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凋零的第一朵花25.

夜晚降臨, 宴會正式拉開序幕。

林天輝對顧司扯掉領結實在看不下去, 讓人重新給他拿了條領帶, 這才在開場上湊了個好印象。

開場一炮紅後, 顧司就随林天輝認識一圈人, 他的表現可圈可點,讓林天輝很滿意, 時不時點頭微笑,眼露欣慰。

這對都很優秀的父子在大堂內猶如發光體般的存在,讓人看着十分豔羨。

站在二樓的蘇白憐,手捏高腳杯, 目光一直追随兩人, 憤恨地、不滿地。

原本站在林天輝身邊,和他一起認識名人的該是她。

都是顧司, 搶了她的位置!

誰都知道林天輝介紹人什麽意思。

那是他積累多年的人脈啊!

在蘇白憐眼裏,那不是人脈, 而是流淌的金錢。

她很氣,一邊氣顧司過于優秀搶了她的位置, 一邊又氣林文韬不夠努力。要是努力, 讓林天輝看見他的恒心, 說不定今天這場介紹還能有他的姓名,越想越生氣, 她悶了一口酒,心裏的火燒得更厲害了。

“媽?”林文韬遠遠看見蘇白憐站在欄杆邊,俯瞰大堂, 本來沒打算打擾她的,可想起顧司開場前和他說的那句話,心裏總覺得不安,忍不住找蘇白憐說說。

他剛喊一聲,就見蘇白憐扭頭‘恨鐵不成鋼’的看他,他莫名其妙,怎麽了?

“你給我過來。”蘇白憐壓低聲音兇了一句。

林文韬不太想上前,蘇白憐看起來挺平靜的,就是這平靜讓林文韬瑟瑟發抖。他看見蘇白憐越發兇狠的眼神,控制不住自己走了過去,咽了口口水,小心問:“媽,怎麽了?”

“怎麽了?”蘇白憐冷笑一聲,一把扯過他,壓着怒氣道,“你還有臉問我怎麽了,你看看他再看看你,差距就那麽大?我費盡心思的養你,把你想要的都送到你面前,你呢,怎麽回報我的?再看看他,從小到大,我就沒對他好過,少他吃少他穿,還不給他錢,你看看人家現在那個有出息的樣子。林文韬,你還問我怎麽了,羞不羞愧?”

“我我也不想啊。”林文韬讓她吓了一跳,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到樓下談吐高雅的顧司身上,看着看着嫉妒了,蘇白憐說的那些他心裏有數,原以為不說出來就能自欺欺人到長遠,結果被戳破了,被蘇白憐指甲戳到脖子的林文韬小小反抗了一下,“可我比不過他,我能怎麽辦?”

“你就不能努力嗎?”蘇白憐氣道,“勤奮懂嗎?我看是我把你寵壞了,讓你精于吃喝玩,荒廢學業,是我做錯了嗎?”

“不是,是我不争氣。”林文韬伏小做低,不想惹她生氣,畢竟她生氣,沒好果子吃的還是他。

“你也知道。”蘇白憐怒了,更生氣了,手指接連戳林文韬的腦門,“這次宴會之後,你給我好好反思,給你兩年時間,比不過他,你等着瞧!”

林文韬知道她的手段,連連點頭應下,見她面上怒色消退不少,輕聲問:“媽,你之前說要狠狠教訓林文淵,不會是在這宴會上吧?”

“我的事情,你問那麽多幹什麽?”蘇白憐冷臉看他,“你只要知道今天之後,你将會是你爸唯一的合法繼承人。”

誘惑太大讓林文韬內心狂跳,不知名的喜悅蜂擁而至,讓他短時間內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因此表情有些扭曲,最初的喜悅過後,後怕也跟着來了,他琢磨半天,問:“你不會要做違法的事情吧?”

蘇白憐一驚,直接上前捂住他的嘴,前後一看,發現沒多少人注意到他們,她才松開手,正言厲色道:“別說胡話。你爸和林文淵走完一圈了,快去跟着。”

林文韬知道她這是打發自己,聽話的走了兩步,回頭欲言又止的看她,得到她兇巴巴的一眼,立馬轉身灰溜溜的下樓找林天輝去了。

蘇白憐轉身再次看向樓下,顧司和林天輝說了幾句話後,往外走去。顧司走了沒多大會兒,林文韬就到林天輝跟前,瑟縮的說了幾句話,林天輝點頭,帶着他往別處去了。

蘇白憐擡手卷住耳邊的頭發,機會來了。

顧司跟在林天輝身邊,認識一票的經濟學家,一圈迎合探讨下來,他還真有點吃不消。

在原世界裏,他因為身體緣故從不參加這類宴會,更別提和陌生人天南海北的閑談。

談來談去無非就是那幾個經濟點,他心裏記挂着這次副本的最終任務點,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結束之後,林天輝沒強硬要求他必須跟着他,這才得了會閑。

他來到甲板上,鼻息間滿是微鹹的海風,目光所到之處唯美又平複身心。

夜晚的海面風平浪靜,一望無垠,離開城市的喧嚣,能讓人更聽清楚自己內心的聲音。

月光和星辰投映在海面上,構成一幅接天美不勝收的畫面。

顧司迎風站在甲板前頭,緩緩張開雙臂,擁抱了微風。

放松、舒服又随性。

身後傳來輕微的高跟鞋聲,一陣微甜的香水味随風襲來,顧司收手轉身看向來人。

蘇白憐手裏端着兩杯酒,站在他三步遠的地方,神色柔和眼底含情,像是在看畢生最愛的人。

顧司眉梢微動,這就開始了?

“喝一杯?”蘇白憐将酒往他那邊遞了遞,笑顏如花。

顧司無聲接過,手輕動搖晃酒杯,微低頭探究看她。

“這麽看我做什麽?”蘇白憐擡手拂了下臉頰,裝作無知道,“文淵,你恨阿姨嗎?”

“你覺得我應該恨你嗎?”顧司反問。

蘇白憐低頭抿了口酒:“我覺得應該恨。”

“看來你對自己曾經做過的事銘記于心。”顧司說,手裏的酒杯一晃再晃,就是不喝,“你不會平白無故和我說這個,還是說你想重新做人?”

“阿姨自認為沒做過對不起良心的事,談何來的重新做人?”蘇白憐笑了,見顧司神色不變,她心裏不是滋味,這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顧司生氣發瘋,最好能失去理智的追着她打。

看來不能兜着圈子說,得直取要害。

這麽多年來看,他在乎的就是他媽媽,那就從秦甜甜下手好了。

“你爸沒和你說過你媽媽的事情吧?”她明知故問,見顧司瞳孔微縮,心裏一喜,對了,她再接再厲道,“想知道你媽媽怎麽死的嗎?”

她緊盯着顧司不放,清楚看見他握緊雙手,臉上一喜,“想知——”

“不是你害死的嗎?”顧司簡單粗暴的打斷她,擡眼冷靜的看她,見她怔住不說話,又重複一遍,“是你害死她的。”

“不是的。”蘇白憐搖頭反駁,大口喝了幾口酒,嘆了口氣,可憐看他,“害死你媽媽的人不是我,是你爸爸。當年要不是有他默認縱容,我怎麽敢登門在你媽媽面前耀武揚威,将她氣得自殺?追根究底,始作俑者是你爸爸。”

“你把自己說的像個無罪者。”顧司說。

“我也是被逼無奈。如果再不幫文韬入戶口,他就錯過最佳的入學年齡。你知道最佳年齡對一個人一生有多重要的嗎?”蘇白憐将空了的酒杯放在一邊,雙眼含淚注視着顧司,低聲訴苦,“嫁給你爸爸這些年,我過得也不幸福,他就是個花花性子,在外面小三小四一堆,我為表大度只能忍下,讓他外面彩旗飄飄家裏紅旗不倒,多少人羨慕他。”

“你活該。”顧司一針見血,刺的蘇白憐僵了臉,他斜睨她,皮笑肉不笑,“你忍不下去大可以離婚。有人按住你,不讓你離婚?”

“不能離婚。”她用哭腔說道,“離婚了,你和文韬怎麽辦?”

“原來你忍着不離婚,是為了我和他呢?”顧司笑了,心裏感嘆蘇白憐瞎編亂造的能力真讓他大開眼界,這白蓮花說這些,意在何處?他耐着性子又說,“你不覺得自己可笑嗎?有遺囑的事情在前,再來和我說這些,多假。”

“阿姨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你爸爸才是害死你媽媽的兇手。”蘇白憐哭道,“我是被他利用,一時犯糊塗才做出的傻事,文淵,你要原諒我啊,只要你原諒我,我什麽都願意做。”

話音未落,人已經自動貼了上來。

顧司頭皮炸了一下,條件反射抖開蘇白憐。

無奈蘇白憐抱得有點緊,他居然沒抖開,這就讓人來火了。

他冷着臉擡起手:“放手!”

“實話告訴你,今天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好過。”蘇白憐淚水橫流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看的顧司毛骨悚然,下一秒她又開始哭鬧起來,嘴裏不停喊着,“文淵,你不要這麽對我,我是你阿姨,你這麽做,是讓我對不起你爸,對不起文韬。”

顧司:“……”

哭得還挺像那麽回事。

“阿姨知道你正是年少沖動的時候,但你不能因為一時沖動就做了不好的事情。”蘇白憐繼續哭,一邊攀住顧司,一邊拉開腰側的禮服拉鏈,意圖營造出被非禮的樣子。

顧司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做戲,目光掃過藏身偏僻角落閃着紅點的攝像頭,唇角一勾,豁然用力甩開蘇白憐,大步流星要走。

蘇白憐哪能讓他走?

什麽都顧不上,小碎步追着他。

“你聽我把話說完再走,好不好?”蘇白憐苦苦哀求,臉上滿是悲痛,光看畫面,怕是能讓人腦補一出違背倫理的大戲。

“戲不錯。”顧司玩味笑道。

蘇白憐臉上悲痛更濃烈了,好似下一秒就會厥過去一樣,然而她卻說:“林文淵,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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