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要亂摸
溫柔瞠目結舌，霸總簡直福爾摩斯上身，這犀利的觀察力與抽絲剝繭的分析力令人嘆為觀止。
智商高到可怕，佩服佩服！
震驚過後是驚喜，她找他幫忙是對的，與聰明人打交道省心。
然而同時她心生警惕，他之前明明察覺到她的出現，故作沒反應，目的就是為了請她入甕。
他的冷靜讓她害怕，她與他合作不亞于在與虎謀皮，尤其他還是一名出色的商人，商人重利，她求他幫忙，他完全有理由不同意，或者提出她無法償還的代價。
溫柔犯難，心生退卻，可一想到三個月銀行期限，又不甘心。
眼下也別無他法，她總歸要試一試。
他剛剛提到行動軌跡……
畫面靜止不動，霍衍東視線牢牢鎖住屏幕，人行紅點還在，室內溫度低于常溫，他篤定他所說如實，耐心給予對方緩沖時間。
時間嘀嗒嘀嗒流過，五分鐘過去了。
霍衍東耐性告罄，不願耽擱時間，有些事必須速戰速決。
他再次出聲，“不妨我大膽再猜一下，我看不見你，聽不到你說話，但你可以聽見我說話，或者聽懂我的話。”
溫柔回神，眸光越來越亮，隐隐約約有什麽呼之欲出。
下一秒，霍衍東挪動鼠标，點開網頁，修長幹淨的左手在黑色鍵盤上打字。
須臾，大寫英文字母YES和NO跳出來。
“YES是，NO不，中文字複雜。”他掰動臺式電腦，面朝書房門口方向，“如果我猜測正确，你比劃一個YES，反之NO。”
Advertisement
溫柔翻白眼，他也太看得起她，英文字母怎麽比劃？！還有，他為什麽要主動翻譯？擔心鬼魂智商不夠是不是？！
哼，秀智商過分！
盡管百般不樂意，溫柔不得不聽從霸總的建議，老實飄進書房，在他面前費力表演英文字母。
當監控屏幕上的行動軌跡慢慢浮出不穩定的YES，堪比死亡筆記的驚恐畫面，饒是遇事冷靜，從容不迫的霍衍東，這一刻的淡定表情不免龜裂。
看來，他要重新推翻對世界的認知。
溫柔收起伸開的右腿，氣喘籲籲。
霸總一張嘴，她差點掰斷腿，比劃英文字母比蹦迪還累。
霍衍東盯着散開的YES,察覺到四周寒意漸深，伸手揉了把臉。
比劃字母太費時，大腦在高速運轉，視線不經意落到右手邊的筆筒，他迅速伸手抽出一只黑色記號筆，分別攤開左右兩手，左手寫了是，右手寫了不。
他攤開雙手，擱在桌面上，“過來，仔細聽好，我提問，你選擇是和不。”
溫柔眼睛一亮，佩服他腦筋轉得快，誰智商高誰智商低，一目了然。
霍衍東目視前方，陳訴的語句，“你是女生。”
溫柔聽出他的意思，嘿嘿一笑，伸手觸碰他的左手，故意不放。
他左手川字形的紋路清晰，手掌心沒有分叉亂橫，她大一時好奇研究過手相，他命運好，一生少有波折，而且他将來還有兩個孩子。
左手掌心涼意襲來，且持續不斷，絲毫沒有松手的跡象。
霍衍東俊眉一挑，黑眸迫人，充分懷疑這只女鬼在趁機揩油，“點一下就行，不要亂摸。”
溫柔：“……”
她擡手後退，朝他吐舌頭做鬼臉。
“不要搞小動作，我立體幾何學得非常好。”霍衍東分神瞥了一眼監控屏幕，人行紅點臉部位置凸起。
溫柔扭頭掃向電腦，當她看見三十幾個監控視頻畫面分布在電腦上，嘴角一抽。
霸總有錢任性。
“出于某種原因，你只能跟着我？”
“是。”
“本市人？”
“是。”
“一個月前我手機在梅園私房菜館進水，你第一次出現，今晚我手機再次落水，你第二次出現，這一個月你在哪？我手機裏？”
溫柔表情一振，不愧是高智商的霸總，直擊問題中心，這麽快發現手機的異常。
她正要回答，突然外間傳來腳步聲，緊接着一道清脆的男人聲音飄過來。
“老二，你在和誰說話——”
一個身穿黑色衛衣的高個男人出現在書房門口，對方戴着漁夫帽，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邊框眼鏡，黑色口罩挂在耳邊，嘴角噙着笑。
溫柔眼尖，認出來人是影帝祁西，也是霍衍東嫡親大哥霍衍西。
兄弟倆身高差不多，霍衍西膚色深，相貌比霸總粗犷，走的是硬漢銀幕形象，人前高冷人後逗比。
話題斷掉，此刻無法再談，霍衍東淡定關掉電腦監控畫面。
他都和鬼魂交流大半小時，冷不丁出現的大哥已經引起不了他的吃驚。
“大哥，你從哪裏過來？回公館了？”
“機場直接到你這，今晚我可不能回公館，我不想早婚。”霍衍西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包巧克力丢過去，“糖分低，吃巧克力可以解壓，你平時少喝咖啡。”
溫柔最喜歡吃巧克力，她飄過去，她想瞅瞅影帝大人買的什麽牌子。
霍衍東察覺涼意靠近，表情微妙，把巧克力收進抽屜裏，“謝謝，今晚住我這裏還是送你回寒山居？”
溫柔瞪大雙眼，小氣的霸總，她又吃不到，看看不行嗎？
寒山居是仿古中式獨棟別墅，霍衍西常年泡劇組，接拍的現代題材片居多，所以對古色古香的建築情有獨鐘。
“不用，我今晚住你這裏，明天上午我得飛港城參加活動，你千萬別和咱媽說漏嘴。”
“好，我去給你鋪床。”
樓上除了主卧只有健身房，客房全部在樓下，當初裝修這套公寓，霍衍東特地給霍衍西備了一間。
“謝了——等等，老二，你今天對我這麽好？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虧心事？”
霍衍西奇怪弟弟今天尊長愛幼，明顯不符合他的一貫作風，臭小子向來以背後陰他為樂。
“大哥，你多慮，我一向尊重你。”
霍衍東施施然離開書房。
霍衍西目送他離開，撓頭笑，“臭小子。”
客房其實很幹淨，宴女士會定期派公館傭人來打掃，被褥枕套都是一周一換，不需要再額外整理。
霍衍東關上房門，轉身看向虛空，壓低嗓音警告，“你的事我們明天再說，我大哥在，你不要吓唬他。”
溫柔第一次踏進這間朝南客房，沒有多餘的裝飾品，衣櫃床沙發電視機等常用家具。
她無語，旁人又看不見她，她想惡作劇也沒機會。
霍衍東朝她伸出左手，眼神壓迫，示意她做出承諾。
溫柔撇了撇嘴，怕了他了，她湊近他，伸出手指在他左手點了點。
寒涼的觸感由掌心傳入四肢百骸，帶來微妙的感受，霍衍東不自在，不動聲色收回左手，轉身開門出去。
溫柔無力吐槽，被迫跟上去。
客廳裏，影帝大人像在自家般随意，脫掉大衣，趿拉着拖鞋，打開手機藍牙，連接鑲嵌在室內牆壁裏的音響。
一首動感古早的歐美歌曲傳出來。
溫柔豎耳傾聽，好像是八零年代迪斯科名曲《加勒比海皇後》，演唱者是Billy Ocean。
她之所以清楚，因為這首歌是她爸溫百萬每天早上洗臉刷牙時的必備曲目。
“她宛如尤物，她穿着塗鴉的牛仔褲從我身邊跑過——”
霍衍西旁若無人扭動着腳步，潇灑的舞步莫名與記憶裏的溫百萬重合，溫柔忍不住淚目。
她想老頭子了。
她仰首平複心情，片刻，她揮舞着雙手，跟着音樂節奏跳起來。
霍衍東端着咖啡從廚房裏出來，也不管自得其樂的大哥，準備回樓上休息。
經過書房，他腳步一頓，退後幾步轉入書房，走到書桌前，俯身拖動鼠标按亮電腦，監控視頻畫面裏，大哥身邊的人行紅點在不斷轉圈圈。
她在跳舞？
霍衍東定定地凝視了一分鐘，确定人行紅點在跳舞，他擡手捏了捏眉心，小姑娘心真大。
一人一鬼品味奇特一致，醉人。
稍晚，倆兄弟聊了聊各自的工作生活，随後各自洗漱休息。
樓上主卧室，霍衍東把平板電腦丢到落地窗前的圓形茶幾上，還把藍牙耳機挂在衣架上，“旅游頻道綜藝節目？”
溫柔噘嘴，“看膩了。”
右手瘋狂發涼，霍衍東後悔多嘴問她，他無需對一只鬼魂獻出紳士風度。
他騰出左手在平板上滑動，花花綠綠的視頻主頁面都是近期大熱的電視劇電影。
“愛情電影？”小女生肯定對情情愛愛的電影感興趣。
溫柔：“不。”
“一只鬼要求還挺多。”霍衍東幹脆把手伸到視頻軟件主頁，“你來選。”
溫柔最後選了好久沒追的動漫，霍衍東冷嗤，“你其實沒滿十八歲是不是？”
溫柔：“……”
卧室裏飄着一只愛看動漫的鬼魂，霍衍東難以入眠，無法睡踏實，總擔心這只鬼魂做出他無法預期的事，他幹脆繼續挑燈夜讀。
溫柔眼角餘光掃到霸總抱着筆記本電腦在打字，吐槽他工作狂，收回視線繼續看動漫。
“老二，我手機沒電了，借你平板用一下——”
霍衍西推門進來，視線在屋裏轉了一圈，噗呲一笑，“你什麽毛病？抱着筆電工作，把平板放那播放動畫片，你放給鬼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