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候,楚雲端将沈宿煉丹房的丹藥搜羅了一個遍,凡是謝宴能夠用上的,都帶走了,若是沈宿見了,想必要吐血三升吧。
走出煉丹房,按照着鳳凰精血的氣息,楚雲端去了鹿溪的院子,彼時鹿溪正在修煉,這五年不見,真的是越發容光煥發了。
察覺到有人來,鹿溪睜開眼睛,金色的眼睛在一瞬間便變化成了黑色,一雙眼眸清澈無染,她愣了下神,然後笑了起來,笑得煞是好看。
鹿溪走過來,瘦弱的身子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這不過五年的時間,也總算是金丹中期了,不過積聚在身體裏的鳳凰精血還是沒有徹底消化掉,所幸被沈宿取走了一些,倒不至于爆體而亡。
鹿溪輕輕笑了笑:“楚前輩怎麽來了?莫不是白姐姐讓前輩來尋我的?”
楚雲端看着鹿溪的模樣,突然抿唇笑了笑,伸手摸在那顆小腦袋上,比春花還要矮上幾分,看着楚雲端的反應,鹿溪便明白了,白幼南還是未曾來。
“我曾以為世間所謂情愛最過無趣,如今細想來,倒是自己不識風情。”楚雲端輕輕開口,如帶春風。
她對這感情一事從未接觸過,從前不知謝宴心思,只道是師徒之情,母女之意,如今細細想來,卻是自己太蠢笨了些,完全是沒有注意到謝宴眼中所帶之情,也未曾注意到,自己于謝宴,似乎早就不止是師徒之情。
若非是被鹿溪與白幼南這麽一提點,倒是要錯過真心之人了。
鹿溪癟了下嘴,失望地回過頭去,楚雲端這時候才開口說明來意:“我要去妖域了,你可願一起回去?”
鹿溪搖了下頭:“我要在此等白姐姐來接我的。”
她說的篤定,似乎十分确定,白幼南會回來接她一般,可是,這五年,白幼南有那麽多的機會能夠來藥仙城,可偏偏卻什麽都不做。
楚雲端還是沒有将那句話說出來,只是點了下頭,離開了此地。回到大堂之時,茶水換了一盞,沈宿正說到當年楚雲端研習陣法之事,将他的草藥給燒毀了。
一見到楚雲端回來,他便閉上了嘴巴,可是實在是忍不住了,摸着謝宴的手,一直哈哈大笑着。
看着那覆在謝宴手背上的手,楚雲端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
她家徒兒的手,別人怎麽能随便摸?以前未互表心意之前不能,現在兩個人已經确定要結為道侶了,更加不能了。
楚雲端面不改色地走過去,謝宴撇着眼睛看向她,笑意不改,也随着沈宿笑起來,楚雲端伸手将謝宴的手給拉出來,緊緊握住,然後将謝宴護在身後,朝着沈宿笑了笑:“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你還說給我春花聽。”
聽到此話,沈宿捧腹帶笑,壓根兒沒有注意到楚雲端的怪異之處,他指着謝宴笑道:“哈哈哈,春花,你小名竟然叫春花,這果然是雲端的風格,謝宴啊,你不知道,當年……”
似乎是察覺到沈宿要說什麽,楚雲端一擡手,似是無意地打在了沈宿的心口上,看着軟綿綿的,卻是将沈宿震開了幾步。
“楚雲端你下手還真的是狠!”
謝宴也是笑得開心,裝作一副乖巧的模樣,一副“我聽你們擺布”的模樣,其實心裏早就将楚雲端給看了個透。
吃醋嘛,人之常情,不過能夠見到楚雲端吃醋,那還真的少見。
沈宿擡起眼來瞥了下謝宴,偷偷湊過來,伏在楚雲端的耳邊悄悄說話,時不時還偷偷看着謝宴,一副十分滿意的模樣。
可是楚雲端在聽完沈宿說的話之後,臉色一點表情都沒有變化,倒是眼底的難耐,卻被謝宴瞧了個分明。
“所以此事,雲端你可定要應我,你瞧我這可憐得啊……”
沈宿話還沒有說完,楚雲端青袖一拂,明明表情依舊是溫和的模樣,卻讓人并不覺得,此人有多麽溫和,反倒表現出一股銳利來。
楚雲端看向謝宴,乖巧的模樣,臉上的嬰兒肥讓人看了就想捏一捏,楚雲端眼底的笑意,在觸及到謝宴的時候散開來。
“為師方才應了春花之事,現在便做。”
謝宴眼眸一頓,還未反應過來所說的是什麽事情,就見到楚雲端挑起了她的下巴,俯身下來,這是楚雲端第一次主動吻她。
這一個吻,溫和淡然,缱绻至極,越來越深,讓人沉迷其中,謝宴伸手環住她的腰,沒忍住,嘤咛一聲叫了出來。
楚雲端終于是松開了謝宴,表情淡然,可是難掩眼底的欣喜,她回過頭看着張大了嘴巴的沈宿,終于是變了一個表情,揚起唇角,笑得明媚如光。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發燒了,聽說是傳說中的流感〒_〒
大家猜猜沈宿和師父說了啥,哈哈哈哈哈哈哈
☆、赴白骨丘
她家師父變了, 整個人都變了, 以前絕對不會作出如此羞人的動作來的, 就算是要做, 那也會尋個隐秘的地方,哪兒會像是現在這般, 當着外人的面如此這般?
沈宿結巴了一下,呵呵地笑着:“你們師徒之情, 還真的……奇特。”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 沈宿臉上一白。
楚雲端拉着謝宴的手往外走去, 回到之前自己在藥仙城的院子裏去,想必是平日裏有人收拾着, 倒也算是幹淨。
謝宴心中好奇, 抱住楚雲端的手臂問着:“方才那沈城主究竟與你說了些什麽?”竟然讓你主動起來。
楚雲端停了下來,看向謝宴,眉目輕淡, 仿佛是拾起了流雲萬千,镌刻成的一幅畫, 清雅得讓人安靜下來。
“沒什麽。”她看着謝宴的眼睛, 嘴角勾了勾:“莫不是春花不願別人知曉你我關系?”
楚雲端斂了一下眉眼, 閃過一絲晦暗,謝宴擡起手臂來,環着楚雲端的細腰,笑意正盛:“天地良心啊師父,我謝宴一輩子, 心思都在你身上,你要我生,那我便生,你要我死……”謝宴話還沒有說完,只見楚雲端伸出一根手指來抵在她的雙唇之間。
“你若身死,為師陪你一起。”
眼眸微動,謝宴抱緊了楚雲端,她可沒有想到,楚雲端這平日裏看着如此這般清心寡欲的模樣,卻不想說起情話來,真的是一套一套的,哄的謝宴心猿意馬的。
可她就願意這樣被哄着。
她眯着眼睛笑了笑:“最喜歡師父了。”
第二日一早,楚雲端和謝宴的房門,是被沈宿一腳給踹開的,沈宿卻沒有想到,屋裏竟然還設了一層結界,若是躲開不及,怕是要被震得吐血了。
謝宴懶洋洋地從屋裏走出來,衣襟半露,雪白的香肩露出了一半來,看到門外滿臉怒氣的沈宿之時,她才不緊不慢地斂起了衣衫。
“沈城主啊,找我師父嗎?可是師父還在簪發,怕是要等會兒了。”謝宴說話甜軟軟的,實在是難以讓人将眼前的嬌憨少女,與小魔頭謝宴聯系在一起。
沈宿看着謝宴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吞咽了一下口水,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不禁靠過去問道:“诶,小徒弟,你……這昨晚是和你師父一起睡的?”沈宿比劃了一下:“就是一個床榻上。”
謝宴點了一下頭,還舔了下唇,笑眯眯地回答:“昨夜我與師父,在床榻上修煉了一整夜。”
沈宿咬了下唇,在床榻上修煉了一整夜,這不就是雙修的嘛!他昨日懷疑的事情,今日終于是有了定論,這師徒倆分明就是在一起了!
看着沈宿怪異的模樣,謝宴打了一個呵欠,漫不經心地開口:“沈城主這是怎麽了?”莫不是對我師父有什麽邪念不成?
面上不動聲色,謝宴早就準備着,等沈宿一旦有點念想,便一劍揮過去,取他狗命,沈宿還沒有說話,就聽到身後腳步聲響了起來,楚雲端微笑淺淺地走出來,神采奕奕。
她笑着走到謝宴的身邊,看到謝宴穿了些什麽的時候,臉色動了下,然後将謝宴拉到了身後去,笑着看向沈宿:“沈城主這麽一早,是來作甚?”她眼睛一眯,眼睛裏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昨日沈宿對她說的話,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呢。
沈宿這一大把年紀了,竟然還想要娶她的春花?呵呵,可笑,真是可笑,就算她與春花只是普通師徒關系,那也是不成的。
她不能讓春花嫁給一個新娘跑了四次的老男人。
沈宿見到楚雲端臉色不變的模樣,怒火中燒,朝着她攤了下手:“楚雲端,枉我如此信你,讓你去我的煉丹房,你竟然把本城主的丹藥都偷完了!”
沈宿的臉漲得通紅,撸起袖子就要動手,楚雲端慢慢瞥過眼來,勾了下唇角,故作驚訝:“是嗎,我記得我只拿了一顆培元丹啊,莫不是當初拿偷了沈城主丹藥的新娘又回來了?”
一提到痛處,沈宿都覺得牙龈一痛,見到沈宿一副不信的模樣,楚雲端攤開了手來:“若是不信,盡管來搜便是。”
謝宴剛想沖出去說上幾句話,卻被楚雲端按着腦袋,怎麽樣都出不來,沈宿知道,楚雲端想要藏的東西,他翻破了天都找不到。
可是他好氣啊,那可是他花了很多時間煉出來的,這說沒就沒了,真的是……想哭。
到最後,沈宿還是鬥不過楚雲端,恹恹地回去自己的煉丹房裏想辦法去了,謝宴眯着眼睛笑起來,朝着楚雲端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師父你真厲害,沈城主那麽會說的一個人,都說不過你呢。”
唇畔的酒窩實在是可愛,楚雲端沒忍住,伸出手來就捏在那兩個酒窩上,謝宴的臉軟軟的,真的是想要親上一口才滿意。
謝宴看着楚雲端,含糊不清地開口:“獅虎。”
楚雲端慢慢俯下身來,輕笑了一聲:“春花,為師同你說過多少次了,你的衣衫,太露了。”勾起的唇角上,似乎是帶着清風與霞光,晃眼一看,便無法自拔。
謝宴笑得眯起了眼睛,楚雲端慢慢将手放開,謝宴眼睛珠子一轉,撲過去,将楚雲端抵在門邊,嘴角揚起一抹壞笑來,将剛剛斂好的衣衫又理開了一截。
雪白香肩,泛着瑩潤微光。
謝宴眼神泛着波光,氤氲其中,楚雲端被謝宴抵着,也不知是要做些什麽,她低頭看着,歪了下腦袋:“想對為師出手麽?為師這不過是教訓了你幾句,便要大打出手?”
謝宴:“……”剛剛想好的風情萬種的動作,生生凝固住了。
她這不是勾引的動作嗎,怎麽會是打架的模樣呢!
謝宴撅了下嘴巴,将楚雲端放開,神情不悅地回到了屋中,今早沈宿來問的時候,謝宴這才覺得,昨夜那麽好的時光,她與楚雲端為何要浪費在修煉上?
這良辰美景的,不洞房花燭簡直是浪費!
她這心裏尋思着什麽時候去尋一本雙修的功法來,一不耽誤修煉,二又能夠和楚雲端進行一番深交,簡直是兩全其美。
楚雲端不解的看着謝宴的神情,然後也是慢慢走了進去,開始收拾東西去白骨丘,此次去妖域還真的是吉兇難蔔,若是曲城主是真的受到了什麽威脅才結陣去了妖域的話,那只能夠說,那人真的是很強。
強大到,這大陸十七城的城主,無一可以相匹。
這讓楚雲端想到了一個人,當日救下肖城魂魄,指使成緒到花神冢,甚至于之後幫助沈嫣接下枯桐城的那個人。
若真的是那個人,倒還真的是麻煩,若是解開封印,倒是有着一戰之力,可若是真的解開,封印再也控制不住那些力量,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楚雲端才真的是無法預料到了。
她這一時發神,被謝宴看了個分明,謝宴還以為楚雲端這是在想方才的事情,鼓着氣便跑過來,摟住楚雲端的脖子,乖巧地說了一句:“師父,我這穿得可算是不露了?”
一身黑衣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風,就只是差那一張臉沒有被包裹起來了,楚雲端回過神來,打量了謝宴一眼,搖了下頭:“小姑娘穿得如此沉悶作甚。”
說着,楚雲端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一套衣衫來,水藍色的衣裙上,點綴着幾點微小的光點,看着楚雲端這一臉期待的模樣,謝宴将它給換上了。
謝宴也不躲起來悄悄換,當着楚雲端的面便脫了之前的衣衫,饒是楚雲端如何淡定的心境,見到此般場景,也擋不住謝宴這不經意的撩撥。
背影聘婷袅袅,衣衫落地,驚起一陣細風,從後脖一路往下,光滑的背上沒有一絲傷痕,反倒十分白皙,帶着細微的粉紅,看起來真的是誘人。
楚雲端歪了下腦袋,不再去看。
換上之後,總算是透了些風出來,這件衣衫不僅是一件防禦靈器,竟然還剛巧是謝宴的尺碼,謝宴滿意地看着自己這一身,笑眯眯地看向楚雲端:“師父,為何如此合身?”
楚雲端回過頭來,眨了下眼睛,并沒有回答,摸着下巴笑了笑:“果真好看,既然準備好了,那便去白骨丘吧。”
謝宴點了下頭,也不去深究,反正這是她家楚雲端特地做給她的。
兩個人離開藥仙城的時候,并沒有同沈宿說過,楚雲端表示,這是為了讓沈宿不想念他。可是在謝宴看來,這就是楚雲端偷了別人的丹藥抓緊時間跑路。
謝宴從身後抱着楚雲端,禦劍而去,風聲呼嘯,雖然這動作做過了許多次,可是每一次,謝宴都小心翼翼,生怕不會再有下一次。
“師父,我們什麽時候雙修啊?”謝宴靠在楚雲端的背上,小聲地嘟囔開口,這件事情,在沈宿說出口的那一刻,就瘋狂地生長着。
和師父雙修這件事情,成為了頭等大事。
楚雲端聽着謝宴的話,回過頭來,笑意如棉,她輕輕開口:“春花你說什麽?風太大沒聽清楚。”
謝宴撅了下嘴巴,去你的風太大!
☆、裝着可愛的小魔頭
到白骨丘的時候, 天星早早地便在那兒等着了, 在見到楚雲端與謝宴的時候, 趕緊迎了上來, 眼睛裏發着光。
白幼南站在天星的身後,目光淡淡的, 偶爾瞟過楚雲端,然後又看向了別處, 趙清寒眉目之間覆着寒霜, 依舊是一副臭臉。
天星朝着楚雲端點了下頭:“楚道友, 可準備好了?”
楚雲端點頭應了下來,天星将妖域的位置告訴了她, 楚雲端應下到另一邊去結陣去了, 謝宴本想要跟着去的,卻被楚雲端給拒絕了。
謝宴站在原地,幾個人之間也是一句話也不說, 顯得格外尴尬,天星幹咳了兩聲, 摸了摸臉笑道:“上一次見到謝道友還是金丹巅峰, 不想這短短幾年, 竟然一躍到了元嬰中期。”
白幼南垂下目光,當初她與謝宴是同一起點上,如今她才剛剛突破元嬰初期,謝宴便已經到了元嬰中期。
謝宴抿着唇笑起來,唇角的酒窩顯露出來, 将她整個人都變得十分乖巧,她擺了擺手,甜甜地應答:“天星姐姐謬贊了,還是我師父教導得好。”
如果雙修的話,修行會更快吧。
白幼南在一邊聽着,摸了摸下巴,似是有一些疑惑地開口問道:“如此說來,大陸上的人,似乎并不知道楚前輩是從何處來,師承何家,謝道友,你可知道?”
謝宴側過來去看了眼白幼南,眯了下眼睛,白幼南問出這話,就是在打聽楚雲端的底細,楚雲端的底細的話,謝宴還真的是不知道,既然楚雲端不說,她自然不會去問。
她喜歡楚雲端,不管楚雲端究竟是何身份。
謝宴略一沉頓:“不知諸位可知道溺蠻海?此海隐于大陸,倒是個沒什麽意思的地方。”
聽到這個地方,白幼南不禁看過去,眼神有些發愣,她迷茫地搖了搖頭:“這溺蠻海是何處?怎麽從未聽過?”
不僅是白幼南是此般反應,連冷冰冰的趙清寒也不禁轉過頭來,趙清寒眉目之上似乎是覆着一層寒霜,見到衆人的表情,謝宴神秘地笑了笑。
這些人能聽說過這地方嗎,當然不能,謝宴微微笑着,這怎麽溺蠻海是她瞎掰出來的,若是她們聽過,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她沉下了聲音來,作出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來,放低了聲音說道:“溺蠻海隐世,自然是不能讓他人知曉的。”
天星也随着謝宴壓低了聲音來:“那……謝道友可随着楚道友去過?那究竟是何處仙境?”
謝宴揮了揮手,眯了下眼睛,直起了身來,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到了一個呵欠:“自然是不曾去過的,要是去我老丈人家,那我一定得好好修煉,那也得是個合體期才好意思去啊。”
她唇角揚起笑容來,天星眼神裏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微微張了下嘴巴,她的關注點自然是在“老丈人”這三個字上。
這謝宴的話究竟是何意思啊?白幼南幹咳了一聲,懷中抱着一把靈劍,放到趙清寒的面前說着:“趙前輩,你瞧這前幾日師父剛贈與我的靈劍。”
趙清寒回過頭去,伸手摸在白幼南的那把靈劍上,天星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問出自己的疑惑來。
也恰好這個時候,楚雲端結好傳送陣出來,此間的氣氛這才稍稍緩和了些,見到楚雲端,謝宴心情大好,趕緊跑過去,站在楚雲端的身邊。
楚雲端回過頭來,朝着謝宴寵溺一笑,天星揉了下自己的眼睛,總覺得這氛圍怎麽怪怪的?天星想了一會兒也想不明白,還是走過去問了下傳送陣的問題。
“傳送陣已經結好了,地點是天星道友所說的妖域宗祠,我想,曲城主也曾去過,咱們便先去瞧一瞧吧。”
天星應了下來,随着楚雲端往傳送陣那邊去,一進入傳送陣中,謝宴便當着衆人的面,将楚雲端的腰給環住,下巴抵在她的肩頭。
天星之前見過二人禦劍,也是這般模樣,只是之前,似乎沒有這麽膩歪?她想了想,回過頭去,不再去看謝宴二人。
楚雲端眉眼溫和,微微笑着垂下眼來,靠在謝宴的耳邊輕輕開口:“這麽多人在,這般親昵是作甚?”
早知楚雲端會問出這般話來,謝宴抿唇笑起來,趁機在楚雲端的腰上摸了一把,笑得跟個小流氓似得:“怎麽?師父之前還在沈城主面前那般對我,也不見師父有何羞意,如今我在這就只是抱抱,師父還害羞不成?”
楚雲端笑了下,伸手将謝宴環在自己腰上的手給掰開,緊緊握在自己的手中,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天星所說的妖域宗祠。
兩千年前大陸浩劫過後,妖修大能帶着妖修衆人一同隐世于此,希望有一日能夠飛升成功,到妖域的時候,謝宴才明白,為何大陸上的那些人為何總是想方設法的想要找到妖域。
如今的大陸上靈氣稀薄,突破全都仰仗着靈石,而妖域之中,竟然靈氣充沛,與兩千年前的大陸竟然差不多。
幾個人甫一到妖域,便突然被人給圍了過來,各個都是妖修,将幾個人在宗祠之外團團圍住。
其中有一個年輕的妖修男子揚起聲音問道:“你們不是妖修!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我九尾狐宗祠!”
九尾狐?謝宴不免多看了幾眼,九尾狐這種靈獸,她也只是在書上見到過,聽聞九尾狐族人各個都長得一副好相貌,看着面前這個年輕男子,果真如此。
天星咳嗽了一聲,朝着那年輕男子拱了拱手:“煩請道友禀報一下安長老,天星求見。”那人瞧了天星一眼,想了想,還是讓人去禀報安長老一聲。
楚雲端站在一邊微微笑着,笑容溫和,讓人一看便能夠放下戒心來,她輕輕開口:“這位道友,我瞧此地防備如此嚴密,可是出了什麽事兒?”
那年輕男子挑了下眉頭,清隽的臉上故意裝出了超兇的表情來,他抖了抖手中靈劍:“多問什麽!等安長老來了,便将你們祭祀給天狐大人!”
謝宴不禁好笑,明明性子還挺溫純的,可是偏偏要裝出超兇的模樣來,實在是可愛,楚雲端唇角向上彎起了一個小弧度,靠在謝宴耳邊悄悄說着:“若是春花有他半分可愛,那便好了。”
謝宴眯着眼睛看過去,掃過年輕男子的身上,回過頭來時,又是一副乖巧的模樣,她撅了撅小嘴:“師父,你摸摸人家的心,這裏面裝着的,可全都是可愛呢。”
楚雲端:“……”是的,你最可愛。
謝宴眨了下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裏閃爍着吓人的光芒,楚雲端不禁想起當年第一次遇到謝宴的時候,也是這般的眼神。
謝宴回過頭去,露出純真可愛的模樣來,微微笑着,唇角的酒窩更是顯得嬌憨無比,任誰看了,都會覺得,這只是一個迷路的小姑娘。
她沒有惡意的。
謝宴笑着,然後伸出手來朝着年輕男子揮了揮手:“這位道友哥哥,我們和安長老是朋友,不然安長老怎麽會把這地方告訴我們呢,你說是不是?現下,有一件事關妖域的大事要同安長老講。”
少女清朗的嗓音讓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消融了大半,年輕男子歪了下腦袋,覺得這小姑娘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見到他年輕男子的神色變化,謝宴繼續軟軟地說了下去:“咦?道友哥哥你在此處,莫不是安長老來迎接我們的?可這也不對啊……”說着,她露出了傷腦筋的模樣來。
秀眉緊緊的蹙在一起,顯然是很苦惱的模樣。天星見了,忍不住想要伸出手來想要摸一摸她那顆苦惱的腦袋,手還沒有伸過去,就看到楚雲端慢悠悠地轉過頭來,微微一笑。
明明笑得很是溫和,可是天星總是覺得……汗毛頓起?
天星讪讪的收回了手去,那年輕男子吸了一口氣,笑了一聲:“你這小姑娘懂個什麽?我們才不是安長老派來迎接你們的,還不是前些時日,有人闖了進來,打傷了我們九尾狐族人,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呢!”
天星看過去,果然是有人來過嗎!而且這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家城主!
謝宴驚訝地張了張嘴巴:“哥哥,我可不信,你們妖域靈氣這般充裕,修為肯定都很高,怎麽可能被個闖進來的人給打傷了呢!”
年輕男子還要說些什麽,還沒有說出口來,肩上就被人拍了一下,一雙蒼老的手拍了拍年輕男子的肩膀,咳嗽了一聲:“純樂,退下。”
化神期修為的安長老一出來,便讓四周的氣氛更加壓抑了起來,楚雲端臉色不變地看向安長老,安長老也是看過來,見到楚雲端的時候,臉色一變,可是又很快地恢複了過來。
他又咳嗽了一聲,天星斂眉走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在安長老面前跪了下來,磕了一個頭:“安爺爺,天星本想此生都不會回到妖域的,可是如今事出有因,還擅自帶了外人進來,還請安爺爺莫要怪罪天星。”
安長老長籲了一口氣,伸手将天星給扶起來,蒼老如同枯木一般的手,劃過天星的臉龐,入手濡濕,他嘆了一口氣:“老夫便早知有今日了。”
他說着話,眼神又落在了楚雲端的身上,楚雲端有感應一般地看過去,安長老卻又收回了目光,神色如常。
一邊的謝宴彎着眉眼:“師父,你說這老頭,為何總是看你?”
☆、花神氣息
楚雲端伸手摸了摸謝宴的腦袋, 并沒有說話, 心中想着, 大概是嫉妒自己有這麽一個可愛的徒弟吧。
接着安長老将幾個人一同帶到了九尾狐族, 九尾狐一族栖居于冷冰冰的山洞裏,外面看着是簡陋了些, 可是裏面卻是一應俱全的。
之後天星向安長老說明了來意,安長老一聽, 臉色變得有些許奇怪, 他笑了兩聲:“哪裏有什麽外人來, 近千年來,妖域都不曾來過道修, 天星你們怕是來錯了地方。”
謝宴乖巧地坐在一邊, 啃着一塊靈果,汁水充沛,靈力旺盛, 靈果很甜,甜到了心裏, 謝宴微微眯起了眼睛, 又尋了一個給楚雲端。
之前在宗祠之中, 那位傻白甜妖修純樂話裏的意思,分明就是因為之前有人到過宗祠,所以才會戒備加深的,而如今這安長老這般說起,簡直就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天星心中明白, 在場的人也沒有一個是沖動的人,所以沒有一個人拆穿安長老,天星手裏握着一杯靈漿,指尖泛白,可是臉上還是帶着些許笑意:“既然爺爺如此說,那便是沒有了,可是今日時辰不早,可否留我們在九尾狐地休息一夜?”
讓道修留在妖域,犯了大戒,安長老垂眸想了一會兒,目光時不時落在楚雲端身上,還是點了下頭,應了下來。
到了夜裏,天星自然不肯放過這一次機會,連夜出去查探,除了帶上趙清寒與白幼南之外,自然還來問過了謝宴,謝宴今夜本來是尋個理由與楚雲端雙修的,卻沒想到這群人就找上了門來。
“不去,人家怕怕。”說着,謝宴還往楚雲端的身後縮了縮,裝出一副瑟瑟發抖的模樣來,趙清寒毫不掩飾地翻了一個白眼。
要是以前還真的是信了謝宴的,可是到了今日,還會有誰覺得小魔頭謝宴如此楚楚動人?這都是假的!
哪兒知道楚雲端微微笑着轉過頭去,指尖溫柔地摸着她的發絲:“乖,你與天星道友一同去瞧瞧,為師在這裏等你。”
謝宴噘着嘴巴,無奈地看了眼天星等人,她是聽楚雲端的話,既然楚雲端要她去,她便跟着去就是。
她睨着眼睛看向天星,天星看懂了這眼神,咳嗽了一聲,帶着白幼南與趙清寒到屋外等候,謝宴站在楚雲端的面前,夜明珠純白的光暈照在臉上,顯得晶瑩剔透的。
她笑着開口:“師父要我去作甚?”
楚雲端垂着眉眼,揉了揉謝宴的指腹:“去瞧瞧那曲城主是自己來的,還是同別人一起來的,若是同別人,再看看那人究竟是誰。”
謝宴不悅地點了下頭,然後低垂着腦袋,拉了下楚雲端的衣角,楚雲端回過頭來,眼中帶着疑惑:“怎麽了?”
她擡起頭,眼睛裏發着光,忽然彎了下眼角,指着自己的臉蛋,抿着唇笑:“師父,我要親親才能出門去。”
楚雲端也是淺淺笑着,伸出手來捧着她的臉,慢慢靠近,純白的光暈在她的臉上撒下一圈光暈,聖潔如雲,缥缈如仙。
本來謝宴只是想要楚雲端親一親臉蛋的,卻沒有想到,楚雲端微微彎下腰來,捧着她的臉,如同蜻蜓點水一般點在她的唇上。
溫柔而又細碎。
謝宴楞了一下,笑得更加歡喜,她呆呆地伸手摸着唇,擡起頭一直盯着楚雲端:“師父近來很是喜歡我的唇啊,是不是……很舒服?”
楚雲端臉色不變,青袖微動,轉過身去,輕輕淡淡地開口:“速去速回。”可是謝宴卻在一邊看到,轉過頭去的楚雲端,臉上漸漸染上了些許紅暈。
淡淡的,卻是讓人心動的紅暈。
她也不拆穿,輕輕應了一聲,轉身出門去了,天星看着謝宴滿臉歡喜的模樣,忍不住走上前來問道:“謝道友如此欣喜,莫不是楚道友給了什麽寶貝?”
謝宴心情好,彎着眉眼看她:“師父就是我的寶貝。”然後哼着小調往另外一邊而去。
天星站在原地,總覺得不是滋味,大概是從未見過如此深厚的師徒情分吧。想了想,帶着白幼南與趙清寒跟了上去。
夜裏守衛比白日裏還有森嚴一些,不過憑借着幾個人的修為,倒是能夠躲過那些小妖修,為了掩人耳目,所以衆人并沒有禦劍而行,而是選擇禦風。
靈氣刮過臉頰,謝宴不禁皺了下眉頭,看了眼天星:“為何妖域靈氣如此充沛,可是妖修的修為卻不比大陸上的道修?”
聽到謝宴這個問題的時候,天星和趙清寒兩人也是楞了一下,的确,在靈氣如此充沛的地方,別說是合體期的大能,即便是大乘境界,也該是有人的,可偏偏,這裏妖修的修為,竟然還比不上大陸上?
這就真的是很奇怪了。
天星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自小就生活在大陸上,對妖域之事知之甚少。”
謝宴點了下頭,繼續朝着夜色正濃的地方而去,心中隐隐有着猜測,安長老不肯透露曲城主來過此處的原因,大概是不想要衆人再接着追查下去。
莫不是追查下去的結果,與整個妖域有着莫大的關系?
而此刻,楚雲端院落,燈火未滅,屋中如晝。
她秀長的手指握住茶壺,在面前的茶杯裏斟滿了一杯清茶,屋外樹影晃動,傳來沙沙的聲音,她看向門口,人影一晃,她輕輕抿着唇:“安長老,既然來了,便進來一敘吧。”
聲音清淺,屋外的人似乎是早就等着她說這麽一句話,進來之後,安長老臉色有些怪異,在看到屋外再無旁人之後,這才站在一邊。
“白日裏安長老願意留天星道友于此,怕是為了今夜到此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