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意外與太子爺

舞臺上一曲畢, B班最後一組選手正在上臺。

舞臺後方工作人員開始沖A班招手,示意是時候換舞臺服了。

選首席,季初渺率先站起。

他整了下身上的制服, 手虛虛壓着腰間衣襟, 昂首挺胸往造型室去。

A班選手們見季初渺動起來, 也跟着站起, 浩浩蕩蕩後往後場走。

一群備受關注的長腿哥哥同時站起, 效果是驚人的。觀衆席上,粉絲壓抑不住期待, 低低歡呼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A班選曲是《小喵喵》,一首以甜膩賣萌為賣點的小情歌。

而A班沒一個走軟萌路線的選手。

擅長聲樂選手們, 于節目開拍時, 面對着一群身姿矯健的舞者選手, 多少拿不出霸氣。

直到跟着江印,一個個越來越低調,不開腔則已, 開腔必震驚全場。

越來越有人狠話不多的氣場。

而舞者這邊, 幾乎所有人都在追随季初渺。恃靓行兇,人狠話還多,秀得人頭皮發麻。

朝着鏡頭賣乖?

不存在的。

無論是在場的導師粉絲, 還是直播間裏數千萬的觀衆, 都在期待A班版的《小喵喵》會是什麽感覺。

他們很快就有了答案。

Advertisement

A班全員都換上了冷色的皮外套, 唯一的亮色, 便是領口上別着片皮草。

蓬松厚實的絨毛被鼓風機吹得顫顫巍巍, 即使隔很遠,也能看得清楚。

季初渺脖子上圍的,是圈罕見的白毛。

沒有一絲雜色,純淨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臉龐巴掌大的少年,微微低着頭站在舞臺最中央,濃墨重彩的眉眼低垂,挺拔的鼻尖與形狀姣好的唇,都深藏進了長毛中。

矜貴又旖旎,像只貌美如花的小布偶。

江印外套是半敞的,外套啞光純黑的,毛領也是同色,不同與季初渺的張揚,他造佩戴的是短毛,絨絨一層,額外多佩戴了一顆金□□眼石。

他剛一擡眸,冷峻又危險的氣質就出來了。

直播間彈幕瞬間多到卡頓。

“布偶小公舉與通靈神秘黑貓,這對我可以嗑。”

“黑白配?故意的?造型師是我們的人吧。”

現場,導師和觀衆沒來得及多讨論,就被舞臺上的氣氛再次吸引走注意力。

全員定點站位後,是江印先來開場。他開了嗓,前奏才晚一步進場。

江印音色故意壓得很沉,磁性得不可思議。

像一臺保存極好的三角鋼琴,每一寸木料都講究至極。

潤澤、沉醉,隐約帶些歌劇腔。

觀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依然是《小喵喵》的主旋律,但節奏被放慢,歌詞徐徐從高大Alpha口中而出,是完全不同以往的感覺。

沒有刻意讨好,低吟淺唱,仿佛在唱給自己聽。

貓科動物特有的矜持優雅。

江印成功帶起全場氣氛,季初渺帶着舞蹈專長的選手們切換到第一排,開始動作。

貴氣的少年颔首,單手輕輕握拳,向上方伸出一臂,做出個伸懶腰的動作。

甚至還像模像樣打了個哈欠。

慵懶閑散。

全場選手與觀衆會心一笑。

旋律越簡單洗腦的歌,越不好編排舞蹈動作。

為《小喵喵》配洋氣上檔次的動作很難,連專長編舞的錢前都拿捏不好節奏。

艱難局面直到季初渺出馬。

季初渺不想自己站在舞臺上,帶着貓耳貓尾嗲聲嗲氣。

他勸說A班成員們,如果男孩子表現不出貓的甜美可愛,那展示貓另一面即可。

于是,A班12人分立舞臺各處,動作慢節奏,冷靜又克制。

季初渺全情投入,假裝自己是一只又酷又飒的貓。

但越這樣,觀衆越笑得暧昧。

粉絲最受不得自家可可愛愛的愛豆裝正經。

“阿渺牌小貓咪,又嬌又憨!”

也有觀衆很吃江印的氣質。

“我喜歡印哥那種,只可遠觀不可亵玩。”

舊曲翻新,巨大的反差感,讓直播頻道觀衆數量又往上竄了一大截。

舞臺上,年輕的選手們開始變換隊形。

季初渺才做完一個定點Pose,他面朝舞臺維持着動作,踱步邁開腿,開快速往後退。

按照事先規劃好的路徑,站在他身後的隊友會及時分開至舞臺兩側,為他騰出空間。

但異況陡生。

一位Rap選手恍了神,比拍子慢上一步,沒能及時退得開。

季初渺被右腿往後才還沒踩穩,左腳才收至一半,始料未及被絆到了。

江印站位被安排在最後,他注意力一直有落在季初渺身上,第一時間注意到了異動,想上前扶一把。

可情形發展得實在太快了。

就在一秒不到的時間裏,季初渺摔了。

少年整個身體往後仰,即使他敏捷地側身,試圖用手撐地,但仍然無濟于事。

舞臺位置有限,留給他轉身的空間不夠。

舞臺音效聲很大,季初渺落地時嘭地一聲,臺下觀衆聽不真切。

只有臺上衆人在心頭狂跳。

失誤的Rap選手大驚,歉意地一時間忘了自己接下來要做的動作。

他想去扶季初渺,但剛俯身,身形就一晃,自己都有點站不穩。

Rap選手臉色泛着異常的紅,粗粗地喘着氣,看起來像是病了,狀态很不好,能跳起來都像在強撐。

都是年輕的選手們,沒遇到過這般臨時情況。

或者是說,舞臺事故。

曲目已進行大半,正在高-潮部分。

主舞倒了,A班隊形一下就變得不靈活了。

瀕臨潰散。

季初渺半邊身子一麻,沒忍住嘶了聲。

摔倒地上并沒什麽,練舞開始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了。

但右腳腳踝處在隐隐作痛,開始有些使不上力。

他心頭一沉。

舞臺亂了,但随着季初渺快速翻身重新站起,而回歸到了正常節奏。

夥伴們擔心着,欲言又止,想立刻喊停。

但季初渺堅持要把這一首歌跳完。

蓄積起的氣勢被沖散,動作可以繼續,但狀态一去不回。

特別是作為主舞的季初渺,重新站起後的一系列造型,動作幅度明顯要比先前小。

A班大傷元氣。

音樂結束,士氣高漲的開場,最後演變為沉默低迷的集體鞠躬。

季初渺站得沒有以往直,他重心放在左腿上,右腳不自然地彎着,腳尖不敢點地。

江印站在季初渺右邊,擡手把對方護在身邊,屈肘承擔對方體重。

他看到少年額前的冷汗了,即使對方依然在跳依然在笑,把自己掩飾得很好。

臺上臺下,所有人都在關心季初渺的狀态。

醫護人員焦急地等候在舞臺下,導師不敢多做點評。

季初渺被扶着,單腳跳下了舞臺。

他嘴唇有些發白,走之前還對觀衆們揮了下手,示意不用太擔心。

醫務人員接走了季初渺和正在發燒的Rap選手,A班成員跟着離席。

拍攝現場,衆人難掩沉默。

醫務室就在主舞臺隔壁,醫生想弄一輛輪椅來,推他過去。

季初渺一聽,連忙拒絕。

他挂在江印身上,給對方一個眼神明示。

——兄弟,借個肩膀,讓我撐幾步路,我給你買新衣服!

江印被看得表情稍霁,順從地颔首。

他頂着季初渺“就知道兄弟你靠譜”的期待眼神,彎腰擡臂,直接把人打橫抱起。

準備蹦跶過去的季初渺:???

扭個腳而已,又不是斷了腿,用得着抱嗎?

影視基地裏這麽多粉絲在看着,他不要面子的嘛?

少年腿彎折起,褲腳一下就縮了上去。

原本白皙的腳踝,此時紅腫了一圈,看起來很可怕。

江印深呼吸,攏着季初渺腋下和腿彎的手緊了緊。

醫生說很萬幸,韌帶沒有不可逆的損傷,只是崴了腳。

季初渺松了口氣,得知不嚴重,他又輕松起來。

噴了藥的腳踝涼飕飕的,脹痛感被緩解,還有些舒服。

他不記疼,右腿挂在椅子上,甚至還悠閑地晃了晃。

選手們還是愁雲慘淡的樣子,見此吓得要上來制止。

“渺哥別動啊!”

“不準浪!”

江印眉頭緊皺,目光掃過去,眼刀一樣。

兇得像自己受了傷、挨了疼似的。

季初渺接收到對方那明顯不支持的眼神,登時不動了,乖乖翹着腳,讓醫生一層層地上藥。

回去的路上,季初渺聲色俱厲地拒絕了抱抱服務。

半點商量餘地都不給。

他撐着醫生給的拐杖,蹦跶着去食堂。

“渺哥,我們幫你打飯,你回去吧。”錢前眼巴巴地希望季初渺回去休息。

食堂的師傅後來換了一批,來的是江家旗下的餐飲品牌的人手。

被米其林選入推薦清單的香茅乳鴿,皮脆肉嫩,在這裏也能吃到,但限量供應,能否吃到純看緣分。

季初渺很愛這滋味,前兩天就惦記上了。

想着其他人都在主舞臺那邊,只有他能帶傷早退。

小饞貓不願放棄這個機會,一秒都不想等。

“走,請你們吃好吃的,壓壓驚。”季初渺哪裏看不出同伴們的沮喪。

“別鬧了渺哥,我們都替你疼。”錢前聲音悶悶的,相比擔心自己得分,更在意好友的傷勢。

食堂打飯不收錢,所有人都看出季初渺有意活躍氣氛。

“還別說,真是我請你們。”季初渺說完,在進食堂門時,故意把拄拐杖的動作加大了。

等着開餐的食堂阿姨一眼就看到了這位小傷員。

“哎呀疼。”季初渺裝作無意,開始哼唧。

一行人瞬間又緊張起來,噓寒問暖。

只有江印發現了少年嘴角藏着的狡黠。

季初渺這一聲,讓食堂阿姨都疼惜起來。

多好的乖孩子,怎麽能受這樣的罪?

季初渺腼腆的笑着,靠刷臉,給全A班成員都要到了香茅乳鴿,還沒忘記幫高燒的Rap選手多要一份打包。

如願以償分外滿足的主舞大人往座位上一坐,大馬金刀地使喚身邊人去取餐。

在衆人驚訝的注視下,江印應聲站起,往取餐口走去。

連季初渺自己都看了過去。

他就是嘴嗨一下,誰能想到江印真給照做。

怪聽話的。

聽說來了A班的傷員,負責節目組餐飲運營的負責人聞訊而來。他是江家旗下的管理層,盡心盡力親自管理節目食堂,也是看在江家太子爺在這裏。

負責人才踏入食堂,就看到自家少爺端着盤子,擺到了一面容精致的少年面前。

負責人懵了。

負責人覺得,他家少爺不是太子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