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們這兒的天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是是,劍心知道了。”
之後劍心就在前面熟門熟路的往樓上走,一直走到四樓才停下,指着前面的一個房間第春詩幾人道:“春詩姐和秋歌姐住這間,冬梅姐和傲雪姐住在旁邊這一間,福公公和小瘦子住那邊那一間……”
“等等,劍心,你喊哪個壽?”
“胖瘦的瘦?”這個喊起來順嘴兒,她一開始喊的就是這個,直到有一次和春詩姐說漏了嘴,才讓他察覺到。
永壽鼓起腮幫子,因為皇上和娘娘都在,他也沒有和她多争辯,待會吃飯的時候,還是要和她好好的談談。
門的旁邊有一個三十公分,寬七八公分的木牌,上面是漂亮的瘦金體毛筆字,上面寫着“桃源居”。
秦璇站在這裏,指着旁邊的那個房間,對劉婉珍道:“這裏是你的房間,裏面的擺設你應該會喜歡的,想要熱水就把桌上的牌子扔在書桌旁邊的一個方孔裏,稍後就會有人上來給你送熱水,等沐浴完之後,咱們就去一樓用飯。”
劉婉珍臉上是止不住的興奮,還有或許是因為身子回暖之後,才殷紅的臉頰。
“夫人您也快點去沐浴吧,話說一走進來,這裏面真的很暖和,好像春天一樣。”
“也難怪,這裏的房間和房間之間全部都是鐵板夾層,在後院是一天十二個時辰不間斷的添柴取暖,就像是莊戶人家都有的地龍,自然是暖和的。”
走進房間,景千曜就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下來,自顧取下身上的披風,搭在屏風上,打量着這個房間。
一個屋子是三間,左邊是寝室,中間是客廳,右手邊則是洗浴間,而且在正堂和寝室的地下都鋪着厚厚的地衣,仔細的看過之後才會發現,完全就是用很多張白貂的皮毛連成一整張鋪設在地上的,人踏在上面,悄無聲息。
客廳的正中間放着一尊青銅獸口的半身高香鼎,對面臨窗邊放着一張火紅狐裘鋪設的美人榻,榻上中間放着一張赤色檀木方桌,桌上擺放着一套茶具,兩米多長的美人榻兩邊還放着寶相紋的錦瀾大迎枕,在錦榻兩邊一米外,分別站着兩架一人高的細長雕花镂刻紋飾的燭臺,在往外延伸就是兩個一米高的櫃子,上面放着花瓶,瓶內插着鮮豔的紅梅。
客廳和寝室是一個半圓形的拱門割開,上面垂挂着密集的水晶珠簾,伸手一撥弄,就是悅耳動聽的嘩啦聲,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盤。
寝室內更是奢華貴氣,只是那床幔,就是在大周稱得上頂尖的七彩羽紗緞,這種緞子是京城中各大豪門貴婦小姐都喜歡的,做百褶裙會有種飄然欲仙的感覺。
每個房間都放着一張很大的水鏡,站在水鏡前,整個人都會被映襯的格外清晰,即使是宮裏也只是做工頂尖的銅鏡而已。
“皇上,趕了一天的路了,早點沐浴吧,待會咱們就下樓用膳。”秦璇去了他的衣裳,走到洗浴間給他搭在屏風上。
“這種房間,每日百兩銀子倒是物超所值,看來你二哥的家境,确實不一般,只是朕沒有聽說過,否則這天下首富,玉家想必要讓位了。”
“我師傅複姓軒轅,是華夏祖先黃帝的嫡系後嗣,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皇上,師傅一脈,從來都是悠閑度日,從來不會參與朝堂之争,更不會和皇室衆人來往,若不是我自小是師傅養大,否則就算是祖父和師傅有交情,師傅也是不會待我如此的。”
景千曜心中暗驚,在聽到這個姓氏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當初黃帝造車,才有了軒轅這個姓氏。
按理說他們是軒轅家的嫡系後嗣,才是這天下最名正言順的正主。
“這是為何?”
“自然是無欲無求,軒轅家從來對于醫術都有着嚴重的癡迷,皇上看我二哥就知道了,大哥則是對武功深有研究,別的事情都入不得他們的眼。再說做皇帝有什麽好的,享多大的福氣,就要擔多大的責任,對于他們來說,隐居避世,閑雲野鶴才是最好的生活。”
“這倒是奇人,若是有朝一日,朕真的是想要拜會一下。”
“若是有機會的話,說不定師傅會親自上門的,只是我勸皇上還是別抱太大的期望為好。師傅可是很懶的,但凡是沒有需要出府的事情,他是絕對都不肯多走一步路的。”
泡在偌大的浴桶裏,秦璇難得的在他背後為他按壓着肩膀和後背的穴位。
“璇兒,這一路走來,朕想了很多,這次回去,或許京城的權勢要開始重新洗牌了,到時候将軍府可能多多少少受到波及,到時你不會怪朕吧?”
秦璇手上的力道不便,笑道:“只要秦家的人沒事,地位算不得什麽,祖父也早就不喜歡官場了,到時候若是皇上想要收回将軍府的頭銜,他們也定然會理解你的。”
“這一點你放心就好,對于老将軍,朕也是非常的尊敬,能在大周最動蕩的時候平定天下,最鼎盛的時候抽身而退,這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朕曾經聽皇祖母說過,當年天下初定,皇祖父想要封秦環大将軍為異姓王,卻被他拒絕了,最後只是要了個一品的鎮國大将軍,連普通的公王侯都沒有要,這種心性卻非旁人可比的。”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這不是歷代陪着帝王打天下的人最後的下場嗎?其實有的人卻是如此,有的卻不是,當初太祖不過是知府之子,卻能最後問鼎天下,想必是有着過人的智謀和手段的,若是真的想要皇位,在最開始的時候就會直接搶過來,若是後來謀朝篡位,那就是逆臣賊子,真的能做出這種事的人,除非都是傻子。”說完,她眼神看着他的後腦,發絲被熱水打濕,而她勾起的唇角透着一股濃濃的陰謀味道,“若是我的話,就要在天下初定,新皇未登基的時候,直接取而代之,也好過後來的謀朝篡位,不管成與不成,名聲終歸是壞了,甚至還有可能引起天下再次的動蕩。”
“你倒是想的夠多,璇兒想做女帝嗎?”景千曜的話語中蘊含着戲谑和笑意。
“誰要做啊。”秦璇在他背後的一個穴位重重的按壓了一下,頓時聽到景千曜的抽氣聲,才解氣似的放松力道,“我又不懂政權,而且我的手段過于血腥,稍有不如意恐怕就會直接将他們砍了。”
“血腥政治有血腥政治的手段,或許也有必要。”每日朝堂上的事情,但凡是真正的大事,衆人還是要看成親王和端王等人的眼色,而真正站在他這邊的也只有幾個老臣,先帝的心腹則是分屬在兩方勢力裏。
若是當初不是他坐上那個位子,說不定那些老臣也會有不少的人站在自己身邊的,在他們眼裏,自己就好像是那弑君奪位之人一般。
禦史臺的官職并不高,大部分都是四品官,按理說在哪朝哪代,禦史都是被衆人所忌憚的,而因為朝中權利的稀疏,那些敢于直谏的禦史也似乎沒有了說話的重量。
臨走之前,四皇兄曾經找他談過,因為太後一家的株連,九皇兄似乎有些想要放權的意思。
但是他心裏明白,若是他放下了手中的權勢,九皇兄手中的人或許會全部的轉到三皇兄的手裏,這種現狀不是他樂意見到的。
皇叔是個讓人看不透的人,但是有一句話他是相信的,他謀劃這麽多,為的從來不是皇位,若說到底是因為什麽,他不說,即使自己問,也是沒有結果的。
所以自己才敢把監國的擔子放在他的肩上。
“不過,若是有朝一日,兩國交兵,皇上親征的話,朝堂就交給我吧,你走的時候什麽樣子,回來的時候還會是什麽樣子。”
“好,若是真的有那麽一日,大周就要拜托璇兒了。”
“不過東曷所以能伫立在天下二百年,自然有其強大的理由,東曷帝王現在年老體衰,膝下共有三個皇子,而東宮則是皇後嫡出,另外兩個則是東曷貴妃所生,再加上貴妃的家世背景比皇後要強上三分,所以這最高權力的歸屬還是未知數,或許咱們可以趁着這個機會,暗中離間。”
“哦?如何離間?”
“……不知道。”這可不是前世的公司,能夠不動聲色的安插進人手,在人權無法保證的古代,做任何事都要小心翼翼。
------題外話------
最近科目二場地,教練各種呼喝,我們這幾個學員就各種的心急,哎,玻璃心實在是有些糟糕。
☆、【第089坑】希望
沐浴過後,他們下樓用過晚飯,就全部回房休息了,畢竟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長途跋涉,風塵仆仆,身體已經是極度的疲憊了,而且再加上中途還露宿好幾晚,這腦袋一沾枕頭,就睡得天昏地暗。
石頭城的清晨來的有些晚,即使是到了早上辰時初,天色也是灰蒙蒙的。
秦璇和劉婉珍以及劍心,走出暢然居,順着前面的中心大街往南走。
街道兩邊已經有不少的百姓出來擺攤賣早點或者是蔬菜等日常用品,而街頭的店鋪也有不少,在這個時辰開門清掃,準備開張。
西北邊塞最常使用的是馕餅,剛做出來的時候脆脆的,放的時間久了就會硬邦邦的,然而即使是在鍋裏溫熱過後,也依舊是嚼起來格外的費勁,她以前的時候嘗過一次,就再也沒有想過。
而這次回來,聞到那香香的馕餅味道,依舊沒有讓她想要嘗一嘗的*。
“夫人,老爺還沒有起身嗎?”這大清早的準備下樓用早膳,孰料想直接就被秦璇給拉出來了。
“還沒有,昨晚因為有事情要處理,在房裏忙到半夜,你昨晚睡得可好?”
劉婉珍高興的點點頭:“誰能想到邊關居然有這麽舒服的地方,裏面真的是太好了,尤其是那張床榻,自從出了京城,做完是睡得最舒服的一夜。”
“那就好,咱們在石頭城至多要待十日,這十日就好好的看看,到處走走,待到老爺處理完邊關的事情,咱們就返京,估計回去的時候,就要快馬加鞭了,比來的時候還要吃點苦頭,你可要忍住了。”
“夫人就放心吧。”她看着遠處的某個攤子,輕聲道:“再苦的場面,我也見過了,這次就算是騎馬回去,我也會認忍住的。”
“還是算了,讓你騎馬,咱們還不如座馬車呢,假如讓你一路騎馬回去,你這身子骨算是要交代在路上了。”
三人在一直都到街頭,才買了一些早點,返身往回走。
昨夜一場兇猛的暴風雪席卷了石頭城,不過三個時辰的時間,就下了足足有四尺厚,雖說如今這條街被打掃的很是幹淨,但是兩邊的店鋪屋檐下,還是多少挂起了淅瀝瀝的水幕,在東邊升起的照樣折射出細碎的金黃。
還差不遠就要走進暢然居,一片輕盈的飛雪再次落下,不大,也讓人察覺不到寒冷。
秦璇擡頭望天,因為那片雪白而微微的眯起美眸,側眸卻看到站在敞開着窗戶的墨衣男子,烏黑的發絲沒有任何的發飾,在冷風中飛揚出優雅的弧度,雖說看不清眼眸中的神情,但是卻也知道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定然是溫和含笑的。
太後舉了舉手中的食盒,然後一揚手,紅色镂刻黑色花紋的食盒就沖着景千曜去了。
他開始的表情有些錯愕,但還是伸出手,精準的攥住提手,然後看着擡腳走進暢然居大門的秦璇,無奈搖頭苦笑。
上來之後,幾個丫頭也全部都起身了,或許是因為多日的勞累終于有了舒服的床榻,以至于讓她們睡得格外的深沉。
走進桃源居,廳裏的桌上已經放好了一桌早飯。
“凱叔送上來的?”
“嗯,你還沒用早膳吧,這麽早出去,外面不是很冷?也不知道添件衣裳。”
“我身子骨很好,倒是不用擔心,今日大哥想必會從邊塞大營過來吧?”走上前,看着桌上精致的早點,都是平時她過來的時候,經常點的,凱叔是個有心的。
景千曜點點頭,在她對面坐下,“今天早上軍中送來了消息,因為臨時有部署,年底還有練兵,大概要臨近中午才能到,你不是要去你師傅家中探望?”
“等見我大哥一面,我就回去,這次回去想必要兩日後才能返回,要多陪陪師母。”
擡手給她夾了一只水晶小籠包,“那就多住兩日,咱們二十七回京,到滄州府之後,坐船一直就能回到京城,到時候用不到一個月就能到。”
“京城沒出什麽事吧?”
“沒有,皇叔是很有手段的,有他在,京城相對會安靜很多。”
“貌似皇上在的話,京城就會不安靜似的。”
孰料,景千曜卻微微的點頭:“這次回去,恐怕就會不安靜了,既然要拿下其餘的三國,首先就要穩定下大周的局勢,否則內憂外患,我為魚肉。”
秦璇慢悠悠的吃着早點,然後好一會才開口道:“我總覺得皇上有些懶惰,似乎只要朝堂的群臣沒有動作,你就能穩坐龍椅,什麽都不管。”
“若是什麽都不管,現在這天下指不定是誰的,不過既然連枕邊的皇後都猜不透,想必別人也是難以看透的,這樣的話,朕的計劃就可以提早實施了,若是朕的計劃無誤,明年最多不過到夏天的時候,夏苗國就是咱們大周的版圖了。”
秦璇點點頭,然後下一刻卻突然用力的瞪了他一眼,眼神妩媚多情,“你居然偷聽我和二哥的談話。”
“是你們正好坐在屋頂,而朕也正好醒過來,聽不到才怪。”景千曜被她這般的言說,那才是真的冤枉呢。
他武功或許比不得她的高,但是耳朵還是很靈的,再說他們說話也沒有避諱,如何就聽不到了,這丫頭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居然敢說自己偷聽,着實該罰。
秦璇故作拿他沒有辦法的眼神搖搖頭,然後道:“那為今之計,若是想要吞下東曷這塊硬骨頭,首先要解決大周皇室的事情,然後就是讓那群官員萬衆齊心,最後才是發兵的時候對吧?”
“話是如此,但是夏苗的事情卻也是緩不得,否則的話莫耶國到時候就無法為咱們争取先機。”
這其中的道理,只要他一說,秦璇就明白了。
若是大周先拿下夏苗和西域,定然是會對其他兩國造成很大的影響力,而但凡是稍微有點心思的都會明白,大周即使融合那兩國想要拿下東曷都有些困難,但若是再聯合莫耶,成功率說不定會增加。
而現在東曷三五不時的都會在國境線騷擾一下莫耶國,莫耶國對于東曷必定是恨之入骨,此時大周驟然崛起,說不定會讓莫耶做出決定。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即使做不成朋友,也會成為合作夥伴。
或者莫耶的君王再稍偏激一下,說不定會有更好的效果。
而他們這邊若是再沒有行動,莫耶的兵力會被東曷漸漸的消耗掉,國境線的兵力一衰弱,直搗京師也就順理成章了。
到現在,秦璇才稍微看到了這位年輕帝王的冰山一角,他的決斷力可以放下,可以延緩,卻從來不會放過先機。
“皇上不管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的,你放手去做吧,早晚有一日你會成為這天下的霸主,讓分散數百年的天下再次合而為一。”
“好,你就等着那一日。”她的願望,就是他的。
早膳過後,劍心就向她請示,說是要和春詩幾個丫頭到處去走走,秦璇也沒有異議,給了他們一些銀子之後,就側卧在美人榻的大迎枕上翻看着書冊。
等皇上看完了暗衛送來的折子之後,才擡頭看着面前的美人,好一會才開口道:“昨日在車裏說的那個齊天大聖的故事,你繼續說給朕聽聽。”
她正好也看書看得有些累,擱下書冊之後,想了想才開口道:“昨日說道唐僧從東土大唐出發,長途跋涉很久,某一日終于來到了五指山下,後來遇到一只斑斓猛虎,被一個獵人從猛虎口中救下他,而唐王送給他的侍從全部都死于猛虎之下,後來在那獵戶家中稍作休息之後,他就再次往西方而行,經過五指山下,聽到有人喊師傅,唐僧順着聲音看去,就見一尖嘴的猢狲只露出一個頭,半個身子,兩只前爪,頭上長滿了雜草藤蔓,他初見害怕,後來才聽那猢狲說他是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孫悟空,後來被佛祖壓在五指山下,蒙菩薩點化,等待西去的取經人,一路護送他。後來唐僧……”
秦璇的聲音清潤,嗓音柔柔,偶爾會随着故事的起伏而起伏。
景千曜不是個特別喜歡聽故事的人,但是他相信,只要別人聽過,就會為那齊天大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大周本來就是信奉佛教,所以對于這個故事,他難得能聽得津津有味。
樓下,秦天朗一身樸素的青色長衫,腰佩長劍,跨步上樓。
走到桃源居,就聽到自家妹子,那頗為氣勢的聲音。
“想那小白龍,本是西海龍王的三太子,因縱火燒了玉帝賜的明珠,觸犯天條,犯下了死罪,但是卻蒙觀音的慈悲,而讓玉帝只将她貶到了蛇盤山,等待取經人,後來因為時間太久沒有等到,倒也是興風作浪了一陣……”
“大哥,你來了。”秦璇看到永福身後的秦天朗,起身走上前。
景千曜正聽得入神,但是因為秦天朗過來,他也只得作罷,畢竟以後還是有很多機會的。
“微臣叩見皇上,叩見皇後娘娘。”
“平身吧,軍營可是安定下來了?”
秦天朗笑着點點頭:“因為臨近年關,軍營全部都在練兵,而且西北冬天格外的寒冷,這樣也多少能抵抗一點寒氣,再加上今年的糧饷充足,而卻東曷和莫耶也是戰事不斷,大周的邊關将士,自然也不能如此坐以待斃。”
“如此就好。”
秦璇見他們似乎要說政事,就起身道:“皇上,我就先去珍妃那裏坐坐,你和大哥聊着,中午大哥就留下來一起用膳吧。”
“是,微臣多謝娘娘。”
秦璇頗為不悅的瞪了大哥一眼,嗔怪道:“這裏又沒有外人,什麽娘娘不娘娘的,若是在外面,就算是你想喊妹子,我還要同意。”
說完,就讓永福在這邊好生伺候着,才離開了。
景千曜無奈的看着秦天朗,笑道:“讓秦将軍見笑了,是朕調教無方。”
秦天朗直接哈哈大笑起來,“不是皇上的錯,在府中的時候,娘娘就自在慣了,就連祖父都能被她給說的,按照她的步子來,以後還要請皇上多擔待一些才好。”
“好說,朗哥坐吧。”
“謝皇上。”
劉婉珍聽到敲門聲,上前打開,看到是秦璇,趕忙将她迎進去。
暢然居的房間格局都是一樣的,只是裏面的擺設稍微有些不同,但就算是不同,卻也樣樣精致。
看到她只穿着薄衫,笑道:“這裏暖和的讓你似乎是忘記了季節。”
劉婉珍眯着美眸點點頭,上前給她倒了一杯茶,然後拿起擱在旁邊的繡繃。
“娘娘可別說,這裏真的很暖和,即使是開着窗戶,也是不會覺得寒冷。”說完,又略微羞澀道:“而且臣妾也喜歡雪,這樣看着外面的飄雪,會顯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即使周圍嘈雜,似乎也聽不到那些聲音。想想宮裏每年都要燒炭,卻依舊該冷的時候依舊冷。”
“大周的皇宮是三百年前建成的,那個時候自然是沒有地龍的,再說大周地勢略微偏南,即使冬天再冷的時候,也比不得石頭城,在這裏,每年冬天,河裏的冰足以凍成四指厚。”
從她的話裏想到冬日裏石頭城的光景,劉婉珍的眼神裏透着羨慕。
若是以後能在這裏買一做宅子,冬天在這裏過冬,那必定會是最極致的享受。
她自小成長的京城,即使下雪再頻繁,也至多就是半個月的光景,而石頭城,似乎在冬天,能有半個月不下雪,就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了。
或許別人覺得不好,但是在她來說,這裏就是世外桃源。
對于皇上,她是有念想的,只是這次出京,皇上和她說話的次數都少的可憐,但是對于皇後娘娘,那自然是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有時候,她會覺得,自己這次出來,身份就和丫頭差不多,但是卻也不能不在乎,皇後娘娘對她的照顧,或者說,這一路上,娘娘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和她在一起,反倒是皇上被忽略了,讓人覺得有些可憐。
曾經對于秦璇,她或許有些茫然,然而如今才算是徹底的明白了。
只要你真心的對待她,她就會用更純粹的真心來對待你,而等你享受到了她對你的好,想要再次抽身離開,似乎就變得有些不可能了。
秦璇好似沒有看到她的表情,繼續道:“每年冬天,都會有一些大人孩子到冰面上,要麽溜冰,要麽就是鑿開那層厚冰,水中的魚看到那個空洞,就會争先恐後的跳出來。”
“為什麽?”那該是怎樣的景象?
“魚也是需要呼吸的,冰面會隔絕水中大部分的……空氣。”說氧氣大概她會聽不懂,“而鑿開冰塊,空氣就會湧進去,那些魚自然就會圍上來,上面空氣充足,自然而然的就會跳出來了,最後只能成為那些人的盤中美食。”
“想一想倒是很有意思。”
“平民百姓雖說活的有些艱苦,但是開心的事情還是很多的,家中娶媳嫁女,生兒育女,莊稼豐收,牛羊肥碩,每一樣都是值得他們高興的事情,平凡之中的幸福才是最真實的。”
“那娘娘呢?臣妾一直覺得娘娘不想是甘願被束縛在宮中的女子,為何會毅然嫁進宮裏?若是不願意的話,皇上的聖旨,臣妾覺得娘娘也不一定會在意。”
“自然是為了皇上,他是我存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理由,而讓我的出生也決定了,他景千曜的正妻,只能是我。婉珍,這是前世注定的事情。”
劉婉珍楞過之後才笑道:“臣妾倒是不知道,娘娘居然還信命。”
“自然是相信的,不過也只相信這一個。”她俏皮的眨眨眼,然後端起茶碗,遮去了眼底的一抹憐憫。
劉婉珍被她的眼神逗笑,然後低頭靜靜的嗅着一朵那蘭提花。
“臣妾是家中的嫡長女,自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裏,而兄長十六歲那年,就被父親青封立為侯府的世子。”她偶爾會擡頭看一眼秦璇,待她喝完茶想為她重新沏上,卻看到她已經自己填滿,這才重新捧起繡繃,“侯府內還有兩個妾室,都是祖母身邊的大丫頭送到了父親身邊,雖說後來也剩下了庶子庶女,但是父親卻根本就不喜歡他們。母親是父親親自求娶的,這麽多年了,兩人的感情依舊好的讓人羨慕,但是祖母卻總是看母親不順眼,而父親卻也是個頑固的,但凡是祖母找母親的不是,父親總會站在母親這邊,若是鬧大了,祖父則是會說祖母的不是,曾經臣妾也想過,以後是否也會遇到這樣的一個人,能疼愛臣妾從一而終,但是終究還是枉然。”
“初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婉珍不是個心性安定的,心中也是藏着野心,後來為何放棄了?”她不是陳家的人,或許若是她犯了錯,秦璇的手段不會太過殘忍。
劉婉珍有些錯愕的看着秦璇,好一會才苦澀一笑,道:“自小的願望碎了,自然就想要找更大的願望,臣妾進宮一事,父母是不同意的,是祖母在背後耍了手段。尤記得當年第一場宮宴,祖母看見臣妾都要行跪拜禮,當時臣妾的心就覺得甚是解氣,就想着在宮裏的地位越高,她看到臣妾就越是會膽戰心驚,而母親在府裏的地位就越是穩固。娘娘想必也知道,臣妾是個性子頗為不耐的人,心性也有些陰晴不定,祖父破滅了臣妾的夢想,臣妾當然是不想讓她過的太舒心。”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若是遇到別的府裏的女兒,想必會搶破了頭皮都要進宮。”
“娘娘說的不錯,臣妾的庶出的二妹妹就是求到祖母那裏,想要進宮,奈何因為是庶出,皇上極其的痛恨,很幹脆的就撂了牌子,現在想來,臣妾當初是多麽的天真,皇上不喜歡庶出的二妹妹,如何會讓臣妾生下庶出的皇子,可惜的是被廢的陳太後和陳慧都再也無法得知真相了。”
或許就是因為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她才知道這輩子留在宮裏唯一的依靠,只剩下這位皇後娘娘了。
不知道多少年以後,皇上是否會再愛上別的女子,那個時候或許她已經早就變成了別的樣子,千帆過境,曾經的心情誰還會記得。
“不知道是好事,知道之後,陳慧估計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
劉婉珍點點頭,不可置否。
有時候她都覺得時間真的是很無情,明明才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她的心境就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
不過,她也覺得自己還算是幸運的,至少自己是入了她的眼,像溫昭儀,大概是徹底的被皇後娘娘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
而溫昭儀仗着太皇太後的那層關系,在宮裏曾經連她和陳慧都不放在眼裏,如今又如何,不還是不被天皇太後待見,不得皇上的心,更是連皇後娘娘都無視之。
她這一生,注定就要和那些後宮的女子一般,在那偌大的奢華鳥籠裏,度過自己那枯燥而乏味的一生,直到最後枯萎終老。
皇後曾經和她說過,會給她一次出宮的機會,在她心裏也覺得是希望茫然。
即使如今依舊是完璧,即使再不得皇上得歡心,她也依舊是皇上的女人,除非是死,否則這輩子都不會有離開皇宮的一日。
不過,她的心底卻似乎有這樣一點點的希望,很小,近乎針尖在陽光下閃過的一抹瞬間的亮,只待有一日遮雲蔽日之時,她也許就不會再胡思亂想。
------題外話------
科目二共五項,其他的都不錯,唯獨S彎,我真心的要給跪了,總是壓線,都想死。
☆、【第090坑】軒轅谷
起身,推開窗戶,外面的雪花依舊是飄飄灑灑,并沒有增大的趨勢。
若是繼續這般大小,明天回軒轅谷,想必是不成問題的。
中午和秦天朗用過一頓午膳,他和自己說了一會話,就起身往邊關軍營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永壽就在門外套上馬車,然後坐進馬車,告別了他們,往軒轅谷敢去。
這轉眼離開一年半了,不知道谷中的衆人現在如何,也不知道妙妙那丫頭現在怎樣了,說真的,她是很想念師傅他們的。
軒轅谷在石頭城往南二百裏之外的地方,隐匿在叢山綿延中間,軒轅谷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但是這條路卻不是可以輕易找到的,而若是發現,則會很容易進入。
中午,馬車沒有停,只是在車上随意的用了一些,一直到下午的申時初,面前才出現一座竹林,大到近乎沒有邊際的竹林,姿态清高的占據着近乎半個山頭,放眼望去,滿眼的綠意,在這個寒風淩烈的寒冬,顯得那麽的讓人猶如置身在初春一般。
“小姐……”劍心掀開車窗的簾子,看着外面那一望無際的黑土地,然後放下來,看着秦璇。
秦璇點點頭,劍心就推開車門,跳下了馬車。
永壽趕忙擱置好腳蹬,然後伸出手臂,讓秦璇搭着走下來。
“你這就回去吧,我兩日後就會回去,沒事的話你們就在城裏逛逛,還是有很多的特色小吃。”
永壽笑嘻嘻的打千,“還是娘娘疼惜咱們奴才,奴才也正有這個想法的,永祿還說這次沒有跟着娘娘出來,回去的時候定是要讓奴才給他帶禮物的。”
“行,你就給他多帶一些,回去輕車簡從,你們路上快一點,說不定會有暴風雪,免得耽擱下來。”
“是,奴才告退。”
待馬車漸漸消失在地平線上,兩人才返身走進竹林。
在她們進去沒多久,竹林邊就出現了六個黑衣人,每一個人的眼神都透着嗜血的情緒,不問也明白,他們是追着秦璇一路而來的,而且也絕對不是來找他們喝茶。
“九爺,他們進去了,咱們現在準備怎麽辦?”
帶頭的男子五官冷硬,不是個好看的人,雖說五官分開一比較,每一個部分都很是精致,但是組合在一起,居然是那般的不協調,甚至可以稱之為難看。
他微微掀開刻薄的唇,吐出一個字:“跟。”
“是!”
他們是殺手,或者是成為天下第一暗夜組織“銀狼”中的頂尖殺手,此行的目的很簡單,有人出了天價要買秦璇的性命,即使知道她是大周的皇後,但是作為殺手有殺手的規矩,認錢不認人。
然而他們也不知道,這次來的六個人是有來無回,包括那位“九爺”。
竹林看似沒有任何的特點,無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