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吧,她不是快十九了嗎,說起來比我還大一歲呢,她不嫁出去,我可不敢動念頭,人家還以為我安容愁嫁呢。”
“你這說的啥話?”張蘭花不高興了,指着安容道:“別以為你爸媽把你寵着,就真當自己是個寶貝了。不就是人家不要的野種嗎,在我們老安家白吃白喝這麽多年,怎麽着,還不想滾了?”
安容聽她罵的這麽難聽,正要還嘴,就聽着旁邊一聲響動,一看過去,就看着她娘李翠琴沖了過來。
“張蘭花,你瞎說啥呢?”李翠琴沖過來把張蘭花往旁邊一推,擋在了安容面前,指着張蘭花的鼻子罵道:“你要是再瞎胡說,我就撕爛了你的狗嘴。”
此時的安媽完全沒有了往日裏的慈母模樣,整個一護崽子的母雞。
安容才剛冒出頭來,就被安媽塞回去了。
張蘭花沒想到自己剛發火呢,自己這撒潑的大嫂就回來了,心裏暗罵自己倒黴。趕緊道:“大嫂,我這不是和孩子鬧着玩嗎,她這不懂禮數,我這當二嬸的教教還不行?”
“免了,就你這,別教壞我家孩子。”安媽氣呼呼道。
安爸也走了過來,手裏扛着兩個鋤頭,看着張蘭花的時候也是皺了皺眉。“你今天來幹啥?”
張蘭花見安爸也在,心裏的害怕立馬就沒了。李翠琴再橫也不能在自己男人面前打妯娌是不是?她趕緊對着安爸道:“大哥,我這可是念着你們家才來的。安容這不是快十八了嗎,我給她說了個婆家,可是頂好對人家了。”她趕緊把旁邊的李大娘往前面一推。
安爸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見着安媽把人往後一推,罵道:“你個張蘭花,既然想害我閨女,他們家那兒子能說親嗎,你這不是害我閨女嗎。滾,再不滾我拿着鋤頭打死你們。”她邊說着邊要去搶安爸手裏的鋤頭。
張蘭花見狀,趕緊拉着李大娘就跑了,邊跑還邊吐了口口水,“我呸,見這個破爛當寶貝。”
等人走了,安媽才消停下來。她氣憤的看着安爸,“你幹啥攔着我,我不打死她那個黑心的。”
安爸無奈道:“你這把她打傷了,不是又得賠雞蛋?”
一聽這話,安媽臉上的怒色才退了一點。這雞蛋可是個精貴的東西,給這個黑心鬼吃了才真是不劃算。
安容經過這麽一鬧也懵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她是真沒想到自己平時不溫不火的老娘能有這麽猛的一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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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不發火了,安容趕緊扶着安媽進了屋子,又給她倒了水。“媽,你別生氣,咱們不受騙就行了。”
“哼。”安媽心裏又來了氣,“她那個兒子是個天生的傻子,竟然還想給你說親,這張蘭花也不知道從中得了什麽好處了。”
竟然是個傻子?安容心裏一寒,這個張蘭花可真是坑人不償命啦。莫說是親戚了,就是一個不認識的人,也不能幹這麽坑人的事情啊。
這麽一鬧,安媽的心情很不好,晚飯都沒吃多少。
安容讓她去休息,自己去洗了碗筷收拾了廚房。晚上回到房間的時候,聽着安媽和安爸在聊天。依稀聽到什麽借錢、還債之類的……
她想了想,還是沒有去偷聽,而是直接進了屋子。對于自己的家人,她要給予足夠的尊重。
到了房間裏,她又趁着時間還早,在燈下寫了一會兒,一直寫了三千字之後,才睡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安容是被一陣吵鬧聲吵醒的。
☆、焦急的等待
原來張蘭花一大早的就拉着自己男人安大寶過來鬧了。鬧的由頭是之前安媽在他們家借了買肥料的錢,現在家裏急着用錢,讓安媽他們趕緊還錢。
安容趕緊穿好了衣服出來看,門口已經圍滿了人了。
安媽頭發都是散的,顯然也是急匆匆的起床的。此時她已經氣紅了眼睛,“當初我和大成給你們家種地的時候,說好了這錢我們借了之後,等收了莊稼才能還的。”
“誰答應了,誰答應了?”張蘭花耍賴道:“空口白牙的,你就這麽一說,還不都是你說了算。反正現在我們家要做生意錢不夠,你趕緊把錢還了。”
安大成站在一邊,對着安大寶道:“老二,我和你說個實話,家裏真沒錢。你再緩緩,等我們收了莊稼換了錢,我就立馬還。”
安大寶倒是想應了,但是看着自己媳婦的臉色只好無奈道:“大哥,各家都有各家的困難,你這也不能讓我這做兄弟的難做是吧。”
張蘭花滿臉嘲諷道:“沒錢?沒錢還能替人家白養閨女?”
安容看着這夫妻兩,就知道是為了昨天的事情來找麻煩來了。她心裏一陣的煩悶,可惜自己如今身無分文,連區區幾袋肥料錢都拿不出來替父母還上,真正的有心無力到了極致。
她走出去站在安媽的身邊,對着張蘭花道:“二嬸,你也別在我們家耍賴皮。昨天你要給我說個傻子婆家,我媽沒同意,你今天就來鬧,這讓村裏的鄉親們說個公道。我不是我爸媽生的,但是總是姓安的,是老安家的人,你這麽坑自己家裏的人,這到底是安的什麽心思?”
旁邊的人一聽還有這麽一出,都開始指指點點了。
張蘭花沒想到安容火把昨天的事情扯出來,頓時惱羞成怒,指着安容道:“什麽老安家的人,不就是個野孩子嗎?”
“張蘭花,你閉上你那張狗嘴。”安媽要過去拼命。
安容趕緊攔着她,對着張蘭花道:“啥子野孩子,難不成抱養的就都是野孩子?那咱們村子裏可不止我一個吧,二嬸這是把所有人都給罵了!”村子裏可有幾戶絕戶家裏抱養了兒子回來養着,這一下,可都把張蘭花給恨上了。
“你少給老娘下套,反正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趕緊還錢!”張蘭花知道自己這張嘴說不過眼前的野丫頭,心裏很得不得了,趕緊拿欠錢的事情出來堵上。
安爸在一邊犯了愁,他想了想,道:“要不先把那筆錢給他們。”
“這可是孩子們的報名費啊。”安媽頓時氣哭了。她沒想到老二家的會來這麽一招,讓他們愣是招架不住了。
別的事情他們還能推,可是這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事情,任憑他們再能說,也說不過去這個理兒。
“媽,給他們吧,弟弟妹妹的學費總會有的。”安容心裏也打定了注意,如果小說不能掙錢,她就去城裏打工,總得先幫着家裏把難關過了。
安媽看了眼安爸堅定的眼神,再看了眼安容的鼓勵,她愣是咬牙點了頭。
“成,我去拿錢去。”她抹着淚轉身進了屋子。
過了一會兒,安媽就拿着錢出來了。她當着大夥的面,把錢數了數,整好三百。
安容拿了過來,遞給了張蘭花,“拿着,以後我們家就不欠你們的了。明年的莊稼,二嬸就請人幹吧,我爸媽可不會再去了。”
張蘭花一聽,頓時不樂意了,“憑啥啊,媽可在我們那邊養着呢。”
安媽一聽,氣笑道:“你要是不想養着,就把媽送到我這邊來,我給養着。”她這次被老二家的給逼到這個程度了,以後這幫人種田的事情給就再也不會幹了。
安大寶在一邊趕緊看了眼安大成,“大哥……”
“你們回去吧。”一向老實的安大成也不想再說話了。媳婦說得對,他們要是不想養媽,自己就接過來。老二家這一次,真是讓他傷透了心。自家兄弟鬧成這個樣子,還有什麽意思,要不是家裏留着的報名費,他們這個陣勢不是要逼死自己跟媳婦?
張蘭花本想給安家老大這邊一個下馬威,出出昨天受得氣,沒想到就這麽鬧得少了兩個勞動力了,心裏頓時不是滋味。
她對着安媽呸了一聲,“誰稀罕。”反正到時候讓老家夥過來說道說道,就不信這夫妻兩還敢不去幫忙。
安大寶和張蘭花走了之後,圍着看熱鬧的人也走了,只有幾個相熟的鄰居過來勸幾句。
安媽氣着抹眼淚,誰叫自己窮呢,沒本事就這麽被人欺負。
等人都走了,安容就拉着安媽進了屋子。安爸也是悶不吭聲的坐在桌子邊上,顯然對這個事情也很是惱火,但又無能為力。
“孩子讀書的錢,你別擔心,我等家裏的莊稼做完了,就去找虎子問問有沒有活幹。”安虎是村裏很玩得開的人,平時總是到村外去溜達,門路也多一些。
安媽卻不想他去受那個苦了,在外面幹活被人家管着,還得挨罵。她抹幹了眼淚道:“算了,回頭我去找我哥借點錢。”
“你嫂子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幹啥讓你哥為難。”想起去年為了給孩子紅包的事情,就讓小舅子家裏鬧的不太平,他心裏也不好過。
安媽想了想,道:“那我去找我大姐去,這錢咱們又不是不還。”
安爸想了想,沒說話。等安媽去了廚房了,安爸才嘆氣道:“都是我沒用,讓你們媽吃苦了。”
“爸,你已經很好了。”安容覺得,窮這種事情還真是不怪安爸。有的人腦袋活絡,不用出什麽力氣就能掙許多錢回來,但是有些人很上進,也很能吃苦,卻終其一生都過的辛苦。安爸爸就屬于第二種。
所以賺錢這種事情,有時候真是不可控的。
安曉和安林從房間裏偷偷跑了出來,扯着安容的衣服道:“姐,到底發生了啥事啊,剛剛外面咋鬧騰起來了。”兩人眼神有些迷迷糊糊的,顯然也是被吵醒的。
安容抹着他們兩個的小腦袋,笑道:“沒事,你們好好念書就行啦,家裏的事情不用操心。”
安爸安媽吃完早飯後,就去出工了。
安曉和安林倒是很乖巧的幫忙收拾了屋子,然後就趴在大桌子上寫作業了。安容搬了個凳子在一邊寫着小說。
她已經寫了一萬多字了,現在她急着想賺錢,自然想盡快的把小說寄出去試試,看這條路能不能走通了。
好在劇情都已經在腦袋裏了,動筆的時候倒是不費勁,就是寫字寫長了手痛。
中午的時候,安容就趕緊把飯菜都做好了。
安爸安媽這幾天忙,回來的晚一點。安容擔心安曉和安林餓了,先給他們弄了飯吃飽了,又把飯菜放在鍋裏溫着,等安爸安媽回來了就能吃。
等到晌午過了,安爸安媽才終于回來了。安容正在房間裏寫小說,聽着動靜就趕緊出來了。
給兩人倒了水,又去把飯菜端出來了。
安媽道:“你咋又做飯了。”
“媽,你們這麽辛苦,我不能幫你們幹活,這點家務活也不礙事,我聽人家說,城裏的姑娘像我這麽大的,有的都去單位幹活的呢,又不是以前的什麽大家小姐。”
“你這孩子,這張嘴真是越發的會說了。”安媽覺得自從孩子發高燒之後,這性子就變的穩重了,而且人也看着越來越聰明的樣子。她倒是沒有懷疑其他的,只把一切都歸咎于城裏的孩子都聰明,自家孩子這是開竅了。
吃完飯後,安爸安媽就去睡了會午覺了。現在天氣熱了,大中午的太陽太毒辣了。兩人搬個木板放到堂屋裏,就着過道裏面睡了起來。
安容輕手輕腳的把屋子收拾了,才回了房間繼續寫小說。
白天寫字的速度倒是比晚上燈光下的效率要高上許多。一整天下來,她就寫了一萬五了。
剩下的四千,她晚上又找了機會抓緊寫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安容就把寫好的稿子給整理了一番,在最後署名處寫上‘金庸’二字。畢竟是人家的東西,拿過來掙錢,也不能把人家的名字給改了。
做好了這些,她把東西裝進了一個單肩布包裏面。然後從枕頭下掏出一個布包來,裏面裝着五塊錢,是原主存下來的,準備存來做路費去城裏找親爹親媽。
安容嘆了口氣,拿出了錢放在了口袋裏。
“安曉,安林,你們在家裏好好寫字,我去鎮上一趟,待會就會回來的。”
“姐姐,你去鎮上幹啥?”安曉拉着她的衣服。
安容彎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去買點東西,回來的時候,給你買糖回來吃。”
安曉一聽,卻搖了搖頭,“姐姐,上次你去鎮上,二嬸說你是想去城裏找爸媽,是不是?你不要我們了嗎?”
安容聞言,眼眸一眯,沒想到那個張蘭花還在背後和孩子們說這些話。她心裏冷了冷,面前卻笑道:“別聽她胡說,她才想讓我走呢。我是去鎮上看看有沒有活幹,賺錢回來給你們買吃的呢。你在家裏看着安林做作業,待會我趕回來做午飯。”
聽她說不走,安曉這才放心了,她乖巧的點頭,“我會看好安林的。”
安容出門的時候,安曉還趴在大門旁和她招手。安容回頭看着她的時候,安林正在她身後扯了她的麻花辮,安曉一臉驚吓的回頭,許是看到是安林,她一臉氣呼呼的追着人打了起來。
看着這副情景,安容嘴角翹了起來。
上午的時候還不是很熱,安容到了鎮上的時候還有些趕集的人沒有回去。倒是比上次去鎮上要熱鬧一些。
她趕緊找了郵局,将東西按着地址寄了出去。
寄完了東西,口袋裏還有兩塊錢,想着之前答應了給安曉買糖吃,她又去找了一家小店子去買糖。
這時候的糖果也不如上輩子見到的那樣各種各樣,只是簡單的透明的塑料袋裝着的糖。裏面是糖精水做的,吃多了也不好。
安容只稱了十幾顆糖,付了錢放到了書包裏。剛一出門,就看着二叔家的安紅和一個梳着三七分的頭,穿着夾克的男人走在一起。兩人雖然沒有牽着手,但是挨着很近,那男人還時不時的把手碰碰安紅的背。
等他們走遠了,安容皺了皺眉頭,趕緊往村子裏走了。
這種事情都是二叔家的事情,她可不管這種閑事。
回到家裏,安曉和安林果然乖乖的在家裏寫字學習。見着她提着糖果回來了,高興的圍了上來。
安容擔心他們又要争,當着他們的面把糖果分為相等的兩份,一人一份。
“不許搶,誰先吃完了,也不許搶另外一個的。”這句話是對着安林說的,這小子每次都是狼吞虎咽,然後有去找安曉要。
安林邊剝着糖,邊胡亂的點頭應了。
做完了午飯之後,安容就繼續去寫小說了。
雖然東西才剛寄出去,不一定能夠成功,但是她總得做好準備,要是成功了,才不會顯得手忙腳亂。
安容想着應該半個月之內應該會回信的,結果愣是等她寫完了二十萬字,整個暑假都過完了,報社這邊都沒有回信。
她往郵局跑了幾次,都沒有拿到她的信件。
眼看着安曉和安林要報名了,她這顆心也越發的低落起來。 難道這個世界裏的人閱讀愛好和上輩子的人不一樣,金先生的小說在這個世界裏面不受歡迎?
☆、報社回信了
省城報社裏面,主編王城正拿着一疊稿子對着審稿編輯訓話。
“小劉,你在報社這麽長時間了,一直擔任的是審稿編輯,我問問你,你到底是根據什麽條件審核的,有沒有按着規定來進行審核?”
小劉是個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他先前低着頭一句話不說,聽到這話,忍不住反駁道:“王總,我審核通過的稿子,可都是符合報社規定的啊。”
“是都符合報社規定。”王城冷眼看着他,“因為你審稿子都是直接審核那些已經刊登過報紙的名家的稿子,其他新人的,你連看都不看了,當然做到萬無一失了。這次要不是被人看到這篇稿子了,我還真是被你糊弄過去了。”
一聽自己的底牌都被人看到了,小劉頓時就慌了,趕緊道:“王總,我這也是為了選出更符合規定的稿子,想讓做事效率更高一些,所以才這麽而坐的,請在我給一次機會吧。”
“機會不常有,你自己收拾東西先去後勤部看看吧,那裏的事情不用動腦子,你先去适應适應吧,沒準适合你。”
說着也不聽他再解釋,就直接将人趕出去了。接着又拿了電話撥了分機號碼。
“李泉,你進來一下。”
李泉是個進入報社沒兩年的新人,是報社的精修編輯,平時負責出版方面的事情的。這次被點名進來了,也有些緊張。
一進主編辦公室,王主編就把稿子扔到了他面前。
李泉一看,不正是自己之前從諸多武俠小說廢棄稿件中淘出來的那篇《射雕英雄傳》?難怪今天早上來了就不見了,原來是在主編這邊來了。
他尴尬的笑了笑,正準備承認自己工作時間偷拿廢棄稿件的事情。
“你最近手頭的事情先放放,幫我聯系上這個叫金庸的作者。”
“嗯?”李泉一愣。
王總編道:“他寫得好啊。我看了這麽多的武俠小說,咱們報紙也連載不少,卻沒有他這樣的寫法的。你看看,那些武俠鬥來鬥去的,也就是一個武林而已。你看看這篇文章,雖然短短幾萬字的開頭,但是已經寫到了中原、蒙古、遼國了。這格局就不一樣了。能有這麽大的格局,而且筆鋒沉穩,我相信這後面的故事要是鋪展的好,絕對是一片大作。”
聽着王總編這麽一通誇獎的話,李泉才徹底明白過來,原來王總編是看中了人家的稿子,所以才讓自己聯系人家繼續發文的。
他趕緊道:“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當時拿到手裏一看,就放不下了。”
“嗯,現在小劉那邊的工作,你還是得幫着接一接,等我這幾天做個人事調動了,你再回到精修編輯的崗位來。當然,先把這位金庸先生聯系上再說。”
“這個倒是沒問題,信封上面都有地址呢。”李泉犯難的摸了摸腦袋,“就是不知道這稿酬怎麽定?”之前是小劉負責的,他現在可拿不準。
王總編想了想,道:“現在國家統一标準是30-120/千字,她這個文……”
“60?”李泉試探道,畢竟被主編誇獎了,不能低。
沒想到他剛說完,就被王總編橫了一眼,“他是新人,一開始捧得太高,容易虛榮心上漲,很容易引起心理變化,到時候寫出來的東西變味了怎麽辦。再說了,一下子捧得太高了,以後怎麽捧?”
李泉聞言,趕緊道:“受教受教。”
王總編想了想道:“給千字35元吧,回信中記得說清楚,就說他現在是新人,沒有名氣和讀者,所以稿酬按着基礎來,後面如果人氣上去了,有銷量了,稿酬會酌情上漲的。具體漲幅,會在信中另行通知。這事情你馬上去辦,小劉這家夥拖延了半個月了,人家要是等不及了換了兩外一家報社,我可找你。”
聽到威脅味道慢慢的話,李泉趕緊就去辦了。
這邊報社的稿費還在路上。那邊安曉和安林的報名費已經成了問題了。
安媽媽實在沒法子,只好硬着臉皮去了安容的大姨家裏面。他們家是在鎮上做小生意的,家裏有些閑錢。
畢竟是嫁出去的人,安媽很少麻煩這個姐姐,擔心會影響姐姐在婆家的日子。
安容的大姨李翠紅倒是個好心腸的人,瞞着她男人塞給了安媽三百塊錢。“都是我平時攢下的,你姐夫不知道,你趕緊拿去用了,不急着還。”
安媽一聽是自己姐姐的私房錢,眼裏頓時熱了。
“姐,有錢了肯定立馬還。”人對她一份熱心腸,她總不會讓人家寒了心。
和李翠紅道別後,安媽媽就趕緊拿着錢回了家裏,領着家裏的兩個孩子去報名。
安容此時已經開始準備去城裏工作了。
到了城裏後,她再邊工作邊尋找合适的報社。反正事情多試幾次,總會成功的。只不過家裏太窮了,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也不是她一慣的作風。
等安媽領着安曉和安林報完名回來後,安容就她說了這事情了。
安媽一聽,頓時就反對了。“不許去,外面那些打工的,回來的哪裏像個好姑娘。你看看那臉上化的,真是不正經。”
安容心裏一陣囧,這個時候出去打工的很多姑娘,回來後都喜歡學城裏人化妝。只可惜手生,所以臉上畫的跟抹了面粉一樣,嘴唇紅紅的,眉毛還化成了土豆絲兒粗細。村子裏的人一看,就覺得這不像正常人的模樣。
“媽,我保證不化妝,我就出去看看世面,行不?”
“等你親爹媽來接你回去了,不是有機會嗎?”安媽舍不得這個閨女,現在見一眼就少一眼,以後接走了,就見不着了。
安容卻搖頭道:“媽,都十七年了,要來早就來了,也不用等現在了。我算是明白了,那些有錢人的心思猜不透。人家不稀罕我,我幹啥要貼上去作踐自己呢?”
這些話她老早就想說了,只是沒有機會,如今趁着這次,倒是說清楚了好。
安媽沒想到她會這麽想。“以前你可是天天念叨着要回去啊。之前那麽努力的念書,也是想考到城裏去找他們的。”對于女兒的這些心思,她也隐隐知道一些。
“媽。”安容紅了眼睛,“自從這次高燒之後,我就明白了。要是沒有你和爸,我這就沒了。他們以後就算來接我了,也沒有我這個人了。所以我就打定了主意了,先前那個抱養的安容已經發高燒死了,現在站在你們面前的,是你們親生的閨女。”
“容容,你可別這麽想啊,他們生了你,總會來接你的。”安媽以為孩子一時氣話,趕緊勸着。她雖然也不想孩子走,但是她也明白,女大不中留,還不如讓她早點回去過好日子呢。
安容見她不信,直接伸手摟着安媽,“媽,要是在乎我,怎麽可能十幾年不出現啊。你要是不要我這個閨女了,我以後就真的無家可歸了。”
她邊說着,邊嚎啕大哭。
旁邊的安曉和安林見了,都着急的哭。安曉拉着安媽的袖子,“媽媽,別讓大姐走。”
“這是我大姐。”安林也拉着安容的手臂。
母女幾人正哭着,安爸就拿着農具進屋了。見着這個陣勢吓了一跳,趕緊扔了東西過來道:“咋了,是誰又來欺負你們了,是老二家的?”
“不是。”安媽抹着眼淚,哽咽着把安容剛剛說的話給說了一遍。
安爸一聽,愣住了,“這咋行啊?以後你爹媽肯定要來的。他們當年可是說了,一定要來接你回城裏的。”
“那時候我還小呢,現在我都成年了,我有權利決定我該跟着誰走。”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了,賴在這個家裏不走了。
“這個……”安爸有些拿不定主意。私心裏當然希望女兒能夠一直留在身邊了,但是又不想讓人家骨肉分離,還阻了閨女的前程。
安容見他猶豫,立馬過去挽着他的胳膊,“爸,你放心。我以後不靠着他們家,我都能掙錢養活自己,讓自己過得好好的。去了那邊,人生地不熟的,人家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幾個了,我去了肯定會受氣。到時候你們忍心啊。”
她可沒胡說。書中的安容回了蘇家之後,是真的爹不疼娘不愛,從來沒有正式的跟着蘇家去參加過對外交際宴會,一家子人的冷暴力,再加上蘇家小妹蘇珍的惡意欺負,所以日子過的很不好,要不然後面也不會那麽偏執了。
雖然是預想的話,但是安媽這邊聽來,也有些擔心。十八年沒見,即便是有骨肉親情,但是肯定比不過身邊養着的親。
安容見他們兩都有些動搖了,繼續道:“這樣吧,要是我十八歲之前來找我,我就跟着回去看看,要是十八歲之後,我就不回去了。我成年了,該有自己的選擇權了。爹媽要是不要我,我就出去打工去。”
“說啥子傻話,我們怎麽可能不要你。”安爸皺着眉頭道。他想了想剛剛閨女的話,倒是覺得有些道理。孩子都大了,接回去有多少意思呢?
“好吧,這事情就這樣定了。但是這之前你也不能出去打工。咱們家再窮,也不能讓閨女出去打工掙錢養家。”
安爸一錘定音,卻又直接阻了安容接下來的計劃。
她心裏雖然急着出去打工掙錢幫襯一下家裏,但是眼下明顯不是争取這件事情的好時機。她乖乖的點頭,“好,我就在家裏幫忙吧,”
安媽心裏雖然高興,卻又開始發愁了,閨女都這麽大了,要是真不回去,總得找婆家啊。她腦袋裏把認識的小夥子都過了一遍,這找個啥樣的感覺都比不過自家的丫頭啊。
暫時解決了這件心頭上的事情後,安容就開始琢磨掙錢的事情了。她打算再去鎮上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報社重新投稿,另外也順便看有沒有別的門路。
就在安容準備出發去鎮上的時候,村長終于把信送到了安容的家裏了。
看着信封上面的寄信地址,安容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能掙錢了
安容看了信的內容之後,除卻前面一堆官話之外,她就關注了幾個重點。一是千字多少稿費的标準,二是接下來連載字數的要求。三是這次得了多少錢。
另外,信封上面還提到,《射雕英雄傳》已經開始連載當中了,為了保證銜接,希望安容這本能夠盡快寄稿子過去。
這下子,安容不得不慶幸自己之前做了準備,要不然還真是措手不及。
她看了寄信日期,是三天前。今天去寄信還來得及。她趕緊拿着之前寫好的稿子,拿了五萬字的內容,就往鎮上去了。
把稿子寄出去之後,她又趕緊按着信上說的去郵寄拿錢。
一共1050元錢。
安爸安媽勞累了一年,也不定能有這些錢。她就發了三萬字過去,就有這麽多了。安容一撇嘴,果然,大師出品,必然不凡。有機會她也燒幾株高香,保佑另外一個世界的大師們都平平安安吧。
她現在還沒有身份證,連存錢都存不了,只好把錢揣在口袋裏。路過書店的時候,她又買了一份報紙,上面找了一下,果然有射雕英雄傳的內容,因為是舊報紙,還是第二章的內容。版面是在第二頁靠後的位置,對于一共三頁版面的報紙來說,也算是不錯了。
回去的路上,她順便給家裏割了一斤肉,又給安曉和安林添置了一些學習用品,還買了些糖果餅幹之類的零食。
上輩子她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現在終于體會到給家裏人買東西滿足感了。
回到家裏的時候,安曉和安林還沒有放學。安爸和安媽還在田地沒回來。她把東西放好了,又将錢用鐵盒子裝着放到了床底下,才去了廚房做飯去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一股肉香就從廚房裏飄了出來了。
安曉和安林一進屋子,都興沖沖把書包往桌上一扔,就往廚房裏沖了。“姐,今天是不是做肉菜了。”
安林巴在竈臺上往鍋裏看。
安曉比他高一點,往鍋裏一瞄,就看着裏面紅彤彤油滋滋的肉了。
“姐,都是肉啊。”她咽了口口水。
安容笑道:“今天做紅燒肉,讓你們吃個夠。”紅燒肉一般都是不要什麽配菜,全都是肉,村裏很少做這道菜,太燒錢了。今天安容掙錢了,心裏高興,想給家裏解解饞。
看着兩孩子都嘴饞的樣子,她笑着拿着筷子給他們一人夾了一塊肉。“好了好了,趕緊出去收拾桌子,待會爸媽回來了,就要開飯了。”
兩孩子把嘴裏的肉給咽了,聽話的轉身出去擦桌子。
安爸安媽回來的時候,飯菜已經上了桌子了。一碗紅燒肉,一碗土豆炒肉片,在家一碗雞蛋瘦肉絲瓜湯。
盤盤有肉,這可是很豐盛的一頓飯了。
安爸滿臉驚訝,“今天是什麽好日子?容容,你哪裏來的錢買肉?”
安媽想了想,心裏倒是猜測了幾分,之前安容偷偷存錢當路費的事情,她也是清楚的,只不過一直沒說而已。想着昨天孩子決定不走了,所以今天就把錢拿出來買肉吃了。
“傻孩子,有錢省着花,幹啥都拿出來。”
安容笑道:“爸媽,先吃飯,待會和你們說。”靠寫文掙錢的事情,她也沒準備瞞着安爸安媽。畢竟以後拿錢出來總有個名頭。原來的安容在大家眼中也都是讀書成績好的人,寫書賺錢在大夥看來雖然很特別,但是也不至于驚世駭俗。
兩人見安容鬧得神秘兮兮的,倒是有些好奇了。不過閨女現在不想說,他們也不追問。
今天都是肉菜,安爸安媽就算舍不得也沒得選。
安爸夾了一塊紅燒肉,頓時香的吸了一口氣。“嗯,這肉燒得好。”他又對着安媽道:“孩子他媽,我能不能來兩口酒,保證不耽誤事。”
安媽見他一副饞嘴的樣子,瞪了他一眼,“就那個出息。”
見她沒反對,安爸趕緊樂颠颠的去拿了裝酒的瓶子和杯子,弄了一小杯酒。
好酒好菜,這頓飯吃的特別的香。
吃完飯後,安曉和安林就摸着圓鼓鼓的肚子去上學了,只不過嘴上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