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自從蟒妖族被滅族之後, 整個蟒妖族的領地便被結界所包裹着, 怎麽樣都無法打開, 妖域之中也有擅長陣法之人, 卻也對此束手無策。

而當日在金烏殿外遇到的那位黑衣少年,竟然是有幸逃過了一劫的蟒妖族族人, 因為外出游歷,這才逃過了這一大劫。

按照楚雲端的話來說, 這也算是他的一個大造化。

妖域各族商量過後都沒有一個人能夠解開蟒妖族外的那一個結界, 若是各族長老去硬拼一把, 倒是能夠打開的,可是各族誰也不願意去冒這個險。

在金烏族的第六夜, 鳳山之外的那一個護山結界突然被人撼動, 金烏族大長老連夜修複,耗損了不少的精氣神兒,接下來各族長老便輪流修複結界, 這時候衆人才察覺到,他們可能已經是甕中之鼈。

而楚雲端自沈宿傳信過來之後, 便再也聯系不上沈宿了, 這大概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于是楚雲端讓謝宴聯系了一下富貴城。

按照許胖的話來說,可能是因為他父親的修為不太入得了那人的眼,所以許生現在還是無恙的狀态,不過大陸之上十七城的城主,已經失蹤了大半, 而沈宿赫然便是在這失蹤之列。

楚雲端聽到沈宿失蹤的時候,眉頭皺緊,妖域的月色相比大陸更要皎潔些,透過窗紛紛傾斜在楚雲端的身上,格外好看。

謝宴伸手摸在楚雲端的眉心之中,手有些涼,可是摸在眉心中,卻是格外舒服,她彎彎的眉眼帶着微微的深情,她輕輕開口說道:“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出沈城主的。”

楚雲端伸手握住謝宴的手,搖了下頭,楚萱有備而來,況且照着現在的這般情形來看,絕不是楚萱一個人所能夠操控的,能夠将鳳山的護山結界損害到如此的程度來看,合體期以上的高手,絕對不在四人以下。

合體期的高手,除了那些不出世的高人之外,還能夠有誰?而那些不出世的大能曾經将兩千年的大陸浩劫的真相銷毀殆盡,要隐瞞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楚雲端吸了一口氣,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麽,便坐到一邊修煉去了,謝宴也看得出來現在的形勢緊迫,也跟着去參悟荒原帝經與荒原劍招去了。

可是讓整個妖域長老所沒有想到的是,打破鳳山的護山結界竟然只是一個幌子,而真實的意圖竟然是趁機在鳳山四周布下了一個結界來,讓那些在化神期之上的長老困在鳳山,連傳送陣都失靈了。

如此一來,能夠去蟒妖族查明真相的,能夠救出整個妖族的,便只有那些化神期以下的弟子。

如今的妖域,面臨着兩個抉擇,一個便是留在鳳山,等護山結界破掉被別人除掉,第二個便是讓那些小輩出去找救兵。

這兩個,都是兇險無比,渺渺無機,一些個元嬰的後輩,在那些合體期的大能面前,能夠算什麽東西?殺他們,不過是像是捏死一只螞蟻一般。

那是整整垮了兩個大階的差距,不是一道結界就能夠跨越過去的。

可是現在,也只有這一個辦法而已,就算是那些後輩出去了,能夠找來的救兵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衆,怎麽可能救得了。

金烏族大長老修補護山大陣的時候受了些傷,正在調養之中,安長老卻并不覺得這是死路一條,反而是一條對妖域來說的新一條生路。

夜深,鳳山之外留下了幾位長老在修補大陣,發出螢螢光亮來,安長老看了一眼,抿着唇到了金烏殿外。

猶豫再三之後,還是走了進去,正在調息的金烏族大長老鹿苑乍一察覺到氣息,便睜開了眼睛,見到是安長老過後才松了一口氣來。

鹿苑讓安長老坐了下來,安長老一臉猶豫,最後還是坐了下來,開門見山地說道:“我覺得,可以讓那些後輩歷練一番。”

鹿苑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可就算讓那些後輩出去了又如何?莫不是安長老以為,那些後輩能鬥得過合體期的大能?”

安長老目光幽深,看向了鹿苑,眼中的那一點光芒讓鹿苑一怔。

鹿苑垂下眼睑來,落下一片深灰的陰影,他手指微微一動:“或許,真的還有一線生機。”他的嘴唇有一些發白,半阖上了眼睛,卻是不願意再多說一句話。

安長老自然是知道鹿苑想到了何處,他手指有力度地敲擊在桌面上,接下話去說道:“鹿長老,你覺得如今的妖域還能夠撐多久?說不定,此次是妖域的轉機。”

鹿苑的臉色還是有一些猶豫,萬一讓那些孩子出去,會害了他們……

他疲憊地摁了下眉心,帶着一絲倦意說道:“我已經,在試圖神交花神大人了,我已經察覺到花神大人的氣息了,想必很快……”

說到此處,安長老突然站起身來,目光變得更加幽深,他終于是說出口來:“所以我說此事是一大轉機,若是我說,花神大人也在此次出去的後輩之中,鹿長老是否會覺得,此次會是一個巨大的轉機?”

鹿苑張大了嘴巴,顯然是對這一事格外驚訝,安長老拂了下衣袖:“當年最後一次聯系上花神大人的時候,鹿長老可還記得花神大人說了什麽?”

“花神冢同時現世,本座自當現身于大陸……”

當年的這句話,在花神失蹤過後,便被當做了戲言,只是如今安長老所說的花神大人在後輩之中,莫不是,此次妖域劫難,是花神大人現世的一個契機?

于是鹿長老連夜與各族長老聚會,說明了此次意圖,可是對于花神大人在此次之列,卻是決口未提,雖然有人反對,可是同意後輩出去的長老,卻占了多數。

此事便如此定了下來。

元嬰以下的弟子便不再考慮,所考慮的便是在元嬰期的弟子,修為過低的,出去也是送死,人太多了,也是惹人注目,目标過大。

到最後,各族長老将此次出去的後輩分為了十個小隊,其中多了一個“金丹中期”的楚雲端。

楚雲端微微笑着朝同一小隊的幾位打過了招呼,其中一位竟然便是那日駕着鹿車的花鱗,今日穿着一件寬袖衣裙,裙上繡着豔麗的牡丹花,用金線勾勒出來,格外亮麗,見到楚雲端的時候眉頭一皺。

“不是說此次出去查看蟒妖族消息,都是在元嬰期以上的嗎?為何會有一個金丹中期的廢物?”花鱗尖銳的聲音傳過來,謝宴挑了下眉頭,顯然很是不悅的模樣。

一隊五個人,除了楚雲端與謝宴之外,還有便是九尾狐族的純樂與花鱗,還有一位,倒是遲遲未來。

謝宴這一聽便不高興了,幾步走到花鱗的面前,擡起眉眼來,眼神之中的桀骜不加掩飾,眉宇之間隐隐透出了些許煞氣來,花鱗一驚,可是很快又恢複了過來:“魔、魔修?為何會有魔修混在其中?”

謝宴輕蔑地瞥了下嘴,一把抓住了花鱗的纖細的手腕,花鱗在家中養尊處優,縱然是修到了元嬰中期的修為,也未有實戰的經驗,何況是對上了元嬰巅峰的謝宴?

一時之間,花鱗臉色都蒼白了許多。

“聽聞你是錦鯉族的天才?”謝宴漫不經心地問出口。

花鱗咬着牙,眼睛看向謝宴,冷哼了一聲:“管你什麽事!你這個魔修!此次鳳山之難與你一定是逃不脫關系!我一定要告訴鹿長老去。”

謝宴手中的力度更大了一些,疼的花鱗只想叫出聲來,可是一對上謝宴的眼睛,便又緊緊閉上了嘴。

她可是錦鯉族最有可能化而成龍的天才,怎麽可以在一個區區魔修面前慌了神?這絕對不行。

謝宴冷笑了一聲:“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道友是屬狗的,也就是凡人之中,胡亂咬人、胡亂叫的那種。”

“你……”花鱗死死咬住牙。

謝宴:“不然怎麽會有人,狗眼看人低呢。”

謝宴眯上了眼睛,眼睛裏透露出一絲兇光來,楚雲端怕謝宴這一控制不住,便要大開殺戒,她緩緩走過來,眼睛飄過花鱗去,最後定格在謝宴的臉上。

目光溫和,像是裝進了三月的春光。

楚雲端輕輕開口:“春花,莫要吓着別人了。”她緩緩伸出手來,将謝宴的手握在手中,站到一邊去,一句話都不曾說。

花鱗看着自己手腕發紅,祭出了自己武器來,是一件上品的靈器,一把玉質的笛子,那把長笛在手,直直地指向了謝宴:“欺人太甚!”

謝宴挑眉:“欺人太甚?老子剛剛還以為,是一條逢人就亂叫的狗呢。”

花鱗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人,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調動全身靈力要同謝宴一拼,謝宴舔了下嘴唇,回過頭看着楚雲端,眉眼彎彎,小聲說了一句:“師父,我還沒有用過你鍛煉過的動情。”

楚雲端輕輕一笑,點了下頭。

得到了楚雲端的允許,謝宴動情出鞘,所到之處,威壓撲面,花鱗不想對方手中的武器竟然是一把神器。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咬牙朝着謝宴而去,謝宴勾起唇角來:“小鯉魚可能還不知道,你的元嬰中期,在老子的面前,就像是一團廢紙!”

動情一劍,卻是留有餘地,花鱗長笛一擋,可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見到眼前黑影一閃,将謝宴的攻勢接了下來。

一把黑色的靈劍橫在眼前。

“抱歉,沒控制住自己。”那人收起靈劍來,臉上像是覆着一層寒霜,冷冰冰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