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令人想咬一口 (1)

霍衍東久等不到面前女孩的回應, 以為她在發呆,輕輕推了她一下,“溫柔, 不要發呆, 還手。”

溫柔尴尬地回神, 腦子高速轉動,靈光一閃, 毫不猶豫擡起肩胄往他的胸口狠狠一撞, 同時腦袋撞向他的下巴。

霍衍東沒料到她這麽快還擊, 身體條件反射向後退。

溫柔狡黠一笑, 猛地旋轉彎腰, 反方向用力,掙脫出他的禁锢, 她正僥幸之際,雙腿被他再次握住,她身體踉跄,一個跟頭翻到在地。

“小瞧你了, 不是不會防身術?” 霍衍東怕傷到她,松了力度,順勢松開她的小腿。

女性的力道到底不如男性,溫柔使了吃奶的力氣, 霍衍東也不怕疼,語氣依舊悠然自得。

她氣息不穩,氣喘籲籲地趴在地上, 委屈,想哭,“哼,我這麽多年好萊塢動作片不是白看的。”

霍衍東勾唇一笑,彎腰朝她伸手,“起來,再過幾招。”

男人眸光認真,眼角眉梢透着意氣風華,她匍匐在地,就像一只待碾的螞蟻,弱小、可憐、無助。

溫柔瞠目結舌,搖頭拒絕,“霍哥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會這麽點,真的,我發誓!”

“那行,我讓大哥給你找武術指導。”霍衍東拍了拍手站直身體,雲淡風輕一笑,“武行出身的他們下手比我重,你考慮清楚。”

溫柔豈會聽不出他善意的威脅,鼓了鼓嘴巴,咬牙爬起來。

她擡手擦幹額頭的汗,“來吧,霍哥哥!”

小姑娘眼裏冒光,眼神像小虎崽,可愛又兇悍。

霍衍東忍着掐她臉頰的沖動,欺身上前。

正面剛,溫柔哪裏是他的對手,腳底抹油在房間裏亂竄。

霍衍東腳步一頓,哭笑不得,“溫柔,你跑什麽跑,你要還擊。”

“我不,正常人遇到危險,第一時間也是先躲啊!”溫柔扭頭朝他吐舌,邁着雙腿拼命跑。

霍衍東被她無賴的行為氣笑,拿拼命閃躲的她沒轍,幹脆站在原地,“好,我們換種方式,現在你來攻擊我。”

溫柔放慢速度,眼含懷疑,“真的?”

“丫頭,你不是我的對手。”

敢情他不值得她信任,霍衍東真想敲開這丫頭的腦袋看看,腦袋瓜子裏裝的都是什麽玩意。

溫柔語塞,得,她多慮了。

兩分鐘後,溫柔做好心理建設,深呼吸,提氣,論起拳頭朝霍衍東沖去。

霍衍東沒躲,擡起雙手,輕而易舉制住她,一手挾制她的腰,一手控制她的胳膊,語氣嘲諷,“花拳繡腿。”

男人氣場強烈,神色嚴肅。

溫柔被迫再次與他身體相貼,輕易感受到男女身體的不同,她身體裏的每個細胞都在叫嚣。

一時間,心慌意亂,元神出竅。

“你自己看鏡子,出拳毫無力度,你不是在演戲,你就是朵朵。”

你就是朵朵。

亂飛的粉紅泡泡被掐滅,溫柔醍醐灌頂,她咬牙忍住,大腦飛快計算,須臾計上心來。

“霍哥哥,我知道了,你松開我,我再重新出拳試一次。”

霍衍東松開她,站在原地,耐心等待。

溫柔深呼吸,俏臉繃緊,用盡全力砸向他的臉,眼看拳頭就要落在他的俊臉上,她驟然收回,改為攻擊他的胸膛。

霍衍東眼裏急速閃過一道亮光,再一次輕松化解她的攻擊,把她反手摁住,“有進步。”

溫柔被他給按在懷裏動彈不了,男人健碩的胸肌壓着她的臉,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不服氣,惱羞成怒,張嘴就咬。

鎖骨處酥麻,瘙癢感傳遍整個四肢百骸,一股電流從尾椎骨上身蔓延。

霍衍東眸光一沉,壓制身體本能的反應,語調變冷,“丫頭,松口——”

溫柔腦袋一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做的蠢事,霎時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火速松口,低頭裝鹌鹑。

空氣凝滞,尴尬、暧昧充斥其中。

霍衍東低頭掃了一眼衣服沾到的口水,大咧咧的牙印痕跡躺在上面,又瞧着小姑娘的後腦勺,抿了抿唇,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牙齒真尖,咬人挺痛。

“溫柔,如果你真遇到歹人,你也這樣咬對方?”

溫柔眼珠轉悠,小聲狡辯,“管它黑貓還是白貓,只要抓到老鼠的都是好貓。”

小丫頭片子,牙尖嘴利,不滅滅她的威風,她說不定真的蹬鼻子上臉。

“我來告訴你什麽叫人間險惡。”

霍衍東歪了歪頭,右手摁住溫柔的肩頸,僅僅摁住她脖頸間的一個穴位,溫柔就動彈不得,連連呼疼。

“啊——疼死我了——”

溫柔身體猛地向後倒,霍衍東眼疾手快摟住她,松手轉身,倆人幾乎臉貼着臉,倆人的睫毛差之毫厘。

溫柔怔住,睜大雙眸,眼也不眨地瞪着他,一旦霍衍東把持不住,天雷勾動地火,指不定能發生什麽事。

霍衍東顯然沒料到此種情況,一時間忘了反應。

溫柔眨眼,等的就是這個時候,擡起旋風腿狠狠給予他的好兄弟一擊。

霍衍東:“……”

溫柔哈哈大笑,輕松跳出他的包圍圈,“霍哥哥,這招叫聲東擊西!”

樓下,宴芝芬端着一盤剛洗幹淨的草莓從門口進來。

霍衍西守在客廳裏看電視,一見到她,揚聲喊人,“媽,你過來。”

宴芝芬不耐煩地回頭,“幹什麽?小柔呢?我送點草莓讓她嘗嘗。”

大兒子平常不在家,她想兒子,回來待久了,她又厭煩。

“宴女士,你區別對待啊,我也想吃草莓。”霍衍西笑嘻嘻地起身走過去,伸手攬着宴芝芬,“老二在樓上健身房教溫柔防身術呢,咱別上去當電燈泡。”

宴芝芬聞言,笑意爬上臉,“那是不能上去,你別杵着,走,我們去找老太太打麻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們得騰出空間讓小倆口發揮,省得放不開。

樓上健身房,過招之後,霍衍東盡心教學,先教溫柔幾招入門防身術。

“明天開始我休年假,我有十天假期,你每天晚上過來,我教你。”

“明晚除夕,我還要來嗎?”

霍衍東差點忘了這茬,“明晚休息,初一晚上過來,不過初四我們要回鄉祭祖,你要是有空,可以一起跟過去玩玩,鄉下空氣好風景好。”

霍氏家族一年一日的過龍門在正月初六舉行,屆時,霍家子孫全部出席。霍衍東作為霍家新一任的接班人,除了過龍門,還需去宗祠祭拜。

逢年過節都是吃吃喝喝,溫家不需要溫柔走親戚,吳娟都會幫她搞定。

醒來至今,她都沒能好好出門玩過,一顆心思蠢蠢欲動,“霍哥哥,你的家鄉在哪?”

“花枝島,背靠山前有海,有的吃有的玩,你帶幾件換洗衣服即可。”

“什麽時候回來?”

“初四早上出發,初八回來。”

十點鐘練習結束,溫柔出了一身汗,霍衍東臨時給她找了一套換洗衣服讓她去沖澡。

半小時後,溫柔穿着霍衍東的黑色衛衣黑色運動褲,外面搭着他的居家棉服睡衣,端坐在一樓客廳裏吃夜宵。

宴芝芬吩咐廚房熬的菌菇藥膳湯,在寒冷刺骨的冬夜裏竟然讓她感覺到一陣暖意。

溫柔盛情難卻,硬着頭皮喝了小半碗,“芳姐要是知道我晚上吃夜宵,肯定要說我。”

“你不說我不說,她不會知道。”霍衍東遞給她紙巾,耐心等她喝完。

範湘女士已經就寝,随後霍衍東驅車送溫柔回富華園,一直把她送到家門口。

這一晚,溫柔做了噩夢,夢裏有人追逐她,她跑到河邊,奮力跳入水中,游啊游,一直游到精疲力竭,最後甚至還有了尿意。

她眼睛一睜,恍惚好久才發現自己做了噩夢。

翌日,除夕,省電視臺門口。

蕭晉三人上了保姆車,一行人一上車就看到了後座的經紀人劉姐,幾人互相寒暄。

小助理張磊怕劉姐,此刻心裏一咯噔,完了,完了,這下要被批了。

與劉姐點了點頭算作招呼,随後入座到他的專屬位置,蕭晉伸手摘下口罩,大大方方露出已經結痂的嘴角。

劉雯名義上是蕭晉經紀人,實際上哪裏敢管他。

劉雯把手裏的劇本遞過去,冷不丁瞥到蕭晉的嘴角,眸光立刻戒嚴,唰地扭頭瞪向張磊,“怎麽回事?!”

張磊委屈,嘴皮一掀就要撒謊,劉姐狠狠剜他一眼,警告他別耍詭計,她可是女人,蕭晉就算自己無意中咬破嘴角也不會如此‘驚心動魄’,那一看就是女人的傑作!

張磊心裏悲傷逆流成河。

蕭晉出聲勾回劉雯的注意力,“雯姐,我初四回花枝島,初八回來。”

劉雯暫時放過小助理,“行,要不要讓張磊跟你?”

蕭晉擺手,“不用,大家都回家過年。”

富華園別墅。

一大早,溫柔被許哲泰挖起來繼續五公裏晨跑任務,陳芳同意降低她的晨跑公裏數,之後貼春聯,去郊區公墓祭拜溫柔父母,随後回來準備年夜飯。

晚上,三人圍坐在餐廳,享用豐盛的晚餐。

晚飯前,謝紅芳戴着溫玲玲上門,想讓溫柔回家住,溫柔不想與這對母女多費唇色,直接轉身拒絕。

吳娟冷言冷語與謝紅芳母女應付了幾句。

許哲泰諷刺,“你出院那天,她們沒來,除夕夜想把你帶回去,呵,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到了晚間看晚會時,溫柔收到一堆人的拜年短信,劉輝學長和經紀人陳芳分別給她發了紅包,霍衍南和霍衍西也發了紅包。

南山苑公館。

除夕夜,南山苑前所未有的熱鬧,滿堂老少齊聚。

一衆老小陪霍老爺子夫婦守歲,範湘女士給每位兒孫媳婦發了紅包,還特地把霍衍東叫到身邊,把一個卡通圖案封面的紅包交給他。

“這是給柔柔的壓歲包,你記得給她。”

壓歲包,那得今晚拿給她。

霍衍東不愛看晚會,除夕晚上會陪父母看一會兒,多半注意力不集中,作為部門老總,他得空降工作群裏發紅包。

溫柔正在群裏搶紅包,突然接到霍衍東的視頻電話,她一躍從床上坐起,抹了把臉,摁下接聽鍵。

畫面跳出來,男人俊美的側臉露出來,他似乎在開車,“出來,我馬上到你家樓下。”

“啊?”溫柔驚詫,都快十一點了,他還過來?

“還有一分鐘。”

溫柔不再耽擱,抓起手機跳下床,滿屋子亂轉找衣服,“霍哥哥,你說今天晚上不用訓練的啊!”

男人柔和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嗯,确實不用訓練,奶奶讓我給你送壓歲包。”

溫柔扔下手機,找到套頭衫,壓歲包?從未被長輩如此重視的她,心裏頓時湧出一股暖流。

她兩三下換好衣服,抓起手機往門口沖,隔壁房間許哲泰在打游戲,沒聽見她的動靜,吳娟在樓上書房算賬,聽到動靜出來。

吳娟扶着欄杆,“柔柔,你去哪?”

溫柔仰首,微微一笑,“舅媽,霍哥哥給我送壓歲包,我去樓下拿一下。”

吳娟一怔,霍衍東給外甥女送什麽壓歲包,她忍着疑問,仔細叮囑,“多穿點,跑慢點,別摔跤。”

“知道啦。”溫柔回眸一笑,放慢腳步下臺階。

吳娟搖頭一笑,算了,不管了,女大不中留。

別墅外,霍衍東坐在車上等,須臾,吳家大門被人從裏打開,小姑娘穿着鵝黃色的羊絨衫套裝飛出來,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外面天氣冷,零下三度,她穿這麽少。

霍衍東拿她沒轍,迅速取下搭在椅背上的大衣推門下車,繞過車頭把衣服披在迎面跑來的人身上,“我沒催你,下次穿好再出來。”

溫柔跑得急,沒感覺到冷,裹着他的大衣,擡頭一笑,“今晚這麽重要的日子,我不敢耽誤你時間啊。”

小姑娘雙眸亮晶晶,比夜空中的星星還閃亮,霍衍東忍不住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溫言細語,潛意識不想放她回去。

“紅包在車上。”

溫柔随他上車。

待倆人坐好,車內暖氣足,溫柔脫掉他的大衣,視線注意到車載盒子裏放着一杯她愛喝的芒果咖啡。

她厚臉皮追問,“咦,這是帶給我的嗎?”

“嗯,過來時口渴,正好看到這家店開着,順便多買了一杯。”霍衍東把儲物盒裏的紅包遞給她,“奶奶給你的壓歲包,”

“謝謝霍哥哥。”溫柔笑眯眯地接過,另一只手拿起紙杯,迫不及待用吸管戳破封口,低頭吸了幾口。

芒果酸奶與咖啡碰撞,冷與熱交織,帶來非同尋常的味蕾。

紅包鼓鼓的,溫柔想打開看看範湘女士給了多少,又怕被霍衍東取笑。

霍衍東察覺她的小心思,主動告知,“老太太一視同仁,每年都會包一萬八給小輩。”

溫柔啞口無言,一萬八現金?一個紅包放不下啊。

霍衍東失笑,抽走她手裏的吸管包裝,“不是我們國家貨幣,美金、歐元湊在一塊,圖個好玩。”

溫柔打開紅包,果不其然,一堆五顏六色的紙幣,面值最大的是五百歐元,其餘皆是小面值的美金、英鎊等。

紅包拿在手裏沉甸甸的,不僅僅是總價值,還有範湘女士的一番心意。

溫柔一臉糾結,她充其量只是霍衍南的朋友,霍衍西的師妹,霍家上下對她這麽好,她受之有愧。

“霍哥哥,這太多了,我只拿五百歐行不行呀?”

“老太太給你,你就安心收着,不要傷了她老人家的心。”

溫柔咬唇,再三思量,決定先收下來,回頭等她拍戲拿到片酬,給老太太送份禮物過去。

“那我明天早上去你們家拜年。”

霍衍東自然歡迎,人多熱鬧,她去了,老太太一定喜歡。

“歡迎,不過我明早可能沒空來接你,家裏來拜年的人多,你讓你表哥送你,到了給我電話。”

“嗯嗯。”

倆人在車上聊了會天,霍衍東後來又發了微信紅包給溫柔,兩個紅包,“這是我和大哥給你的壓歲包。”

霍衍東不知道霍衍西已經提前發了,紅包金額不大,皆是二百塊。

溫柔指尖一頓,本來想提醒他,擡頭見他在群裏發紅包,眨眼間,發了四五個二百塊。

她咯咯一笑,毫不猶豫收下,“謝謝霍哥哥。”

爆竹聲中歲歲除,南山市三環以內禁放煙花,富華園在三環以外,溫柔一夜沒睡好。

初一早上,她早早起床洗漱換新衣服,一套喜慶的紅色格子毛線衫,胸前有只可愛的貓咪頭像,下半身是長及小腿的包臀裙。

她還用卷發棒打理了一下頭發,半卷造型,劉海撩起來,用亮晶晶的櫻桃鑽石發夾固定住,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

一切搞定,溫柔跑出房間拜年,“舅媽,新年好,祝您新的一年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吳娟笑眯眯地抱住外甥女,把紅包遞給她,“我們柔柔新年好,舅媽祝你今年紅透半邊天,戀愛甜蜜,事業如意。”

提及戀愛,溫柔羞紅了臉,低頭一笑,“哎呀,舅媽,我還小,不着急戀愛。”

吳娟攬着她下樓,“好好好,不着急,舅媽也想多留你兩年。”

許哲泰打着哈欠下樓,見到溫柔第一眼毫不吝啬誇獎,之後抽出紙巾抹掉她嘴上的口紅,“車厘子顏色不适合你今天的造型,去塗上999正宮紅,保證豔壓你繼母她們。”

溫柔不太想回自己的家,可今天是大年初一,謝紅芳是她的繼母,她作為晚輩必須回去。

就像陳芳提醒她的那樣,她現在簽約公司,溫玲玲也簽了東盛,不能被人抓住把柄攻擊。

“別怕,哥陪你去,今天她們不敢怎麽樣你。”

半個小時後,許哲泰陪溫柔去謝紅芳那裏,雖然同在一個小區,但吳家在東,溫家在西,步行過去要十分鐘。

路上遇到不少鄰居,倆兄妹面帶微笑,主動開口恭賀新年好。都是眼熟的鄰居,兄妹倆一圈下來,拿了不少紅包,金額不大,兩百塊讨個喜慶。

許哲泰把他的那份給溫柔,溫柔不要,許哲泰強迫她拿着,“哥工作了,年終獎豐厚,你還沒畢業,你們女生花錢的地方多。”

溫柔笑着收下來,“那等我拿到酬勞,給哥哥買你相中的游戲機。”

“好妹妹,哥一定等着。”

富華園西區八零八。

溫家別墅門敞開,門口停了不少輛商務車,每年安和公司合作商,以及材料等供應商都會上門拜年。

屋子裏談笑風生,好不熱鬧。

闊別小半年,溫柔重新踏進她曾經居住的家,只覺得滿目荒涼,一切都不是從前。

許哲泰不想她傷心難過,無聲攬着她,“走,我們去賺幾個紅包立馬回去。”

溫柔回神,打起精神,“嗯。”誰怕誰,她畢竟還是安和第一千金,誰也搶不走。

一踏進門,屋內交談聲戛然而止,一衆人等各種目光飄向他們。

有人圓滑,不得罪人,主動開口喚人,“哎呀,小柔,新年好,好久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其餘人見狀,吩咐跟着招呼,溫小姐長溫小姐短,不約而同掏了紅包。

溫柔注意到有人動作猶豫,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供應商提前給了謝紅芳,他們沒想到她本人會回家,有些不情願再給一次。

溫柔權當什麽都不知道,嘴甜喊人,統統收下來。

廚房裏,謝紅芳聽到動靜出來,見到溫柔手裏拿着的一摞紅包,臉色稍顯不自然。

“柔柔呀,叔叔們把你的紅包都給我了,你哪能再收呢,快還回去,阿姨待會兒拿給你。”

客廳裏的衆人不想蹚渾水,也不好意思再收回去,強撐笑容說不用不用。

溫柔沒看到溫玲玲,也懶得關心溫玲玲,她轉身帶許哲泰上樓,好久沒回來,她得回來收拾一些行李。

現在的衣服都是舅媽買的,她衣櫥裏還有許多吊牌未拆的新衣服。

回到房間,房間倒是有人打掃過,東西基本上原封不動。

溫柔走向梳妝臺,不無意外,她的首飾盒被人翻過,然而珠寶首飾沒少,謝紅芳精明,不敢讓人偷她的東西。

許哲泰從角落裏拉來一個行李箱,蹲下來打開,“妹,要拿哪些東西?”

“哥,我自己來,你坐着歇會。”

溫柔拿起她的珠寶首飾盒,清理桌面上的護膚品化妝品,過期的扔掉,還能用的全部帶走。

她返回到衣櫥旁,仔細挑選了幾套沒穿過的衣服疊好,前後花了十分鐘裝滿一個箱子。

等她走到衣帽間,想找包時,忽然發現她最貴的包包手感不一樣。

她十二歲那年收到舅媽給的名牌包,自小研究,真貨贗品一眼便能看出來。

溫柔氣炸,一定是溫玲玲用假貨換了她的真品。

衣帽間沒有監控錄像,溫玲玲不在家,這節骨眼上與謝紅芳對峙,只會顯得她小家子氣!

許哲泰久等不到,追到衣帽間,見到溫柔氣呼呼地撤下架子上的包,“怎麽了?”

溫柔把包遞給他看,“有人拿假貨換了我的包。”

“不是吧?誰這麽缺德?”許哲泰上前撿起來看,仔細摸了摸,手感确實有點出入,“妹,你再看看,其他包是不是也換過?”

溫柔立即走到包架前挨個檢查,最後真的被她發現還有兩個被掉包的贗品。

若是換成從前,溫柔早就沖出去發飙,許哲泰提醒她待會兒還得去霍家拜年,別耽誤時間。

“你先拍照取證,我們把包全部帶走,回頭再來找她們算賬,該是你的,她們賴不掉,過幾天我找人來安裝監控。”

“嗯。”

溫柔氣不過,拍照上傳朋友圈,吐槽,“新年第一天,去掉晦氣。”看懂的人自然能看懂。

兄妹倆随後下樓,屋子裏的人走了一大半,謝紅芳見到他們拎着行李箱,故作詫異,“柔柔,你去哪?不回來住了嗎?”

溫柔看到謝紅芳這張臉就覺得惡心,以前她爸在,她多少顧忌,她爸走後,她早就和謝紅芳撕破臉。

她冷笑一聲,頭也不回地扭頭就走。

許哲泰似笑非笑地盯着謝紅芳,當着其餘人的面,有意讓謝紅芳難堪,“家裏遭賊,我妹住這不安全。”

還有外人在,謝紅芳白了臉,不好發作,“怎麽可能呢?一定是誤會。”

剛出門,溫柔遇到更令她惡心的謝振強。

謝振強見到溫柔,眼睛一亮,一雙小眼上下打量小半年沒見的丫頭,死丫頭越長越漂亮,身材越來越好。

“柔柔啊,新年好,來,舅舅給你準備了大紅包。”謝振強攔住溫柔,取出皮包裏準備好的紅包,強行塞到溫柔敞着的大衣領口間。

調戲意味十足。

四十五歲左右的男人油膩,眼神濕噠噠地黏在她身上,溫柔一肚子火沒處發,握緊拳頭,言笑晏晏,趁謝振強分神之際,她笑容一收,迅速出拳朝謝振強右臉砸去。

“死肥豬不要臉!”

溫柔出拳速度太快,又用盡八分力氣,謝振強猝不及防被揍,腳底一滑,身體慣性後退,差點摔倒在地。

謝振強臉色一寒,目露兇光,沖上來想抓人,“死丫頭——”

“謝振強你敢動我妹妹一下,老子宰了你!”許哲泰及時出現,一把攔在溫柔面前。

許哲泰人高馬大,謝振強吃過許哲泰一次虧,左右鄰居有人望過來。

他呸了一聲,往地上吐了口水,收起紅包,撣了撣身上的灰,冷哼一聲,繞過他們走進去。

“我不和你們計較,小兔崽子不識好人心。”

許哲泰揚手揮了揮拳,謝振強立馬加快腳步,灰溜溜地跑進別墅。

許哲泰牽着溫柔出了院子,“別氣,謝振強就是一坨狗屎,你越生氣,他越嘚瑟。”

溫柔深呼吸,大年初一早上就這麽晦氣,她真的不該回來的。

“哥,明天早上我們去寺廟拜一拜。”

“好嘞,哥陪你去。”

返回東區後,家裏有人來拜年,溫柔和許哲泰只字沒提在謝紅芳那裏遇到的事,他們簡單收拾了一下,随後出門去霍家。

許哲泰把溫柔送到南山苑公館門口,溫柔正要打電話給霍衍東,遇到齊磊過來拜年,願意帶溫柔進去。

許哲泰仔細勸慰溫柔,以免她為先前的插曲不開心,“好好玩,別想早上的事,回來前給哥打電話,哥來接你。”

溫柔背上斜挎包,穿上外套,“好的,哥,你放心吧。”

霍家主樓人聲鼎沸,院子裏好多小孩在嬉戲追逐。

齊磊領着溫柔踏進主樓,有不知情人的人笑着打趣,“齊磊,什麽時候交的女朋友?快過來讓阿姨瞧瞧,哪家的掌上明珠被你追到。”

溫柔尴尬,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站在玄關門口的女士是霍衍北母親,霍家大伯母廖芸。

齊磊跟随霍衍東多年,歷經多少大場面,這點小尴尬完全不怕,從容解釋, “廖夫人,您誤會了,溫柔小姐是我們霍總的朋友。”

我們霍總的朋友,言下之意,溫柔是霍衍東的人,別亂說。

廖芸笑容一僵,不得不認真打量完全陌生的女孩。

先前好像聽老太太她們提過幾次,廖芸完全沒放在心上,眼下一看,女孩長得确實漂亮。

“老四眼光不錯,小姑娘很漂亮。”

溫柔心裏有數,霍家這位長輩皮笑肉不笑,不是真心待見她,她腼腆一笑,主動叫人,“阿姨,新年好。”

“誰在外面說話?”客廳裏聽到動靜的宴芝芬耳尖,笑盈盈地徐徐走出來,瞧見齊磊身後跟着的溫柔,笑容更甚。

“柔柔來了啊,快進來,衍東剛才還說要去門口看看。”

溫柔笑着走向宴芝芬,向宴芝芬恭賀新年好。

宴芝芬今天特地穿着超大口袋的駝色馬甲大衣,掏出口袋裏的紅包遞給溫柔,“呵呵,同樂同樂。”

溫柔客氣一番收下來。

廖芸見狀,自然不甘人後,也掏了紅包。

宴芝芬把溫柔領進大廳,大廳裏或坐或站不少人,溫柔大致一掃,皆是女眷。

宴芝芬挨個為溫柔介紹一圈,七大姑八大姨的,還有一些前來拜年的人。

溫柔被一衆人等打量,臉頰發燙,硬着頭皮問好。

範湘女士把溫柔叫過去,老太太端坐在太師椅上,穿着紅色唐裝,精神奕奕。

老人家面前擺着蒲團,溫柔以為是小孩子磕頭拜年用的,也跟着屈膝磕頭,“霍奶奶新年好,溫柔給你磕頭拜年了,祝您身體健康,龍馬精神,萬事如意。”

溫柔這一拜,引起客廳衆人動作一頓,緊接着哈哈大笑。

現代人拜年早不講究真的磕頭,範湘女士面前的蒲團的确是小孩子用來磕頭的,然而其餘小輩門都是嘴上拜年。

宴芝芬喜笑顏開,溫柔這孩子會來事,比洪馨豁得出。

溫柔誤打誤撞這一招惹得範湘女士笑哈哈,“我就說你這丫頭讨我喜歡,快到霍奶奶身邊來,哪能真讓你磕頭啊?”

範湘女士心疼溫柔,握着她的手不放,給了紅包不說,還直接摘下手腕上戴的翡翠镯子套上溫柔的左手。

溫柔承受不住分量如此重的禮物,“霍奶奶——”

範湘女士摁着溫柔的手,不讓她拿下來,甩了甩她的手,“瞧,剛好,掉也掉不下來,咱倆有緣。”

溫柔潔白纖細的手腕戴上碧綠的翡翠镯子,氣場一下子飛躍,仿佛從閨閣千金變成豪門主母。

霍大伯母廖芸震驚,話裏有話地捧場,“溫小姐運氣好,老太太這镯子等閑人不給的,先前還忽悠我們,說只傳給霍家的孫媳婦。”

霍小姑霍國書聽洪馨提起過溫柔,今日一見,對溫柔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反感。

大過年的,霍國書不想聽大嫂挑撥離間,笑着打圓場,“大嫂說笑了,我們長輩不要給小輩壓力,緣分到了自然就是孫媳婦,緣分沒到,權當老太太收了孫女。”

客廳這一幕自然被走廊外的男人們注意到,其他千金還沒到,一屋子裏的女眷只有溫柔一個年輕人,小姑娘一身紅格子毛線衫格外引人矚目,行走之間,裙擺搖曳,身段玲珑有致。

本就漂亮得像小仙女,還出乎意料地給老太太磕頭拜年,一點都不嬌氣,頓時吸引一衆男人的目光。

霍國華第一個出聲誇贊,“喲,這是哪裏來的聰明丫頭?眼生。”

“爸——”霍衍西咳咳兩聲,眼含戲谑,“她可是您——”

“大哥,舅奶奶該到了,你去門口迎接一下。”霍衍東截住大哥的話茬,阻止他添亂。

霍衍西收到自家弟弟警告的眼神,立即閉嘴,鼻子一捏,出去接人。

霍衍南小聲嘀咕,“像極了孫媳婦敬茶。”

霍老爺子作壁上觀,專心喝茶,孩子們的事,孩子們自己解決,他人老了,不能再操心喽。

範湘女士拉着溫柔說了好久的話,要不是霍衍東過來把人接走,還不知道聊到何時。

溫柔被霍衍東帶去副樓,“主樓人多,這裏清淨,叫衍南陪你打牌?”

“不用,霍哥哥,我想看電影。”

霍衍東帶她去娛樂室,直接做主替她選了春節檔搞笑偵探破案片,溫柔問他怎麽知道自己喜歡看這類型的,霍衍東說網上評分高。

他當然知曉,他平板電腦裏都是她喜歡看的,他輕而易舉分析出她的愛好。

霍衍東陪她看了一刻鐘,随後接到電話,低頭和她交代一聲,“我出去應酬一下,待會回來。”

溫柔聚精會神,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嗯,你去吧。”

霍衍東笑而不語,定定地看着她的側顏幾秒,見她沒反應,笑着搖頭離開。

再回來是半小時之後,她睡着了。

室內暖氣足,她的小臉被熏得紅撲撲的,皮膚細膩,白裏透紅,像紅蘋果,令人想咬一口。

霍衍東擡手遮住眼睛,冷靜幾秒才放下來,見她還在睡,小心翼翼彎腰抱起她,打算帶她回房間。

懷裏的人輕飄飄的,體重不足一百斤,這丫頭太瘦了。

溫柔昨夜缺覺,不知不覺躺在寬敞的沙發椅子上睡着了,不過她淺眠,一有動靜就醒了。

她睜開眼,對上近在咫尺的俊臉,恍惚半天,“我睡着了?”

“嗯。”霍衍東見她醒了,又把她放回去,“這裏不透風,你若還想睡,我送你去客房。”

溫柔搖頭一笑,坐直身體,捋了捋耳邊碎發,“不了,不睡了。”

霍衍東落座到她旁邊,“還看不看電影?”

“一個人看怪沒意思的,不如在電影院一起看效果好。”

“那我現在買票帶你去看。”

溫柔噗呲一笑,拉着他的手,“霍哥哥,不用麻煩,你今天這麽忙,我想看,我會讓我表哥陪我去。”

她右手微涼,霍衍東反手握住她的手,“你早上發的朋友圈什麽意思?誰換了你的包?”

溫柔心神一動,驚訝地盯着他,“你猜到我的意思?”

難為情,不是他猜到,是他大哥看出來,說她的包是贗品,一定是有人拿贗品替換了她的真包,惹她不開心。

她今天早上肯定回家拜年了,思及此,霍衍東猛地想到一個人,握緊她的手,“遇到謝振強沒有?”

溫柔更加吃驚,“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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