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有必要事事都需要咱們做父母的幫他們踏平,太過平坦的路不見得就是好事,再說他現在還小,你倒是太過擔心了。”

“朕喜歡為他擔心。”

桂花挂滿枝頭的時候,因為沒有劍心釀酒的好手藝,春詩和夏詞兩人倒是能采摘一些,自己釀一些,味道算不得多好,他們這些下人卻也能解解饞。

坐在栖鳳宮的桂花枝頭下,珍妃看着她那鼓起一個球的小腹笑道:“想必小公主極好,否則娘娘的小腹可是比太子要大一些。”

“應該是這樣,希望到時候生産的時候不會太痛苦。”秦璇的煩惱才大呢。

懷着兒子的時候她不知道,但是她肚子裏确實只有一個孩子,而且飲食方面她都很注意,懷孕期間也會定時的稍稍運動,但這個小家夥卻長得很好,似乎在她腹中很瘋狂的吸收着營養,就是不知道到時候她的母後生她的時候要多痛苦了。

“說的也是,不過瞧着皇後娘娘的身子很好,生病更是少的很,會沒事的,這可是咱們這宮裏唯一的公主,長得好點咱們看着心裏也開心。”

其實珍妃說的沒錯,大周皇室的公主是很稀少的,這三代下來活下來的,出去先祖的兩位公主和親不知死活,沒有一個。

不用問,若是她的這個公主出生,太皇太後估計也會疼愛的很。

“這還有幾日公主估計就要出生了,宮裏的穩婆和奶嬷嬷可是準備好了?臣妾和珍妃姐姐早已經為小公主做了好多的衣裳,珍妃姐姐還說要做到十歲,到時候還不知道小公主能長多高呢,免得現在做了不合适,而且還不一定适合那個時候的款式。”

秦璇不得不吃驚,做到十歲穿的?

“你們兩個也太閑了,這樣正好,等小公主出生,你們就看着吧。”

“就算娘娘不說,咱們也是要這樣做的。”

遠處,太子殿下的聲音傳過來,身後還跟着氣喘籲籲的永壽以及幾個小太監。

“殿下,您慢點,別磕着碰着。”

景明揚跑上前,似乎也沒有喘息,小身板倒是練的很不錯。

“兒臣給母後請安,見過珍母妃,見過于母妃。”

珍妃笑眯眯的把他拉到自己身邊坐下,遞給他一杯茶和點心,自古掏出手帕給他擦拭着臉上的細汗。

“什麽事這麽着急,就不能慢慢走路了。”秦璇問道。

“兒臣聽姑姑說,母後這幾日就要給兒臣生妹妹了,兒臣這才從上書房跑了過來,以後這幾日沒事,兒臣都會過來陪着母後的額,這些日子父皇政事繁忙,父皇說,保護母後的重任就交給兒臣了。”

瞧着他說的頭頭是道的樣子,珍妃笑道:“是啊,咱們太子殿下長大了,自然能擔負起保護母後的重任。”

“我也會保護珍母妃的,于母妃也是。”

“好,母妃就謝謝太子殿下了,你可要快快的長大。”

“嗯!”

兩人都很喜歡這位小太子,雖說年紀小,但是卻也讓這座寂寞了許久的深宮平添了一抹活力。

但凡是有他在的地方似乎都能變得活躍起來。

八月十四這日方用過午膳,秦璇就覺得腹中一陣劇痛,然後覺得雙腿間有些濕熱的東西滑下,她就知道,自己這是要生了。

只是今兒皇上要在勤政殿用午膳,自然是沒有過來,秦璇趕忙擡手喚來淳姑姑。

淳姑姑本來正在外殿擦拭着擺件,聽到娘娘的喊聲,趕忙跑進來,見她抱着肚子坐在椅子上,吓得趕忙扔下手中的撣子,開口大聲的喊人。

“春詩夏詞你們快點進來,讓小祿子去請太醫和穩婆,娘娘要生了。”

栖鳳宮這一下子可是有些亂了套,所有人都因為這一消息,被指使的暈頭轉向。

秦璇這次是真的覺得很疼了,比上次生兒子的時候都要緊張,只因為這個孩子實在是有些大,巨嬰倒是算不上,八斤她覺得倒是有的。

“娘娘,您覺得還好嗎?”珍妃是率先趕過來的,想必用不了多久,太皇太後和皇上都就陸續得到了。

秦璇忍着腹中一陣陣的絞痛,對她寬慰笑道:“別擔心,本宮不會有事的,只是這個丫頭勢必要狠狠的折騰本宮一頓才罷休。”

珍妃不知道為什麽,心頭湧起一股害怕的情緒,用力的攥緊她的手,不斷地說道:“娘娘,您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的,公主是大富大貴的命格,您更是當朝的皇後娘娘,放心吧。”

“你擔心什麽?本宮還是知道的,不會有事,産房裏污穢,你先去外面等着吧。”

珍妃看着她強忍着疼痛的模樣,心口覺得酸疼的厲害。

但還是被穩婆給請離了産房。

“姑姑,娘娘這邊一有事,馬上就要出來說一聲。”

“珍妃娘娘放心吧,娘娘的身子很好,是絕對不會有事的。”

殿外,景千曜和太皇太後都來了。

他們都知道秦璇快要生孩子了,沒想到居然會碰到這個時候。

太皇太後如今日漸蒼老,可以說是用餘下的精神強撐着,但或許是因為現在日子過得很舒心,她自己都覺得自己能多活幾年。

“裏面怎麽樣了?進去多久了?”她走進來,還領着景明揚。

景千曜上前将她小心的攙扶着坐下,然後回道:“皇祖母別擔心,璇兒是絕對不會有事的,這才剛進去兩刻鐘的時間,咱們在這裏等着,別着急,當初生躍躍的時候不也是兩個時辰嗎?”

太皇太後點點頭,眼神看着那扇緊閉的殿門,不知道現在應該說什麽。

“父皇,母後要多久才能出來?”小家夥以為在景千曜的懷裏輕聲問道。

“父皇也不知道,只希望你妹妹也能希望早點見到咱們,那樣你母後就會少受一點苦!”景千曜心裏也覺得擔心,就像是最開始兒子出生的那樣。

話音剛落,裏面一陣凄厲的嘶喊聲,讓景千曜等衆人都不由得吓了一跳。

景明揚更是跳下椅子,想要往前湊一湊,卻被秋歌給拉住了。

“殿下,咱們再等等,您不能過去。”

“我就是想要靠的母後近一點,不進去的。”景明揚走到椅子上坐下,然後托着小下巴,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扇殿門。

秦璇現在只覺得全身難受的要命,好似有誰正在攥緊她的雙腿,要将她整個人都撕裂一般。

身邊的丫頭和穩婆不斷的說話聲,都讓她覺得越來越遠。

“娘娘,您可別昏過去,一定要堅持住。”穩婆突然在她耳邊高聲喊了一句,才讓精神有些游離的秦璇回過神,這邊淳姑姑趕忙把參湯遞上來。

“娘娘,喝點參湯,保存着體力,小公主還等着娘娘讓她看看外面是什麽樣子呢。”

秦璇不由得被淳姑姑這句話逗笑了,但還是忍着回道:“姑姑這是說什麽話,本宮哪裏是沒力氣了,本宮不開口了,你們只管着提醒着本宮,這還要存點力氣,等公主出生之後,要看看她的小模樣。”

只是這一次真的有些太難了,從十四日下午,一直到十五日淩晨的卯時初,一道黎明前的黑暗中傳來一道啼哭,清脆明亮,似乎要昭告着天下,大周朝景康年間的公主殿下,就此來到了世上。

外面,太皇太後因為擔心而沒有回福壽宮,但是卻也因為年紀太大而無法堅持,只能在偏殿将就一夜,嬰兒的哭聲,讓本來就睡眠很淺的老人霍然睜開眼,很是麻利的坐起身,然後一把抓住談嬷嬷的手。

“生了?”

談嬷嬷一手攙扶着太皇太後,一手擦拭着眼角的濕潤,連連點頭:“老太後,生了生了,是咱們大周的長公主殿下,皇上已經賜了名字,叫景明珠,封號是靜柔,是咱們的靜柔小公主。”

“好,好好,扶哀家去看看,快快快,哀家的小公主。”

“哎!”談嬷嬷伺候着太皇太後換上衣裳,這就攙扶着她走了出去。

至于秦璇,這次還真的是沒有格外的力氣去和別人說話,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就混混沉沉的睡過去了。

太皇太後走進來的時候,殿內已經收拾的很幹淨了,而在旁邊的紅色襁褓裏,一個全身皺巴巴的小丫頭正攥緊小拳頭,捧在胸口睡得很是香甜。

“父皇是不是很不好看?”他想要的妹妹不是這樣的。

太皇太後不由得低笑出聲,“你這是嫌棄你妹妹不成?別看現在這樣,過兩個月就會很漂亮的。哎呀,哀家的小公主,這胖胖的,可是比你皇兄剛生下來的時候胖了不少,看來你是讓你的母後吃了不少的苦。”

一說起這個,景明揚的小臉就板了起來,伸出手就要戳一戳妹妹的臉頰,但是看到她這醜醜的樣子,再加上還那麽小,終究是沒有觸碰上去。

“本宮還沒有和你算賬呢,你居然讓母後痛了那麽久,你現在還小,本宮不和你計較,等你長大,為兄是要好好的和你清算一下的。”

景千曜瞪了兒子一眼,太皇太後則是一把抱過這個孫子,笑的合不攏嘴,“哎喲喲,咱們的太子殿下知道心疼母後了。”

還清算呢,最開始不是想要妹妹想的厲害?這是一開始看到妹妹長得不好看,他是不喜歡了?等身上的皮膚伸展開來,他還不喜歡的緊?

這一覺,秦璇是連中秋都睡過去了,一直到十六日的黃昏才睜開眼。

足足睡了兩日一夜。

若不是太醫保證皇後娘娘沒事,景千曜指定是要處置幾個的。

“小姐,您醒了。”秦二一直都在殿門口守着,聽到裏面傳來聲音,這才推開殿門走了進來。

“給我倒杯水。”她強撐着軟綿綿的身子做起來,背靠着床柱,接過秦二遞上來的水,“公主睡下了?”

“是,不久之前奶娘喂了公主的奶,然後就睡下了,小姐要婢子抱過來嗎?”

“既然睡下就不用了,我這邊也是累的全身都沒力氣,想到還要坐月子,就難受的要緊。”

“婢子聽淳姑姑說,女人生完孩子都要坐月子的,說是為了身體好。”

“是這樣。”

“那小姐就要好好的養着,反正都是一個月的時間。”

晚上,景千曜回來後,就陪着秦璇用晚膳。

“身子可好些了?”

“就是覺得疲乏,這次被那個小丫頭折騰的不輕,是不是比躍躍要胖?”

“還別說,是要重不少,你兒子還說等妹妹長大,好好的教訓她一頓,讓你吃了這麽多的苦。”

“這小子倒是個孝順的,只是本宮辛辛苦苦的把女兒生下來,他居然還想教訓,希望以後他能下得去手。”

“依朕看是不可能的,雖說他這兩日總說女兒的不好,卻還是總往那邊跑,朕這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說什麽?”秦璇想了想,笑道:“不會是誰妹妹長得很難看吧?”

“這個你倒是猜的很準,朕和他說他剛出生的時候也是這樣,他還說朕騙他,那臭小子,好像全天下就他一個好看的。”

說完,兩個人不由得相視一眼,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第112坑】大怒

秦璇其實還是糾結了好一陣,對于女兒的名字。

雖說有掌上明珠之意,但是她總覺得俗氣的很,不過既然已經昭告天下,那她也只能認了。

雖說景明揚覺得妹妹真的很醜,卻依舊是日日都要來看她,一直到半個月之後,他才覺得自己的這個妹妹變得稍微好看了一點。

“母後,兒臣就覺得妹妹不能長得醜了。”他靠在秦璇的身邊,看着被母後抱在懷裏的妹妹道。

秦璇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以前不是還嫌棄的很。”

“才沒有,兒臣雖然覺得妹妹長得不好看,可是沒有嫌棄。”他是個好哥哥,就算妹妹長得再醜,也只能是他說,容不得別人說的。

但是現在看到妹妹那白白嫩嫩的樣子,他可是喜歡的很,終于在這大到要命的宮裏,不用只有他一個孩子了。

好吧,這個時候他承認自己是個孩子。

但是他知道自己很聰明,父皇和母後說的教的,他從來一次都記住了,所以既然是他的妹妹,以後肯定也是個很聰慧的。

想到這裏,殿下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突然之間加重了。

既要擔負起天下重任,還要照顧這個妹妹,不過母後說男人都是在壓力中成長起來的,他可以理解。

突然發覺到妹妹的櫻桃小嘴嗫喏了一下,頓時讓他覺得很新奇,然後将食指放到她的唇邊,那柔軟溫和的觸感,讓明揚不由得露出一抹笑,之後就感覺到被自己妹妹舔了一下,莫名的覺得手指都癢了,讓他不禁哈哈的笑了起來,

秦璇把兒子的手握在手裏,看着還不自覺地伸出小小的粉嫩的舌頭舔着什麽的女兒,讓她的心不由得跟這兒一起化了。

“不要讓她舔手指。”

“兒臣洗過了。”景明揚很鄭重的聲明道。

“傻兒子。”秦璇可是不會和他說手指上潛在的細菌數不勝數。

“母後,妹妹要什麽時候才能長大?”這樣只有他一個人在她旁邊叽裏咕嚕的說話,妹妹都不知道回應自己,是在是很無趣。

“還要最少等一年,你現在就着急了?”

“嗯,兒臣想要教妹妹讀書寫字,教她怎麽保護母後。”說完,又看着她傻乎乎的笑了起來,“你叫明珠,我是哥哥,我叫明揚。”

圍在旁邊的淳姑姑和永壽永祿以及那些丫頭都不禁掩唇笑了起來,太子殿下還真的是有趣。

“現在說,妹妹也聽不懂,等到周歲宴之後,就可以慢慢的學會走路,學會說話,當初你也是這個樣子的,不過咱們的太子殿下很努力,十一個月的時候就學會走路了,當時老祖宗,你父皇,還有淳姑姑他們可是沒少誇你。”

“那兒臣不是很厲害嗎?”

“別得意滿滿的,以後還要繼續努力,既然你有心繼承你父皇的位子,母後也不能把你當做是普通的孩子看待,你只需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就好,明揚會不會怪母後?”

“兒臣不會這麽想,兒臣很喜歡母後的,而且兒臣也明白,母後這都是為了兒臣好,比起父皇,兒臣已經是個很幸福的皇子了。”

秦璇了然,将他摟在懷裏,輕聲問道:“你老祖宗和你說的?”

“嗯,九叔祖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兒臣也多少還是能明白的。”

“明白就好,既然你享受了別人沒有享受過的富貴和無上尊榮,所承受的就要比常人多,你父皇致力于為天下的百姓謀福祉,這可不是一個人簡簡單單的就能做到的。”

“兒臣會努力的,不會讓母後失望。”

“明揚乖。”

秦璇懷裏的小公主此時突然扭動了一下,然後就癟起小嘴,嘤嘤的哭了起來。

“母後,妹妹怎麽了?是不是餓了?”

“大概是尿了。”秦璇把女兒交給上前來的奶娘手裏,然後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對兒子道:“今兒中午你父皇大概是不會過來用膳了,咱們不等他了。”

“誰說朕不來的。”外面景千曜一身朝服走進來,這個時候還沒有換衣裳,可見是前朝的事情真的很忙。

秦璇起身和他一起走到偏殿,淳姑姑上前伺候着他換了一件衣裳。

“若不是和兒子聊得晚了些,這午膳你可就趕不上了。”起身上前遞給他一杯茶,待他飲下,才回身遞給後面的春詩。

三人坐在餐桌前,冬賦已經陸續的将飯菜擺上桌。

“靜柔呢?”皇上總說喜歡喊自己公主的封號,有時候會讓秦璇念叨,既然喜歡封號,為何還要取名明珠?

“現在大概已經吃飽喝足睡下了,皇上下午沒事嗎?”

“……嗯,暫時是沒事了。”

或許在秦璇的記憶力,這是兩人成親六年來,景千曜第一次沒有和她說開,不知道是礙着兒子,亦或者是不想自己為他擔心。

但是,讓她意外的是,當天下午,景千曜就生病了,而且來勢洶湧,頗有不折騰死他不罷休的意味。

整座栖鳳宮變得嚴肅異常,似乎只要誰稍微有些大的動作,就可能有雷霆之怒降臨。

秦璇在寝殿內,專注的為景千曜號脈,但是奇怪的是,他的脈象和平穩,蓬勃有力,完全就不像是一個患病之人。

但是讓她疑惑不解的是,既然是這樣,為何會全身如同被炙烤一般的滾燙,昏迷不醒。

她的醫術縱使是不精,可是也有自信比太醫院的那些太醫要好,但是如今卻是一籌莫展,這讓她不由得心裏變得焦躁起來。

“銀魄!”

“小姐!”

“這到底怎麽回事?我不是讓你好生的保護好皇上?”

“是屬下無能,還請小姐責罰,只是屬下可以擔保,皇上絕對沒有離開屬下的視線一步。”

秦璇也知道銀魄的能力,自然相信他所說的話。

揮揮手,讓他先退下,然後走到桌邊,寫了一封信,遞給秦一。

“速速把信送出去,給二哥。”

“是!”

皇上莫名的病重,朝臣的想法先不顧,至少這宮裏是有些亂了套。

永福更是自責不已,雖然他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因何病倒,卻埋怨自己身為皇上身邊最親近的人,居然疏忽至此。

經過太醫接連的診斷,都沒有查出皇上到底是患了何種病症,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更無法查明到底是什麽病症,這讓所有的太醫都有些焦頭爛額。

秦璇把兒子和女兒全部都放到了太皇太後的福壽宮,她則是專心的在宮裏等待着軒轅熙的到來。

只是皇上雖然病重,前朝的事情卻不能不管,這個時候也只能找成親王代勞了。

時間已經是晨曦,天色透出一點嫣紅,照樣很快就要光臨這座奢華的宮城。

淳姑姑從外面進來,看到皇後娘娘正靠在一張錦榻上,撐着額跡,有些昏昏沉沉,不由的有些心疼。

皇上病重已經一天一夜了,娘娘就一下子都沒有休息過,如今更是連睡覺都免了,更是月子都沒有做好。

若不是秦二說娘娘醫術頗精,月子裏還是有藥補着,淳姑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皇後娘娘下床的。

輕輕走上前,将手中的茶托放下,輕聲道:“娘娘,您還是去歇會吧,這裏有奴婢就好。”

秦璇一個顫抖睜開眼,看到淳姑姑,才有些困頓的搖搖頭。

“給我一杯涼茶。”

“……是!”淳姑姑還想說什麽,但是看着強撐着困難睡意的秦璇,她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等用涼茶提神過後,外面永祿就小跑進來了。

“娘娘,莊親王和幾位王爺都到宮外候着。”

“這麽早?”淳姑姑小聲嘀咕道,娘娘這都很長時間沒有休息了,他們怎麽就不能稍稍得晚一點。

秦璇對永祿道:“讓幾位王爺在正殿稍後片刻,本宮洗漱一下随後就到。”

“是!”

永壽把幾位王爺請進正殿,才作揖道:“王爺,娘娘已經一夜未眠,此時正在寝殿整裝,随後就到,請幾位王爺稍作片刻。”

“祿公公不用多禮,皇上那邊現在如何了?”淳王揮揮手,有些急躁的問道。

“皇上如今還在昏迷,奴才只知道這些,若是淳王還有疑惑,稍後太醫院的太醫們就要到了。”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沒有問道有價值的,淳王也就不在他身上耗時間,轉而看向景霄辰,“皇叔,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皇上好好的怎麽就突然昏迷不醒?”

端王則是表情沉靜的點點頭:“是了,皇上好好的怎麽會突然昏迷不醒,這件事總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才好。”

“你們兩個先別急,等太醫來了咱們再問問就是了,現在說什麽,都還為時過早。”

“哼,希望是皇叔說的那樣,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又當如何?端王看着一副大義淩然的樣子,沒想到也在背後學婦人那般嚼舌根。”

秦璇一走出來,就聽到端王的話,不由得怒從心起。

她現在是有多擔心着景千曜,這個端王居然還敢言語暗諷說是她在背後謀劃。

“參見皇後娘娘。”三人起身向秦璇行禮。

“都免了吧,本宮現在很累,沒有時間聽你們在這裏猜來猜去,想看皇上現在就去,但是若你們手裏沒有實質的證據,走出這栖鳳宮若是有誰敢亂說,本宮決不輕饒。”

“娘娘贖罪,本王也只是擔心皇上,任何可疑的地方都不能放過。”端王一向都無法信服這位皇後,即使她如今生下了太子也是如此。

秦璇這個時候自然不會和端王撕破臉,事實上是不想讓別人看笑話。

“希望端王是真的這般想的,王爺,朝堂之上可有什麽事?”

“一切都還好。”景霄辰淡淡笑道。

“那就好,王爺這幾年經常打理朝局,此次皇上病重,一切都勞煩王爺了,另外淳王管制的巡防營也要多注意一些,本宮總覺得,這京城之中,似乎是有什麽東西混進來了。”

“娘娘說的東西是指?”淳王心裏雖有疑惑,卻不得不問出口。

“鼠輩,而且可能還是成了精的鼠輩,否則皇上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就病倒,所以京城的治安,就要勞煩九哥了。”

“娘娘放心吧。”淳王表面上還是那般的吊兒郎當,但是心裏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端王只是低頭慢慢的旋轉着手邊的茶碗,聽到她的話,微微勾唇,撤出一抹不知道是什麽意味的笑容。

“皇上是天子,而皇城更是有禁軍層層把守,想要毫無察覺的靠近皇上的身邊,皇後娘娘就不認為是身邊的人所為?”

畢竟這種說法才是更加可靠的。

若是不知道這其中內裏的人,絕對會贊同端王的這番話,畢竟把兇手放在京城裏,還不如縮略到整座皇宮要容易的多,也讓人信服的多。

“若是真的有這個可能,那也是別人派遣到皇上身邊的,而且我懷疑京城恐怕會有大舉動,一切都要仰仗諸位王爺了。”

之後,天色漸漸泛亮,太醫院院正葉太醫也帶着兩位太醫進來了。

寝殿內,葉太醫給皇上號脈結束之後,就嘆息着站起身,搖頭走出來。

“葉太醫,皇上到底是什麽病症?這是病還是被下毒總要有個說法不是?”淳王的表情略微有些急躁。

秦璇自然不認為他這純粹的就是為皇上擔心,但是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如此情緒焦躁。

葉太醫長嘆一口氣道:“王爺稍安勿躁,老臣自先祖再世時就在太醫院任職,見過大小病症不下百種,但是皇上這個病來的甚是突兀,任憑老臣翻遍太醫院所有的藥經典籍,卻毫無所獲,老臣慚愧。”

“那皇上現在可有什麽危險?”成親王還是很平淡的,站在他的身邊,似乎連任何的情緒都感覺不到。

不知道為何,就連此刻的秦璇都覺得,心似乎漸漸的穩定下來了。

“回王爺,皇上的病似乎只是致人昏睡不醒,另外還伴随着全身高溫,其餘的就再也沒有征兆了,但是老臣不敢保證,接下來會持續如此,事實上,皇上的精力在一點點的消息,即使每日裏都有人精心伺候着飲食,卻終究是力有未逮。”

秦璇的拳頭用力的攥緊,然後好容易平緩了一下呼吸,才對太醫道:“你們繼續精心伺候着皇上,皇上這邊,本宮自有安排。既然諸位都看完了,就先回去吧。”

“皇後娘娘,不是本王不體諒您的心情,只是皇上現在生死未蔔,娘娘還是早點……”

“嘩啦——”

一陣桌椅盡碎的聲音,在整個正殿響起,端王旁邊的桌子和另外一張椅子,包括桌上的茶杯碗碟,全部都碎成齑粉。

“皇上是真命天子,是整個天下的主宰,若是端王再敢在本宮面前枉議皇上如何,本宮決不輕饒,別把本宮的話當做耳邊風,全部都給我記清楚了。”

她的眼神冰冷中帶着嗜血的煞氣,因內力的催動,而讓衣衫獵獵舞動,周深那股強烈的殺氣,莫說是那些殿內的下人,就連景霄辰等三人都不由得在心頭湧起一股寒意,冰冷刺骨的寒意侵蝕着衆人的精神和理智。

“這幾年,別以為本宮不動聲色,就覺得本宮是個心善的,在這種時候,本宮的理智已經繃得很緊了,若是這朝中的文武百官再不知道收斂,他們的官運就算是到頭了。明明都是先帝所出的異母兄弟,敢在這個時候觸本宮的眉頭,定斬不饒,皇族也不例外。”

說完,月牙白的衣袖用力的一甩,狹帶着淩厲的怒火,走向後殿。

“永祿,替本宮送送幾位王爺。”

“奴才遵命。”永祿應聲,然後微微躬身道:“王爺,請!”

成親王是率先離開的,然後再是淳王,最後才是失魂落魄的端王。

待三位王爺一走,永祿才招呼殿內的侍女上前來收拾剛才的殘局。

看到那完全都碎成粉末的幾樣東西混合在一起,永祿這小心髒都要差點停止跳動,娘娘的武功還真的不是一般的厲害。

就那麽輕輕的一揮手,整張桌子就完全的消失不見了。

外面,淳王快步趕上正在往勤政殿去的景霄辰,低聲道:“九皇叔,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皇上這怎麽就突然卧床昏迷不醒呢?”

“這件事确實很蹊跷,歷代皇帝身邊都有最精銳的暗衛,無人得知其行蹤和相貌,除了皇上本人,按理說有他們在身邊,皇上是絕對不會出現意外的,看來這大周将要掀起一片腥風血雨啊。”

“……皇叔,現在是內憂外患之際,您就別打啞謎了。”

“我也覺得這是出現了內鬼了,只是到底是誰,就無從得知了。”

誰派遣的,他心中倒是有個大概。

只是皇上這一病,原本的肯定只能是個大概了。

五日後,秦璇接到軒轅熙送來的信,說是現在他正在江南,快馬加鞭也要少則十日到達。

她知道,這已經是最快的時間了,無奈之下,也只能這樣的等着。

然而,就是這十日,卻也讓秦璇覺得度日如年。

只因為她得到消息,皇上之所以病重,是她這個皇後在暗中做的手腳,其目的是要取而代之。

事實上一開始的目的她就想到了,無非就是想要打壓此刻正在鎮守邊境的秦家軍。

而這恐怕也是最直接的辦法,只是她卻疏忽了景千曜。

“銀魄,最近這些日子皇上那邊可有什麽異常的舉動,或者是異常的人出現?”

“皇上平時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勤政殿,而召見的也都是朝中的官員,屬下倒是沒有見到新面孔,身邊伺候的人也是如此,屬下敢用項上人頭擔保。”

“不,我相信你,更相信你的實力和直接,若是不是皇上那邊的人有問題,只剩下一種可能!”說到這裏,秦璇的表情變得陰鸷起來。

“小姐……”銀魄心中也隐約有一種感覺冒出來。

“在本宮這裏!”

除了這個答案,已經沒有別的可能了,她不相信真的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對景千曜下毒手。

“小姐,難道就沒有可能是有人在皇上的飲食中下毒嗎?”栖鳳宮如同鐵桶一般,若是說內奸在這裏,銀魄還真的是有些不相信。

“我不知道,現在腦子裏有些亂,若真的是毒的話,我為何會查不清楚?”她是用毒的高手,這一點秦璇還是很有自信的。

就好比是現在,她都相信景千曜是中了毒,但是詭異的是,她卻在他的體內探查不到半點毒素的跡象。

“等等……”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想到了什麽,但是随後就搖搖頭,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對。

西域王也是體內探查不到毒素,若是如此的話,和景千曜的情況很相似,但是卻又有不同,西域王沒有像景千曜這般的症狀,兩者很明顯是不能相提并論的。

“不管如何,這件事你就按照先調查着,嚴密的監視宮中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包括都和什麽人來往,尤其是進出采買的更要嚴加盤查。”

“小姐不準備封鎖皇上病重的消息嗎?”

“不,也封鎖不了,這是人為的,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将京都亂起來,邊關那邊才能松懈。”最開始她只是着急,這件事也是這兩日才想到的,“另外,派人往邊關送封信,告訴我大哥,無論發生什麽事,邊關都不會出事,我也不會有事。”

“是,屬下這就去辦。”

此時的朝堂上,可謂是群情激奮,只因為許多的朝臣都要求成親王讓皇後出面給衆人一個說法。

以往若是發生這種情況,他可能是覺得有些無所謂,但是聽到朝臣們越說越離譜,那臉色也有些變了。

“為何要皇後娘娘給說法?”他坐在上首右手邊的位置坐下。

即使是代皇上處理朝政,那龍椅也不是他能坐的。

“皇後娘娘身為中宮之首,理應為皇上這件事給天下一個說法,再說據聞皇上是在中宮出事的,而娘娘确有無法推卸的責任。”

“王爺,老臣知道王爺對大周鞠躬盡瘁,但是如今皇上出事,娘娘始終沒有露面,也沒有一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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