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飛燕

話說秦幹與龍靈風一行人往清風谷尋找唐弈,但依舊一無所獲。眼見得鹿鳴山棋會只剩下二十天了,龍靈風說道:“從此地出發,到那鹿鳴山,徒步也須十七八日,說不定,師父已然前去了。我們不如且去看看。”秦幹微微一笑,道:“也好。”她找不到唐弈,已抱着必死之心,故而龍靈風的決定,于她而言,也無甚要緊。一行人折向往北而去。

話說那尊主追殺王芸兒,當真是不舍晝夜——因王芸兒騙出了唐弈所中之毒的解法令他甚感顏面掃地,若是唐弈解了毒,還肯為自己下棋嗎?且王芸兒天生麗質,尊主也必欲擒之而後快。是以王芸兒連日逃命,竟未能将之甩開。

這一日,王芸逃入一座城中,她知道,一旦進了這城中,魚龍混雜,想要脫身,諒來不至于太難。但她一進入城中,便發現了一個人,其人白衣折扇,居然正是柳青松。他方從一家妓院出來哩。此時兩人打一照面,柳青松大驚失色,他手忙腳亂急欲尋找他那奇毒觀音醉,豈料王芸兒早甩出一鞭,打得他三屍神咋,跌在一旁。路邊行人早亂了套,有人叫道:“不好了,打人了……”于是那街道兩邊行人相撞,車馬相擁,那果品菜蔬被掀翻無數。王芸兒本欲殺了柳青松以報當日之仇,但她一回頭,發現那尊主已晃入城門,急忙也混于人群之中低頭逃去。

“尊主,您如何也來了?”柳青松捂着臉上鞭傷急忙點頭招呼。

“你個笨蛋,你的傷是王芸兒打的吧?你只顧着尋花問柳,豈成能大事?那丫頭跑哪兒去了?給我捉住她,我玩夠了自己就是你的。還不快着!”

“是是。”柳青松連聲應着。尋個方向,也追去了。

“哎喲!”柳青松走得太急,和一個小姑娘撞在了一起。

“你他娘瞎了是吧?”柳青松罵了一句,看清了那個姑娘,紅裙綠腰帶,眉眼清澈。

“你是……啊……唐飛燕。”柳青松很是意外,這個姑娘居然就是飛燕。原來飛燕當初為北鬥南箕所擄,藏于疊翠峰中秘洞,不僅失了黃金棋具,連人也不得自由。她棋藝太好,北鬥南箕非得讓她教他們下棋。但飛燕時時想着脫身,無奈每次逃跑,都被捉回。二老放出了話,若是不能把他們教得和她一樣厲害,絕不放她走。飛燕無奈,她又不願下假棋輸給他們。只得一日複一日地捱着。前些日子,那疊翠峰中突然一場莫名其妙的大火,燒得十分慘烈。南箕北鬥一怒之下一同下山去尋那放火之人——飛燕瞅着這個機會,方才逃下山來。她并不知道自己已被通緝之事。但一路流浪,竟也無官差找她——因這近一年之中,她長得大了,身材也高了許多,臉面又較當初在黑白道下棋之時更顯豐腴紅潤,是以同那壁上貼的畫影圖形出入甚大,若不細認,很難看得出是同一個人。

她下山後也曾問路去了清風谷,卻找不到唐弈,去了弈秋門,才知道通緝之事,于是她也不敢以棋藝示人。她聽聞了鹿鳴山棋會之事,心中想着唐弈、秦幹與王芸兒或許也會去,便也一路尋來。好在,當年在弈秋門時不僅學棋,還有學劍,雖然劍法不咋地,但在街上賣藝讨錢,倒也還湊合。

那往來觀看之人,看到賣藝的不過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長得惹人,身邊也沒一個大人,更覺可憐,竟也給紛紛解囊,是以飛燕倒也未曾十分凍餓。

此時柳青松叫出了飛燕的名字,因為飛燕曾在黑白道下過棋,是以他認得。但飛燕卻不識得他,一聽別人叫出她的名字,心中暗驚,以為是官差認出了她,忙回身便跑。柳青松一把抓住她後背,飛燕掙不脫,急拔劍回手砍去,柳青松抓住她手腕,叫道:“你跑不了了。告訴我,王芸兒在哪?我饒你不死。”

“王……不知道。”飛燕甚是硬氣,她見柳青松兇狠,便斷定他不是個好人,是以絕不回答,柳青松奪過她的劍,罵道:“不知道是吧?我把你衣服全扒光了,看你還知不知道!”飛燕昂起頭叫道:“要殺就殺,我不怕死。”柳青松才要發狠,便聽得一聲鞭響,叭,正中他臉上。打得他再次跌到了一邊,王芸兒從天而降,拉起飛燕就走。

“王姐姐……”飛燕又驚又喜,急忙同她往那小巷中逃去。

“飛燕,”王芸兒知道此時不是敘舊的時候,說道,“有壞人一路在追我,我們須馬上離開這裏,再去找哥哥。”飛燕連連點頭,王芸兒帶着她躲入一戶農家斷壁下的草垛之內。未多時,已從那牆頭孔洞見那戴着面具的尊主與柳青松只在外頭逡巡。王芸兒示意便是那兩人。突然那不遠處飛起一只母雞,竟朝王芸兒與飛燕所在的草垛飛來,還用爪子劃呀劃的,若是再劃上幾下,便将她二人暴露出來了。好在,那尊主與柳青松往另一頭去了。

王芸兒不動,飛燕更不敢動。果然不久,那尊主便又返回,停了一會兒,走了。王芸兒方才與飛燕扒開雜草,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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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姐姐……”飛燕想和她說話,但王芸兒止住了她,小聲說道,“壞人還未走遠。飛燕,姐姐帶你出城去。”拉着她往另一側潛行而去。

那城中甚大,王芸兒于一處僻靜之處打倒兩個行人,剝下他們外衣,與飛燕換成男裝。

“王姐姐,他們沒事吧?”飛燕有些擔心地上那兩人。

“放心,一會兒就醒來。”王芸兒說道,“我們不白要他們的衣服。”她從懷裏取出兩塊銀子,分別裝入那二人腰間,說道:“這算是補償他們的。”

飛燕笑道:“哥哥說姐姐是好人,我就知道姐姐一定是好人。”

兩人換作男裝,又用泥把臉稍稍抹黑一些,方才上街而去。王芸兒再三交待飛燕,不可東張西望,只如別人一樣走路即可。天将向晚,兩人方才出了城。王芸兒于城外攔了輛馬車,買了下來,與飛燕上了車,王芸兒策馬疾馳,此時方才松了口氣,便與飛燕說起這一年來之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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