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哭你大爺的!給老子閉嘴!”

謝宴将花鱗放在一邊, 那哭聲着實是聒噪, 真的是讓人心煩, 而花鱗被謝宴這麽一吼, 整個人都變得暈暈乎乎的,啜着氣站在原地不動。

謝宴站在她的身前, 此時在眼中竟然變得格外高大,其實……魔修也沒有看起來那麽讨厭的吧。

水獸張牙舞爪而來, 帶着雷霆萬鈞之力, 謝宴眯了下眼睛, 這個鬼東西打散了能夠重新凝聚起來,着實是難對付。

她一躍而上, 淩風而立, 藍色的衣裙被風吹得作響,她眼神突然變得淩厲起來,嘴唇翕動:“荒原劍招, 第三劍!”

話音剛落,便見到一道藍色身影席卷而去, 快到殘影, 讓人看不清楚身形, 那一劍之下,竟然将水獸砍成了兩半,而謝宴整個人,竟然都穿過了水獸的身體。

“該死!”

她回頭看過去,水獸此時竟然又重新凝聚了起來, 愈加凝實,動情嗡鳴,隐隐散發出鳳鳴聲來。

花鱗站在原地,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對着謝宴喊道:“謝道友,以無形之物攻之!”

謝宴眼睛一亮,收起動情來,身上的煞氣與邪氣統統閃現出來,她勾了下唇角:“這點怕是不夠啊。”

她手上捏了一個訣:“就試一試剛剛吸收的,陰靈之氣吧!”

話音剛落,陰冷的氣息卷雜着破人心智的煞氣鋪天蓋地而來,将謝宴完完全全籠罩在其中,要操控這麽多的煞氣,那得需要多麽堅實的心志啊。

花鱗被這些陰靈煞氣給影響到了,眼睛一紅,險些就要被這些煞氣給操縱了,她催動靈力,壓制下心中那些被煞氣喚起來的邪念。

煞氣之中的謝宴,咧了咧嘴:“嘗一下老子這一招吧。”

幾道邪氣混合在一起,其中似乎還發出了噼裏啪啦的爆破聲音來,謝宴眼眸一動,将煞氣化作了一個小人來。

她看着煞氣化成的人形,抿唇笑了笑,那煞氣化作的人形,分明就是楚雲端的模樣,煞氣朝着水獸攻去。

一時之間,煞氣與水汽混合在一起,竟然發出了耀眼的光芒來,謝宴擡手擋了擋,等到光亮散去,就聽到一聲炸裂的聲音,帶着勁風而來。

謝宴一時躲不及,被這道勁風擊中,往後退了好幾步,受了些輕傷,将裙角染了些鮮血,豔紅的血液落在淡藍色的裙角上,格外刺眼。

她皺了皺眉,想來楚雲端見了,又會擔心的。

花鱗見到謝宴受了傷,趕緊上前來扶住,謝宴不着痕跡地收回了手來,花鱗委屈地埋下了腦袋:“你受傷了。”

此時此刻,花鱗才知道,什麽叫做井底之蛙,她自認靈力與謝宴相差無幾,連修為都是同一階的,可是偏偏對方卻比她厲害上許多。

遇到這般情景,自己竟然只會躲在一邊哭,簡直是丢了她們錦鯉族的臉!

随着水獸的消失,四周密閉的空間開始緩緩褪去了色彩,顯露出竹葉林的光景來,四周一片蒼翠,只不過濃霧依舊,讓人看不清四周的情形。

不過讓人肯定的是,這裏不是之前她們進去的地方。

謝宴身形一個不穩,靠在一邊的青竹之上,運起靈力調息,而花鱗眼眸一瞥,正好是看到了謝宴裙角的豔紅。

花鱗捏了一個訣,小小的光團附着在裙角上,等到光團消失,上面的血跡已經消失不見了,衣裙一如之前。

謝宴挑了挑眉笑道:“總算還有一點用。”

說着,她一個氣息沒穩,眉頭一皺,花鱗見狀,趕緊走上前來,扶住了她的肩膀,撅了下嘴巴,一邊嘟囔着說:“我同你說,我絕不是在幫你這個小魔頭,我只不過是……在謝謝你。”

花鱗伸出手來,握在謝宴的脈門上,汩汩靈力輸送了進去,謝宴挑了下眉頭,并沒有拒絕,絲毫沒有察覺到兩個人此刻的動作微微顯得暧昧。

四周的腳步聲突然響動起來,謝宴立馬從青竹上直起身來,一把握住花鱗的手,朝着聲音響動的地方而去。

“春花!”

熟悉的聲音穿過濃霧而來,那一身青衫迫得整片竹林都黯然失色,這一聲也将謝宴的整顆心都變得雀躍起來。

可是楚雲端在看到謝宴與花鱗握在一起的手時,頓了頓腳步,連着眼中的笑意都消融了大半,她眉目淡然之間,微微染上了些許不悅。

謝宴未曾察覺到,放開了花鱗的手,幾步朝着楚雲端撲過去,一把抱住了楚雲端的腰,熟悉的味道讓她安心下來。

楚雲端輕輕應了一聲,若無其事地掰開了謝宴的手,看向了另外一邊:“花鱗姑娘可是受了傷?”

花鱗看着楚雲端搖了搖頭,這時候謝宴才看到楚雲端身後的那人,穿着一身白色衣裙,黑發如墨,只是用一根發帶輕輕挽起。

即便如此簡單的裝扮,也蓋不住那張臉上的美。

謝宴皺了下眉,下意識地問楚雲端:“師父,白道友怎麽會在此處?”

那人正是白幼南,本應該随着天星一起回到大陸的白幼南,楚雲端抿了下唇,腦袋偏向一邊,沒有回答謝宴。

反而是白幼南走過來回答:“是天星遣我留在妖域繼續尋找城主的,只不過不能讓別人發現,卻不想陰差陽錯卷入了這竹葉林中,幸虧楚前輩相救,這才和楚前輩在一起的。”

聽到這裏,花鱗冷哼了一聲:“楚前輩?呵呵,一個金丹中期的道修竟然還叫前輩?你們大陸上全都是廢物不成?”

謝宴挑眉,擡起了下巴,目光冷冷地看向花鱗:“老毛病又犯了?要不要老子給你松松皮?”

花鱗噘着嘴,不再說話。

而楚雲端在一邊看着這兩個人,心情實在是差勁,瞧瞧瞧瞧,她不過是半日沒有與春花在一起,春花便同一只魚攪和在了一起。

瞧着剛剛打情罵俏的模樣,真的是讓人生氣。

“哼。”楚雲端冷哼了一聲。

也就是這一聲,将謝宴與白幼南的目光同時吸引了過去,楚雲端永遠都是溫和淡然的模樣,什麽時候出現過現在這副神情?更別說冷哼一聲這一類的話了。

“師父……”謝宴靠過去一些,終于是察覺到楚雲端的情緒問題。

楚雲端察覺到自己方才的失态,眉目再次恢複了一片溫和,回過頭朝着謝宴笑了笑,指了指濃霧之中的一個方向:“為師大抵是摸出了這陣法的規律,等會兒尋到純樂與青玄道友,便可以破陣而出了。”

謝宴點了點頭,看着楚雲端轉身而去,等楚雲端往那一邊走了有幾步,謝宴這才開口:“師父,你走反方向了!”

楚雲端腳下一頓,心頭更是郁悶,應也不應一聲,轉過身來,若無其事地繼續走着,穿過謝宴身邊的時候,看也不看她一眼。

楚雲端覺得,自己的反應也太大了些,許是自己誤會春花了,春花才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雖然說那只很花的魚的确是長得好看,可是春花應當不是那種看臉的人。

她暗自安慰了自己許久,終于是平複了過來,她微微笑了笑,轉過頭去,發現那只很花的魚竟然像是小媳婦兒一樣,巴巴地跟在謝宴的身邊。

于是楚雲端又是氣呼呼地轉過頭繼續走,腳下走快了一些,那魚長得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哪裏好看了。

不過是半日的情分,難道比不過她們師徒一百年的深情麽。

前幾日還在她的身下說着喜歡,怎麽這才沒有過多久,就到了別人的身邊。

徒弟心,海底針,楚雲端今日終于是體味到這句話了,她暗自生氣,謝宴看在眼中,不自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然後走快了幾分追上了楚雲端的腳步,悄聲問道:“師父你……”

楚雲端冷冷地看過來,眼中的委屈巴巴讓謝宴一愣,她家楚雲端什麽時候露出過這種表情?莫不是被什麽陰靈給附身了不成?

她溫和地開口:“徒弟心,海底針。”溫和之中,帶着絲絲別扭。

謝宴:“……”她那一顆心才不像是針!

她又繼續追了上去,唇角的酒窩深深,落在楚雲端的眼裏,看得她更加委屈了,這好不容易養大的小徒弟,翻臉就不要師父了。

楚雲端伸手摸了摸心,心裏難受得厲害,悶悶的,就想要将花鱗打一頓,她輕輕嘆了一口氣,還是打回原形扔到湖邊小築的池塘裏去,關她個幾百年。

如此想着,楚雲端又覺得自己太惡劣了,怎麽能夠有如此惡毒的想法呢,一定是同謝宴處久了的原因。

謝宴伸手拉住了楚雲端的衣袖,楚雲端伸手一拂,将她的手拂開,謝宴又趕緊過去繼續拉着:“師父,我好像受傷了。”

楚雲端頓了下腳步,卻又不動聲色地繼續往前走,斜着眼睛看謝宴,這一轉過去,就被謝宴看了個分明,那雙眸子裏透着笑意,一笑之間,便讓人沉醉其中。

于是她趕緊又回過頭去了。

謝宴笑眯眯地挽住了她的手臂,略帶撒嬌地說道:“師父可是有些生氣了?”楚雲端聽着她的話,別開了臉。

生氣?她楚雲端才不會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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