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還要我怎樣
那一巴掌極響，又甚是清脆。在場的工作人員聽得，全都愣了。
呂邵陽的經紀人瞧着，愈發沒有好臉色，走上前便要将呂邵陽拉回來，回頭在和餘歡的經紀人溝通。
倒是導演一直盯着鏡頭，眼見着經紀人走了過去，慌忙把他叫回來。與所有的工作人員道，“就這樣，咱們先把餘小姐的部分全部拍完。”
經紀人愣了愣，到底是沒說什麽。導演說得對，餘歡那一巴掌雖然打得真切，但情緒到了。他們也該趁着她情緒到位的情況下，趕緊将她的部分全部拍完，也省了許多麻煩。不然，非專業人員，如果不能趁着她情緒到位的時候拍好，不知還要耽誤多少時間。
倒是閑下來的呂邵陽，顧自摸了摸左臉，委實有些委屈。可轉念一想，前一秒餘歡看他的那種眼神。那樣情意綿綿，卻又帶着無比深沉的絕望。他幾乎跌在她的眼眸裏。
呂邵陽暗忖，她不說不愛那個少年嗎？怎麽又是一副，如此絕望的表情？
餘歡餘下來的部分，便簡單得多。她的深陷在那種無望裏，不過十幾分鐘，就拍完了她的部分。原本，這就是男生主打的情歌，她出現的次數本就不多，可結束之後，餘歡卻是長久地回不過神來。
一直到呂邵陽都收了工，Linda望着餘歡仍舊是束手無策。Linda若非擔心被炒鱿魚，她幾次都想給許洋打電話了。Linda一向清楚本分，明面上她的老板是餘歡，真正說話的卻是許洋。
這幾個月來，餘歡還從未這樣過。餘歡偶爾出神，沒一會兒也就恢複正常了。但是這一回卻是，Linda叫她，她也是應，但就是一雙眸子不能聚焦，空洞渙散的緊，仿佛魂魄不在身體裏似的。
呂邵陽在餘歡身邊坐下，沖Linda一笑，示意她放心就好。
呂邵陽拍攝不同場景，一早換了身衣服。白襯衫，白色休閑長褲，和餘歡坐在一起，看來極是搭調。
呂邵陽也不管餘歡有沒有回過神，便開始自顧自地講。
“餘歡，你知道，為什麽我會注意到你嗎？”
呂邵陽見餘歡依舊沒什麽反應，只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悠遠，“因為那少年看你的目光，是真切的愛意。我太明白那種感情，一雙眼睛幹幹淨淨的，卻又是滿滿的愛意。”
“餘歡，你知道嗎？我也曾愛上過一個女人，她比我大十歲。”
餘歡終是有了反應，側過頭，驚訝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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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邵陽抿抿唇，不以為意的笑笑。餘歡漸漸收回神，突然明白為什麽呂邵陽對于她和許洋差了七歲，卻還是那麽有說辭。
七年，不過是癢。十年，卻是要隔了一代了吧！
“你大概不怎麽關注娛樂圈的事。我是貧困山區長大的孩子，生活的十分艱難。可是自從我十歲那年，被一個大學生資助開始，她資助了我整整十二年。我從未見過她，只知道她家境殷實，是個大學生，後來的工作也不錯。”
“剛開始，她捐的錢并不多，後來我不小心說漏了嘴，寫給她的信裏，提及自己喜歡唱歌的事。後來，她寄給我的錢，就越來越多。她還鼓勵我，要加油，實現自己的夢想。”
“我二十二歲那年，大學畢業，同時出了自己的第一張專輯。那一年，是我第二次見到她。她成熟，優雅，知性，我不知道是一見鐘情，還是日久生情，可我愛她，只愛她。”
餘歡仔仔細細的聽着，見他有所停頓，不由開了口問他，“你第一次見她……也是少年嗎？”若不是少年，又怎會看見許洋那樣的神情，會有那麽深的感觸呢？
呂邵陽微微搖頭，卻是溫暖一笑，仿佛往事一一在眼前呈現。“是我上大學那年。正好成年。”
“是她回母校辦一個音樂講座。可惜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我跑過去的時候，她正要走，我傻傻的看着她。一直到她走了，我才回過神來。”
“盡管，她并沒有認出我，我還是很開心。”
餘歡附和着問，“那……後來呢？”
呂邵陽垂下眼，神色頃刻黯淡下來。“後來不等我表白，她就結了婚，做了別人的妻子。”
餘歡凝着他，遲疑着開口，“你今年……”
“我二十七。”
呂邵陽愛的那個人已經三十七了嗎？“那你……還愛她嗎？”他們年齡相差實在太多，這中間有多少溝壑，餘歡閉着眼都能想明白。
呂邵陽苦澀一下，“或許愛，或許不愛。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餘歡張了張嘴，極想問一問，那個女人現在過得幸福嗎？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多餘，便閉了嘴，噤聲不言。
呂邵陽倏然轉過身，一雙眼睛定定的盯着她，倏爾苦澀一笑，“我多希望我早生十年。”
餘歡默了默，他終究是愛她的吧！不然，又怎麽會這麽多年依舊孤身一人？
“她知道你愛她嗎？”餘歡終是忍不住開口問他。
呂邵陽抿了抿唇，顧自站起身，長長地嘆了口氣。“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頓了一下，又是弓着身，雙手放在她的肩上，鄭重其事的開口，“可是餘歡，這些都過去了不是嗎？所有愛而不得的往事，終究都會過去的。”
餘歡默了默，由衷道，“謝謝你！”
呂邵陽甚是無謂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真要謝我，就請我喝杯咖啡吧！”
餘歡張嘴就要拒絕，呂邵陽慌忙伸手打了個停止的手勢，“別別別！這都第三回了，你還是什麽都別說了。”
餘歡心下一軟，忍不住笑道，“我沒有要拒絕，只是……”
“看吧！”呂邵陽沒好氣地白她一眼，“還只是……”
餘歡吞咽了口口水，“今天太晚了，改天吧！”她只是不想回去太晚，惹許洋不開心。
呂邵陽到底是沒再說什麽，餘歡回到香榭麗舍大街附近的住處時，卻是當真有些晚了。她一進門就望見許洋坐在一樓的大廳，不發一言。
餘歡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複又站起身來，“洋洋，你吃飯了嗎？我有些餓了，不如我去做一點吧！”
“歡歡！”許洋倏然叫住她，餘歡頓了頓，重新坐回沙發上。許洋的臉色極不好看，他微垂着眼眸，臉色略有些陰沉。“我聽說，你接了個MV的拍攝。”
“嗯。”餘歡無謂的點點頭，“這件事你不是一早就知道的嗎？”MV拍攝的事，很多天以前Linda就開始接洽，病商量許多事宜。
許洋驟然擡起頭來，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見了熟人？”
餘歡凝着他望她的眼神，瞬時明白，許洋這是質問她了。她的臉色登時也是沉了下去，可念及呂邵陽方才訴說過的少年情懷，便顧及着許洋的心思，只是略略壓了壓語氣，“在S市的時候見過，一面之緣。”
“過了今天，便不是一面之緣了吧？”許洋冷冷的看着她，眸子裏的怒火不停地翻滾。
餘歡終是忍無可忍，不由也放大了聲貝，冷聲道，“洋洋，你這樣陰陽怪氣的是什麽意思？你說過不限制我的自由，我現在連見一個人都要仔仔細細的和你報備嗎？再者說了……”餘歡頓了一下，輕哼一聲，“Linda應該一早跟你報備過了，還需要我說些什麽？”
餘歡說罷，也不理會他的反應，便顧自起身意欲上樓。餘歡暗忖，今日許洋必定是在外面吃了槍藥了，回來就這麽亂噴。
身子卻突然被人緊緊地束縛住，餘歡克制着身體的本能，僵硬的任由他将她扣進懷裏。
許洋的腦袋擱在她的頸窩，嗓音低低地，“歡歡，你會愛上他嗎？”
我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嗎？餘歡冷哼，差一點就本能的反駁。末了，還是找了妥當的說辭，淡然開口，“呂邵陽有自己喜歡的人。”
許洋放在她腰間的手愈發緊了緊，“如果他沒有呢？”
餘歡無奈地嘆息，“這種假設不成立。”餘歡暗道，難道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幼稚嗎？溝通起來忒費力氣。
許洋悶了悶，似有些委屈。“可我知道，他愛的那個人已經結婚了。”
餘歡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你知道的倒是挺清楚的。可她一張嘴，仍是忍不住冷哼，“洋洋，雖然我和他接觸不深，但是看得出來，他是個很專一的男人。”
許洋不肯放開她，低聲咕哝，“你總不肯說你自己。”
餘歡一頓，“我也很專一。”他要她坦誠，那她坦誠就是。原本，說實話也并非難事。她不過不想兩個人難堪罷了。
餘歡說罷，腰間卻是突然沒了束縛。餘歡垂下手，顧自向樓上走去。
許洋凝着她的背影，重重的跌回沙發上。但願時光過得快一些，等他成年，她就會是他名正言順的女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