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上)
11月25日
龍江市
‘東方之星’燈塔今夜依舊在城市上空化作一雙洞察一切的巨大眼睛照耀着上空。
行人正常來往于街頭巷尾, 可就在一條背對着市中心的暗巷裏,正有個雙腳擱着地上,半張臉罩在套頭帽衫裏的醉漢被兩個人影拖行着。
這雙手還被電子鎖拷住的醉酒男人嘴裏依稀在嘟囔着什麽。
他的脖子上是一根黑色鎖鏈狀的choker,那被細細的脖鏈色/情地勒住喉結的地方閃着細微的金屬光芒, 但一晃眼那黑色光芒又消失了。
頭頂是嘈雜的夜店舞曲,和一排排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和二極管在閃。
不遠處他才被連人給拽出來的地方就是一家龍江的著名地下迪廳。
裏頭醉生夢死,什麽都有。
有男人有女人, 還有不是人的怪物,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不明物種,稍不留神就會将普通人抓住淪為食物捕捉吃掉。
眼下,這今夜落入怪物之手的倒黴鬼的五官都籠罩在帽衫陰影中, 顯得看不清楚。
但一眼看去, 确實是醉醺醺的連手都有點擡不起來。
那兩個頭戴金屬防護罩,身着西裝的未知人形生物也不予理睬,只用半透明的灰色雙手就架着他爛醉如泥的身體快步快速往前走。
而就在這詭異漆黑的夜晚, 這物種并不相同的一行三人一步步踩着地上的髒水, 拐進巷子後面的一道工廠金屬門。
伴着一道鐵門緩緩開啓的吱呀聲。
這個‘貨物’就這樣像是一頭的肉豬般被拖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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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工廠內,依稀能看見一條陳列着各種手,足, 口,鼻等血淋淋器官的流水生産線的工廠內, 各種工人打扮的尼人正在來往其中。
它們大多在有條不紊地用自己的灰色手指清理着這些搜刮而來的人頭人肉, 動作一致且冷酷, 半天, 最裏面頭才傳來了這樣在顱內響起震蕩的磁場聲音。
【‘今晚這是哪裏來的貨?‘天神會’明确規定,器官工廠絕對不收這種又髒,又來路不明的死豬。’】
守在這家工廠內的那個‘尼人’嘶啞着從顱內發出聲音問道。
【‘這裏是不可能洩露的,而且,這個人在黑市和人賭錢,喝的爛醉,自願把他身上的所有零件賣給了我們,雖然這種等級的地球人并不值錢,但至少,能填充一下最近缺貨的工廠倉庫。’】
【‘……’】
【‘可如果再不補充新鮮的貨源交上去,完成talatala目前的實驗進度,‘天神會’很快就會懲罰我們的。’】
那兩個一路把地上這個人從黑市上運送回來,佩戴着防護罩下才能四處行走的尼人如是回答。
而這麽一說,那個方才為從正常世界捕獵回來的同類開門的‘尼人’工廠主也沒有反駁。
眼下,在它的身後,大大小小的倉庫內擺滿着各式各樣的磨砂透明箱子。
箱子上是一個個打着紅叉或者紅勾的标簽紙。
【talatala,樣本切片×】
這就是這些陳列箱上書寫的特殊标注單詞,×就代表目前還沒有找到成功的實驗品。
而在裏面用雙氧水浸泡着從這座城市四處搜刮來的器官,另還有兩個昏迷不醒,尚未被破開肚皮取出正常人體器官的人類小孩。
這麽想着,那‘尼人’工廠主也透過自己的氧氣防護罩陰冷地看了眼地上那個不省人事的酒鬼,又擡起自己細細的灰色手指發出磁場聲音道,
【‘那就把這個人類和那兩個擡到流水線上去,今晚的時間很緊。’】
話音落下,那兩個聽命于它的‘尼人’準備彎腰動手擡起地上這雙手被電子鎖拷住的人,可就在這時,這間尼人秘密開設的地下器官工廠內突然燈絲跳動了兩下。
“刺啦——”
燈管的跳動聲對于尼人的聽力系統而言十分地刺耳。
那兩個看守者和其他工人一時間也捂住了自己金屬防護罩下的出氣口。
可就在下一秒,那躺在地上,眼看就要被開膛破肚的‘人類’卻突然翻了個身,并高舉起自己被拷着的手,又一擡腳将那兩個怪物一下子踹倒在地,打了個響指就把手上的鎖給打開。
【‘你是——你是——’】
意識到死亡與被報複的威脅正在步步來臨,那‘工廠主’的叫聲都顯得驚恐刺耳了許多。
可這個答案,那個從頭到尾連頭發絲都沒露的神秘襲擊者并沒有回答。
因為随後,踩在流水線上的對方只一把奪過那兩個撲上來的‘尼人’作勢要從腰上拔出的電子槍。
接着透過帽衫下歪了下頭的他才看了眼牆角那兩個無辜者的‘襲擊者’,就這麽将槍/頭掉轉對準在角落裏猙獰咆哮的工廠主的腦袋‘碰’了一下。
綠色血液一下像爆/炸/物一般濺起在器官工廠內的天花板上。
接着又是‘碰碰’數下。
今晚在場的‘尼人’都被這冷漠利落的闖入者直接破壞了金屬防護罩體力不支地倒在了地上,見狀,那人這才擡起電子槍對準上方的監控設備,又‘刺啦’一下就把接下來的畫面全部斬斷了。
——這段拍攝于25號的模糊監控的錄像就這樣到此為止。
但任憑是誰,都能猜到接下來具體還會發生些什麽。
而就在當下的鏡頭外,一間光線昏暗的會議室中,一身黑裙的曹雪梅正站起來把定格在原處的屏幕關掉,又對着正在若有所思看着某一處的孫醫生冷冷開口道,
“博士,這就是那個25號襲擊了我們名下工廠的人最後留下的影像,事後,他又一次救走了工廠裏的原本的那兩個待實驗标本。”
“這一次,難倒還是沒拍到他到底長什麽樣?”
交叉着手抵在會議桌上,眯着眼睛流露出思索,孫醫生的語氣也有些奇怪。
“嗯,從他闖進去到離開,所有見過他的都不能再開口說話了,我們的監控設備也無法捕捉他的存在,所以很難确定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
曹雪梅都這麽說了。
那只能說明這個神秘的襲擊者真的又一次完美地擺脫了‘天神會’的監視,救完人還成功逃出生天了,最近這兩天忙于其他的孫醫生一時間也不說話了。
半天才敲了敲面前的桌面,又像是在思考着什麽般開口道,
“抓不到人,這很正常,有時候我也在想,如果我們的敵人就這麽被輕易抓到,是不是也說明人類和尼人之間的這場生存競争游戲本身是有點無趣的。”
“像上次房山的事,事後如果沒有天體氣象生命局那幫人負責收尾,我是不相信我們是找不到一點,關于闖進山頂磁場塔的那幫人的蹤跡的——畢竟,那兩個女孩,還是我們當時引導進山裏的。”
“但你也知道,第四個亞種,我們到現在還沒實驗成功,這是一個不同于以往的寶物,是一個天神的伊甸園內都罕見的造物奇跡,一旦成功的talatala出現,并表露出‘它’的天賦,那就意味着我們離想殺死‘衛兵鳥’這個目标又近了很多,離打敗天體氣象生命局的目标也近了許多。”
“……”
——“因此在這之前,我們也不妨想個辦法,回敬一下那只‘衛兵鳥’,也讓他好歹能感覺到我們在找他。”
看着屏幕上方那最後一刻和他正面對視的那個黑色身影獨自離去的畫面,孫醫生這麽說着,還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
“什麽辦法?”
“曹雪梅問了一句。
“暫時保密,但你很快也能知道了……走吧,雪梅,這大白天的,還是先去實驗室吧,我們還有新的實驗品要去看。”
這話說完,推了下鼻梁上眼睛的孫醫生就站起來,又系好白色制服衣扣領着曹雪梅上樓去了。
他們一路穿過原子能生物研究所的玻璃走廊,外頭的天剛好也劃過往常的日光顏色,留下一片刺目的剪影。
而就在大樓下方龍江市車流滾滾之中,背對着市中心的人群的某處地方。
一家門口貼滿了老中醫小廣告的無名小診所裏頭,站在門口負責叫人進去的護士正在扯着嗓子拿着張單子喊。
“李邪!李邪!那個一個禮拜前從山頂滾下來,摔斷了右腿的李邪,這個人在不在啊——”
“嗯?在呢,這兒。”
一聽到自己的大名頓時就懶洋洋地伸手答應了。
門口一堆過來針灸挂號拔火罐的大爺大媽裏頭突然站起來個染着黃發,個子很高,面色不善的家夥,旁邊其餘圍觀群衆們一看,頓時也都警惕地和他保持了點距離。
見狀,手上還拎着一袋處方藥,右腿上還打着個特別顯眼的石膏的李邪也似乎習以為常了,一瘸一拐地往人護士面前的桌子上一趴,就開始和人套近乎。
“美女,李邪就是我啊,我上個禮拜都來拿過幾次藥了,你到現在還認識我啊?”
逢人就叫美女。
也不管面前站着的是八歲的,還是八十歲的女的,就張口亂叫。
這種人,護士在診所見的多了,一般也就給直接判定為社會不安定因素和臭流氓了。
尤其眼前這種都已經從山上滾下來,一條腿都斷了還不安分的,她更是不想給好臉色,看也不看他臉就皺眉揮手道,
“誰認識你,你這張大衆臉很特別嗎?快點進去,王大夫在等着你,別堵在這兒耽誤別人看病。”
“哦,謝謝您!那我可進去了,祝您今天生活愉快啊,美女。”
一點沒覺得自己被嫌棄了,張口就來的李邪說完也就瘸着個腿往人門診室裏頭進了,而等他才一進去,就看到裏頭坐那人已經早早拖了張椅子在等着他了。
此刻把手上塑料袋不客氣地往面前桌上一放的李邪這才往椅子上一坐。
下一秒,他那條本還打着石膏的腿就恢複正常,又被他彎下腰,順手一扯就給直接拆了下來。
——關于他這條不幸從山頂上滾下來,還掉在某個坑裏‘摔斷了’的右腿。
就是在這個只有附近大爺大媽才來看病的破診所,和眼前這位‘庸醫大夫’給他弄得。
視線所及,這是個大概三十歲左右的醫生。
長得貌不驚人,就是平常醫院裏坐班常見的那種,唯獨沾上了名字的斯文兩個字,很有點斯文——敗類的意味。
他和李邪在這之前不怎麽熟。
但在過去的四五年間,他們倆曾因為一些原因見過幾次,更甚至前兩天,兩人還通過房二的聯絡私下見過一次,并發生了以下這點談話——
“喲,兩年沒見,你還學會染頭了?”
“你個庸醫病都看不好,還管這個,我愛怎麽染怎麽染。”
“喝酒抽煙燙頭,我不是你的誰,我肯定不會管,但你都這個歲數了,青少年叛逆期也來的太晚了點吧。”
“這位王敗類大夫,我是來看病的,不是和我中學的班主任談心的,你有完沒完。”
當下也懶得在沒別人的情況下和他裝。
從來說話又毒,又不給人面子的李邪直接就給他怼了回去。
那位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名的王斯文大夫聽到這話也不和他扯了,遵循自己的職業習慣,找出他的過往病歷給看了兩眼才回了句道,
“最近腰傷和脊椎上的問題還有複發過嗎。”
“沒有,除了上次之後,一切正常。”
“嗯?你終于也意識到自己有病,所以定期開始吃藥了?”
“是又怎麽樣。”
聞言有點罕見地看了他一眼,不清楚他怎麽突然性情大變,不僅跑來還複查,還按時吃藥的‘王敗類’大夫一聽這話眼神也更迷了,反口就古怪地回了句。
“那你都正常吃藥了,還找我幹嘛,我出門診不要花錢啊。”
結果李邪這個怪胎就這麽指了指自己的腿,當時就給他冷漠吓人又不講道理來了這麽一句。
“給我上個石膏,再開個骨折的證明,用你平時就沒的那點醫學精神給我好好描述我可憐的傷情,寫的越逼真越好懂了麽?”
好好的一個人偏要裝瘸子。
還是重度骨折下的瘸子,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做麽。
所以王大夫轉頭心想,你這孫子要逼真要可憐是不是,就給他編了這麽個從山頂滾下來,摔斷一條腿的離奇病情。
而李邪之所以會這麽做。
其實,主要還是為了應付上次結束房山露營後所有人一塊脫困的那件事。
雖然當時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說後來蘇醒的符白龍都一定程度上,因為房山的磁場幹擾而失去了正常記憶。
可李邪事後為了能正常收尾,還是将自己試圖英勇救人的故事以段子的形式告訴了所有人,這也使得一開始也許質疑過,他是不是會本事這麽大的另外一些人勉強接受了這件事。
雖然就連他弟光是聽到他哥才掉在一個兩米多的坑裏就吓暈了過去這事,都開始對他就嫌棄的要命。
但不得不說,有了這條出自眼前這位‘神醫’,且看上去很有說服力的‘斷腿’,也沒人再會懷疑李邪嘴裏的這些話了。
只是,傷筋動骨要養一百天。
這個謊,眼看着就還要兩個多月才能算完結。
可光是這兩天,有個姓符叫白龍的就隔一天就要發個短信‘慰問’和‘關心’下他。
搞得自打上次從房山回來,一看到他名字心裏就開始發毛,一想到他的臉就毛的更厲害的李邪只能和他一個勁裝死了。
【霸王龍】:
“我幫陸一鳴問問,你這兩天腿好點沒?”
【李邪】:
“哈,哈,挺好的,各方面都挺好,吃嘛嘛香。”
【霸王龍】:
“是麽?可我怎麽聽說骨折的人一開始都很難受,吃不好也睡不好,還根本不能生活自理,你确定你現在這樣,不需要別人去照顧?”
【李邪】:
“我這樣的能和一般人一樣嗎,瞧我這頑強怒放的生命力,你見過山頂上滾下來,只是摔斷一條腿的嗎?放心放心,您老忙您的,等我腿好了,我立刻就生龍活虎又出現您老面前了啊。”
他這麽拼死一推辭,又賣力一胡扯。
電話那頭,那位李邪最近總覺得‘話裏話外’想和他說些什麽的冰山霸王龍才勉強算是放過了來慰問他這件事。
而眼下,再回到說這間小診所的門診室內。
今天說是來讓他複查他的‘斷腿’,其實是轉告他25號當夜事件後續的王大夫也順便把另一個消息告訴了他。
“房二有事請假回家了,應該今晚才到龍江,所以這件事由我來告訴你,那兩個25號被你救了的實驗範本已經脫險了,但‘天神會’對你的追殺和抓捕還在繼續。”
“……”
“你自己注意保命,守住身份,任何人都不能随便告知,就是你明天打算退休娶老婆,也給我把這事對任何一個人守住,你的命比誰都值錢,你要是死了這次就沒人給你接班了。”
——“以及,天體氣象局打算重組北鬥,你對新同事和自己的接任者有建議嗎。”
前面那些話李邪姑且當做随便聽聽,但後面這消息倒是來的突然。
不同于以往那些,李邪和‘北鬥’這兩個字曾經本身存在的聯系,也使得所有人下意識地還是會把他的意見作為一部分。
在這之前,前北鬥已經解散了快五年了。
現在上面決定要重新組,便也說明那次事件到此為止。
所有人都向前看,也該是結束漫長的修整和複蘇期,和‘天神會’背後的勢力正面迎擊的時刻了。
結果一聽到這話,當下反應并不強烈,連眼皮子都沒擡的李邪只面無表情地沉默了下,半天歪坐着來了這麽一句。
“我對其他沒有意見……不過如果你們要選新任隊長,我可以推薦一個人。”
“誰?”
“龍,你接觸過他嗎?”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拿腳抵在桌子上晃來晃去的李邪當下就是這麽問了一句。
在這之前,他這個整天陰陽怪氣,拽的不得了的獨行俠別說是有朋友了,連日常買別人的賬都很少,見他主動提起一個人,王大夫也是覺得有點稀奇了。
“沒有,不過聽說過,他和你的風格好像不太一樣,聽說很冷靜負責,能力也十分出色的實幹派,不過如果這是你作為前任隊長的建議,上頭最終選擇他成為你的接任者,我想這也不是不可能。”
“不用參考我的選擇,我也只是個提議。”
“……”
“但如果你們想選新任北鬥隊長接替我,我覺得他最合适。”
李邪捏捏脖子不怎麽認真地回道。
“哦?不過,你們很熟嗎?”
“不熟,沒見過幾次,認都不認識。”
“……不認識,那你主動提他幹嘛?”
王大夫覺得他很莫名其妙。
“無可奉告,藥開好沒,我還要回家。”
這話說完,李邪好像也不想和他聊了。
王大夫看他這副樣子,也就姑且算了,随便給他往病歷單上開了點反正吃不死人的鈣片和維生素,就把這家夥給揮揮手趕走了。
只不過離開前,又重新給自己的腿安上石膏,裝回一個骨折病人的李邪還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回問了一句。
“房二回老家之前,你們把衛兵鳥的藥給他了嗎?”
“嗯?給了,只要是暫時離開崗位的,都會發一瓶,而且你自己之前不是也給過他一瓶,你還不放心?”
看他居然還關心了下天天被他欺負的房二,王大夫頓時更覺得這自打兩個月前起,重新恢複和上頭聯系的家夥最近的性子變化更大了。
結果從幾天前起,就一直覺得心裏有種野獸般對危險的敏銳直覺在徘徊的李邪也只是沉默了下,背過身才來了句。
“那就好,只是随便問問。”
11月26
18:05
這天,李邪看完病拿完藥就正常回家了。
經過社區時,他有看到巷子門口電子公告欄上,之前龍江公安發布的‘油田大廈襲擊者’通緝令,那通緝令上用最先進的二維成像技術還原了個一米五,鬥雞眼的老頭。
周圍還圍着一群大爺大媽在對龍江市的治安問題一臉憂心忡忡叽叽喳喳。
可他神奇爬個山還能摔斷腿這事,最近連街坊們都知道了。
見他每天除了去診所別的地方,就也什麽地方都不去,也就不會有人過多地去關注他這個人本身了。
20:13
龍江市開始下雨,期間李邪呆在家。
原本據說今夜房二會回來,但截至目前,他的聯絡員兼上線還是沒一點消息。
也是這時,李邪才想起,房二和他一樣好像都三十多了,一直以來他最想做的,卻都是早點完成身上的擔子,回故鄉贍養老人。
當天,沒有任何人給他發過短信。
就連有個之前天天暗搓搓慰問他腿好沒好的都突然沒動靜了,他嘴上沒說什麽,但拿手機等一晚上什麽都沒等着這事,還是讓他覺得自己可能真是太閑了。
21:30
窗外的雨下的越來越大,隐約還有後半夜開始打雷轉暴雨的架勢。
樓底下的通宵小賣部不得不拉下卷簾門早早休息。
李邪在樓上聽着樓底下老板娘抱怨着,這雨好怪,下那麽大要死人了也一聲不吭,但看着到現在還沒有一絲動靜的通訊設備,他在黑暗中還是沉默了。
他心底的某種類似野獸的直覺好像越來越清晰。
有個一直在身後追着他的怪物,這一次也許真的又靠近了一步。
而就在當晚,就在李邪想着,這到底會不會是他的錯覺,亦或是有些不可挽回的事情發生時,他就這麽在快接近零點的時候終于等到了一個人,和一個電話。
“……喂,你在不在家……這次又被你說中了,現在快給我開個門,我們就在樓下……再不快點,你的……這個聯絡員可能就又要死了。”
※※※※※※※※※※※※※※※※※※※※
新篇章開始!下一章符總就上線啦!
這一章感情線會比較多嘿嘿,我昨天整理大綱的時候一直很興奮。
咳咳,雖然這周本撲街小透明又輪空沒榜單了,但放心,我不會斷更的哦,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