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溢于言表的疏離
寒假完結，來臨的必然就是第三學期的開學，十多天的放松在回到教室的那日暴露出了它的缺點，就算是特進班，上完課後的效果也沒有平時的好，不過班主任板着臉訓斥了幾句後，大家也都多多少少收回了點心思，伴随着班主任強調不能放松學習的通知是這個月班級所負責的黑板報。
學校裏每個月都會有兩個班輪流負責黑板報，這個月剛好就轉到了特進班手裏，坐在座位上的羽賀澪一聽到這個通知，從來不會參加這種活動的她自然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桌上的練習，不管在老師在上面說得有多麽熱火朝天，羽賀澪都把所有聲音給自動屏蔽了。恍惚間像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少女擡起頭剛好就撞見了班主任朝她投來的目光。
“那，羽賀，你也一起參加出黑板報吧。”
……哈？什麽情況？
“這樣的話黑板報的事就确定下來了，接下來各個班委有什麽要說的嗎？”
處在一種不明所以狀态的羽賀澪戳戳前方本鄉麻衣的後背，向她詢問了老師這樣莫名其妙給了她一個重任是什麽情況。
“班會課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走神啊……”感嘆了一句，本鄉麻衣微微往後傾拉近和羽賀澪之間的距離，“你寫字寫得好看被叫去出黑板報正常的吧。”
“是誰這麽看好我？”
“誰知道，總之到時候你寫完字走了就成，兩個班負責一個黑板報還怕人手不夠嗎？”
在本鄉麻衣不把這當回事的解釋下，羽賀澪點點頭，放學後班上的文藝委員召集好出板報的人大家便一起出發了。
海常的板報設置緊挨着學校的通知欄，板報後是一片綠化，平時茂盛的樹葉此時已經變得光禿禿的了，枝桠上甚至還堆積着白雪。在黑板的兩邊都有長椅設置，大家把從教室裏拿來的東西放在長椅上，卻遲遲沒有見另外一個班級的人來。
特進班的文藝委員是一個戴着眼鏡的黑長直妹子，為人比較開朗，平時也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唯一的缺點就是說話不經大腦。這不，看到同樣負責板報的班級遲到，就已經開始雙手環胸抖着大腿背靠黑板吐槽着對方的不準時。
嘀咕了一會，才看到有幾個人朝這邊走過來。
低頭給家裏發郵件說要晚些回去的羽賀澪聽到文藝委員的一聲‘集合’轉過身就注意到了和他們站在一起的金發少年。
黃濑涼太。
心裏‘咯噔’了一下，女生看着黃濑涼太眨眨眼睛，後者也向她這邊投來了注意力，視線相交的那一瞬間，除夕那晚的記憶在腦間炸開，不停回放，像一個調皮小孩子的惡作劇，硬要羽賀澪覺得難堪一樣。
Advertisement
趕忙撤看着黃濑的眼神，羽賀澪走到本鄉麻衣身邊，聽兩個班的文藝委員分配工作，其間她沒向黃濑涼太的位置看過一眼。
分配任務結束後，負責畫畫的幾人把版面劃出來，兩個班一共十二個人，現在在板報面前忙活的只有本鄉麻衣、羽賀澪還有兩個班的文藝委員，其餘幾個人全部擠到一邊和黃濑涼太聊天去了。
學校的黑板報版面不小，因此才吩咐了兩個班的人來負責，現在只扔下四個人在這裏辛苦的寫寫畫畫，加上一月的低溫，拿着粉筆的手不一會就凍僵了。
“喂！你們這些家夥到底是來玩的還是來出板報的！C班的就算了特進班的人快點給我過來，再這樣拖拖拉拉的什麽時候出完什麽時候走！”文藝委員扯着嗓子喊了一聲，特進班的女生有些不情願的走了過來，倒是C班的其餘幾人還站在原地，看了一眼這邊後又繼續和黃濑說笑。
那樣子，根本就不是來做正事的。
C班文藝委員拍拍特進班眼鏡娘的肩膀，一臉沉痛地開口：“算了吧，那些女生是因為黃濑君來出黑板報才答應過來的，黃濑君也是我拉來充數的，雖然很對不起你們，但我會盡力幫忙。”
“啊……這個時候應該向老師反應一下吧，即使有人不願意，老師分配下去的話也會好好做，就像羽賀一樣。”
“你這樣一說我好像知道是誰在班會課上反映我字寫得好了。”被提名的羽賀澪斜眼瞟了一下文藝委員，一臉無奈。
倒是眼鏡娘一點也不在意，笑着擺手在口中說什麽‘don’t mind’。
她現在确實是不介意了，畢竟都被拉來當苦工了也不能丢下大家回家吧？
嘆了口氣，羽賀澪向黃濑那邊看了看，那裏已經不再是剛才幾個人女生擁着黃濑聊天的模樣，金發少年在長椅邊拿着直尺和粉筆看來看去，似乎是在選什麽，而C班的幾個女生依舊樂此不疲地和黃濑說話，為了回應她們，黃濑涼太一直保持着微笑的模樣，還時不時回上幾句。
……看樣子還是樂在其中嘛。
手上微微一用力，在黑板上劃出痕跡的白色粉筆中間一折，斷了的一截粉筆因為積壓而飛了出去，黑板上也因此留下了幾點不規則的劃痕。
莫名有些不爽。
自那日後，羽賀澪并沒有再見過黃濑涼太，也就說，在除夕那天過去，今天是和黃濑的第一次見面，羽賀沒有想過和黃濑見面後會怎麽樣，她的腦海中一直回避關于黃濑涼太的任何事，導致此時碰面她的不知所措。
完全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黃濑涼太。
完全不知道他那天為何要做那種事情。
初吻這種東西對羽賀澪來說沒有多大意義，但不代表被別人親了以後她能夠淡定地面對。
不管怎麽說，現在她只感覺一陣煩躁。
“羽賀，羽賀！”本鄉麻衣的聲音将她拉回現實，羽賀澪應聲向黑發少女看去，對方還是那張平靜的面癱臉，“你看到那本黑板報模板的書了嗎？”
“沒有，怎麽了嗎？”
“好像找不到了，我一直翻都沒有看見。”接話的文藝委員。
“那我去圖書館找借一本過來好了，你們等我一下。”放下手中的粉筆，羽賀澪從包裏抽出濕紙巾來擦了擦手，還不忘對自己凍僵的手呵了兩口氣。
“那這樣的話找一個陪你去好了。”
“随便吧。”
本鄉麻衣聞言，突然就對着那邊的黃濑喊了一聲：“黃濑君，拜托你和羽賀一起去圖書館好嗎？”
“……啊！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露出一副不妙的表情，羽賀澪瞥了一眼本鄉，立刻轉身走開。
無故躺槍的黃濑望着羽賀澪小跑着離開的背影，俊俏的臉上閃過一抹失望，他放下手裏的東西，對着文藝委員說了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間，馬上回來。”語畢，黃濑轉身朝着羽賀澪離開的方向走去。
正在畫畫的文藝委員看了看黃濑，又看看另一邊，不确定地朝身邊的本鄉麻衣開口：“洗手間不是在這邊嗎？”
“黃濑君大概是比較想去圖書館附近的洗手間吧。”嗯，一定是這樣的。
離開板報區來到圖書館，一走進門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暖氣。拍打在臉頰上的暖風漸漸帶去了那種寒冷，羽賀澪看着書架上的分類指示，一直走到了圖書館的最裏面。
現在距離放學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圖書館裏的人并不算多，大多數人都是借了課外讀物坐在位置上消磨時間的，羽賀澪現在要找的圖書書架前更是沒有一個人。
手指拂過擺放整齊的書脊，目光掃過每一本書的名字，羽賀澪在看到了板報模板這個字樣後，擡起手按住書脊的頂端，準備将它拿下來時一只手就握住了她手背。
肌膚上的觸碰向來都是難免的事，羽賀澪也從來不在意誰不經意間碰到了她，但這種目的明顯的做法讓她打了一個激靈，抽回手以後就見兩只手臂從她身側伸出來，拉住了前方的書架，把她以壁咚的方式封住了。
還沒有來得及轉身看身後的人是誰，右耳就傳來了鼻息噴灑出的熱氣，少年壓低的嗓音随即響起：“小羽賀在躲我嗎？”
不似他平時明朗清晰的聲線，沉下來的聲音帶着些許魅惑，滾過耳邊和側臉的氣息給身體帶來絲絲酥癢，羽賀澪連忙轉過身背靠着書架，整個人死死地往書架上貼，恨不得能夠鑽進裏面從而拉開和黃濑的距離。
直視着黃濑涼太雙眸，羽賀澪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面倒映出她的面頰，通過這雙眼睛，她甚至可以和自己對視。
櫻唇微啓，羽賀澪在嘴巴裏說了好幾個‘我、你’，但就沒有完整地将一句話說出來。那個平時處事不驚的少女，現在可是真的慌亂起來，就連呼吸也變得急促。
“上次的事，對不起，如果小羽賀讨厭的話，我不會再纏着小羽賀了。”少年忽然低下了頭，金色的碎發随着他的動作也有了微微的晃動。
羽賀澪從自己的方向完全看不見黃濑涼太的表情，被頭發遮住了的雙眼到底是含有怎樣的情緒她也不得而知，只是那帶着沉痛的語氣已經向她傳達了黃濑此時的心理活動。
比起她的苦惱，黃濑涼太的是一種痛苦。
被吻的人是她，可是感到痛苦的卻是黃濑涼太。羽賀澪想，她大概能夠體會到那種滋味。當初她的想法不就是想要徹底拒絕黃濑涼太不給他一點機會的嗎？可是為什麽卻一直沒能如願？她明白，那是她的不果斷造成這樣的後果，是她的做法對黃濑太過殘忍。
那天推開黃濑涼太，或許是正确的做法，可這是對黃濑自尊的一種傷害。
傷害的結局，大概就是和黃濑分道揚镳吧。
想到這裏，羽賀澪忽然間一皺眉，心裏像是被什麽猛地撞擊了一下，隐隐生疼。
“黃濑君……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沒有必要道歉，還有就是，我并沒有讨厭黃濑君，包括那天的吻也一樣，我都沒有讨厭。”
作者有話要說： 交往倒計時。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