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凋零的第一朵花9.
顧司回到煲仔飯店裏,拿回奶茶和關東煮,坐到位置上等飯。
老板看他毫發無傷的回來了,心情複雜。
他既然沒事,那有事的就是那三個社會青年了。
那三個人是附近出了名的地痞流氓,招惹上就跟螞蟥似的,打都打不下來。
老板看顧司長得好,還很乖巧,有心勸說他。
等顧司的煲仔飯好了,老板親自送過去。
奶茶喝到一半,顧司就喝不下去了,齁得慌。
拿過關東煮吃了兩串,煲仔飯就送上來了。
“謝謝老板。”顧司拿過勺子開始拌飯。
“不客氣。”老板放下飯沒有立刻離開,站在一旁。
顧司見狀,手裏的勺子一停,擡頭看老板:“怎麽了?”
“今天那三個人,沒對你怎麽樣吧?”老板指了指偏僻街角問。
顧司微怔,突如其來的陌生人關心讓他挺不适應的,但到底是好心,就算不适應,他也懂得禮貌感激:“沒事,以後他們都不會作惡了。”
“那都是老皮條了,這塊的片兒警都懶得管他們,抓進去關上幾天放出來又是那樣。”老板說,“你別聽他們嘴上說的好聽,轉回頭又是壞事做盡,你可要小心,這次他們沒在你手裏讨到好處,肯定還會卷土重來的。”
“來就來吧。”顧司不在意的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老板擺擺手,嘆了口氣:“我看你年紀小,應該是附近的學生。學生攤上這種人,那就是倒了血黴。和你說這些,就是讓你心裏有個準備,其他的,我也幫不上什麽忙。”
“沒有,這就是很大的忙了。”顧司誠懇道。
雖然他從欠打的眼神裏讀到了不會善罷甘休,到底是第一次見面,不太好确定是不是判斷失誤,現在有老板的這番話,他就能确定欠打的那群人的屬性。
确定了屬性,利用起來才更順手。
“那,你多注意。”老板見他并不慌張,是心裏有數了,也就不再打擾他。轉身走了。
顧司咬着魚丸,拌着煲仔飯,心不在焉的和系統溝通。
[如果剛才那幾個去找林文韬算賬,應該不算我違規吧?]顧司問。
系統頭皮發麻一瞬,顧司動手修理那幾個人的時候,他全程旁觀,不得不說顧司就是個變态,褒義的那種。
一個病秧子所用的也不是非常強健的身體,居然把三個大塊頭的大老爺們狠狠修理了一頓。
顧司身手算不得矯健,下手卻次次穩準狠,系統觀摩了一會,發現他出手打中的地方都是穴位。
博覽群書,敢于實踐的聰明人真的可怕。
那會兒動手的時候,顧司想過給那幾個人好看,最後關頭改變了主意。
促使他改變主意的就是林文韬。
他想讓林文韬嘗到點兒教訓。
系統讀到了他的想法,這會兒聽見這句話一點都不意外。
[不違規。]系統說。
自己選的執行人,哭着跪着也要保駕護航完,誰讓他識人不清就草率的綁定了呢。
[如果這種程度的不算違規的話,那……]顧司眯眼一笑,心裏的壞水止不住的冒。
系統無緣無故的打了個冷顫,總覺得事情不太好了。
[你,你別亂來。]
[嗯,絕對不亂來,我就試試。]顧司吃了幾口飯敷衍道。
系統:[……]
顧司敷衍他的樣子像極了小情侶開房時候,男生說我就抱抱絕對不親一樣,毫無可信力度。
十層十的渣男。
渣男顧司壓根不知道自己莫名被貼了标簽,煲仔飯的味道真的很不錯,他全部吃完了,感覺有點撐。
離開店裏的時候,他很滿足。
一路溜達着回到了長南大學。
下午沒課,顧司窩在宿舍裏看原主整理的考試資料,感覺挺有意思的。
看到一半,手機響了。
上面的備注是蘇阿姨。
蘇白憐這時候給他打電話幹什麽?
有點摸不清這通電話的用意,顧司不太想接,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打到自動挂斷的電話,沒過兩秒鐘再次響起來,跟個催命符似的。
看了眼時間,離他吃飯過去兩小時,顧司忽然想到一個可能,唇角一揚,修長的手指劃開了接聽鍵。
電話一接通,蘇白憐哭哭啼啼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文淵,你弟弟在學校外面被人打了,現在在警局裏呢,阿姨現在走不開,你快幫阿姨去看看啊。”
果然是,顧司抿了下唇:“我爸呢?”
“他,他在開會。”蘇白憐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兒心虛,大概是沒給林天輝打電話。
顧司沒興趣撈人,萬一他去,就不知道是撈人還是把自己撈出去:“這麽大的事,一定要和他說。阿姨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找他,保證幫你把弟弟撈出來,我這就去,你別急。”
“林文淵!”蘇白憐驚慌失措的尖叫起來,“我讓你去,你就給我去!哪來那麽多廢話?你是不是不想要下學期的學費了?”
顧司動鼠标的手頓住了,差點忘了,這白蓮花還掌控着小可憐的經濟大權呢,暫時還不能過分得罪,等他拿到經濟大權,剪掉她的羽翼,再好好收拾她。現在只能先妥協,顧司捏了捏嗓子,裝出膽怯害怕:“我去我去,我現在就去,你別不給我交學費。”
蘇白憐松了口氣:“好,你現在就給我去,要快!”
顧司應了,電話挂斷後,他轉了下手機,收拾了下趕往警局。
還在半路上,顧司給林天輝發了條信息,消息發送成功之後,他就把手機關機,找個沒人的角落,在牆上蹭了幾圈,感覺造假的差不多,大步流星的往警局跑去。
到警局簽字交錢之後,顧司見到鼻青眼腫、胳膊上挂了彩的林文韬。
圓滾滾的胖子被打得更腫了。
看見顧司,林文韬就氣不打一處來。
找人打他,人反而被他打,最後心有不平的那幾個人又過來打他,怪自己得罪的人太紮手,這麽大個硬釘子就給了那麽點錢,騙誰呢?
說着虛頭巴腦的,最終想要的還是錢。
這要換做平時,林文韬說不定就好聲好氣的出錢擺平了。
可今天不一樣。
早上從家出門之後,他就處在一個極度不順的狀态裏,都因為林文淵。
他花錢找人打林文淵,聽到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
都這樣了,這幾人還有臉找他要錢。
真是太不要臉了。
林文韬一生氣就口無遮攔,難聽的話一套接一套的。
平時罵林文淵罵出習慣了,忘了眼前的地痞們都是刺頭。
兩句話沒說完,就打了起來。
地痞們一身經年累月出來的打架本事,林文韬是經年累月打林文淵練出來的本事。
這一來半斤對八兩,打的熱火朝天,到局裏的時候,情況就很慘烈。
造成他情況慘烈的人假惺惺來贖自己,換誰都不爽。
林文韬長久在林文淵面前養出來的優越感,讓他一見到林文淵就會自發表現出來:“你來幹什麽?看我笑話啊,林文淵我告訴你,今天我挨了打,晚上回去你也好過不到哪裏去,我今天肯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這人得意忘形起來往往會忘記身處何處,旁邊領顧司來找人的小警察聽見這話,詫異的看着林文韬,轉臉看一眼确實瘦弱好欺負的顧司,若有所思片刻,轉頭對顧司說:“如果他有任何對你不利的行為,請務必報警。”
顧司含笑道:“沒關系,他就是嘴上說說,不敢那麽做,警察同志,你放心,這次回去之後,我會讓家裏人好好管教他的。”
小警察對林文韬印象極差,加上剛才的話,那就更差了:“現在不管教也沒關系,往後會有人教他的。在這裏簽個字,人你就可以領走了。”
小警察遞過來一個文件夾,顧司接過粗略掃一眼,就在下面簽上名字:“謝謝。”
“不客氣。”小警察接過文件夾,夾到咯吱窩,給林文韬解了手铐,擡眼厲色道,“你要知道悔改,這次算你正當防衛,下次可能就沒這麽好運了。”
林文韬活動了下手腕,眼神一直沒離開過顧司,對小警察的話就當個耳邊風。
小警察見狀搖搖頭,心想:這種人出去之後還會再來的。
那也不是他該關心的事兒,當下拿着東西走了。
顧司看一眼林文韬往外走,林文韬默不作聲的跟上。
剛出警局,林文韬的手就朝顧司的後衣領伸了過來,臉上戾氣十足。
顧司就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往旁邊一跨,身體再一傾斜,躲掉林文韬的手,他回頭冷漠道:“你想再進去一次?”
林文韬額頭青筋亂跳,壓低聲音怒吼:“要不是因為你,我能進去?”
顧司哂笑:“怪誰?”
林文韬暴怒:“當然怪你!”
“這都能怪我?”顧司笑了,“人心不足蛇吞象,這是你自己欠下的債,誰都怪不了。”
“林文淵,你可真不要臉!”林文韬額頭青筋亂跳,橫肉亂顫,手握成拳砸向顧司,“早知道那些人那麽沒用,我就不花冤枉錢,自己動手還省事兒。”
顧司眼尖的看見林天輝的車拐了進來,他也不躲了,只偏了下身體,讓本該落在他眼睛上的一拳落在唇角上,剎那口腔內被鐵鏽味填滿,他的舌尖抵了下口腔內部,有點兒疼,大概被虎牙紮破了。
林文韬一拳得逞,另一拳又來。
顧司偏了偏頭,眯眼看過去。
這一拳沒落在顧司臉上,因為林文韬被人推開了。
林文韬完全下意識破口大罵:“誰他媽壞老子好事?”
“你是誰老子?”聲音一出,林文韬臉色瞬間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