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報仇
王芸兒突然從唐弈懷裏掙出來,說道:“傻哥哥,你身上的毒我可以解。得服用□□,以毒攻毒……”唐弈微微一笑,說道:“你看看我的手……”他将手伸出來,王芸兒借着月光,看到他雙手紅潤如常,哪裏還有一絲黑色?不禁又驚又喜,叫道:“你是怎麽解開那毒的?”
唐弈笑道:“皇帝賜給了我一杯鶴頂紅,鶴頂紅,就是□□啊!”他把自己離開她與秦幹之後,到了那飛天女俠墓的事講了出來,一直講到如何遇見了趙二,又如何為《五路仙人論》洗了冤屈,直到皇帝為平官兵之憤,不得已賜他喝了鶴頂紅。他說道:“我服了毒之後,本以為必死,便找了個清靜所在,好好地睡一覺,原想這麽一睡,這輩子就過去了。哪知一覺醒來之時,居然天都大亮了,看看雙手,所有的黑色全沒了。我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于是運功細細排察,這才确定我身上的毒真的解了。我想,既然我的毒都解了,就得來找你們了。可是昨天我剛到這裏,就發現你被那尊主追殺。你們跑得太快,我剛到這裏時,你已經躍過來了,我看那尊主掉了下去,不過,似乎他被絆在了半空。我也不管他,就跟着你過來了。還好,你沒被他算計。”王芸兒笑道:“他想算計我,多學幾年吧。”突然,她叫道:“不好,唐弈,飛燕還在客棧裏。”
“飛燕?你找到她了?”唐弈很是驚喜。
王芸兒說道:“我把她放在福至客棧裏,出來給她買點心,這才遇上了尊主。快些兒回去。可是,這個地方……我可能跳不過去了。”唐弈道:“放心,我可以。你抱住我。”王芸兒說道:“傻哥哥,找回飛燕,還得找回秦幹,如果過了三月之期,她可能會……會自殺。”唐弈一愣,道:“抱住我。”王芸兒緊緊将他摟住,唐弈一聲呼嘯,拔地而起,如一直大鳥,帶着王芸兒躍過那懸崖。
王芸兒帶着唐弈回到那福至小客棧時,天已經亮了。但他們并沒有找到飛燕。那客棧小二說道,有個男子把那小姑娘帶走了。
“一定是柳青松。”王芸兒恨得牙根癢癢,“他知道飛燕和我在一起。”唐弈說道:“應該還沒走遠。四處找找。”王芸兒說道:“唐弈,你現在已被皇帝賜了死,不能再用真名了。你姓王好嗎?”唐弈道:“行,王大個吧。”王芸兒道:“那……我們分頭找。”雖然王芸兒很舍不得和他分開,但分開找确實更有可能找得到人。唐弈說道:“好,日落時分,仍到這福至客棧聚首。”兩人約得好了,方才分頭而去。
如今不說唐弈與王芸兒尋找飛燕。單講那秦幹與龍靈風兩人齊往鹿鳴山而來。龍虎會出馬,必然是旗鼓大張,聲威震天。秦幹心道:“龍靈風這般做作,若是芸兒、唐弈、飛燕有來此地,必能見到。”她一路指點龍靈風棋藝,而且也承諾幫龍虎會下棋。不過,龍靈風對秦幹能否奪魁可不敢抱太大希望。龍靈風只想快點兒找回唐弈,有他出馬,那十萬兩黃金應該是跑不了的。但龍靈風要的不止是金子,她要的是聲望。只要龍虎會在此次棋會中露臉揚名,那麽,往後要把幫會做得更大,可就不是什麽難事了。
但一路走來,龍靈風的門徒告訴她一個消息,說是唐弈幫《五路仙人論》洗了清白,不過,也被皇帝賜服了毒酒,在旬日之前,已經死了。龍靈風吃了一驚,她本待将此消息告訴秦幹,又怕影響到她的心情,以至于在棋會上不能下出令人滿意的棋來,是以能瞞着就且瞞着。不過,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未到鹿鳴山下,秦幹于路邊買飾物時,也聽說了此事。她并沒有太過傷心,畢竟,唐弈命不長久,她是知道的。她離開了鬧市,獨自往山中而去。她走得很輕松,仿佛要去見一個久違的朋友。
她果然見到了一個久違的朋友,是司徒宇。他在山道口攔住了她。司徒宇自從黑白道被滅之後,就一直在山野中潛藏。後來他得知了通緝解除,方才敢露面。他回到家時,聽聞自己的父親死在了清風谷。有人傳說,父親是被王芸兒與秦幹聯手殺死的。司徒宇知道,秦幹與王芸兒都是棋中高手,鹿鳴山的棋會,她們不可能不會來。是以,他也便來了。現在,秦幹就在他的面前。
“秦小姐,別來無恙。”司徒宇的話很是平靜。秦幹擡頭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他。她想從他身邊過去,但司徒宇攔住了她。
“秦小姐。”司徒宇說道,“能否回答我幾個問題再走。”秦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你不用問,我回答你。你爹是我殺的。他想非禮我,他該死。”
“你胡說八道。”司徒宇怒目罵道,“我爹堂堂一代掌門,一生光明磊落。豈會做那等事。今日,我必為我爹報仇。秦小姐,你是自殺呢還是要我動手。”秦幹說道:“我已是個不想活的人了。但我還是得告訴你一些事。你爹在五年前,騙唐弈寫出了《五路仙人論》,再把他扔下了懸崖,幸好被骊山君所救。你認為你爹有多正人君子。”
“你別血口噴人。”司徒宇罵道,“唐弈是自己失足掉下了懸崖。你如何把這賬也算在我爹頭上?你想為殺害我爹的罪責開脫,我告訴你,你不可能活得過今日。我會拿着你的頭回去祭奠我爹。受死吧。”說罷拔出背上大刀舞将過來。秦幹不怕死,但她可不願自己的腦袋被放在司徒端木的靈位前,這對她而言,無疑是奇恥大辱。她拔出長劍對敵。但司徒宇刀沉力大,秦幹哪裏抵擋得住,未數合,已經嬌喘連連,節節敗退。
司徒宇一刀往秦幹頭上盡力劈下,秦幹避無可避,眼看無幸,卻聽得司徒宇一聲慘叫,那大刀棄在一邊,捂着右掌只是哀號。他看到自己右掌背上插着一枚銀針,直透過掌心。路口走來一名瘦男子,說道:“司徒宇,你命好,我今日沒在銀針上下毒,否則,你爹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秦幹看那瘦男子,分明就是王芸兒穿着男裝哩!
“芸兒。”秦幹欣喜萬分。王芸兒說道:“秦幹,告訴你個好消息,唐弈沒死,他的毒解了。”秦幹聞言,幾乎不敢相信,說道:“你……沒騙我?”王芸兒笑道:“他也來這裏了,現在去找飛燕了。日落時分你就能見到他。看我有沒有騙你。”秦幹再無懷疑,她幾乎就想跳起來開心地大笑一場了。不過,那樣子的話,似乎很不斯文。王芸兒把她拉到身後,向司徒宇說道:“司徒宇,你聽好了,你爹是被我的銀針毒死的。你想報仇,得來找我。就怕你沒這個本事。”司徒宇罵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忍痛從地上拔出大刀,猛然一刀劈來。王芸兒一閃而過,說道:“你爹把唐弈扔下了懸崖,唐弈都沒找他算賬。後來你爹投靠官府。在清風谷中,他又想非禮秦幹,我這才出手殺了他。你若不馬上住手,我可以保證,你會很快就見到你爹。”
司徒宇方才見她閃身的速度太快,知道自己可能非她敵手,但一想到父親慘死,哪裏還能再忍得住?他大刀一擺,又是沒頭沒臉地劈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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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芸兒拔出長劍輕輕巧巧擋過數十餘刀——她的靈巧讓秦幹很是吃驚,秦幹也終于明白為什麽唐弈一直說王芸兒武功很好,原來是王芸兒打架靠的是智謀機變。司徒宇雖然刀沉力大,但王芸兒總是以劍身斜帶,将他着刀的準頭拉偏,很有些以勢卸力的味道。
王芸兒邊招架邊說道:“司徒宇,看在文绮面上,我不殺你。但你若再不住手,休怪我廢了你。”司徒宇哪裏肯聽,他連續失手,早已氣沖上腦,将大刀舞得更加飛快。王芸兒說道:“找死!”射出三枚銀針,司徒宇大驚,那三枚銀針分射他雙目及咽喉,司徒宇無處可躲,竟愣在當地。——秦幹已然驚呼出來。
但聽得“嗤嗤嗤”連響,三枚銀針俱釘在司徒宇身後的一株大樹上。看看司徒宇,已經平地橫移了三尺。他的旁邊,站着一人,白衣長劍,正是唐弈。
“唐弈。你真沒死。”秦幹這回見得真了,她怎麽也想不到,唐弈果然真就出現在了她面前。她不顧一切地沖上來撲進他的懷裏。
司徒宇死裏逃生,他怔了一怔,擰起刀,哼了一聲,大步離去。
“司徒兄。”唐弈叫道,“司徒兄去哪裏?”
司徒宇頭也不回,說道:“你們殺了我爹,這事沒完。”王芸兒心道:“下次見了他,找個沒人之所,一定殺他,免為後患。”她看着司徒宇走遠,再看秦幹時,她已經和唐弈摟在一塊兒了。王芸兒只得咳了一聲。秦幹有些不好意思,不舍地掙脫了出來。
唐弈說道:“秦幹,你沒事就好。我們……得先找到飛燕。”秦幹道:“飛燕……也來了嗎?”唐弈說道:“早先和芸兒在一起,但被那尊主追散了。”王芸兒說道:“這樣吧,三個人分作兩路,我和秦幹一路,唐弈一路,晚上再到福至客棧會面。”唐弈說道:“甚好。”秦幹忙說道:“要是……要是連唐弈也走丢了呢?”唐弈一愣,他知道這幾年的折騰,秦幹是怕了,心中甚是愧疚,說道:“絕不會。不論能不能找得到,晚上都到那小客棧去。對了,秦幹,皇帝已經把我賜死了,我現在不能用真名,叫王大個。”
“王大個,”秦幹笑了,說道,“怎麽不叫秦大個?”王芸兒嘆了口氣,說道:“連個假姓也要争啊!”秦幹臊紅了臉,說道:“哪有啊,只是随口說說嘛,我們走啦,不理他。”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