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上)

11月15日

陰轉晴

這一次周末四人去房山露營, 最後過去的時候還是陳臻開的車。

出發之前,覺得他來回開車容易疲勞駕駛。

李邪就和對方順口說了句,回程可以換他或者符白龍來開,陳臻卻笑了回了句, 沒事,白龍不太喜歡有其他人在車上的時候他來開車,你們坐後面就好了。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聽說這事。

當下李邪見關上油箱, 回了車上的陳臻并沒有和他深入聊下去的打算,就也沒有再多問,四個人就這麽一塊收拾好裝上車出發了。

眼下,這輛灰色家庭車正行駛在龍江市去往房山, 那條經過了無數野生林子和鳥類栖息地的那條公路上。

在車子的後備箱中塞着他們提前準備好的野炊工具, 還有帳篷等諸多露營裝備 。

因為作為一對‘假情侶’,到時候野外露營肯定得擠在一個帳篷。

符白龍這位大少爺另準備了一個人一個的睡袋,并且在這之前, 就已經和李邪私下協商過了關于這兩天一夜的‘假情侶’周末露營的相處規則。

“我先聲明, 到時候等他們晚上睡了,我們倆再想辦法分開來睡。”

因為哪怕是最親密的親人朋友,都從來沒和人睡一塊過。

即便只是在一個帳篷裏, 龜毛病莫名發作的符白龍依舊從骨子裏就十分抵觸這樣奇怪又親密的露營方式。

李邪聽到這兒倒也還好,但看他反應莫名那麽大, 就故意挑挑眉反問了句道,

“幹嘛又搞這麽麻煩, 我們倆幹脆一個人一個帳篷算了, 誰說情侶一定要睡一塊,萬一和你一樣有潔癖失眠還挑剔的要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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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不行?為什麽不行?”

李邪沒想通,就只能這麽反問他了。

“因為這樣,他們倆會只會懷疑我們關系是不是已經破裂了,三個月合約,必須假裝下去,一天都不能少。”

這輩子還沒見過死要面子,又潔癖外加強迫症嚴重的人。

但顯然在嘗到之前那種再也不用一個人看着那兩個人和自己秀恩愛的尴尬郁悶的甜頭後,最近符白龍也越發習慣與适應和他這種‘假戀愛’游戲了。

當下還在陪着這人一起繼續騙人的李邪有點無語,最後就幹脆來了句,那就再準備兩個睡袋,晚上各睡各的,誰也沒搭理誰。

誰想聽到這話,符白龍就當真了,最後還真給他們倆各自準備了睡袋。

對此,明顯沒什麽意見。

要不是這回也跟着來房山,顯然也不想和他擠帳篷的的李邪撐一路看着外頭的風景若有所思。

而在前面的副駕駛上,抱着個專業變焦望遠鏡,另還背着一個揣滿零食和游戲機大登山包的陸一鳴則在擺弄着從李邪臉上搶過來的墨鏡在玩。

“哥,你是不是又在外頭欠錢被別人打了,怎麽這麽久了,臉上的傷還沒好,還帶個墨鏡裝人家拉二胡賣藝的,哎喲!你又打我幹嘛李邪……”

要說親弟就是親弟,在不留餘地吐槽他哥的份上,永遠是要比外人來的直接粗暴又一針見血。

聞言,日常一臉高冷地看着窗外沒搭理他們倆的符白龍在旁邊聽到頓時都嘴角可疑上翹了一下。

而坐在後座仗着手長腿長,拿出當大哥威嚴的李邪同志也沒給陸一鳴繼續叽叽歪歪诋毀的機會,擡手從後頭給了一拳又來了句。

“你才拉二胡賣藝的,拿來,坐好。”

“嗚嗚——陳臻,白龍哥你看,李邪這個王八蛋又這樣打我的腦袋,我小時候這麽一聰明絕頂的人,就是讓他給活活打成現在這樣的——”

“閉嘴,吵死了,你小時候也是這個小腦發育不完全的樣。”

“誰說的,我以前還給咱們家隔壁的王伯伯修好過洗衣機呢,我九歲那年就會修洗衣機冰箱了!學校裏的老師大人們都誇我是我們老陸家将來最聰明的,這是咱們家附近的鄰居叔叔阿姨都知道的事……”

“是麽,那你怎麽現在就成這樣了呢?”

“……”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游戲打多變腦殘了,那你怎麽游戲破記錄還沒我分高呢。”

聽到陸一鳴在那兒和自己一個勁的嘚瑟。

擡腳和個臭流氓一樣踢了下他的李邪坐在後頭就開始不遺餘力地無情打擊這家夥了。

而被自家大哥損的淚流滿面,最近兩次找他單挑自己最擅長的游戲機都輸了的陸弟弟頓時也哭了,委屈地就縮回自己男朋友身邊就憤憤不平地嘀咕道,

“我不和你說了,和你說話不如看路邊樹上的猴,陳臻說山上還有很多猴的,猴是很聰明的,是人類的近親,我要多拍幾張猴,不拍你。”

“放心,不用你拍,你哥我從來不拍照,活這麽大一張都沒拍過。”

“那行,我就拍猴,一張都不拍你,等我有了猴這個親人,我就不用你這個大哥了……”

在旁邊開車的陳臻被他們倆的對話弄得笑了起來,卻也沒有插入陸家兄弟倆這種莫名很有意思的交流。

剛好這時候車子經過一段外頭公路上的重山環繞。

一路上漸漸靠近遠處森林後,那片綠色後關于山巒的初貌也漸漸在衆人眼前顯現了。

一只看不清楚影子的鳥從深色的天際劃過,落下半片羽毛。

灰與綠,化作自然界兩種天然靈性的顏色,像是森林之母的裙擺般染着一圈聖潔的金色光環。

天空盡頭,鳥成群飛過。

伴着一時間頭頂各式各樣擦過的鳥叫聲,和一路上穿過山路時所目睹的風景,陳臻這個活百科的用處在這種時候就體現出來了。

“你們有聽到嗎?這是紅隼的叫聲,在新疆和遼寧一帶,這種小型猛禽是很常見的,它們一般會在清晨在森林裏進行小範圍的滑翔,它們的眼睛很亮,像玻璃珠子一樣……”

“哇,我發現國內真的有好多山啊,特別是從秦江開始往咱們市的這一路上,這個季節到處都是野生的林子和鳥,我剛剛甚至都在公路上看到了一只老鷹那麽大的的鳥……”

“嗯,那是因為秦江和龍江的土壤表層在第一次地殼活動時期就已經存在于地球上,地球的其他地方大多還被海水淹沒,這裏便已經有了陸地土壤,開始生長植被,海平面以上,走上陸地的大量生物來到這裏定居,成為爬行類,有的又自此活在了樹上,或是天上,這都是常有的……”

“……”

“而且在大約二十年前,距離龍江不遠的熱河也是出土過長着羽毛的小型恐龍的,一開始陸地上生活着的是一種叫兔鱷的動物,後來兔鱷開始變成恐龍,再後來恐龍又開始過度為鳥,這種從恐龍過度為鳥,既能在地上跑又能在天上飛的生物,叫做孔子鳥,它的長相和現代鳥很相近,在幾億年前,房山的上空還有林子裏應該到處都是這些孔子鳥……”

這話說着,正好他們的車也經過了正對房山的一處半山腰的天然湖,又開進了前方被鐵絲網圍住的林場。

而一進入山裏的林區,瞬間就感覺到這裏頭頂生長的樹越發地繁密了。

前方霧氣缭繞,連溫度都冷飕飕了起來。

遠處山腳依稀也有中午游客在露營區做飯的炊煙,路上也有正常的林區工人在騎着車,經過收拾沿途收集可能會留下的塑料袋和瓶子。

“師傅,房山露營區是在前面嗎?”

“對,你們是周末過來看鳥的游客?”

“嗯,這兩天天氣還行嗎?”

“可以的,沒事,昨天還有人上山了,有學生也有社會上的,玩了好幾天了都。”

這話驗證了陳臻來之前的說法。

時隔二十多年,距離上一次房山游客神秘失蹤事件後的這裏已經徹底被現代商業化,變為了正常的景區,不僅是他們,山中眼下還有其他正常游客,所以安全問題肯定是能得到保證的。

于是,車子接下來就這樣一路暢通無阻地開進了山中。

11:00

他們在露營區找到了空地。

符白龍和李邪下車去附近買水,陳臻和陸一鳴留下找地方停車還有搭帳篷。

過程中,抱着望遠鏡和那臺數碼照相機的陸一鳴自己說想去周圍溜達溜達,拍點照片。

陳臻就讓他拿好手機保持聯絡,又自己等在原地,說看看能不能聯系那兩個上周末就說過來,現在還沒交作業的女學生。

11:08

李邪和符白龍拎着礦泉水回來了,他們在景區商店看到了之前野炊的那些游客,聽說是從南方來的,另還和他們倆分享了早上登山的一些注意事項。

11:18

陸一鳴帶着自己的相機和望遠鏡回來了。

他說他剛剛在樹林底下拍到了很多照片。

雖然他的攝影技術真的很爛。

除了幾張一開始路上的猴,其他大部分照片被一旁的符白龍拿過來看了眼後,就發現都是虛焦的廢片。

但就在這時,陳臻卻突然告訴他們,他研究所的那兩個據說一直留在房山觀鳥,沒回市裏的學生好像電話突然關機了。

“你上次聯系她們倆什麽時候?她們不是一直都在這兒沒回去?”

不自覺環視了圈周圍,警惕心比較重的符白龍下意識地覺得這事不太靠譜就皺眉問了陳臻一句,結果陳臻聞言一愣,看了眼手機才疑惑地道,

“應該是……兩天前吧?蘇麗和姚姍姍還在學校的群裏發了自己拍攝的鳥群照片給我,說研究所的其他兩個同學也在,他們都是上周末結束研究所工作後來的,陸續後面還會其他人也會跟過來,但現在突然就聯系不上了。”

——蘇麗和姚姍姍。

就是那兩個上周,據說就來到房山露營的當事人女孩的名字。

在此之前,她們倆作為龍江工大的學生一直在原子能研究所實習,成績優異彼此還是關系很好的同學。可以說,和陳臻算是彼此之間很熟悉。

“可能是在山上信號不好關機了?不如先等等,反正也不着急。”

單手插着兜,幫陸一鳴背着過于沉甸甸的登山包,正好站在林子的一棵樹底下眯着眼睛往半山腰那團奇怪的霧氣裏的看的李邪也默默來了一句。

“那行,不如我們……先搭晚上要住的帳篷吧,一鳴,你不要搗亂了,要是不會搭自己找個地方好好呆着。”

“哦哦!好!”

知道自己在這三個人面前基本什麽忙都幫不上。

陸一鳴這個除了會幫忙遞遞東西,拿拿工具的家夥就也心安理得地就蹲一旁看着他們開始忙活了。

不過不得不說,和腦子厲害優秀又聰明的人一塊出來旅行就是會這樣。

因為陳臻,符白龍,李邪這三人湊在一塊,基本上能不費一點事,把世界上所有看上去很難的事輕輕松松地就全部做完。

“晚上咱們把車上的go pro一直對着帳篷開着,應該能記錄和預防有小型動物之類的跑下來,然後找一個支撐點,算一下距離山腳的實際寬距,這樣晚上會保證安全性,诶,白龍,你是不是把支架長度調整了?”

注意到他們的帳篷腳,被人很精确也很謹慎處理了下。

一開始還以為是不遠處在和陸一鳴說話的符白龍做的陳臻當下就問了一句,結果路過的李邪只是在他旁邊來了這麽一句,又順手遞了瓶水給陳臻。

“是我弄的,我以前在戶外待過。”

“原來如此……不過倒是很少聽說你說以前的事。”

“沒什麽好說的,都是些亂七八糟,上不得臺面的事,和你們這些在外頭留學讀書的不一樣。”

李邪這麽回道,想想又問了一句。

“符白龍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學的什麽?”

“嗯?白龍嗎?他學的是金融相關。”

陳臻答。

“他為什麽不學機械,我以為他對這個更有興趣。”

“因為,他過不了自己心理上的那關,事關他人安全和生命的實際機械操作和駕駛他都不能做了,開車開飛機或是其他交通工具,只要是這些,他都不能做。”

這麽想想以前,某人每次在自己面前出現也大多都是伴着司機出現的,而注意到李邪似乎也想到了些什麽,陳臻接下來也沒避諱,就主動驗證了他的猜測。

“和他家裏的事有關?”

這麽問着,正好在從眼前的登山包拿露營包塞折疊魚竿的李邪看上去态度倒也不意外。

“對,只要是車上還有別人在,他都不會主動去前面開車的,除非是他一個人,白龍是個凡事都很謹慎的人,以前的事确實帶給了他很多不好的影響,以至于他到現在都會時不時想起來。”

“……”

“不過這麽說起來,他小時候還是很喜歡機械的,他的書房裏到現在都有一個底下是火苗記號的黑色機器人模型,那是白龍小時候最在乎的玩具,有一次不小心摔了一下都哭了……”

就像個老母雞一樣。

我們的陳博士不可避免地,又一次像喜歡誇自家孫子小時候可愛的老奶奶,在別人面前講起了關于符白龍小時候的睡前玩具的故事。

李邪聽了倒也沒和陸一鳴之前一樣大驚小怪,但一時間卻也像是覺得有幾分耳熟亦或是在哪兒聽過這事般反問了一句。

“火苗記號的……黑色機器人模型?”

“對,這是他最大的秘密,然後下面這句話這是對你單獨供應的,聽說那個是白龍小時候最崇拜的人送他的。”

“……”

“他總是對別人很好,是個不會主動告訴你,卻一直會對你很好的人,他一直很怕失去身邊的人,就算是對張小姐這樣的多年下屬,他都是很在乎的,我覺得他對另外一些……他身邊的人也是一樣。”

這些說着又忍不住笑了的話,到底是個含蓄紳士的陳臻表達的很含蓄。

但有一句話卻也沒說錯。

那就是符白龍這個人确實一直很小心謹慎,是那種下意識對自己,對周圍都很戒備很心狠,卻又擋不住他骨子裏對人挺好的性格。

“白龍哥,我不會搭帳篷。”

“自己搭。”

“可我真的不會,你就教教我好不好……”

車子的另一邊,好不容易給後備箱加完油的陸一鳴這家夥又開始纏着他了。

低頭準備帳篷等東西,同時還在想着之前那兩個在房山無故的失聯了女學生的事的符白龍嘴上說着自己很不耐煩。

但看到這小子一直在旁邊黏黏糊糊地看着他,他還是皺了皺眉,又無可奈何地蹲下來幫他開始一塊折。

“你是吃糧食長大的麽。”

“是啊,我媽說懷我和李邪的時候,她飯量可大了!”

一點都沒察覺到符白龍其實在諷刺他。

捧着下巴一臉崇拜笑着看他的陸一鳴還點點頭回了一句。

符總一聽到他那個今天晚上還得和他有一番‘糾葛’和‘搏鬥’的倒黴親哥頓時一臉更糟心了,臭着臉冷冷地索性無視他就繼續搭帳篷去了。

而将這一切看在眼裏,就算沒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也看到了符白龍臉上的表情,李邪想了想什麽,之後也就沒和陳臻多聊,就這麽把這事給揭過去了。

……

下午,因為山上的那團灰色的霧氣還沒散。

所以他們一行人也并沒有着急和其他游客上山,而是在這附近又開了gopra拍了點旅行過程中錄影片段,到底是專業人士的陳臻在山腳抓拍到了不少稀有鳥類的照片。

如鷹,鹫,枭,鹞,鳶,種類非常多,伴着那半山上越來越重的灰色霧氣倒真給人一種,這群鳥是在像衛士一樣保護着遠處這座山的感覺。

這天夜裏,因為明早還要一起早起去山上的緣故。

四個人就也沒多說什麽,挺早就收拾好東西分帳篷各自去睡了。

可就在大家按照對應的關系,分配好各自的帳篷。

今天一整天都在以一種古怪的方式,和李邪保持着某種距離的符白龍就看着某人先把自己的睡袋給鋪好,又在躺下後,才閉着眼睛就對他來了這麽奇奇怪怪的一句。

“你等會兒要是覺得睡不着,最好把耳朵早點捂起來。”

“你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過會兒可能會有點吵,早點睡。”

李邪的這句話,符白龍莫名沒聽懂。

兩個誰都不想和誰大半夜主動唠嗑的家夥躺下來後,還和故意賭氣似的在中間放了一堆東西畫了條一條線,以此達成符大少個人想要的那種‘安全距離’。

外頭的天很快黑下來。

夜裏山上的風很大,因為白天的時候是霧天,晚上并沒有星星,只有林子裏沙沙沙地響動和小型鳥類歸巢滑翔的聲音作祟。

車上的那個go pra發着紅色的電子光,并轉動着攝錄鏡頭正對着遠處的山腳和森林記錄在夜間人肉眼看不到的一切。

這一切,對于睡在睡袋中各自閉着眼睛,但其實都沒真正睡着的兩個人莫名地有些吵鬧。

但很快,符白龍就明白過來真正的‘吵鬧’,以及李邪這個家夥剛剛說的捂耳朵是什麽意思了。

因為就在大概一小時後。

他本以為應該已經睡了的隔壁帳篷裏突然就小心翼翼地傳來了一陣奇怪又微妙的聲音。

先是伴着兩人親密的低語,接着陸一鳴害羞埋在被子裏說着什麽小聲嘀咕和不自覺又開心地笑起來的哈氣聲都一并傳來。

符白龍:“……”

耳邊,陳臻和陸一鳴好像在接吻。

間或另一些微妙的摩擦的聲音,可能還有一些別的什麽,但總之,他們兩個肯定正在很小心,并保持盡可能對他人禮貌地做一些情侶間很正常的晚上該做的事——

“我早說了,讓你不如別來,或者幹脆早點睡。”

“……”

“喂。”

“……”

“要聊點稍微嚴肅沉重的話題緩解下你內心的尴尬,心煩和手忙腳亂麽。”

仿佛是之前預見了符白龍接下來必定的窘迫處境。

李邪這個根本早就什麽都提前猜到的混蛋,當下一臉你非不聽我的表情,就枕着自己手臂在兩個人睡袋中間那條‘三八線’外和他突然搭腔了。

而頓時從一開始的震驚,尴尬,羞恥,不知所措中勉強抽離了出來。

臉色古怪又煩躁,連被眼前這一切搞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睡袋的哪兒放,連和身旁那家夥死死皺着眉,保持鎮定說話都帶着熱氣的符白龍當下就語氣焦躁地問了一句。

“你想聊什麽嚴肅沉重的話題。”

“我想想啊。”

“……”

“不如就趁着今晚的月亮挺大,咱們聊聊,咱叔叔阿姨,也就是……你爸你媽都走了多少年了吧。

符白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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