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聽好話與眩暈感
季初渺抱着女愛豆們給的一堆零食回了宿舍。
江印把汗濕了的短袖脫下,套了件幹淨居家服,回頭就發現季初渺窩在小沙發裏挑零食。
季初渺翻到一個手繪風的圓鐵盒,懶懶散散拆着:“這糖還挺有意思的。”
見江印望這邊,他挑眉,目光灼灼:“你也想要?那說兩句好聽的?”
江印看了眼季初渺手裏的糖盒子。
還是熟悉的玻璃跳棋造型,六色排列在一起,童趣得不得了。
十多年前江家業務合作,他與家人從北海道回來,當時也往季家送過這麽一盒。
特産店裏能買到的伴手禮,算不得什麽貴物,甚至都不夠格拿到長輩跟前去過眼。
也只是乍一看擺得夠趣,色彩讨巧,拿來哄哄小家夥。
被嬌寵着的雪團子,坐在長絨地毯上。藕節似的胳膊緊緊抱住糖果盒,不管聽多少好話都不撒手。
哪像現在,借花獻佛,倒是大方得很。
還學會找別人要好話聽了。
江印目光在糖盒子上停了幾秒,抿了抿勾起的嘴角。
季初渺撚了顆深紫色的糖球往嘴裏送,嘗出是葡萄酒的味道。
他擡眸看了眼,慢吞吞道:“不想說?”
不想說就沒得吃,看誰慣着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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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糖的味道,倒有點江印信息素的味道。
江印一怔,兀自輕笑了下。
想聽好話不是不可以,但也得看東西是誰的。
江印拿着居家褲往洗漱間走,大有直接去洗澡的意思。
季初渺偏就看不得江印這幅不理人的模樣。
少年橫躺在小沙發上,把糖盒擱在肚皮上。他兩條長腿挂在沙發扶手上,見人過來,便蹬起小腿攔路。
“不吃就不吃,你還笑。”季初渺總覺得江印在嘲他:“笑什麽?你幾個意思?”
他身子完全陷在沙發裏,擡一條腿往上蹬,力道掌握不好,直接踩到了江印腰上。
江印被踩得猝不及防,腰腹瞬間緊繃,上身半彎,垂眸去看腰間。
少年的腳白淨骨感,只有指頭圓滾滾,可愛的很。
像是被盯得不安了,腳趾還蜷了蜷。
透過一層薄薄的夏衣,江印清晰地感覺到了這股細微的力道。
像是貓爪在心頭輕輕抓撓,癢得不行。
季初渺在想江印為什麽要笑。
總之,這貨就是在笑他。
江印低頭,避開季初渺望來的視線。
他身上被碰到的地方開始發燙,熱流迅速往周身蔓延。
江印幾乎都能聽到他血脈在泵張的咚咚聲。
他沒有擡頭,怕驚到了眼前人。
“啧。”季初渺不耐煩地皺眉。
平時江印可勁兒地針對他,這會兒成鋸嘴葫蘆了。
他什麽都沒能問出來,準備了一肚子反擊的話,半句都沒說成。
沒趣。
季初渺擡着腿,累得慌,提膝想把腿往回收。他才動,就被江印迅速伸手,牢牢拽住,重新按回自己小腹。
青年力道不小,手心火熱,隐約還有些汗濕。
細瘦白嫩的腳踝他一掌就能圈住,還能多攏到半個平直腳背。
季初渺被握得生疼,也嫌江印手燙。
他腿被拖得往前,身子在沙發裏挪了斷距離,整個人差點從沙發裏翻下去。
什麽毛病?還被踹上-瘾了不成?
“你搞什麽啊!”季初渺有些惱怒。
他從未這麽狼狽,仰躺着被人提住腿,動彈不得。
江印目光從眼前人卷起微翻的衣擺處挪開,順着長腿一路往下,最後落在了腰上那一只正狠狠用足跟踩他的腳。
季初渺第一次感覺到害怕。
他沒見過這樣的江印。
那目光如有實質,像一雙慢條斯理的手,在他身上摩挲滑過。
“有病嗎!?”季初渺聲音帶着火氣,是自己都未曾發現的色厲內荏。
他眼角都紅了,借江印的力道卷腹,試圖重新坐起。
但沙發很軟,被控住腿,便很難重新掌握平衡。
季初渺才動,江印就跟着動了。
高大青年往前一步,逼到沙發扶手邊,緩緩俯身。
他手握得更緊,力道一直沒卸掉,控制着手中脆弱的腳踝往下壓。
季初渺長腿被屈折,屁股被迫懸空,腰深深陷入沙發裏去。
薄薄一層上衣經不住三翻四次的摧殘,失職地露出少年小半截腰身。
季初渺跟腱傳來腫脹的酸痛感,背抵在沙發裏,退無可退。
他有種被釘在沙發上的錯覺。
江印一靠近,季初渺剎那間就聞到了對方身上信息素的味道。
酒香濃厚、壓抑、瘋狂,讓人無法喘氣。
“草。”季初渺低咒一句,背脊發毛。
他顧不上臉面了,只想從沙發裏起來,有多遠逃多遠。
季初渺不管不顧,掙動起來。剛側身,試圖滾下沙發,就被阻止了。
一直沒說話的Alpha一手控着腰上正在戰栗的腳踝,一手擡起,手肘撐上少年肩胛。
江印正面壓制,直接把季初渺抵回沙發裏。
季初渺身前的糖果盒歪到一邊,不少彩色糖球四散掉落,鋪了少年一身。
有幾顆彈去地面,叮叮咚咚好幾聲。清脆無比,是房間裏唯一的聲響。
除此之外,只剩呼吸聲糾纏在一起。
季初渺抑制不住抖了下,吸了口氣不敢呼出來。
江印大半身子壓在季初渺上方,眼底隐現血絲。
他被糖果墜落聲驚醒,克制地閉上眼睛。
雙方僵持着。
江印緩了會兒,再睜開眼睛時,多少能控制住自己。
Alpha的本能過于洶湧,他差一點就……
江印近在咫尺,劉海遮掉眉眼。
季初渺只能看到對方喉結滾動了下。
江印俯身再往下,幾乎要貼到季初渺身上去。
他垂頭,目光定格到對方腰腹上零星幾顆糖果。
糖果都卡在卷曲的衣擺裏,五顏六色比不過一抹白。
季初渺費力仰起脖子,探頭去看。
就見江印把臉埋到他肚子上,用下颌碰了碰他的衣擺,張嘴叼起了一顆糖。
江印呼吸帶來的熱氣,直直地噴灑在季初渺露在外的皮膚上。
季初渺胸腔劇烈起伏,瞳孔緊縮。
江印探舌,把那顆最像膚色的奶油白糖卷進嘴裏。
他手臂用力,就着撐住季初渺的姿勢直起腰。
像一只正在狩獵的大型猛獸。
面對獵物,既珍惜,又壓抑不住骨血裏的侵略意圖。
吓唬夠了,也嗅夠了,迫不及待想進入下一步了。
咔嚓一聲,江印把糖球咬裂了。
酒漿被釋放出來,梅子酒特有的酸澀飄進空氣中。
季初渺頭已經退到沙發扶手上,眼睛一錯不錯地望着身上的人。
江印起身,掃過季初渺一眼。
他抽身動作很快,彎腰撿起居家褲,半步不停往洗手間去。
季初渺癱在沙發上,怔怔出神。
江印那一眼,複雜混沌,他難以分辨。
季初渺後背冒了汗,等洗漱間響起水聲,才慢慢放松下來。
糖球在唇齒間殘存了一抹葡萄酒甜,經久不散。
第二天,A班選手們發現這兩人間氣氛不對。
季初渺訓練全天,就沒有與江印說過哪怕一句話。江印也起初也有在留意季初渺,到後來也跟着沉默。
錢前左顧右盼,猶豫不決,糾結是否要去問兩人鬧了什麽矛盾。金宇拿來一疊打印紙,把錢前悄悄推去一邊,給對方一個“別多問”的眼色。
“我們之前要求過的所有道具布景,道具組都已經做好了。舞臺布置的樣圖在這裏,我們需要去實地彩排一次。”金宇把資料遞到衆人面前。
一行人出了訓練樓,向主舞臺出發。
季初渺默不作聲走在後頭,連錢前來搭話,都表現得心不在焉。
對決間隙的排演期,為了未播內容的保密,影視基地不能放進任何粉絲。
路面沒有其他人,寂靜得很。
但季初渺心裏像有一百只蟬在同時聒噪,靜不下來。
腦子還暈乎乎的。
還沒等他想明白點什麽來,就被舞臺震耳欲聾的音效打斷了思路。
軟萌撒嬌的《小喵喵》被改得不似原版,朗朗上口的韻律被保留下來,但新版配樂一播出來,所有人都聽出新版與原版的差別。
是完全不同的新面貌,充滿年輕男性特有的活力與利落。
舞臺已經完全布置好,無數工作人員圍在臺下,連導演與導師們都在場。
“就過這一遍!現在的舞臺就是真正錄制時,你們會面對的舞臺。聲效都切進來,你們按照真正上臺時的規格要求自己。做到最好,可以嗎?”發起人鼓舞道。
整個節目最抓吸睛的選手們幾乎都集中于A班,特別是江印與季初渺,讓節目組在這個夏天真正成為全民關注的最爆節目。
理所當然,放眼全部選裏,他們才是最該發揮出衆的存在。
A班選手們握拳給自己打氣,發起人把手伸到大家面前。
一只只的手疊了上去,江印不着痕跡望了季初渺一眼,最後遞出手。
“阿渺?”發起人注意到季初渺狀态有異,整個人狀态看起來沒平時精神。
季初渺有些走神。
他擡眼看到眼前景象,順着最上方的手,視線落到江印身上。
季初渺頓了下,伸手放了上去。
江印眸斂。
總控室人員推動關閘,舞臺燈光暗下。短暫讀秒後,樂曲前奏響起。
季初渺察覺出不舒服時,樂曲都播了很長一段,進入了間奏部分。
他麻木地跟着大家動作。
他動作不出岔子,純粹是平日訓練到位,跳成本能了。
季初渺後頸一漲一漲,悶悶地疼。四肢開始變得酸軟,跟上節奏比較吃力。
定點大開合Pose即将來臨,衆人變換站位。季初渺得從後往前穿過同伴們,抵達位于舞臺最中央的C位。
季初渺踩着樂點往前,直視前方照來的舞臺燈。
燈光高亮,刺得他眼睛難以睜開。
更強烈的眩暈感猛然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