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下)

當符白龍問出那句有問題嗎的時候。

心裏咯噔一下的李邪就意識到這次不僅是有問題, 還問題大了。

不清楚對方是不是真吃錯什麽藥了,還是看他一個‘殘疾人’突遭不幸所以心生可憐。

總之,像是完全不允許人拒絕自己似的。

面前這位對人疏離冷漠得很的符總就突然對他噓寒問暖,還主動施以援手了起來。

對此, 還拖着條‘斷腿’做戲,就是怕人找上門來的李邪只覺得這次真是命犯符白龍了,不然怎麽想躲他還躲不掉呢。

“給你二十分鐘, 上去和你朋友交代這兩天去向的夠嗎,我的行程很趕,不要浪費太多時間。”

“還站在這兒幹什麽?不會對好心幫助你的恩人說一句謝謝嗎?”

這副我現在給你個機會,你還趕快不跪下來感謝我的高傲姿态。

要不是李邪今天真沒心情和他計較, 也很清楚他天生就是這麽個人, 一般人還真有點吃不消。

但看他這對自己步步緊逼的。

本就對眼前一攤爛事一陣頭疼,想想這三天讓房二安心在他家也好的李邪摸了摸鼻子在心裏嘆了口氣,半天才擠了個幹笑道,

“行, 那,那就謝謝你了啊,咱們倆真不愧是朋友, 對人仗義,義氣, 那你在這兒等等我啊……三天呢, 我總要上樓收拾點東西, 也不能麻煩你這都幫我準備……”

可一聽到他這話, 符白龍卻反口來了一句讓李邪更莫名其妙的話。

“不用,我都準備好了。”

“啊?準備好了?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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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邪這麽疑惑地一問,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什麽,看着一旁有開始別扭,加有點不耐煩的符白龍接下來直接就兇巴巴回他這麽一句道,

“沒什麽意思,你到底走不走。”

“诶,行行行,走走走,二十分鐘,等我下行了吧。”

這麽糊裏糊塗的,李邪就被早上七點多堵他家門口的符白龍不由分說地限制人身自由,還眼看着要脅迫着帶走了。

他回樓上找房二交代自己去向時。

這個休息了一夜,差不多活過來的逗比已經在他家沙發上心很大地開始吃早點了。

一聽說李邪為了讓他能養傷竟然要走,還把房子留給他一個人,搞不好還會有專人來照顧他。

手裏的油條‘啪’一下掉茶幾上的房二當下也感動無比,只撲過來就開始痛哭流涕地大誇他是好哥們,講義氣,是祖國紅旗下一同成長進步的親兄弟。

對此,李邪是越看他越來氣。

想想自己接下來要和某人呆在一個屋檐下還不知道會怎麽樣也不想說什麽了,轉頭把‘太微’先留在家,看着這個重傷員,自己就真的什麽也沒帶地一瘸一拐地跟着符白龍走了。

下來時,符總本人已經坐車後頭了。

這時李邪才發現對方的司機原來在對面馬路一直等着。

見他出現好像也見怪不怪,還打了個招呼。

李邪見狀點點頭,又上了車往符白龍身邊一坐,接着兩個一塊坐在車後排,卻明顯隔着點距離的人才聽着司機在前面問了句道,

“老板,今天還回公司嗎?”

“不回,接下來這三天我都在家裏辦公。”

這句話,把一旁裝作自己什麽也沒聽見的李邪再次搞得手上動作一頓。

可是接下來,符白龍和司機卻并沒有繼續說下去。

就這麽把車從眼前狹窄的老巷子裏開出來,又穿過上方日光照耀,光明敞亮的城市,就一路朝着龍江市另一片脫離繁華都市的僻靜地界去了。

路上,符白龍也不和李邪說話。

兩個人的氣氛莫名有點怪怪的,更沒人主動來打破這種詭異和沉默。

而注意到,身旁坐着的符白龍看上去好像還真的挺忙的。

即便已經說了這兩天不去公司請假在家,手機上疑似他那位秘書小姐的人,還一直在和他保持着一來一往的通訊聯絡——

【張小美】:

“老板,我明早會去你家送‘天神會’的東西,你要的入會資料我已經準備好了。”

“孫平秋博士接受了您的合作意向,并通過秘書曹小姐邀請您明晚去參加他私人舉辦的一場生命科學讨論會,所以明天我會把衣服和其他東西一起送到你家去。”

【老板】:

“嗯,不用太早,稍微晚一點過來。”

“還有,等到了別敲門,我會自己下樓。”

【張小美】:

“哦,好,我晚點過去不打擾您休息。”

“不過,您今天早上過去接到人了嗎?李先生他同意去你家修養他的骨折了嗎?”

【老板】:

“關你什麽事。”

【張小美】:

“咳,我這不是關心關心嘛。”

“其實,李先生就很不錯啊,人很好,對其他人也很體貼,雖然長得不是什麽一眼就會注意到的那種,但身材好,性格也很有魅力,正好兩個人同居,不如就趁機——”

故意錯開李邪視線的手機上,符白龍正面無表情地撐着頭低頭看着秘書屏幕上發來的消息。

他的表情很冷酷,也很完美。

一點沒讓身旁那人察覺到他正在自己的秘書私下談論着對方這件事。

在他看來,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

雖然瑞秋張明顯是因為他最近的一系列行為,和這次大早上去堵人這事,而誤解了他的意思,和他們倆的真實關系。

但他現在也只是在和先前的李邪一樣盡一個三個月合約者的基本義務罷了,根本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所以當下,符白龍也沒心情和她閑聊,針對前面那件對他而言,明顯更為重要的公事就直接回了一句。

“天神會的事,等明天早上你過來去我書房再說,其他不用提了,你去忙吧。”

這話來的蹊跷。

似是內裏藏着些什麽長久以來,不好對外人公開的秘密。

瑞秋張聽到後也了解他的意思。

當下只回複一句嗯,知道了老板就也幹脆不打擾了。

見狀,符白龍先是把行動電話收起來,又在壓下心裏某些因為那三個字而再度勾起的思緒後,不可避免對着眼前窗外流露出一絲煩躁和冷意。

也是這個時候,感覺到一道礙眼無比的視線投來,他才意識到好像有個家夥還在旁邊看着自己。

“你盯着我幹什麽。”

“哦,沒什麽,看你一直挺忙,不敢随便打擾你,話說,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畢竟,剛剛司機只說不去公司,也沒說接下來去哪兒。

李邪心底還是有點不信符白龍能真把他給領自己家裏去。

萬一是人随便在哪兒的一個房子呢,有錢人本來就房子多,結果,人符總聽到這話就更不高興了,冷下臉就一副真有點火氣竄上來的樣子回答道,

“說了去我家,你剛剛都沒認真聽我說話麽,我在龍江就這一個家,你還想去哪兒。”

“……”

“你如果不相信我,或者實在不想去,現在就可以下車,沒必要一直這麽故意擺出一副被逼無奈的樣子。”

這可把李邪給搞得啞口無言了。

在這之前,他是真不知道符白龍住哪兒。

因為對方這種人一看就知道是從來到不歡迎別人上他家,更不可能主動邀請朋友去上門做客的類型。

他的家裏最多的東西。

估計就是客廳裏幾百年沒有活人來過的灰。

再想想的話,也就沒其他東西了,估計就只剩下像條巨龍一樣,那麽多年都固執暴躁地守着自己的城堡的大少爺本人了。

而這麽想着,李邪也猜到是今早自己因為私人原因,而對他表現出來的這種刻意疏遠的态度有點傷人了。

這也讓很清楚他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又到底有多缺朋友的李邪又開始無奈了,只能放低姿态開口哄人道,

“沒有,我這不是受寵若驚麽,你看我這人啊,是吧,沒怎麽見過世面,你能請我上你家住,還請了假,我能不榮幸嗎,那簡直是榮幸之極啊……”

為了讓他好歹能別繼續和自己鬧別扭了。

李邪只能努力地表現出一個浮誇的窮鬼的樣子,就開始表達着對符白龍先生的欽佩,敬仰和感恩。

而本來還有點懶得搭理他。

冷眼看着窗外的符白龍看李邪這個不識好歹的家夥也知道對他表達出了一點感謝,自然就默默受用不再多說什麽了。

——一場兩個人還沒開始住一塊,就差點要爆發的危機,就被李邪給化解了。

這之後,一路上他倆都很正常。

當車子緩緩開進那個傳說中龍江最寸土寸金的高級私人住宅區的時候,李邪才注意到這地方真是離市中心挺遠的。

四周圍都是林子,連人影都看不到。

在最裏面的那間紅磚頭的獨棟別墅前,是一塊濃烈美麗,一眼就能讓人看到的紅玫瑰花圃。

從二樓的窗戶旁像是鮮豔的朝霞般熱烈燦爛地一路蔓延到底下被人維護的很好的籬笆牆,配着上方的窗簾和歐式窗戶,真有點像西方童話世界裏睡美人才能居住的城堡。

這就是……符白龍一個人住的地方?

原來,還真是個王子。

這麽想着抽了抽嘴角,想到自己接下來三天也要住在這種地方。

李邪就覺得他本來下定決心要一輩子平平淡淡的人生,真是自打遇到對方之後,就開始發生各種奇怪離奇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更不可思議的顯然還在後邊。

因為等兩個人下了車一塊進屋,符白龍又讓司機自行回去後,一瘸一拐的李邪這才發現對方居然好像真的提前把什麽都準備好了。

“你的房間在樓下,這兩天我會在樓上辦公,白天都不會下來。”

“……”

“除了我的書房和卧室,這間房子裏的其他地方随便你去,睡衣洗漱用品都是新的,放在你房間的浴室裏了,如果你的腿有什麽問題,或者需要有人立刻幫忙,就找她,‘瑞秋’。”

這個‘她’是誰。

作為客人,被安排在沙發上坐下的李邪一擡頭才注意到符白龍家那個大的吓死人的客廳頂上,正有個三種顏色不停切換,像是紅綠燈一樣閃瞎人眼的機械操縱杆在‘盯’着自己。

這個‘盯’的動作,對方主要靠頭頂那個靈活的操縱杆上閃爍的電子燈來體現。

但那種被一種明顯有智慧的電子機械生命用一種怪怪的眼神從頭到腳注視着感覺,還是讓李邪覺得很詭異。

對此,他也一下子就猜到了這大概率就是對方的人機或者說ai。

只是符白龍這人居然把自己的ai和女秘書的名字用一個。

這不禁,還是令他覺得這事聽上去好像有點奇怪。

下一秒,也沒深想這事的他就幹脆裝的什麽都沒見過似的靠在沙發,又上懶洋洋對這個似乎是個女性的ai招了下手。

“喲,美女,你好。”

【‘……’】

這一聲搭讪用的美女,讓那個冰冷的機械杆後的‘瑞秋’頓時停了下,又在一陣奇怪的內電阻跳動後,帶着某種不太好形容的速度就‘嗖’地一下消失了。

李邪見狀見怪不怪。

一副死不正經的流氓樣子就笑着就來了句,你們家一監控攝像頭都那麽容易不好意思啊。

對此,眼看着自家‘ai'不争氣地逃跑了的符白龍也有點無語。

強忍着怒意就皺眉對着客廳裏叫了下‘瑞秋’的名字,卻死活沒能把自家這特別容易芳心亂許的‘瑞秋’找出來。

半天,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他才無可奈何地咬了咬牙,又像個護短的老父親一樣就對着沙發上的李邪來了一句。

“她對着廁所的洗衣機都會這樣,你不用自作多情了,待會兒如果有事,你就直接在樓下叫我,不用找她了,午飯前我都會在樓上。”

這話說完,貌似是要回樓上換衣服,并開始在家工作的符大少爺就這麽冷冰冰走了。

被他撇在客廳的李邪心想着,午飯前都別找你,那他們倆到時候午飯吃什麽直接餓死嗎。

可下一秒,他就見眼前擺放着幾本諸如聖經,舊約還有其他宗教書籍的茶幾底下有一個‘紅綠燈’可疑地跳了兩下,又對着他就悄悄投屏了兩行字出來。

【‘午飯和晚飯,老板已經放在冰箱了,他昨天,打電話,問陳臻要牛排菜譜。’】

【‘失敗三次,做了很久。’】

【‘很不好吃。’】

這個一板一眼的誠實回答,一下子令李邪笑了起來

他覺得面前這個‘ai’小姐有一種和別扭傲慢的某人截然不同的單純和可愛,所以面對‘她’對自己的好心洩密,決定替她保守出賣老板這個秘密的李邪還是回答道,

“哦,謝謝,剛剛都忘了自我介紹,我是李邪。”

【‘滴——你好,我是‘瑞秋’。’】

茶幾底下躲藏着的‘瑞秋’也這麽客氣又害羞地回答了。

“你為什麽看到我就這麽害羞,是我的樣子吓到了你了嗎?”

李邪問她。

【‘不,是因為‘瑞秋’能看到真正的李邪。’】

“嗯?”

這話,讓低着頭的李邪一下子停了下手上正準備翻翻那幾本書的動作,他當下有點意外卻也十分謹慎地看了‘她’,半天才壓低聲音回了句道,

“你看的到嗎?”

【‘滴——ai的雙眼會看穿生物表層下的僞裝。’】

“那你幫我保管秘密,別告訴符白龍好不好?下次有機會我帶你去認識別的朋友,長得比洗衣機還帥的那種。”

和哄騙小姑娘似的就油嘴滑舌地來了這麽一句。

閑着無聊的李邪撐着頭就和符白龍家的ai開始套近乎了,而一聽說有機會認識出門別的朋友,‘瑞秋’頓時頭也不回地開始出賣老板了,轉頭就和李邪開始打的火熱了。

“你和符白龍的秘書正好同名嗎?ai的名字不是從被創造就決定了嗎?”

還是對她這個名字覺得很好奇,打量了圈茶幾,除了那幾本被看了很多次的宗教書什麽也沒找到的李邪只能順口和他聊天了。

【‘不,不是同名,是先有的‘瑞秋’,再有的‘瑞秋’,‘瑞秋’和‘瑞秋’并不同名。’】

“這是什麽意思?”

李邪更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了。

【‘抱歉,老板不許瑞秋随便大嘴巴,您想要參觀一下自己的房間嗎?’】

明明已經大嘴巴半天了。

但關鍵時刻,‘瑞秋’反而開始保守秘密了,李邪聽到‘她’說想帶自己參觀下房間,想想三天內還得呆在這兒就也答應了。

這一整天,符白龍都呆在樓上那間不準李邪進去的書房裏,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午飯和晚飯,果不其然如‘瑞秋’所說。

他真的下樓就從冰箱裏拿了兩塊應該是早就準備好的牛排出來。

而親眼看着他這副真的是特意提前練習了,才顯得從容熟練了許多的下廚架勢,李邪這家夥也就幹脆裝的什麽也不知道,安心享用眼前這份對方精心準備的‘病號餐’了。

“味道很不錯,真沒想到你連下廚都這麽在行啊。”

“……”

“之前‘瑞秋’和我誇你說,你什麽都會,沒什麽不擅長,我還不相信,原來真的是這樣,哎,原來這世上有些人真的是這樣。”

這麽故意揣着明白裝糊塗的話,虧得李邪這個哄人天生有一套的混蛋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口。

坐他對面,本來有點不習慣和他人共處一室,所以一直在一聲不吭低頭吃飯的符白龍聽到這話頓時停了下,半天才擡起頭,針對他的鼓勵不置可否地冷哼了聲。

“你這輩子沒見過的事多了去了。”

嘴上這麽說着,不得不說內心還是被李邪這些話給哄得完全忘了一開始自己付出的那些‘辛苦’了。

符大少爺大發慈悲邀請自己的三個月合約人來自己家過夜的第一晚。

兩個之前都一個人常年獨居慣了的人簡單地吃了個晚餐。

又一個在樓上,一個在樓下洗了個澡。

這其中,李邪正準備換衣服洗澡的時候,因為照顧到他現在腿上還打着石膏,符白龍就過來問他需不需要幫忙。

剛好在裏面拆右腿上那個假石膏的李邪這一聽哪敢讓他進來。

直接在裏面回了句,別,我褲子都脫了,你把浴巾放門口吧。

而一聽到他脫褲子這句話,本來只是正常問一句的符白龍反倒覺得像是被他搞得想起了什麽。

半天,也沒搞懂自己在這兒胡思亂想什麽的符大少爺才煩躁地裝作什麽也沒發生,又回了客廳一邊佯裝冷靜地看茶幾上的那本宗教書,一邊等李邪自己洗完澡再出來。

這本宗教書,在這之前符白龍已經在家一個人看了有一段時間了。

他講述的,是關于伊甸園內神明創造生物,以及那名為堕天使路西法從天堂選擇墜入地獄的故事。

他會看這個,當然不是最近正好閑着沒事做。

事實上,符白龍對宗教之類的東西根本從無興趣。

而他之所以會,去主動了解這些玄妙無比的天神故事。

只是因為最近他一直在為一件籌備很久的事而秘密做着準備,而到時候,這些關乎于天神與伊甸園的基本知識儲備,也許會幫助他更好地僞裝起自己接近心中的目标。

只是,原本看這些故事時,符白龍作為一個無神論者從來都只是旁觀者了解的心态。

但今天,看到作為晨曦之子的路西菲爾從天堂叛逃,并不服于聖子選擇将潔白的翅膀染上黑色,從此墜入地獄誘惑世人他還是莫名地想起了一個人——

和一雙黑色羽毛下的眼睛。

如果這世上,真的存在有能力去勾/引世人随他去往地獄的堕天使。

那麽,那個人應該可以算的上號,只是,就連他也不清楚,對方到底是誰。

這麽想着,剛好放下手上那本宗教書的符白龍也看了眼茶幾上的那只半透明的杯子。

因為最近睡眠一直一般,所以他開始養成睡前喝一杯紅酒助眠的習慣。

李邪就算今天不因為骨折的事過來住,他平常也是這樣。

在樓下客廳看會兒書,做完正事就一個人睡了,所以當下他剛準備按照往常的樣子喝完酒就回樓上。

就在這時,有個他等了半天的人,倒是正好從浴室出來了。

※※※※※※※※※※※※※※※※※※※※

有沒有覺得這兩個人這種氣氛,有一種特別不可說的味道……

嗯,我越寫整個人越鬼鬼祟祟,明明還沒發生啥我都開始緊張了,我真是個好挫的羊T T

都怪他們倆!哼!感謝小天使們給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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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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