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勝負欲與補一補
季初渺只覺得頸後一痛,帶着撕裂與酸脹的撕裂感順着背脊傳遍全身。體內灼燒的熱度霎時間減淡許多,但一種難以言喻的渴求卻從心底萌生出來。
像是需索着什麽而不得。
又像是從未有過,而今突然到來,因而不适應。
少年伏在Alpha身上,脊背因緊繃而弓起,想把頭往後仰,卻被人一只大手壓着腦後,動彈不得。
安靜的後車廂裏,腺體膜破裂帶來細微聲響。
江印一口咬入,濃郁的玫瑰酒香信息素撲面而來。他緩慢把自己的信息素注入,直到對方腺體已然被他的信息素所覆蓋淹沒。
這個人身上,徹底是他的味道了。
“唔嗯……”季初渺抖得有些厲害。
江印安撫地摸懷中人的頭,一遍又一遍,直到對方逐漸安定下來。
他把牙齒從季初渺Omega腺體中抽出,把臉抵在對方後頸上長出一口氣。
信息素徹底相融的一剎那,他差點要失控了。
臨時标記完全不夠,屬于Alpha的本能在不斷沖擊他的意志。
江印把自己呼吸調整平複,一垂眸就能看到季初渺鼓脹的腺體上,深深的牙印橫亘整個腺體,像是一道符號。
一道識別身份和歸屬的符號。
透明腺液同時混合了兩人的信息素,從牙印破口悄然湧出,順着少年的脊骨往下淌。
江印呼吸一滞,調整好的呼吸又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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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拇指按到季初渺腺體上,把少許水痕給抹掉了。
季初渺緩了很久才神志清醒。
他又回到了當初溺在酒池裏的感覺,眼前一片白光,。
等目之所及能看清東西時,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仰頭靠在車座上的江印。
江印半阖着眼,身形健美近在咫尺。胸膛随着深呼吸而不斷起伏,喉結滾動了下,像是在吞咽什麽。
季初渺看懵了,恍惚間意識到自己坐在了江印身上。
察覺到動靜,餍足地抿着嘴角假寐的人擡起頭。他垂眸看過來,目光幽微深邃,透出些危險的意味。
節目組在酒店大堂找到的季初渺與江印。
新開發的島嶼還未迎來游客,峻宇雕牆的酒店大堂不見閑人,全是節目組的選手們。
“今晚就先不出島了,明天補拍完兩個鏡頭後,我們将會給大家放一天的假。到時候沙灘上會組織一場拔河比賽,會開直播,大家要記得來!”工作人員逐個發放門卡。
易嘉一沒聯系上季初渺,看到季初渺慢吞吞過跟在江印身後進入酒店,連忙招手示意季初渺過來坐。
少年套了件純黑的緞面襯衣,衣服比他的身形略大,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小半邊肩膀都露了出來,一對平直的鎖骨分外好看。
倒是後背遮蓋得嚴嚴實實的。
易嘉一一看就發現這衣服明顯不是季初渺的。
季初渺可沒這精英風的襯衣。
“下午怎麽了,你差點被海水淹了你知道嗎?要不是江印動作快,你都要滑到水下去了。”易嘉一圍着季初渺轉了圈:“沒傷着哪兒吧?”
“唔,沒事。”季初渺有氣無力地嗯了聲。
他倦怠地跟着其他人去咖啡吧,找了個沙發立刻坐下。
季初渺沒有多說,易嘉一只以為他累一整天倦了。
他幫季初渺領了個房間門卡:“這家酒店,不就江家的産業嗎?都是單人間,給!”
季初渺在聽到江家一詞時,垂着的腦袋迅速擡起,又見遞過來的是單人房的房卡,不由得松了口氣。
一百來位選手加上幾百個工作人員,酒店電梯都分着排了兩三輪,所有人才順利找到對應樓層。
季初渺拖着腳步找到對應房間,先去給浴缸放水。
他把江印的襯衣脫掉,反手試探着去摸後頸上的傷口。
“嘶……”
被咬破的腺體已被貼上與膚色無異的膠貼,手指隔着膠貼在外碰一下,依然很敏感。
季初渺疼得一個激靈。
被咬住、被叼着的刺激感,以及喪**體控制權的無力感,重新蔓延上來。
季初渺不敢再深入去想,浸到熱水中放空自己。
第二日,季初渺被連續不斷的敲門聲驚醒。
他鮮少會睡得這般沉,起床時還感覺身上酸酸軟軟的沒力氣。
“渺哥,去吃早餐了!大家要出發去沙灘了!”A班選手們同住一層,興致昂揚地敲兩位爸爸的房門。
季初渺靠在門框上,擡眼一看,就看到了同樣站在隔壁房門前的江印。
成年Alpha像才洗了澡,發尾帶着些水汽。他目光看過來,眼睛黑沉沉的。
季初渺避開與江印對視,換身衣服就跟衆人一起走了。
他們來到沙灘上時,其他幾個班也都快到齊了。
發起人帶了雙白手套,站在臨時搭建的木臺上宣講規則。
“分兩隊,所有人自行挑選對手,錘子剪刀布,贏的可以選任意一隊,輸的去另一隊。所有人五五開,一邊六十個,一局定勝負。”
發起人才說完,選手堆裏開始議論起來。
“錘子剪刀布,這麽幼稚的分組方法真的合适嗎?”
“我要挑一個倒黴的小可愛,看看是誰……”
“拔河贏了有什麽獎勵嗎?”
“晚上有沙灘燒烤,我們提供食材,你們自己做。贏的那一方,和牛肥羊海鮮盛宴!輸的那一方,青菜青菜加青菜!”節目組祭出殺招。
整個沙灘因這句話而沸騰了。
選手們戰意熊熊,大家為了拍節目,被限制了吃肉量,天天都是蔬菜沙拉。聽到能甩開膀子光明正大吃肉,各個饞得眼睛都亮了。
“渺爸爸,你要不要找印爹?”
“一人一邊,贏的吃香喝辣,輸的吃糠咽菜。”
“贏了就能很爽的,阿渺!”
季初渺被勸得有些心動,但一想起自己身上還挂了個牙印,就默默沒去接話茬。他随手在身邊找了個小夥伴,一錘,贏了,随便挑個隊站過去。
大家一看到有一邊隊伍有了季初渺,頓時錘子剪刀布贏了的選手,都往季初渺這邊湊。
很快,季初渺這邊就累積了小幾十號人。
江印來時,看到的正是少年站在教練員身邊學拔河動作的樣子。
節目組一看到江印出現,頓時覺得這場拔河有了看點。有很懂節目爆點的選手自告奮勇,上前“勸說”江印去季初渺對面那組。
節目組最熱門的兩個C位,在沙灘上展開體力與耐力的battle,多帶勁兒!
江印贏了:“我去那邊。”
說着,江印幾步走到了季初渺所在的隊伍裏。
圍觀全程的選手們:???
怎麽這次就不按套路出牌?
就不想看看對方吃不飽飯、可憐兮兮的樣子嗎?
“季初渺站第一個,江印就第二位?”導師開始安排站位,把繩子遞到季初渺手上,不斷提醒:“重心一定要穩!前面一倒,後面就很難使上勁了!”
季初渺把防滑手套戴上,手在身體兩側拍了拍,對着鏡頭鄭重點點頭。
直播間觀衆們簡直要笑暈了。
“我死在哥哥乖乖巧巧的點頭裏了!”
“好想揉揉阿渺的小腦殼。”
“渺哥沖鴨!贏了才可以吃肉肉!”
“印哥就在阿渺身後!難得看到這兩人強強聯手~”
江印站在季初渺身後,側身學姿勢,餘光少了眼前方少年,眼底笑意暗藏。
“所以你們隊準備取個什麽名字?”發起人起哄道:“對面要叫吃肉隊,目标很明确,就是贏了去吃肉。”
季初渺站在前頭,對上另一邊花式挑釁的對手們,勝負欲上頭,毫無保留地翻了個白眼:“還吃肉?是癡心妄想吧?”
面容精致的少年白眼翻得俏生生的,讓人生不出半點反感。開口就是諧音對仗,分外有梗。
兩隊人笑倒一大片,沙灘上此起彼伏的“咯咯咯”鵝叫。
“我們要叫爸爸隊!”季初渺這一側隊員起哄道。
“爸爸都沒有,還想吃肉?做夢吧!”
“兩個爸爸都是我們這邊的!”
“你們有什麽?你們一無所有!”
季初渺趴在拔河繩上,笑彎了腰。
大家休整好半天,才進入比賽狀态。
季初渺神經緊繃,顧不上江印在身後。他聽着裁判一聲令下,當即發力。
兩邊勢均力敵,一時間分不出勝負。
季初渺率先喊出了口號,聲音響徹沙灘。
他起了個頭,身後隊員反應很快,跟着喊起來,力氣逐漸集中。
季初渺身子往後仰,連扯了好幾輪。他感覺不出繩子是否有往這邊來,一下急了,沒留意,就直接用手臂去環拔河繩。
“季初渺!”混亂的口號聲中,有人聲音急切中帶着警告。
江印一手抓緊拔河繩保持力氣,一手向前探,直接用手隔開季初渺手臂皮膚與拔河繩。
季初渺用盡全身力氣,臉都紅了。他手臂壓在江印手上,又堅持了片刻,哨聲就響了。
粗繩力道一卸,兩邊的選手們都往地上倒。
季初渺手上的勁兒沒能第一時間收回,霎時間失去掣肘的力道,整個人往後倒去。
季初渺一屁股,坐到了江印身上。
随後聽到耳邊響起一聲清晰的的悶哼。
“爸爸隊”獲勝,後方的選手們都沖上來蹭季初渺和江印的福氣:“有爸爸!有肉吃!”
大家鬧騰着,季初渺被簇擁着扯走,費力回頭,看江印撐着手站起來了。
從臉色上看,似乎沒太大問題。
拔河完,幸運的六十個選手領到了節目組特供的食材。
準确來說,是二十個食材攤位,外加五位幫着處理食材的專業廚師。
小臂粗的皮皮蝦、比巴掌還大的生蚝、冒着冷氣的北極貝,肉質飽滿肥厚的鮑魚,連象拔蚌都有!
另一邊,拔河失敗的選手們抱着茄子冬瓜圓包菜,羨慕得直淌眼淚。
沙灘上,選手們合力支起燒烤架,在海邊長大的選手包攬技術指導一職,沙灘上很快就飄蕩起燒烤的香味。
不少選手沒吃過象拔蚌,望着它難以描述的外形,樂不可支地調侃。
“這……真的可以在節目裏播出來?”
“這玩意兒能以形補形嗎?”
“停車!注意點,攝影老師還沒走好嘛。”
“生蚝是大補的!想補的排隊!”
季初渺作為隊伍裏唯二的吉祥物,被一群群選手們招攬。他溜達在各個攤位之間,冷不防聽到有人在調侃生蚝的“效用”,當即盯上了烤生蚝的攤位。
男人嘛,不管是Alpha還是Omega,該補還是得補。
他琢磨了下,給自己拿了兩扇生蚝。又想到拔河時江印晚人一步起身的樣子,遲疑着,再找上小夥伴:“我還要,再多來幾個!”
——年紀輕輕,那裏就不行了,不像話嘛。
季初渺一想到江印疑似那裏不行,勝負欲爆棚,忍不住暗爽。
他一手端一盤,找了半天,才從錢前那兒打聽到江印走去木橋了。
木橋在沙灘盡頭,延伸到海面上,白天裏是打卡拍照的好地方,入夜後扶手上的小燈串就亮了起來,唯美得很。
不少Omega聽說江印一個人待着,取了不少海鮮想去搭讪。都被江印禮貌卻冷淡的婉拒了,心不甘情不願地在不遠處流連。
季初渺端着海鮮過去時,還撞上了幾個失望而歸的Omega選手。
Omega們看到季初渺,眼睛瞬間就亮起來。江印高冷不好接觸,季初渺也很可以啊!
“渺哥!我們一起吃吧?”一行人叽叽喳喳圍上來。
季初渺一看來人手裏全是素菜,又看他們目光“虎視眈眈”,心裏警鈴大作,以為他們想搶他好不容易等到的生蚝,立刻擡高手上的盤子,步伐不停地溜了。
Omega們:……
江印早聽到海灘上的響動,一回頭就見一盤生蚝送至眼前。
“咳咳。”季初渺清了清嗓子。
江印挑眉,目光從生蚝上移開,看向季初渺,眼含确認之意。
“啧。”季初渺見人還不伸手接,以為對方不懂,便飽含暗示地提點道:“機會難得,多補一補。”
江印眼底閃過一絲訝異,怔了幾秒後,不敢置信地看向季初渺。
“就、就拔河的時候不小心壓了你,我排這個等了好一會兒呢,扯平了啊。”
季初渺把盤子往江印懷裏一塞,強行“扯平”,離開前還不忘記老懷甚慰地拍拍江印的肩:“吃了對你好的啊。”
江印擰着身子往後,伸手抓人,沒想到季初渺靈活地一躲,轉背就跑開了。
他低頭,凝視着盤中疊成小山的生蚝。
好半晌後,撐在木橋上的手指點了點,重重呼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