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新雪

向九明眼睜睜看着易無瀾和那男人進了房間,關上門。

薛秋靠着牆站外面, 看他那副樣子, 沒忍住笑了一聲。

向九明悠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笑我。”

向九明點燃一根煙,往薛秋那兒一遞, 問他:“看你好像認識剛才那男人,說說?”

薛秋接過煙, 卻不抽, 只是拿着:“你知不知道易無瀾戒煙了?”

向九明愣了愣。

薛影帝嘲笑一聲:“向九明,就你這樣,還能追到人?”

說着又打量了向九明一眼, 以前易無瀾氣勢不盛, 兩人站在一起還能有CP感,現在易無瀾離了婚……

薛秋嗤笑一聲:“你現在做易無瀾的姐妹還差不多。”

“裏面那位,國外的, 梁翡, 勸你別招惹。”

易無瀾站在房內:“你回來幹什麽?”

開口舌尖劃過牙齒,有點疼。

梁翡慢條斯理摘下袖扣:“聽說你離婚了, 回國來看看你。”

易無瀾面無表情:“我結婚你不回來,現在離婚倒是來得快。”

梁翡聽到這話,笑了幾聲。

把袖扣放好, 走了幾步, 他是混血,身材實在高挑,比易無瀾高了大概一個頭, 于是低頭,和易無瀾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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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面孔貼的很近,梁翡伸手碰了碰易無瀾的鼻間,語氣裏是無端端的寵溺:“小瀾,生氣了?”

易無瀾轉頭看向窗外,這語氣帶着玫瑰香氣,幾乎像是回到小時的盛夏。

梁翡是易無瀾母親老師的兒子,梁老先生有梁翡的時候歲數已經大了,管教這個過分聰慧的兒子心有餘而力不足。

取名翡,也是希望這孩子能在世事磋磨中逐漸成型。

而梁翡自小就很難纏,加上他的家世,敢招惹他的人幾乎沒有。

偏偏梁翡自第一次見到易無瀾的時候,就上了心,把易無瀾放在心尖尖上對待,很聽易無瀾的話。

梁老先生和易母都很樂意看到這件事,于是每年寒暑假易無瀾都是在梁家過的。

梁翡極寵他,幾乎只要是易無瀾想要的,他想盡辦法也要弄來。

梁老先生看到都驚訝:“小翡和無瀾看來有緣。”

但在易無瀾的母親出事的那天晚上,易無瀾瘋了一樣的跑到梁宅,在大雨中敲門,卻沒有人應。

易無瀾瑟瑟發抖坐在門外,滿心都是驚惶。

到晨光微亮時,梁家的趙嬸回來打掃,看到坐在外面的易無瀾,驚訝道:“哦喲!易少爺你怎麽回事啦?怎麽身上都濕的啦。”

易無瀾從地上站起來,語氣很平靜:“梁翡呢?”

經了一夜,打濕的黑發黏在額上,很涼很冷。

趙嬸連忙過去扶住他:“梁少爺出國了,一家都出國了,易少爺不知道嗎?”

“哦喲!小瀾你發燒了!”

……

梁翡看易無瀾并不理他,像是變戲法一樣,變出一朵玫瑰,湊到易無瀾的跟前。

不是花,應該是做成玫瑰樣子的糖,易無瀾聞到一股甜香。

梁翡誘哄一樣說:“小玫瑰,給你帶了玫瑰糖,嘗一嘗?”

紅色透明的花瓣糖湊到易無瀾的唇邊,易無瀾伸出舌尖嘗了嘗,确實很甜。

看到易無瀾嘗了,梁翡這才笑起來。

把玫瑰糖放在易無瀾手中,梁翡站起身,薄情的鳳眼彎起:“我回來了,再沒有人能欺負我的小玫瑰了。”

易無瀾淡聲:“別找盛淩的麻煩。”

易無瀾不想深究梁翡為何會回來,就像他當初也不想深究梁翡為何會離開。

人回來他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就像這顆精致的玫瑰糖,小時候易無瀾最愛吃,那會兒物資沒有現在豐富,這糖難做。梁翡到處找會做的人,專門請回梁家做給易無瀾吃。

易無瀾表面是柔軟的,實則內裏冰封,再甜的糖絲兒也難得滲進心裏去。

只不過他深知梁翡優雅表皮下的偏執,兩人今年二月份通過一個電話,那會兒梁翡就問過盛淩的事情,現在人直接到國內,實在不怪他多想。

這兩人,易無瀾簡直懶得想要是撞到一起會發生什麽。

想想就頭疼。

梁翡聽到一頓,笑起來:“舍不得?”

梁翡眸中一片厭惡,想起自己終于熬出來,開始查易無瀾的信息時,卻知道了盛淩的存在。

他的小玫瑰長大了,修長柔韌的青年穿着白襯衫成為了知名設計師,一如想象中出衆,可惜卻已經愛上了另外一個人啊。

梁翡在拿到消息的一瞬間,腦子裏閃過許多念頭,最後卻還是決定處理所有事務回國一趟。

等他決定回國的時候,倒是得到一個好消息。

易無瀾和盛淩離婚了。

可是看易無瀾這樣,并不像是完全走出來的模樣。

梁翡想到這裏,捏住易無瀾的手腕,把頭埋在易無瀾的頸間,往床上帶。

易無瀾陡然被制住,趕緊把他抵住,些微輕怒:“梁翡,別發病。”

梁翡就着這姿勢,在易無瀾身上啃了一口。

還委屈:“小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易無瀾被啃得顫了顫,立刻一把推開梁翡,冷聲:“小時候你可沒這麽不要臉。”

梁翡低低笑起來。

還是他的小玫瑰啊,他一定會好好補償。

盛淩,我倒要會會你。

梁翡眸中一片冰冷涼意。

饒是梁翡做好了見盛淩的打算,也沒想到那麽快。

主要是易無瀾本來就沒把自己的行蹤瞞着人,盛淩處理完集團的事情,得了空隙,就往這邊來了。

才兩天沒見易無瀾,盛淩就有些不能忍受地想。

南花路232號裏面都是易無瀾生活的痕跡。

盛淩失眠情況嚴重,這幾天都是飲了酒,然後勉強在易無瀾的枕頭上睡下。

點開手機也是搜易無瀾的消息,在海島那邊的直播視頻,盛淩反複看了許多遍。

出發前一天,晚上夢到易無瀾,愣是半夜醒來,大冬天沖了三次涼水澡。

連盛淩自己都想笑話自己,為何會變成現在這樣越來越控制的模樣。

克制不住,卻只能耐心籌謀。

臨近過年,易無瀾想着加快進度,争取一星期拍完。

于是每天拍攝任務都趕,梁翡也在院子裏住下了,有時去看看易無瀾。

向九明找人查了查梁翡的消息,确實在很早的時候就拿到了國外影帝,一部熱度不高但口碑很高的文藝片。

現在還是導演和制片人。

更深的消息查不到了。

梁翡時常會在易無瀾休息時候出現在他身邊,兩人距離很近的聊天,梁翡很懂易無瀾,又做得一手好菜,基本占用了出拍攝外易無瀾所有時間。

手段極高心計也深。

向九明自诩老謀深算,都暗中吃了不少虧。

向九明:……好氣。

更氣人的是,易無瀾對梁翡很縱容。

向九明呆了兩天,準備離開,他不得不承認,薛秋是對的。

雖然不甘心,但現在明顯插不進去,向九明風流的眼眯了眯,他選擇戰略性撤退。

盛淩就是向九明離開前來的。

那天島上下了小雨。

易無瀾站在雨中,讓團隊收拾器具準備回去。

梁翡給易無瀾撐着傘,黑色的大傘下易無瀾擡頭溫軟對梁翡笑了笑。

梁翡另一只手給易無瀾整理了領子,輕聲問他:“你以前不是總想着要滑雪的嗎?”

“拍攝完我們去滑雪好不好?”

易無瀾還沒回答,盛淩已經撐着傘走近了。

梁翡比易無瀾要先看到盛淩,他查過盛淩,幾乎是把這個人的樣子記下了。

于是他低下頭,在易無瀾的脖頸間蹭了蹭,聲音暧昧:“無瀾,你是不是換香水了?”

易無瀾“嗯?”了一聲,不舒服動動脖子,漫不經心:“你屬狗嗎?聞氣味?”

梁翡湊更近,眼神卻看向盛淩:“是變化太明顯。”

盛淩一步一步往這裏走,手緊握了傘柄,看着那個挑釁眼神的男人,是梁翡。

他回國了。

果然,他的猜測沒錯。

向九明幫着拿了器材,看到盛淩,第一反應是捏了下薛秋:“那人是不是盛淩?”

薛秋被掐得嘶了一聲。

向九明喃喃:“你疼了,看來我沒做夢。”

盛淩你也有今天!

薛秋:???

盛淩走近,嘶聲:“無瀾?”

易無瀾這才注意到他,驚訝挑挑眉:“你怎麽?”

梁翡直接按住了易無瀾的肩膀,制止易無瀾接下來的話,笑着問易無瀾:“無瀾,今天晚上吃什麽?我熬了雞湯,雞湯面好不好?”

梁翡這人,拿過影帝,且不知道演了多少年,對語氣表情的拿捏堪稱準确。

一句話,透着對易無瀾的親昵,還有不自覺隔絕外人的生疏。

看向盛淩的眼神三分戲谑七分冷意。

盛淩毫不閃避對上梁翡的眼神。

氣氛簡直是焦灼。

梁翡很優雅笑了笑,意有所指:“只不過,不相幹的人,就不要進院子了,無瀾,你覺得呢?”

易無瀾看了看兩人,挑挑眉哂笑,掃下梁翡搭在肩上的手,直接拿過傘往回走。

盛淩不自覺向前一步,伸手扯住易無瀾的衣袖。

易無瀾頓了頓,偏頭。

盛淩軟下聲,眼神只專注看着易無瀾:“無瀾,快過年了,島上現在不接待住宿,我兩天沒好好吃飯,讓我住一晚。”

“求你。”

易無瀾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樣的盛淩他從未見過,像是低下高昂的頭顱,卸下盔甲,露出最柔軟的腹部,任你宰割。

很讓人意想不到。

還有點……說不出的意味。

像是有羽毛在心底輕輕撓了撓。

有點癢,還有點爽。

易無瀾還沒開口,梁翡冷笑,居高臨下:“明知沒有住的地方,還跑過來,不如滾回去。”

看着盛淩撩動了易無瀾的心思,梁翡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厭惡。

易無瀾聽到這話,輕笑一聲,沒說話。

盛淩手慢慢松開易無瀾衣袖,臉色有些蒼白,撐着傘看起來很弱勢。

易無瀾:“等等。”

盛淩一顆懸在天上的心頓了頓,不動聲色的呼出一口氣。

易無瀾似笑非笑:“誰讓你走了。”

盛淩一顆心落回原處,梁翡捏手指節泛了白。

作者有話要說:  他急了!他開始不擇手段又伸又屈了!

修文來晚,明天補今天雙更!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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