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Ray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準備去應寧凝的邀約。他告訴自己:只是朋友一起吃個飯而已,這不代表什麽。他剛想打開房門,突然一股強烈的痛感向全身襲來。這種疼他太熟悉了,從清醒過來以後這幾個月裏,這種疼一直纏繞着他。他沒有與任何人提起,每當這種痛苦來臨時他就以疲憊為由去假裝睡覺。所以英勉一直以為他身體虛弱而嗜睡。這種疼痛來的沒有任何規律可言,有時幾天疼一次,有時一天疼幾次。只是每次都能将人折磨的痛不欲生。
Ray靠在牆上的身體慢慢滑坐在地板上,他費力的掏出手機想給寧凝發條無法赴約的短信,可是疼痛讓他眼前模糊的看不清手機屏幕,他的手指也完全不聽他的使喚。剛剛打了兩個字,手機就從手中滑落了下來,接着整個人倒在地板上,身體不斷的顫抖着。他最後的意識中浮現出來的就是寧凝微笑的面孔,可很快這幅美好的畫面就被鋪天蓋地的疼痛所覆蓋了。
當Ray醒來的時候,四周都是黑暗的。他全身濕透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用力撐起了身體。摸索到了手機,看了一下時間,與他們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近三個小時。手機上三個未接電話都是寧凝,他回撥過去對方卻已經關機。Ray支撐起身體,扶着牆壁走到了洗手間。鏡子中映出的他面色慘白,連嘴唇都沒有什麽血色。汗濕的劉海貼在前額上,本來就清瘦的臉龐更顯憔悴。他連衣服都沒脫直接打開了花灑。溫熱的水流沖擊着他的身體,過了一會兒,他才像慢慢活了過來的樣子。
簡單沖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Ray匆忙的向樓下餐廳走去。約定好的餐廳已經沒有幾個用餐的客人了,寧凝并不在這些人當中。直到服務員過來問他是否用餐時,Ray才搖搖頭走了出去。他悻悻然的走回了房間躺倒在床上。拿出手機準備給寧凝發一條解釋的短信。剛剛輸入了“對不起”三個字,就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解釋。自己的病疼他自是不打算告知寧凝的,可是他又實在不想編造謊言欺騙她。也許這樣最好吧。不是早就想好了要斬斷這段感情的嘛!最後這條短信也沒能發出去,回複處只是留着“對不起”三個字。
這一夜對于Ray來說自然是無眠的。睜着眼睛到了天亮,Ray起身洗漱後。鏡子中的人與昨晚相比已經恢複了血色,只是眼中的血絲讓他的狀态看起來不是很好。今天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沒有更多的時間讓他沉浸在痛苦中。他到樓下在即想見到寧凝,又怕見到寧凝的忐忑心情中用完了早餐,自然是食不知味。直到Ray離開酒店,寧凝都并沒有出現,這讓Ray多少有些失落,內心卻嘲笑着自己。
Ray一路開着臨時租來的車向Philharmonic音樂廳駛去。他把車停在距離目的地步行十分鐘的一條商業街的路邊停車位上。今天上午他要為幾天後的演出進行彩排,雖然是為了掩飾任務而設定的身份,但是該做的還是要做的。一個上午過去,Ray完成了他的彩排工作。Ray的鋼琴表演受到了工作人員的一致好評,并把他的表演設定為本次演出的最後壓軸節目。彩排結束後,Ray便悄悄的離開了Philharmonic音樂廳,向停車的商業街走去。在距離他的車子不到二十米的地方,Ray突然停下了腳步。街邊櫥窗裏的一個吊墜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個銀色口哨形狀的吊墜,在哨子的中上部鑲嵌着幾顆彩鑽。把一個俏皮的口哨裝飾出了幾分典雅風來。看到這個哨子讓Ray不禁想起與寧凝的初識,不知不覺就走進了店中。
與店員簡單溝通了幾句後Ray便支付了一筆不菲的金額将其購買了下來。在等待店員包裝的時候,Ray擡頭看着眼前琳琅滿目的飾品,他們被裝飾在鏡面前,更突出其光澤。鏡面反射出了店外的街道,也剛好能看到Ray停放在路邊的汽車。這時Ray突然凝結了他的視線。從這個角度剛好看到,Ray的車底下一個紅點在不斷的閃爍。他的大腦中馬上反應過來這是炸彈。Ray能肯定的是早上從酒店光線昏暗的停車場出來的時候,絕對沒有這個東西。也就是說這個炸彈是停在這裏時被安裝的。那麽是什麽人裝上去的呢?是針對他而裝設的,還是只是無差別的恐怖事件?
此時店員向他走來,把吊墜包裝好的盒子交給了他。就在此時外面的車子發出了巨響,汽車果然爆炸了。爆炸的氣流和震動讓這家店也受到了波及,櫥窗的玻璃被震碎掉落下來。店員發出了驚叫聲,Ray眼疾手快的将店員拉離了櫥窗,剛剛店員站立的地方被碎玻璃覆蓋了一地。Ray的汽車已經開始燃燒了起來,店員向Ray道謝後趕快去報火警,回來時發現Ray已經不見了。
Ray從首飾店的後門走了出去,然後繞回案發現場。站在圍觀人群的後面仔細觀察着。這看起來更像是針對他的謀殺事件。這個炸彈安裝的很巧妙,從他走過來的方向是絕對看不到車底的炸彈的。要不是Ray突然看到店裏的吊墜而進入店中,那麽此刻他已經被炸死了。如果此次爆炸真的是針對他,那麽也許兇手會回到案發現場查看情況。Ray觀察了一會兒,卻并未發現有可疑的人員。他做了一個判斷,要麽兇手十分自信沒有回到案發現場,要麽就是這個兇手是個很擅長掩藏自己的高手。
在警察到來之時,Ray以租車車主的身份配合警察做了筆錄。鑒于“林少佑”履歷的幹淨和積極配合的态度,警察最終将此次爆炸事件列入了反社會犯罪的不限定目标的類型。沒用一個小時Ray就離開了警察局。
他沿着商業街一路行進,在巷子中七拐八拐了幾次,确定不可能有人跟蹤後,進入到一個大的商場中。他先從商場的存包櫃中拿出了一個事先放置的旅行包,然後進入了更衣室。等他再出來時已經變成了一個七旬老翁的樣子。
他打了個出租車回到了酒店,下車後卻向酒店街對面的一棟住宅樓走去。這是一棟老式的住宅樓,屹立在這裏至少已經有二十年了。因為早前在這裏發生過謀殺案,以至于很多住戶都搬離了這裏,空房率過高且疏于打理,使得建築物像鬼樓一樣,與對面的酒店成了鮮明對比。
Ray上了七樓,走到最邊上的房間。老舊的門鎖不用兩秒就被打開了。Ray走了進去,随手關好了門。他從旅行包中拿出了一個望遠鏡,向對面五樓望去。因為住宅樓的層高略低,七樓的高度跟對面酒店五樓差不多。從寧凝所乘電梯及停留的樓層,Ray大致推斷着陳建軍所在的房間。并從一個窗戶接着一個窗戶的觀察了起來。
沒一會兒,Ray就發現從一個窗簾敞開的窗戶裏可以看到,一個英國警官正在躺在床上看着電視,隔壁客廳裏三個警官正在玩着橋牌。再接下來的窗簾掩了起來,看不到裏面的情況。但從客廳半開的窗簾裏能夠看到桌子上放了一盒中華煙。這種煙在中國算是高級煙草,也被中國煙民所推崇。也許這就是陳建軍的房間。再往旁邊看去,一個窈窕的身姿站在窗子邊上,正是寧凝。
寧凝正端着一杯咖啡站在窗邊看着遠處的風景。雖然并沒有穿制服,但是打扮的精神幹練,卻又不失女人味兒。Ray在心裏吐糟自己像個偷窺狂一樣。寧凝喝下最後一口咖啡,不知是這咖啡太苦,還是想到了什麽難過的事情。似乎掉了一串眼淚下來。寧凝趕快擦掉,轉身進了裏間。Ray放下望遠鏡,看到寧凝的眼淚讓他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她是哭了嗎?她為什麽哭?是因為我嗎?還是有其它難過的事情?為什麽我這麽的心痛?我該拿你怎麽辦?此時Ray滿腦子都是寧凝的眼淚。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情願自己發病痛死,也不想看到寧凝落淚的樣子。Ray在這裏發了半天的呆,直到太陽漸漸下山。他用手掌拍了臉頰幾下。明顯不在狀态的自己,再監視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他收拾好了一切,走了出去。在商場更衣室又變回本來的樣子,再把旅行包存在存包櫃後走回了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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