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18年9月30日
7:45PM
中國龍江市中央地标建築,夜晚街頭準時亮起深藍色的閃光燈。
“符氏新一季度商業投标,東方商貿大廈十月走進千家萬戶,9月30日正式面向全國招商啓航——”
這條醒目的廣告出現在本市大街小巷的廣告位上已經有一個多月之久。
當初政府撥款與企業共同參與建造的宣傳主旨之一就是城市快捷,方便與迎接現代購物新生活。
而使這座城市中央大廈成為本市今晚引人注目的焦點的原因,除了這一點,令還與一個男人的名字息息相關。
那就是——本市最年輕也最知名的富豪符白龍。
“張先生?您今晚也來了?”
“是啊,大名鼎鼎的符氏的單獨邀請,我怎麽可能不過來呢,這可是符氏,你我往後在商場上可都得好好仰仗着人家呢哈哈。”
伴着內部傳來的陣陣客套的寒暄,此刻龍江市某處酒店的頂樓宴會廳內,五星酒店的金色大吊燈正在頭頂熠熠生輝。
幾位穿着講究的中年客人湊在一塊含笑私語着,話語間似乎還是與這場商業聚會的那位主人有關。
符白龍其人,男,30歲。
個人資産據說超過數十億,坐擁龍江市最重要的經濟命脈,符氏公司的股權所有人。
通常情況下來說,大多數生活中的普通人并沒有太多的機會能了解這類頂層人士的生平。
但奈何,這位符氏財團繼承人多年來一直在各大報紙頭條占據版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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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他的家財萬貫,關于他的傲人手段,關于他強大的背景和方方面面的私人生活,花邊新聞都引得人樂此不疲地去讨論。
有人說他是個花花公子。
父母早亡後多年來就開始野心勃勃地游走在政府和名利場之間,除了女人和錢為人相當傲慢自負,內心殘暴冷酷,是個心機十足可怕的資本家。
也有人說,他身懷億萬家産的背後其實另有所圖。
所以多年來,他的公司才一直在本市瘋狂斂財,為得就是明目張膽地在國家和法律的包庇下謀取個人私利。
而這種種的傳聞在信息時代的瘋狂傳播下,被不斷地擴大發酵,也造就了符氏集團始終能屹立于頂端的原因所在。
#稅務疑雲?符氏後又一醜聞曝光?!#
#當代所謂金融投資公司的種種欺詐騙局制造者——符氏#
#神秘的新貨幣即将發行?!能否走進千家萬戶!#
這一個個噓頭十足的熱門新聞标題占據本市報紙頭條已經有長達一兩個月了。
也是今晚,位于這座城市頂端的某處星級酒店頂層黃金宴會廳中,一場關于金融界的頂級省會正式啓動,彙聚了本城名流的冷餐會也正在如期地進行之中。
沿着大堂外鋪開深紅色的地毯,一路擺放着娴雅高貴的白色山茶花和歐式的長燈臺點綴。
環繞優雅豎琴和小提琴演奏曲的宴會廳中,各界名流,名媛淑女們身着禮服,手持紅酒香槟在餐臺邊低頭談笑着。
可那位尊貴的主人翁尚未到來,客人們也只能壓抑着心底那點興奮矜持地等待着。
而因周圍這奇妙又暧昧的氣氛,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有意無意地集中大門口,也就是某位‘重要人物’即将出現的地方。
直至門口的相機快門聲忽然變大了許多,酒店內部的十多個專業安保人員陸續彙聚到門口。
其中一位帶着眼鏡的酒店男工作人員才匆忙快步跑出來,又拿着對講機揮揮手示意道,
“人呢,來,過來!快去門口準備一下,清一下這幫門口蹲點的記者,符總的車馬上要來了,他一向不喜歡被人這麽圍着。”
這壓低的話才一落,知曉今晚這位對他們酒店的分量,這幫身着黑色西裝安保們也一個個背着手快速圍攏了起來。
可一看到他們動了,裏頭外頭頓時都跟着騷動了起來。
原本酒店大門口今晚就湧動着不少拿着攝影機和錄音筆等待的記者身影。
眼見面色不善的安保人員這是要出來趕人了,這幫鼻子嗅覺靈敏的記者們也像是接收到什麽重要信號般立時亢奮激動了起來。
“诶!大夥快看快看!酒店保安出來趕人了,是符總要來了嗎?”
“真來了啊?人來了!還好我東西還沒收!哪兒呢哪兒呢!怎麽都沒見着人呢!”
“喲喲,快看!前邊那不就是車嗎!果然啊等兩個小時沒白等,人終于是來了!咱們快越過安保往上沖!快快!”
因為今晚現場來的記者不在少數,所以安保人員的阻攔舉動第一時間就引起了大範圍的擁擠。
有幾個激動的記者拿着設備使勁地從後面掙紮出來,中途還踩到了前面人的鞋,引起了幾聲咒罵和驚呼。
周圍七嘴八舌的聲音中。
亮着燈的酒店門口,遠遠地還真有一輛豪車在兩輛保安車的護送下開過來,許多配合一塊的攝影師和采訪記者一擁而上的情況下,自然也有人被迫擠了出去。
場面一時陷入混亂。
連化作人牆背着手擋在前面的安保都被這幫狂熱的‘媒體朋友們’逼的臉色一步步發黑了起來。
而也是在這種情況下,那輛在夜色中透着股高調奢靡之感的黑色豪車也如期停下在鋪上地毯的門口。
待車門被兩個負責接引的安保人員上前低頭開啓,那片神秘的衣角也從車內初顯。
一雙全黑色的真皮皮鞋先是穩穩點地,緊接着車裏才在一位卷發性感女秘書的陪同中,走下一個身着黑色禮服,面容冷峻而奪目的男子。
萬衆矚目的聚光燈下,那高大男子的半張面孔都被燈光打的有些白。
那黑色額發被發油收拾到了後腦勺,露出了銳利的眼眸,也顯露出了那雙漆黑冷淡的眼睛。
他的鼻子是亞洲人種中少見的高挺性感,眉骨更是鋒利的像踩在刀尖上。
加之蒼白後頸上若隐若現的那串奇特的黑色字母紋身,使他整個人都透出股冷酷無情。
一眼望去簡直能讓世上所有會愛慕貪戀他面孔的女人感到沉醉,與他甘願來一場致命危險的舞蹈。
“嚯——”
不得不說,這張英俊多金的鑽石王老五面孔對于這幫死死堵在門口,幾乎同時倒吸了口氣的媒體記者也算是百看不厭了。
畢竟,這就是他們的新聞素材!這就是他們的頭條版塊!
這每一張近距離抓拍到的清晰照片,都有可能讓他們在主編手下日夜寫出來的報道多賣出去幾份,而這又怎麽能不讓他們為這張臉而活生生地瘋狂呢!
“符先生!符先生!請問有時間能接收一下我們的專訪好嗎?我們是《龍江財經報》的記者!關于您未來十年的金融投資計劃!關于您一直所提到的經濟架構理論!您有什麽話想說嗎!請您能抽出一點時間接收一下我們的獨家采訪好嗎?”
站在人牆中的記者們第一時間就舉着話筒和錄音筆開始往前面湊了起來。
可固然他們語速飛快,口齒伶俐,但一時間還是被四周圍所有同行們都在喊着的‘符先生,符先生’給快速淹沒了過去。
“很抱歉,老板他一向不喜歡接受采訪,今天的發布會暫時不歡迎外賓,也請各位記者朋友先回吧,稍後會有專人向各位回答一些常規問題……三號,四號,留在這裏,把外頭場面控制下,我先陪老板去樓上了。”
面容冷豔的長發女秘書留下這麽一句話,就迅速拿上手機,踩着尖尖的高跟鞋轉身跟上樓去了。
兩個長年累月跟在身邊的私人保镖三號和四號則負責清場,應付這幫格外的難纏記者。
在兩邊鐵桶般紋絲不動的安保的保護下,這位久經商場的天之驕子的臉上幾乎沒任何表情變化,就這麽在女秘書的跟随下,進入了前方開始熱烈迎接他的酒店。
從頭到尾,他沒給這幫他骨子裏就不喜歡的記者們一個多餘的眼神。
一如他一直以來對外的‘暴君’形象那般高高在上,讓門口所有當面撲了個空的群訪記者們怨聲載道之餘,也只能哀怨地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并目送着人徹底進入酒店內部了。
待刺目耀眼的聚光燈在身後漸漸遠離,兩側懸挂着金色矩形吊燈玻璃牆上映照出模糊的人影。
已經步入酒店的黑衣男人也面無表情地在樓梯口停下。
随之感覺到女下屬走至身邊為自己恭敬地摁下電梯門,單手插兜的他才擡手低頭理了理精致的禮服扣子皺眉道,
“人都處理掉了?”
說這話時,這位向來言行引人注目的貴公子臉上并無太多內容,他的嗓音一如他顯赫的身份般沉厚醇香,像是交響樂團裏名貴的西洋樂器。
而顯然,骨子裏就不喜歡這種公開媒體活動的他這樣排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即便是今晚必須要出席這樣的活動,他的心情看上去似乎也不那麽愉悅,甚至有些盯着電梯口牆上那副名畫冷冷分神。
“是,是的,酒店門口的這些記者都會趕走,很抱歉,符總,今晚酒店的安保沒有做到位。”
似是察覺到了自己上司的不悅,跟着壓低聲音的女秘書也謹慎小心地回答了一句。
“瑞秋,下次關于我的私人行程,我不希望看到那麽多的閑雜人等,這本該是你的工作,我付給你們酬勞不是一直用來原諒你們的過失,通知酒店,自行處理,另外,今晚的活動會進行多久?”
“9:45,老板。”
被警告了,女秘書瑞秋又難掩緊張地開口回答。
“今晚另外派人送我回別墅,但還是按照以前的時間安排,每天夜晚10:00到早上8:00之間,不要讓任何人和電話進入我的私人區域,更不要讓任何記者或是旁人得知我當晚的行程,适當地放一些消息出去,就說我又去鼎豐夜總會過夜了。”
“……”
鼎豐,龍江市著名娛樂消費場所,傳聞中酒色的銷金窟。
這個莫名奇怪的行程要求與往日并無什麽不同,但如果任何一個不了解外人在,或許都會覺得有些不正常。
畢竟符白龍長久以來在外人心中的形象更接近于是一個道德敗壞的花花公子。
結果到頭來夜生活如此清心寡欲,還刻意主動散播些耀眼讓外人誤解他,這倒是讓人有些猜不透他的心。
而瑞秋張本人同對方私下共事相處多年,如今倒不至于對此大膽地提出任何疑惑。
盡管四五年來的她也好奇過這夜間到淩晨的十餘個小時,她的老板一個人究竟奇奇怪怪去了哪裏。
但久而久之,作為成熟女性的她倒也不至于做出像藍胡子迎娶的小新娘般幼稚天真的舉動,而是作為一個嚴格而沉默的看守鑰匙者,完成了一個守口如瓶的秘書該有的忠誠。
【“我雇傭你,給你這個職位和豐厚的酬勞,一天24個小時,只有屬于黑夜的10個小時你不需要為我工作,因為那個時候的我,并不需要你。”】
【“那您在哪兒?”】
【“這些事情不需要讓你知道,你只需要守住你該知道的秘密就可以了。”】
四年前,她帶着絲青澀懵懂站在自己的頂頭上司兼未來老板面前一筆一劃簽下的神秘承諾書仿佛還在。
因為和外人對符氏的種種神秘揣測不同,她每天都作為随行跟在符白龍這樣的人身邊處理外界事務,自然承受的也是非同一般的壓力。
殘酷,傲慢,冰冷……還有可怕到難以形容的潔癖和壞脾氣。
幼年失孤的經歷讓他多年來甚少有聊得來的家人,朋友。
雖然早早從名校畢業,精通樂器,圍棋,天文,擊劍,但在外人面前,他更多的還是以一個年輕冷酷富豪的面目示人。
私下裏所有人都為這位龍江市最著名的鑽石王老五打着标簽,瑞秋張年輕貌美,身材傲人,卻也從不敢像電影橋段幻想過與自己的老板發生過任何多餘的暧昧聯系。
在她眼裏,符白龍截然不同的白天與黑夜,孤獨與強大與那數不清的連他自己都不願提起的奇怪秘密,都不可能被世上的任何人知曉和理解。
就像是十分純粹殘酷的黑夜,無法容納任何星辰的存在。
只除了,除了那唯一一個人的名字。
“另外,幫我再仔細确認一次下這周的航班,避開最近公司一些不必要的公事,陳臻快回來了,我不希望有人去因此去打擾到他。”
身旁那意料之中卻也透露出的冰冷話音落下,察覺到那份語氣裏的特別和鄭重,心裏咯噔一聲的瑞秋張也是默默地在腦海中嘆了口氣。
陳臻。
對,果然就是那個陳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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