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Ray獨自想了一會兒,突然聽到了有起身的聲響。應該是寧凝起來了。

“你怎麽不叫醒我?”寧凝走了過來,坐在Ray身邊。

“休息好了?”Ray将幾根烤幹的樹枝丢進篝火中,讓火能燒的更旺一些。到了晚上,還是有些濕寒。

“嗯,真奇怪,這樣的環境下竟然還能睡得這麽香甜。你說是為什麽呢?”寧凝一邊烤火一邊玩笑着說。逗弄Ray成了寧凝的一種樂趣。

“可能是你昨天太累了吧!”Ray随口答道。

“這個鬼地方太奇怪,怎麽都走不出去呢?那個什麽甲魚湯的我是真的聽不明白?要我說是不是有鬼啊?”

“這個世上沒有鬼。”

“你怎麽知道沒有鬼啊?”

“就算有鬼也沒什麽可怕的。”看到寧凝撇着嘴一臉不信的樣子,“你想啊,這鬼是人死後所幻化的,也就是說人死了變成屍體和魂魄。本來就是屬于人類的東西,有什麽好怕的呢!”Ray很認真的說道。

“聽起來有幾分道理,那如果不是鬼,而是狐仙呢!”寧凝神秘兮兮的說道。

“你是不是《聊齋》看多了!”Ray笑着說。

“你還真說對了。小時候我媽媽一直讓我多學一些中國文學,說是可以收收性子。那些什麽四大名著我都看不明白,唯獨這《聊齋》有點意思,我都是當作睡前故事來看的。早知道就看你說的那個什麽門什麽甲了。”

“是奇門遁甲。”

“管他呢。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活着出去。我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沒做呢!”寧凝手臂抱住雙膝,整個人縮成了一個團兒。寧大小姐有時候是驕傲的,有時候是嚣張的,有時候是強悍的,有時候是俏皮的。但是從來沒有可憐過。Ray聽着寧凝的話,看着她小小的身影,覺得她莫名的有些楚楚可憐的樣子。Ray擡手摸摸寧凝的頭,寧凝詫異的看着他。自從她父母死後,就再也沒有人摸過她的頭。如今Ray一臉溫柔的摸着她的頭,讓她突然覺得特別的委屈。Ray本來就不擅言辭,自然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是每次他喂食流浪貓、流浪狗之後,用手摸摸它們的小腦袋,它們就會很開心。寧凝不知道此刻Ray只是把她當成寵物一般,她要知道一定跳起來飽以老拳。寧凝突然推了Ray一把,讓他轉過身去。她把額頭抵在Ray的後肩上,Ray覺得自己的肩頭濕了。他很想抱抱她,可最終只是一動都沒有動的坐在那裏。

過了一會兒,寧凝擡起頭來。Ray轉身看到的是一張大大的笑臉。如果不是她的眼睛還有一些微微的紅腫,很難看出剛剛她流過眼淚。看着寧凝的笑臉,Ray有那麽一瞬間覺得好美啊!

兩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了一會兒,天色已漸亮。寧凝手托下巴,又開始犯困了起來。幾個哈欠以後,上下眼皮不住的打架,但心中仍然念着想與Ray多聊幾句,恨不得用個棍子将眼皮支起來。突然眼前好像真的有一根白色的“棍子”,只是這“棍子”不是支在眼皮上,而是支在天地之間。寧凝用力的眨眨眼睛,那根白色的“棍子”依然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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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佑,少佑,你看那是什麽?”寧凝抓着Ray指着那個白色的“棍子”說。Ray也向那個方向看去。“是煙嗎?少佑,好像是煙啊。”

“如果真的是煙的話也未免太直了些!”Ray疑惑的說。

“早上沒風,煙霧自然是直的。我去叫醒他們。”寧凝興奮的叫醒了休息中的兩人,并将她的發現告知了他們。

“如果真是煙,那就說明那邊有人生火。我們趁着那煙火沒熄滅,快點趕路,也許還能出去。”弗蘭克連忙一邊撲滅篝火一邊說道。

幾人匆匆起身出發,一路向着煙霧所在的方向行進。只是天公不做美,竟然下起雨來。雨勢越來越大,因為怕那煙霧熄滅,幾人不敢有任何的停歇,只能冒雨前行。不一會兒四人就全身濕透了。正所謂望山跑死馬,幾人毫不停歇的趕了四個小時的路,那煙霧還像在天邊一樣。經過一條小溪,進入了一片雨林之中,雨林中枝葉茂密,倒是擋去了不少的雨水,偶爾從枝葉縫隙中還能看到遠處的煙霧。

雨林中也甚是難行。雨天光線本就不足,更何況被茂密的枝葉遮擋,明明是白天也不比晚上能見度高多少。雨林中多熱帶植物,腳下根根相系,頭頂枝枝相連。樹木間更是蛇蟲穿梭,增加了幾人行進的難度。

四人又行進了兩個多小時,弗蘭克在前面打頭陣,但丁緊随其後,寧凝和Ray則走在最後。走着走着,但丁看到前方一團黑影垂在頭頂,以為是下垂的樹藤,想都沒想伸手去撥。黑影卻随着他撥弄的手掉落在他的身上,那觸感冰冷滑膩。竟是一條兩指粗細的蛇。但丁一聲驚叫,驚慌之餘猛然将蛇向後扔去,自己條件反射的向前沖了幾大步。

寧凝聽見前方但丁的驚呼,還沒反應過來。突然一物從天而降。還沒待她知曉這是何物,肩頭上就是一痛。Ray突然出手抓住蛇身,扔了出去。并馬上掏出匕首,挑開寧凝傷口處的衣服,只見傷口附近皮肉已呈紫黑色。Ray一邊對寧凝說了句“忍着點!”一邊已經動手在傷口上切了個十字。然後附身下去吸了口毒血吐在一邊地上,反複幾次後,終于看到寧凝傷口中的血從黑紫色變成了正常的紅色,Ray才停了下來。

弗蘭克聽到但丁的驚呼後本能要回身查看,還沒等轉身,只見但丁從他身邊沖了過去。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正不知如何是好時,突然聽見前方但丁的呼救聲。連忙奔了過去。誰知走近一看,卻是吓得愣在當地。只見但丁下半個身子不見了。上半身齊腰戳在地上不住的掙紮。眨了眨眼睛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掉進了沼澤之中。

弗蘭克剛要伸手拉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已經向下陷了進去。掙紮幾下無果後想要提醒寧凝他們小心,突然手臂卻被但丁抓住。但丁陷得比弗蘭克要快,為了自身安全緊緊抓住弗蘭克向上攀爬。然而弗蘭克此時也是自身難保,但丁的行為反倒使弗蘭克快速的下陷。兩人撕扯之時,聽見Ray大聲喊道:“都別動,沼澤之中越動陷得越快。”兩人才停了下來。

Ray為寧凝處理傷口時就聽到了但丁的求救之聲,只是當時沒有辦法停手。等到傷口處理完畢後便往剛才求救之聲處尋去。看到他們的狀況後Ray馬上出聲提醒并第一時間拉住了寧凝。他快速的從樹上拉下一根樹藤,拉扯幾下,還算結實。返回沼澤邊将一頭抛給了弗蘭克,但丁沒能抓住樹藤就拼命抓着弗蘭克死也不放手。Ray和寧凝死命的拉住樹藤,費了半天的勁兒才将二人拉了出來。四人癱坐在地上喘着粗氣,狼狽不堪。

寧凝一身黑色緊身衣褲,因槍戰和被蛇咬傷,衣服有幾處破損。一場大雨下來,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顯得窈窕身姿。雖然略顯狼狽,但淩亂中反倒更顯英氣嬌豔。弗蘭克被抓時本是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在囚牢中他脫去了外套。黑色襯衫配合黑色西褲本也英挺,一路奔逃再加上沼澤泥潭中翻滾一遍後現在也英挺不起來了。為了方便救人,Ray也穿的一身棉布黑衣黑褲,雖雨中奔波,但不知為何身上除了雨水外,卻并無任何污泥。相對于Ray的幹淨利落,但丁真是慘不忍睹。一身睡衣已經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和顏色,腳上的鞋子更是在沼澤中不見了。一頭一臉的泥巴看不出一點的皮膚,現在癱在地上,還真有點爛泥扶不上牆的感覺。

但丁這坨爛泥還急促的喘息中,就被弗蘭克抓着衣領拽了起來,接着就被一拳砸在臉上。

“混蛋,你差點殺了我。”弗蘭克怒吼道。

“幫我也揍一拳,這個人渣,竟然把蛇扔到我身上,害我被蛇咬。”寧凝還累得起不來身,不甘心的叫嚷道。

“那這拳是替寧凝揍的,接下來這拳是替少佑揍的。”弗蘭克毫不留情的又是兩拳。

“他沒害到我!”Ray摳摳腦袋小聲說道。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活命,有什麽不對。”但丁趕緊抱住頭,嘴上雖不服輸,但手上卻緊防着弗蘭克的拳頭。

弗蘭克也知道跟這種小人計較沒什麽意義,揍了幾拳解解氣也就算了。但丁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還想像之前那樣找幾片樹葉做個鞋子。但是之前因為還有拖鞋在,現在拖鞋沒了,弄了幾次都沒辦法在腳上綁好。在第n次失敗以後,突然被砸到了頭,因為有被蛇砸的經歷,吓得整個人都蹦了起來。定睛一看,砸他的是兩只草鞋。

“雨林當中有很多吸血蟲,不能光腳走路。放些樹葉墊在鞋裏,最好別露出皮膚。”Ray看着但丁認真的說。但丁盯了Ray一會兒,沒看出什麽名堂。覺得應該沒什麽陷阱,小心翼翼的把Ray扔過來的草鞋穿在腳上。這草鞋是用比較細的樹藤編成的,看似簡單,卻很結實。穿起來并不像想象中的硌腳。號碼稍大了一些,塞了些樹葉感覺還不錯。但丁聽話的紮緊褲腳,盡可能不露出皮膚來。

“這沼澤可怎麽過去啊?”弗蘭克看着前面的沼澤有點心有餘悸。

“總不至于都是沼澤吧,探探路看看能不能繞過去。”寧凝提議說。

“探路?誰探?”弗蘭克翻着白眼說。

“我有個好辦法。”寧凝一臉壞笑的說。“但丁,我們在你腰上綁着繩子,你來探路。如果發現不對,我們立馬拉你上來,怎麽樣?”

“不怎麽樣!”但丁瞪着眼睛說。

“不用那麽麻煩。”Ray随手撿起一塊拳手大小的石頭扔向前方,石頭很快就沒入了沼澤中。他又向另一邊扔了差不多大小的石頭,石頭落地向前滾動了幾圈停了下來。Ray看着大家眨了眨眼睛。“我們可以投石問路。”幾人很快就明白了,紛紛撿石頭效仿了起來。不一會兒,就走出了這片沼澤地并回歸了正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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