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還要我怎樣
“你想說什麽？”餘歡毫不客氣的盯着他，“是不是也是太甜了，還是鹹了？不合你們的口味是不是，你們要甜就是甜，要鹹就是鹹，真好伺候啊！”
“餘歡。”許洋不由冷聲制止她，葉青的背景不說她，便是他許洋也要忌憚三分。“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可是也犯不着把氣撒在葉青身上吧！”
“呵！”餘歡忍不住冷笑，暗暗握緊了拳頭，才沒有任由淚水流下來。“難不成你要我把氣撒在你身上嗎？我的許大少爺！”
餘歡從不曾這樣與人說話，每一句話都夾槍帶棒的，諷刺的意味又那麽濃。可她隐忍太久，如若還不發洩出來，她真不知道她能做出些什麽事來。
許洋極是無奈地看着她，心知她心底到底有多難過。他明明可以制止她，說到底，卻還是不忍說出些難聽的話來。
餘歡冷冷的看着他，“怎麽？無話可說了，無話可說了就趕緊滾！”
“餘歡！”許洋眼神一冷，伸手緊握住餘歡的肩膀，“你可不可以冷靜一點，你剛才太過分了，應該向葉青道歉的，你明白嗎？”
如果葉青真的生了餘歡的氣，後果他真的不敢想象。
餘歡後撤一步，用力掙脫他的束縛。“用不着你管。我與葉青耍脾氣，那是我與她親近，不将她當做外人，你懂嗎？”說罷，已是大步走向葉青，不由分說的抱住她。半晌，方才悶悶地跌回椅子上。
葉青呆呆的瞧一眼不遠處的許洋，再瞧一眼目光空洞的餘歡，莫名的有種被取悅的錯覺。她深切記得雲暢同她說過的話，餘歡此人，雖然刁蠻任性，但不會蠻不講理，更不會與不熟悉的人生了別扭。多半，她待人是有着明顯的疏離的。
她所有的任性，嚣張，耍脾氣，不過都是針對周懷安。
那時葉青便知道，因為親近，所以篤定了那個人不論她怎麽鬧都不會走，所以愈發嚣張。如今，餘歡說，因為和她親近，所以心安理得的鬧脾氣。為此，葉青覺得人生十分美好。她家世顯赫，從小到大都沒有知心的朋友。知道餘歡故事的最初，也不過是因了心底的崇拜。能和她成為朋友，算是意外的驚喜。
葉青本就喜歡着餘歡對愛情的勇敢，忠貞，執着，卻又可以在該放手的時候成全對方。簡直是她心目中的楷模。這麽一開心，前一刻的委屈登時就被她抛到九霄雲外去了。提着步子颠颠的在餘歡身旁坐下，默默地為許洋默哀。
餘歡悶了半晌，确認許洋仍舊在那裏站着，不曾離去。不由低低道，“洋洋，對不起，我現在真的不想看到你。”
許洋身形一僵，背影愈發蕭瑟。他如何不明白她的刻意和隐忍，只是……她已經忍無可忍了嗎？
許洋拎了白色外套，一邊向外走，一邊沉聲開口道，“過幾天我來接你。”
Advertisement
汽車離去的聲音響起時，餘歡崩了許久的神經頃刻松懈，軟軟的靠在葉青肩上。葉青立時挺直了脊背，唇邊的笑意溫暖明媚。
只葉青終究是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因她也不知餘歡的難過，到底是因了周懷安的婚事，還是看到許洋那一棟別墅觸及的那根神經。如此，窩在一起看了一個喜劇電影，便早早收拾了睡覺。
葉青為她換了幹淨的床單被罩，睡衣也為她準備的妥帖。她們體型相近，自然不挑衣服。
餘歡翻來覆去的睡不着，手機嘟嘟的響過一回，她瞧了一眼，重新将手機仍在一旁。
餘歡正側着身琢磨着，要不要索性起來找點事做。倏然就聽見一個極輕微的落地聲響起，餘歡本能的坐起身，張嘴就要尖叫。葉青就在隔壁，如果真有什麽惡人，葉青聽見了她的叫聲也好報警。
然而那人卻是以更快地速度，伸手捂住她的嘴。餘歡用力地掙紮，頓了一下，終是一動不動的伏在那人的懷裏。
那人見他不再掙紮，終是松開手。餘歡赤腳走下床，立在窗前，背對着他，冷聲開口，“周懷安，今晚可是你的洞房花燭夜！”
周懷安緩緩走來，自她伸手抱住她。餘歡看不見他的唇形，僵硬的拿開他的手。周懷安站在她身側，外面的光暈淺淺的打進來，餘歡終于能清澈望見他的模樣。
他看起來極是憔悴，脫口而出的話卻是頗有些蒼涼的意味。
“對不起。”他向她道歉，餘歡略有些驚訝的凝着她，周懷安張了張唇，“呃……”他仿佛是要發出聲音一般，然而最後也不過一聲“呃”。
餘歡垂下頭，眼裏的淚光轉了個圈又被她吞咽回去。她終究是心軟，“你來做什麽？”
“呃……”周懷安拼盡了力氣，終究不能完美的叫出她的名字。落入餘歡耳中的，也不過一個拉長的“呃？”
她伸出手，掩住他的唇，複又放開，啞聲道，“沒關系，我仍舊看得懂唇語。”這是深入骨髓的東西，她怎會丢棄？
周懷安定定的凝着她，眼眸裏一片星空綻放，卻又是滿滿的深情。
他的薄唇一張一合，餘歡凝着他，仿佛聽到這世上最動聽的情話。
他說，“歡歡，我想抱着你。我好想你。”
餘歡的淚水頃刻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嘩嘩流落。她撲進他的懷裏，緊緊地環着他的腰身，生怕這是一場夢，夢醒了，她又要回到現實。
餘歡緊緊地環抱着他，一邊低聲嗚咽，“周懷安，你去看心理醫生吧！”
周懷安明顯一僵，微微将她拉開一些，極是詫異的凝着她。末了，又是緩緩地開口，“歡歡，我試着發音，只是想起我們最初相遇的時候，你最喜歡我的聲音。只是沒想到，最後它成為你最厭惡的存在。”
餘歡不禁擡手撫上他的臉頰，緩緩下移，停在他的喉結上，喃喃道，“周懷安，其實……你也不必擔心我聽見你的聲音會怎樣，反正，我們再也不會相見了。”他不會說話，在生意場上有多大的不便，她不必想便可以猜到。更何況，現在他結了婚，有了妻子，日後還會有孩子，一直不說話怎麽行呢？
餘歡餘光望見床頭櫃上安穩躺着的手機，暗想，他們好兄弟果然是好兄弟，彼此那麽了解。
那時她的手機嘟了兩聲，正是雲暢的信息。
他道，“餘歡，我想以後，你與他大概很難再見。臨走之前，如果他去找你，勸勸他吧！去看心理醫生。”
雲暢并沒有同她詳細說明，她也沒抱着希望，周懷安果真能來找她，也就沒有上網搜查。不知道，像他這種情形，還能不能再開口說話？
周懷安伸手握住她的手，她是絲毫也不曾察覺嗎？她這樣的動作，多有誘惑性。周懷安眸色愈發深沉，“對不起。”除了對不起，他再不知道還能夠說些什麽。
餘歡掩住他的唇，扯起一個笑容，眨眨眼。“我明白。”
周懷安将她打橫抱起放在床上，餘歡心口一滞，張了張唇，終究是什麽都沒說。周懷安仿佛亦是明白的，一整夜都只是緊緊地抱着她，并無逾越。
餘歡雖是睡得極為安心，可想着他不知什麽時候就走了，睡眠時仍保持着幾分驚醒。天還未亮時，額上傳來溫熱的觸感。餘歡手指一緊，頃刻清醒。
直到他穿好了衣服，餘歡才跳下床，凝着他的背影，倏然開口，“周懷安。”
周懷安渾身一僵，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腳上。
他大步走來，将她抱到床上，這才沉聲道，“地上涼。”
餘歡別過眼，生怕她甚沒出息的再在他面前流了淚。“要你管！”餘歡哼哼。
周懷安心口一陣鈍痛，倏然将她壓在床上，無比貪婪的掠奪她的口中的香甜。清晨的荷爾蒙飛速飙升，周懷安特意壓了壓，才忍住要了她的沖動。餘歡尤不自覺，一雙手臂環着他的脖頸，不願放開。
周懷安定定的盯着她，唇畔一張一合，仿佛用了餘生所有的力氣。“歡歡，如果注定我不能幸福，我還是希望你過得好。”
餘歡一頓，垂下眼睛，盯着他西服上的紐扣。“你希望有一天，我叫你姐夫嗎？”
周懷安一手撐着床，一手撫向她的眉目，嚴肅道，“除了許洋。”
“周懷安！”餘歡垂下手，憤憤的瞪他一眼。
周懷安俯下身落在她額上一個輕吻，便直起身意欲大步離去。
餘歡所有的隐忍于瞬息間轟然崩塌，不由放大了聲音，凝着他的背影開口，“周懷安，你有沒有問過我，我想要的幸福是什麽樣的？”
周懷安身形一頓，到底是頭也不回地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