
可是即便如此還是緩解不了痛感,傾城立即也盤膝坐下面對着百裏傾國,把自己的靈氣傳給他。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又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百裏傾國艱難的睜眼看了眼傾城,那鳳眸中的留戀讓傾城心跟着狠狠的一顫。
百裏傾國昏了過去,這次他自己知道,是真的沒挺過去。
傾城一愣,立即伸出顫抖的手接住百裏傾國,對外面喊道:“子墨,快點進來。”
本來躲得遠遠的子墨,聽到傾城的喊聲,幾個閃身就進去了。
看到昏倒在傾城懷裏的百裏傾國,子墨焦急的道:“怎麽又痛了?”
“快點把他抱到床上去。”百裏傾國這麽頻繁的犯病讓傾城心裏又怕又慌。
子墨趕緊接過百裏傾國,抱起他放到床上。
傾城立即翻出銀針,手法娴熟的在百裏傾國的頭上下着針。
半柱香後,傾城拔出銀針,可是百裏傾國依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傾城又給他把脈看了看,心裏也很疑惑,他的身體可以說非常健康,可是這是怎麽回事呢?就連她精懂兩世的醫學,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子墨看到傾城的神色頓時明白了,一臉沉重的道:“傾城小姐,我要帶主子回靈族去。”
傾城疑惑的看着子墨。
子墨解釋道:“當年主子五歲那年第一次犯病的時候,就是十位長老合力才讓主子清醒過來。”
傾城心一松,“那就好!”
水盈盈的鳳眸看向床上躺着的百裏傾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眼神中有多少擔憂。
子墨嘆了口氣,明明是在乎主子的,為什麽還要這樣的折磨主子呢!
“傾城小姐,有句話雖然不是我一個做下屬的該說的,但是我還是要說。”子墨下定決心道。
傾城轉頭看向子墨。
“屬下從小就跟着主子,是跟主子一起長大的,主子有潔癖,從來不準人進他三步內,就連我們這些下屬也是如此,我也是三天前和今晚才接觸過主子。”子墨目光憐惜的看了眼百裏傾國。
“可是這樣的主子從第一次見到你就不排斥你,吃你吃過的點心,允許你碰觸他,還會為了想要抱你一會兒,找一個連我們都說服不了的借口,五年來,只要你多看一眼的東西,念叨過一遍的物件,他都會想法設法的給你找來,而且還必須是這天下最好的。”
子墨說到這兒,擡起頭第一次直視傾城,“這樣一個把你放在生命裏的男子,在我們眼裏那麽金貴的主子,怎麽就入不了傾城小姐的眼呢?”
子墨的每一句話都讓傾城的心跟着一顫,不知不覺間,他居然為了自己做了這麽多嗎!
“讓主子痛苦,傾城小姐就一點也不難過嗎?”子墨咬着牙道。
其實子墨心裏一直有些怨恨傾城的,是傾城讓他們心目中神一樣存在的主子變得如此,如此的卑微!
“你怎麽知道痛苦的只有他呢?你怎麽知道我就不難過呢?”傾城鳳眸一眯,櫻唇緊緊的抿着。
子墨一怔,這是什麽意思?
傾城起身離開床,“我師父剛剛回了靈族,帶他走吧!先讓他醒過來才是重要的。”
子墨也知道傾城說的對,看了眼傾城的神色道:“如果傾城小姐真的不能給予主子回應,就請你徹底的放手吧,我代表雲谷的十二護法求您了!”話落便抱起百裏傾國就要離開。
徹底放手?是啊,為什麽自己不徹底的放手呢?子墨的話一下子點醒了傾城!
看到就要離開的子墨,傾城眸光落在他懷裏的百裏傾國身上,不放心的道:“等一下,你們有多少人随行?”
“雲谷的十二護法都在。”子墨停下腳步,知道傾城這是擔心百裏傾國的安全。
“那就好。”雲谷的十二護法可不是誰都敢挑釁的,不說十二護法都在,就是單獨的一個出來也沒人敢惹。
子墨就是十二護法中的老幺,平時就他一人露面跟在百裏傾國身旁。
子墨轉身離開了。
傾城聽到外面一聲很平常的鳥鳴傳來,她知道那是雲谷的暗號。
很快外面就平靜了下來。
傾城的心也好像空了,她蜷縮在床上,深深的孤寂包裹了她,讓床上那嬌小的身影越發的單薄。
心裏擔心着百裏傾國會不會有什麽意外,這次十位長老能不能讓他醒過來,越來越濃的擔憂,讓她很看不起自己,卻又無法控制自己思緒。
飛揚,我該怎麽辦呢?
我一直以為他只是我這一世對你情感的寄托,因為你們有那麽多的相似之處!
他的一舉一動都透露着你的氣息,可是今天我明白了自己的心,我好像愛上了這個男人,難道我骨子裏還很濫情?你會不會失望呢?你會埋怨我嗎?會不會生我的氣,永生永世再不和我相見了!
繁雜的情感像蛛絲一樣纏繞着傾城,一項好眠的傾城第一次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傾城頂着兩個黑眼圈起床了,來到銅鏡前看了看憔悴不堪的自己,心裏狠狠地鄙視了一下自己。
“主子,起身了嗎?”外面傳來雲落低低的詢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